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雁北传来捷报,成功找到大牙军的秘密据点,擒获大牙军主帅及一干战将,并剿灭八千多大牙精锐作战部队。
“大牙军掏空了三座大山,里面建设的像城镇一样。”
“粮草堆积如山,金银财宝无数。”
“慕康顺被擒,方不同被老爷子一掌击毙,红毛尸毒未能对我方将士造成伤害。”
“好好好,好啊!”
“大牙军十数年谋划,到头来反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戚一边给张小卒念捷报,一边高兴地拍桌叫好。
张小卒没有跟着去雁北,他这六天除了吃喝拉撒睡的时间,全都在书房里向戚讨教学习布阵策略知识。
戚丝毫不因张小卒识字少而轻视于他,把腹中所学所悟掰开了揉碎了,耐心且细心地教给张小卒。
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二人谈到兴起处,让梅兰竹菊弄来一个沙盘,堆出大牙国的城镇地貌,然后兵将两边,攻杀推演一番,甚是痛快。
“啊呀,糟糕,误你事了。”戚正要把捷报收进书桌抽屉,突然看着抽屉里面自责懊恼地叫起来。
“怎么了?”张小卒不解问道。
“有一封你和牛兄弟的信,送来时你和牛兄弟都不在,婢女就把信送来书房,我给收了起来,寻思等你回来后给你。瞧我这脑子,把这事忘得死死的,若误了急事,罪过可就大了。”戚一边自责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信封封口火漆完好,未曾开启过。
“不怪戚大哥,怪我一直缠着你,让你头脑不得闲。还得劳烦戚大哥帮我念一下。”张小卒见戚把信递过来,讪笑着挠挠头。
“有时间得把字学一下,以你强大的记忆力,学起来很轻松。”戚说道。
“嗯,有时间一定学。”张小卒脸颊微烫,因为这话说得心虚。
幻境中的几十载,他有非常充足的学习时间,但是需要去县城私塾学习,实在不好意思和一群小娃娃同坐一堂牙牙学语,也不想因为习字影响了安逸平静的山村生活,所以就没学。
“兄长牛广茂、张小卒,钧启。字迹娟秀,且工整有力,应该是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写的。你们还有一个妹妹?”戚看见信封上的娟秀字迹,大致推断出写这封信的是什么人,一边拆信封一边好奇问道。
“一位结拜的义妹。”张小卒答道,心中已知晓来信之人。
戚展开信纸,端在面前,念道“尊敬的兄长”
信是齐蓉儿写的,先询问张小卒二人的近况,表达一番思念之情,然后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让二人不要担心挂念,接下来便是写这封信的主要目的。
有两点
第一,苏谋修为突飞猛进,达到七重天境,在擂台上一剑斩白无尽,白无尽毫无还手之力,叮嘱二人务必提防小心。
第二,镇南王忽然离开白云城,要回祖籍太湖城,落叶归根。
听见苏谋修为达到七重天境,一剑斩了白无尽,张小卒着实有点惊讶,他见识过白无尽的实力,想要一剑斩他并不容易,不过也不是特别意外,因为从百荒山到地下古城机缘不断,但凡活着出来的人,谁都有可能一飞冲天。
况且苏谋本来就不弱。
让张小卒颇为意外的是第二点,没想到老爷子动作这么快,这就把苏翰举劝离了白云城。
这消息让张小卒心头抑不住一紧。
因为没了苏翰举在跟前震慑约束,苏阳行事肯定会变得肆无忌惮,也就是说当他和牛大娃再回白云城时,苏阳可就不只是派人暗杀他们这么简单了。
所以,再回白云城之日,即是和苏阳决战之时。
可张小卒觉得自己的战力还远远不够。
且不说要面对苏阳的红甲骑兵,单是苏阳一人就不好对付,张小卒尤记得被苏阳一拳打得吐血的情景。
张小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躁,并警醒自己切勿再犯之前急功近利的错误。
距明年春分还有半年多时间,他须弥芥子里装着近三千颗原始金丹,他自信能在这半年多时间里,借助这笔富裕的修炼资源,让修为拔升一大截。
原始金丹乃上上品丹药,所含丹毒微乎其微,并且张小卒须弥芥子里有天武道人调配的药浴药剂,只需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药浴,就不怕体内淤积丹毒。
“我有听说一点你们和镇南王府之间的仇怨,你们准备怎么报仇?”戚放下书信,不由地皱起眉头,为张小卒报仇的问题担忧。
和镇南王府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以说一旦动手就和造反无异。
“要么被苏阳和他的红甲骑兵弄死,要么弄死苏阳和他的红甲骑兵,血海深仇,别无退路。”张小卒悍然回道。
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小卒让他帮忙回一封信给齐蓉儿,只有四个字皆安,勿忧。
八月初十,张小卒告别天武道人和张屠夫,跟随前线物资补给部队离开雁城。
临行前天武道人找张小卒要了一滴心头血,张小卒问他何用,天武道人摇头未说。
……
“老家伙,你当年逃离南境,是不是因为欠了谁的风流债?”
夜晚,天武道人和张屠夫在小院里对坐而饮,酒过三巡,天武道人问张屠夫。
“滚!”张屠夫笑骂道。
“好好想一想,确定没有吗?一夜风流也算数。”天武道人不依不饶。
张屠夫刚想叫骂,忽觉天武道人似乎话中有话,不由地皱眉问道“老道,你什么意思?”
“之前闲来无事给你卜了一挂。”天武道人说道。
“怎么说?”张屠夫抑不住好奇问道。
天武道人乃是如假包换的道宗大天师,可不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他的卜卦相面之术,张屠夫是叹服的,所以听见天武道人给他卜了一挂,他顿时心生好奇。
天武道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了两口菜,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算出你张家有骨血流落在外。”
“啊?”张屠夫闻言大吃一惊,他目光狐疑地审视天武道人,怀疑这老家伙心里憋着坏水,想要捉弄他,但发现天武道人目光沉着、神态自若,不像是开玩笑,心里禁不住咯噔一声。
“我老张家一脉单传,而且老夫一向洁身自好,也就年轻的时候风流过几回,但都是青楼女子,不可能落下身孕。”张屠夫皱眉道。
“你没有,你儿子也没有吗?”天武道人问道。
“这难道是真的?!”张屠夫突然眼珠子一瞪。
“什么?”天武道人问。
张屠夫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平复下激动的情绪,说道“我家老太婆说有人给她算了一卦,算出她有个孙儿流浪在外,整天在家里焚香祷告,神神叨叨,求老天爷保佑她孙儿平安,早日到家里来认祖归宗,老夫一直以为她是年老成痴,所以未曾把此事放在心上。难不成老夫真有一个孙儿流浪在外?!”
“你不觉得小卒长得和你有几分像吗?”天武道人突然问道。
“靠!”张屠夫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突然朝天武道人瞪眼拍桌,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想让老夫帮你护着徒弟你就直说,竟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损招诓骗老夫,你丫缺不缺德啊?”
“切!”天武道人不屑地哼了声,对着面前虚空探指一点,引出一滴殷红鲜血,看向张屠夫说道“这是小卒临行前老夫找他要的一滴心头血,想不想验证一下血脉?”
张屠夫盯着被天武道人指尖牵引着的一滴鲜血,气息一敛,神色认真严肃起来“老道,你可别耍诡计捉弄老夫?”
“验不验?不验老夫收起来了。”天武道人不耐烦道。
“验!”张屠夫深吸一口气道。
“验一下又不会要你老命,你紧张什么?”天武道人看见张屠夫绷着一张老脸,跟要奔赴战场一样,忍不住打趣道。
张屠夫眼珠子一瞪,喝道“废话。突然冒出来个孙子,搁你你不紧张吗?干嘛分出来一半?”
天武道人把血滴分成两份,一份收尽虚空空间,一份屈指一弹飞向张屠夫,听见张屠夫询问,随口答道“自有妙用。”
血滴径直飞向张屠夫的左胸口,而后穿透衣服没入他的胸膛、心脏,慢慢融入他的心中血。
若二人真有血缘关系,张屠夫心里将会生出血脉感应。反过来,若是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张屠夫心里就不会有血脉感应。
在天武道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张屠夫脸上渐渐涌上激动的血色,接着眼眶湿润,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天武道人知道,他卜算的没错,张小卒真就是张屠夫的孙子。
两行热泪自张屠夫眼角落下,和张小卒相遇相处的点滴时光在他脑海里逐一浮现出来,他忽然发现张小卒身上处处透着他年轻时的影子,这他娘的可不就是他张屠夫的孙子。
难怪第一次见面就颇感亲切,原来是血脉的牵连。
“哈哈”张屠夫一把抹掉眼角泪水,放声大笑,蹭的站起身来。
“干嘛去?”天武道人问道。
“当然是找我孙儿去。狗日的,谁能想到我张屠夫也有孙儿,贼老天总算开了回眼。”张屠夫情绪亢奋道。
“你有没有想过苏翰林听见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孙儿后,他会替你高兴呢,还是会暗自忧虑呢?”天武道人语调怪异地问道。
“”张屠夫愣了愣,然后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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