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还是來了,他会不会仍旧是那张暴戾冷血的脸?不容萧曦曦多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司徒亚泰集团的楼下。
今天,就要辞职了。尽管只是仓促间做了决定,但是心里还是平静又坚定的。
她就要和这里告别了,想想來到这里的几个月里,自己初入社会的第一个地方,竟然就要成为记忆中的一笔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难以忘怀的一笔。心里有不舍,也有好多的酸甜苦辣,说不清楚的味道。她深呼吸一下,走上了长长的台阶。
步入总裁室,因为今天早了些,司徒雷焰还沒有來。萧曦曦去了行政处把辞职信递交了严秘书,转身又回來坐在座椅上。桌上其实沒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昨天他暴怒砸碎了很多的东西,现在已然换上了崭新的电脑,崭新的文件夹...崭新得像她第一次坐在这里时的样子。
这样也好,离去的时候,一切又回复到最初的样子。就如同一切都不曾发生。
萧曦曦淡然地抚过桌面,站起來,再次给花瓶里的花浇了水,起身到窗台前,稍稍打开了窗缝來通风。回身打算拿起包离去,却赫然发现司徒雷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目空一切地倚靠着门,冷冽的目光正看着她刚刚的一切。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居然一点声音也沒有。萧曦曦稍稍有些愕然,看他紧盯着自己的神情,她还是不由地慌忙脱口而出:“我...会马上消失,,我的辞职信已经交了。”这样,应该就达到他的满意了吧。
司徒雷焰冷哼了一声:“很好,永远,别再回來。”转瞬他深邃的眼眸恢复了平静,视线无视地直转向前方,沉稳地踱到座椅前。
萧曦曦咬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什么。为了宝宝她努力平复着情绪,缓缓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把桌上的文件叠在一起,静静地递到了他桌上,夹带着一个纸条,她转身离去。
“别走。”司徒雷焰冷傲强势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曦曦一惊,转过头去,他却头也不抬地慵懒随意地说,“咖啡。”最后一杯咖啡,无论情仇爱恨,现在为止
司徒雷焰看着她迟疑地点点头转身出去的身影,依然娇小稚嫩,只是,她竟然就是用那副令他都不禁怦然的外表,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她就要这么毫无顾忌和留恋地离去,他腹中又不知从何处來的怒火。
爱她的时候,从未想过分离。分离的时候,更沒想到是这样仓促,耳畔也只有那句“辞职信已经交了”做为留言,他恨恨地拿起文件摔在桌上。抬起來扔下去的瞬间,却有一张字条翩翩落下,他随意地瞥过去,上面是她的字迹:祝你永远幸福。
幸福...幸福!这两个字仿佛对着他冷笑一般。司徒雷焰再望向门口,萧曦曦已然端着一杯咖啡进了门,像往常一样,那么熟悉清澈的眼神,小心地盯着手中的咖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洒了。
之前,她是有多少次这么小心翼翼地端咖啡过來给他?司徒雷焰看着杯子稳稳地落在了桌前。萧曦曦的手机在一旁忽然响了起來,两个人的目光一起聚了过去,两个大字正显示在屏幕上:“严睿”。
萧曦曦忙走过去要接,司徒雷焰不知道哪里來的怨气,命令道:“不许接。”最后一次,她居然还要在他面前接其他男人的电话。
“可...”萧曦曦想反驳。
“别忘了,你还沒辞职。,,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司徒雷焰不可逆转的声音。
手机仍然在铃铃作响,持续了有一分钟还沒有断,萧曦曦实在忍不住便绕过桌子伸过手去,可沒等她碰触到手机。司徒雷焰的大手已经抓住了手机,当着她的面直接按下了“拒绝”键盘。
再响,再拒绝。反复几次。
“你够了沒有?!”萧曦曦实在忍不住说出了口,“我不是你控制的木偶,我的电话凭什么不能接?”很少见严睿会这么持久地拨她的电话,搞不好真的是有什么急事。
手机依然在响着,司徒雷焰却直接盯着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把电池直接扣了出來,一把将手机和电池随意地扔在了旁边的地上。
沒了手机铃声作响,空气里静得又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萧曦曦抿了抿嘴唇,淡然地开口:“好,沒关系,手机也是当初你送的,现在还给你。咖啡也煮好了,我想我可以走了。”沒想到,最后他还是对自己如此的折磨。看司徒雷焰沒有答话算作默认。她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喂,睿哥哥,有什么急事吗?”萧曦曦借了同事的手机给严睿回了过去,听到对面略微的嘈杂声,她有点儿不解,“我刚才有点儿事情,手机沒法接,不好意思啊。”
沒想到手机的另外一面,是严睿的沉默。萧曦曦更加疑惑起來,看了看屏幕,分明是接通的,信号满格,又放到耳边:“睿哥哥?,,在听吗,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头终于响起了严睿的声音,只是相较以往,更加阴沉冰凉:“曦曦,你...现在马上到中心医院來一趟。”
中心医院?,,萧曦曦乍然一惊,为什么到医院,严睿的声音又为什么这么...低沉?她赶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睿哥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曦曦,你先过來,不要激动。”严睿依旧言辞躲闪,萧曦曦更加疑虑起來,她猛然心惊了一下,倏地问:“是我爸爸妈妈出了什么事吗?”想起來妈妈的心脏不是很好,难不成是她病了住院么,但怎么爸爸都沒通知自己。
“你现在如果沒事的话,过來再说。伯父伯母...不太好。”萧曦曦头脑瞬间硿然一下,急忙将手机还给同事,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白茫茫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了严睿所指的病房,走进门去,她只看到白色的病床上,俨然两个身形通体盖着白色的布盖,把脸都盖住了,显然已经沒了呼吸。视线顺着往下看,露出來的是早上她出门前,看到的父亲和母亲的鞋子。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看到严睿带着一脸沉郁,死灰一般的表情,担忧地看着她。“他们...怎么了?”萧曦曦根本不相信眼前的景象。她奋力冲过去想掀开看一看,却被严睿用力地抱住,他急忙道:“曦曦,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那不是爸爸妈妈,不是爸爸妈妈!睿哥哥,你告诉我,,那不是他们,不是他们...”萧曦曦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怎么可能...早上的时候妈妈还责怪她不注意身体,胃口不舒服,她还内疚着自己隐瞒着孕期反应的事实。
可是眼下,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天塌了,沒有父母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变成了孤单一人了么?
怎么可能呢,不对,不是真的。萧曦曦猛然地摇头,失神地望着两张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已经挂满了脸颊。忽然,眼前一黑,她昏倒在严睿的怀里。
“喂,,”司徒雷焰听到电话另一头得意的男性声音,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哪位?”
电话另一头却传來放肆地猖狂大笑声:“连我都听不出來了!司徒总裁,真是贵人多忘事,当真忘了我么?!”又是一阵得意的长笑。
司徒雷焰倏然回应:“祁志明?!”
“沒错,记忆力真好。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想不到你现在换了品味,喜欢那个姓萧的女人!”祁志明的话让司徒雷焰眉间蹙得更紧起來,听筒里继续传來嗜杀的声音,“看到她的眼泪,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很心疼啊!”
司徒雷焰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心头飘过一丝疑虑。转瞬电话已经挂断,他沉闷冷静地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低声道:“去查萧曦曦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