其实这批“抢了”王迪物流公司生意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有可能得罪人,所以呢,一开始就想跟着蹭点热度,混碗饭吃,做的是小本生意(挖矿太辛苦,而且事故率也比较高,押送货物,虽然也有点危险系数,但是连游山玩水都有了啊,总比成天憋在地下面吃土要好),这几十个人,每次都是一半出去押货,一半留在家里当“人质”,如果是因为携款私逃导致货物出事,这些留在家里的,要么赔偿,要么活活打死。结果,连续做了几单小买卖后,居然靠着物美价廉打下了小小的名声,一时间,前来走单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退了顺风的单子跑到这里来的。
一开始,这几位真是吓尿了,买卖放在眼前,愣是没敢接手,但是观察了两天后,发现王迪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是看见大家乐呵呵的打招呼,酒肆也在正常运营,没有出现质量下降和刻意针对的事件出现,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合着之前是自己想多了,人家财大气粗,根本就看不上这几个钱?
没错啊,人家连矿都不在乎,还会在乎我们这几个臭钱辛苦钱?
心放回了肚子里面,贪念就冒了出来,只要是单子,来者不拒。
又做了几单后,发现王迪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佣金就提到了一点五成。
人民群众对这种龌龊的凌晨涨价做法是坚决抗议的,但是抗议的结果无效,因为人家的理由很充分,下订单的人太多了,接单干活的就这么几个,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只能抬高门槛、价高者得了,言外之意就是:嫌贵走啊。
还真没法走,因为那边的定价还是两成,一点五成和两成。。。。。。算了,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也就打开了大家的思路,于是,类似这样的小物流公司纷纷出现,没有几天,佣金便重现一成价位,接着,便是零点九成、零点八成。
价格战,终于惨烈的打响了。
这是一场看谁能熬到最后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王迪预想到了场景的出现,但是没想到出现的如此迅猛、惨烈。
按理来说,这里面最是财大气粗的就是他,只要他祭出免费押运,一成佣金也不要,不仅可以赢得何水的膜拜和李流的跺脚骂街,也可以让这些小公司一夜之间死个精光。
但是,王迪并没有选择这种以本伤人的做法,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也要做一个爱惜羽毛的人了。既然你们早晚都要死掉,何须有自己亲自动手呢?虽说和步璿的第二单生意勉强成交,第三单八成要胎死腹中了。
“子均,你真的不着急?”李流嘴上都起泡了,不信王迪还真的如此气定神闲。
“你什么时候看我急过?”王迪笑道。
又过了几日,名目繁多的各个物流公司正在山间忙碌,为了那几乎存在不了多少利润而奔波忙碌(佣金已经降到了零点三,除去路上的消耗,基本上不剩什么了,这也是大家的底限,才达成了不再降价的一致共识,而顺风物流呢?还是维持两成不变)的人们突然遭遇了。。。。。。山贼和水盗,据逃回来的人说,这是一群既有素质的土匪,有素质体现在能力(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打不过)、品质(只劫财不伤人)和装束(统一配备制服,一身黑色衣服打扮,蒙着脸,根本看不出是谁)上,而且普遍都很年轻,尤其是领头的一个年轻人,出手稳准狠,进退如风,指挥有序。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是物流公司不堪重负,自己打劫自己的行为,可是随后发现这是普遍行为,所有人都被打劫了,而且,三倍赔偿,疯了自己打劫自己啊。
欲哭无泪的物流经理们(之前辛辛苦苦赚的两趟下来全赔光了)则是把嫌疑人锁定为顺风公司和背后的实际控股人王迪,直到有人说顺风也被打劫了,这才作罢。
如此折磨了两三次以后,大部分物流公司纷纷倒闭,没有倒闭的也都停止了接单,认清现实的人们收起了发大财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又下到井底工作了。果然,这种拿着劳动果实兑换饭票的铁饭碗生活才是王道啊。
可是,挖出来的煤炭怎么销售出去呢?那王迪不也是要坐吃山空吗?
正当人们担忧一家独大的顺风物流会成为土匪们的众矢之时,发现,那块物流公司的牌子不见了,在原来的驻地前竖起了一块新的牌子:乌托邦顺风镖局。
对于经常整出一些新名字的王迪来说,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经过一番解释,终于明白了镖局和物流公司的区别:战斗力。物流公司所雇用的员工其实和这些井下作业的工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力气大一些,胆子大一些,而镖局的员工全都是正经八本的作战部队人员,当初在巴东可是和吴军大战过的,这种刀口上做买卖的,能是一般土匪能比拟的?
于是,大部分人把心放回了肚子,又舔着脸跑到镖局下了新的物流单子,个别胆大的还要求跟着镖局走一趟,看看安全系数到底如何(反正这帮土匪很有素质,也不会伤人,只是打劫货物而已)。
王迪知道,这些要求跟镖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倒闭的、苟延残喘的物流公司员工,现在还在怀疑土匪和镖局是一伙人,苦无证据而已,所以,就爽快的答应了。
果不其然,出镖又遇到了土匪,为首的还是那一袭黑衣也遮挡不住英武之气的少年,也正是在这帮人的见证下,看到了镖师们的强大战斗力,打得土匪们落荒而逃,圆满的完成了送单任务。
于是,一切回到了正轨:工人们挖矿→将物资下单到镖局→从镖局拿到兑换回来的物资→拿着物资去兑换饭票→去自助酒肆消费→吃饱了去挖矿的良性循环之中。
“子均,真有你的。”关起门来后,李流冲着王迪竖起了大拇指:“以后再有什么烦心的事,你放心,我不会上火操心的了,有你王子均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什么也没做啊。”王迪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李流:“他们恶意竞价,半道又出现了土匪,我顺势而为而已。”
“这里就咱们俩,”李流邪笑:“何水大哥不在,你装什么?恶意竞价里面,最先开始压价的不是托儿?换了几个新面孔就以为我认不出来了?特务营虽然不能每个名字都倒背如流,但是大多还是有点印象的,再者,那么训练有素的土匪是哪里突然蹦出来的?自从罗袭被你暗中安排出任死士营副使后,我中间可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那几天恰好也是土匪袭击物流公司最频繁的时候啊,别人不认识罗袭也就罢了,我可是认识的。”
“都不懂你在说什么。”王迪还是一脸纯洁的看着李流。
没办法,哥是爱惜羽毛的人。
“算了算了,你就装吧,”李流摆摆手:“不提这个话题了,反正这一招我也学会了,下面说个正事,这段时间你比较忙,所以,有些事情可能疏忽了吧。”
“什么事?”
“这已经不知不觉一个月了,大哥李特杳无音信,四弟李骧还没有带着家眷回来,而且巴东方面我先后派去的十多个特务营的兄弟,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回来的,总之,我们完全失去了和巴东,和老家蜂巢的联系了。”
“你怎么才说!”
“子均这几天不是忙着酒肆和镖局的事情吗,哪敢打扰你。”
“巴东有可能出大变化,这个和赚钱哪个重要?!”王迪怒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赚钱重要。”
“。。。。。。”苍天啊,谁把我那个虽然絮絮叨叨但是英气逼人的硬汉子李流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