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凝缨脸色苍白,手上的那肩膀的手,正不断地颤抖着,绝美的小脸汗涔涔,像是十分的痛苦。
“凝缨小姐!”妮可吓了一跳,立即跑过去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小心翼翼的翻开凝缨肩膀上的衣服,看到那白色的纱布已经染红了一大片,顿时就叫了起来,“凝缨小姐,你等等,我马上去叫少主回来!”
“别!”凝缨一听到她说要去叫刚才那个男人,她立即忍痛的出声阻止她,“我不想见他,你来帮我换药就好了……”
“可是……”
“妮可,听话。”凝缨的声音虚弱无力,却透出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妮可犹豫了一下,看到凝缨越来越痛的样子,她只能垂眸答应,拿过旁边的医药箱,拿出见到和纱布小心翼翼的替她换药包扎。
“凝缨小姐,如果你痛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我没有给人处理过伤口,手脚可能也比较笨拙。”妮可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用剪刀慢慢的剪开了她肩膀上的纱布,眼里有着挣扎。
“没事,很简单的。”凝缨笑的苍白无力,肩膀上的痛,让她连呼吸都变的虚弱了起来。
当看到她肩膀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时,妮可微微屏住了呼吸,她是第一次见到这道伤口,没想到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伤口正缓缓地逸出殷红的血,妮可用镊子夹起一块棉球,轻轻地触上她的伤口。
忽然的疼痛,让凝缨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呼吸也重了一些,使得妮可以为自己的力量重了,而不敢再乱动。
凝缨扭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在鼓励她,但是唇瓣颤抖着,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要不我还是叫少主过来吧,少主是专业的,他不会弄疼凝缨小姐您的。”妮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议道。
凝缨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不要叫他。”
妮可不理解为什么凝缨会那么的排斥他,在她的印象中,凝缨小姐应该没有和少主有过什么接触才对的。
因为少主长期都在佛罗伦萨那边,管理着组织上的事情,只是一个月偶尔回来城堡一两次,探望一下老太爷的而已。
这般想着,妮可已经忍不住开口问了,“凝缨小姐,其实是不是误会少主了呢?”
凝缨微微阖上眼眸,气息虚弱,听到妮可柔声的说道,“少主虽然带着面具,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可是……少主是个好人呢。”
好人吗?
“在我遇到少主之前,我一直都觉得大少和大小姐他们很严肃,只要一不小心让大少他们不开心了,那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大少一个杯子,被总管迁怒的时候,是少主站出来,替我解围的。”
“那时候,我是第一次见到少主,他当时只戴着一张普通的面具,并没有那么的可怕,虽然他刚来到城堡的时候对大家都是一副排斥的模样,可是我却能感受的到,少主是个寂寞的,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
凝缨心里不屑的笑了,若是温柔的人,怎么会有那么残忍的心,将一个人的幸福毁掉了?
“而且少主是个东方人,夫人本来也不太喜欢他,大少和大小姐当初也不愿意接受少主的到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太爷对他很特别,坚持要留下他,并且收他为义子,当时我们都认为是因为大少要放弃黑手党,转而创立卡诺财团,老太爷才会将少主带回来让他接替黑手党的位子的,不过又好像不是这样呢……”
凝缨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下意识的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卡诺家族的?”
“少主吗?”
妮可想了想,然后嘟嘴答道,“应该是七年前吧,七年前老太爷和大少去了一趟米兰,几个月之后回来的时候,老太爷就带回了少主,而轻素小姐,也是因为那时候和大少被和黑手党对抗的仇人给抓了去,中了病毒,所以身体才会变的那么糟糕的呢。”
听到妮可的话,凝缨感觉仿佛有什么隐藏在背后的东西,正挣扎着要冒出来,可是挡在她眼前的那层雾霾太过沉重,让她无法拨开那重重雾霾,看到前方清晰的道路。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凝缨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连肩膀上的疼痛都仿佛忘记了,喘着气开口问道,“妮可……喜欢他吗?”
妮可听到凝缨这么一问,那俏丽的小脸霎那间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似是娇羞的地垂下头,宛若含苞欲放的花朵。
凝缨一下子就看穿了,苍白的唇瓣泛起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却是没有说什么。
若是在以往,知道妮可心里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她一定会笑着调侃她,可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也无法想象,为什么妮可,会喜欢那个可怕的男人……
那个曾经害死了她的初恋,如同魔鬼禽兽一样将她的纯真撕裂,夺走了她的一切幸福的男人……
当天晚上,凝缨躺在床上,无论怎样都睡不着。
不是因为肩膀伤口的痛,而是因为心中纠结的痛和记忆,突然被翻阅开来的过去,让她难以入睡。
而且,心底好像有一种孤独感,如同潮水一样朝她汹涌过来,身边安静的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只剩下她虚弱的呼吸,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宛如幽灵一样存在。
多少天了,自从她醒来之后,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可是这三天以来,除了zero和妮可,她再也没有见过其她人。
包括他。
再这样孤枕难眠的夜里,她的身边没有了他,也没有了她贪恋的温暖。
她无法不去想,他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陪在颜轻素的身边,抱着她入睡。
这种画面不断的从她的脑海里跳跃出来,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恨自己没有紧紧的抓住他,而是放任他就这样离开了,所以自己才会出现在了这里,和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生活在一起。
咬紧了唇瓣,凝缨将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想要回忆那个男人的温暖,可是越是回忆,她就发现自己的心被啃噬的更加厉害。
深吸一口气,她将喉咙里翻滚的酸涩咽下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她会找到他,她会问清楚所有的一切,错过的,只要重新开始,重新抓住,那就好了……
她努力的扬起唇角,黑暗中,那苍白的唇泛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用仅存的力量,安抚在黑夜中伤痕累累的心。
翌日清晨。
凝缨坐在床前,面色依旧是苍白的,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比前几天精神了许多。
此刻,妮可端着餐盘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凝缨坐在那里情况似乎不错,便开心的问道,“凝缨小姐,今天中午你想吃点什么呢?”
“谢谢,我没什么胃口。”凝缨的语气清淡,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妮可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这可不行呢,少主会担心的。”
凝缨身子微震,想到那么戴着面具的男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昨晚纠缠于梦中的一个纯白如雪的身影。
清瘦的白色身影,伫立于阳光之中,璀璨的微笑如同暖阳照耀,而他的手中,是一束盈盈灼艳的高雅白玫瑰。
如画眉尖轻蹙,她淡雅的美眸生出一抹淡淡的惆怅,为什么昨晚会梦到他呢?
妮可替凝缨换了药之后,凝缨随
便喝了几口粥,便没有胃口再继续吃下去了。
她想了想,转眸便对还在收拾东西的妮可说道,“我想要见zero。”
妮可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她。
之前不还是说不想见到少主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妮可,把他叫来,我有事情要找他。”凝缨重复了一遍,璀璨的眼眸里透出一股坚定的神色。
妮可这才回过神来,欣喜的笑道,“好,我马上就去叫少主过来。”
Zero听说凝缨要见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诧异,但是还是隐隐的带着一丝期待,来到了她的房间。
“有什么事吗?”zero侧眸看她,轻声开口问道。
“我要见他!”凝缨毫不犹豫,字字清晰的吐出了一句话。
垂于身侧的手微动,zero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倔强的面容,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因为……他没时间见你。”zero不想告诉她,现在那个男人已经在筹备和另一个女人婚礼的事情,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色,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痛苦的事情。
“你在骗我!”凝缨固执的朝他大喊,情急之中,她不顾肩膀上的伤口,伸出左手去拿搁置在旁边的剪刀,一连串动作快到让人瞠目,眨眼间,那剪刀就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和那白嫩的肌肤互相抵触着。
“凝缨,你——!”zero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她手中的剪刀,声音不由地抖了抖,“你快放下剪刀!”
“你若是不带我去看他,我宁愿死在你面前,都不要和你继续呆在一块!”凝缨将剪刀往自己的脆弱的脖子又抵下去了几分,那尖利的剪刀口,已经抵在了她的肌肤上,微微泛起了一抹妖魅的红。
Zero眸色幽深,凝着一丝沉痛,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对她的威胁,几乎没有什么办法。
宁愿死都不要呆在他的身边吗?她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已经成为了那个男人的附属了?
“把他叫来,或是带我去看他……”凝缨的声音放轻了些,却还是那么的倔强。
她受伤的肩膀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再次撕裂了开来,殷红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刚换上的绷带,也染红了她雪白的外衣。
Zero挺拔的身影立在床边,脸上戴着的鬼面面具,遮掩了他那过于扭曲的容颜,所以她看不出,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多么的难看。
薄凉的唇紧紧抿着,他黑沉的眸子里,闪烁着一股复杂的光芒,想要转身不顾一切的离去,却又始终无法狠下心来不管她。
尤其是看到她肩膀上那渐渐染红的鲜血,他懊恼的闭了闭眼,终是无奈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好,我带你出去见他,不过要等到下午,你,别想再跟我谈条件!”
最后的一句话,他说的冷冽而不容商量,凝缨听到他肯答应,手中的剪刀一下子就滑落在了床上,左手也痛到无力的垂了下来。
Zero咬咬牙,走到她面前捡起剪刀,毫不犹豫的伸手拉开挡住了她肩膀的衣服,眼看那鲜血染红的绷带,毫无规章的绷在一起,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低沉的说道,“你的伤口没有处理好,我重新替你处理一遍。”
凝缨已经痛的没有力气去反抗他的行为,虽然心里不屑他的关心,但也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头发全都拂到了另一边,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Zero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拉开她身上的衣服,那雪白的手臂和美丽的锁骨映入眼帘的时候,他浑身一震,再也止不住内心那汹涌的情潮火花,汨汨的蔓延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