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人是铁饭是钢,你好歹吃一点!”陈妈举着饭盒无奈地劝说窝在真皮办公椅里的洛靖祺。
因为几天不打理,他头发乱糟糟,双眼无神,胡子拉渣,身上的衣服也跟梅干菜似的皱巴巴的,哪还有A市“出水蛟龙”的俊雅霸气?
陈妈心疼得不行。这几天为了寻找宁心,洛靖祺就跟失了魂一样,洛老爷子看着心里难受,便骂了几句宁心是个祸害的话,洛靖祺听了一气之下便住到了公司里,竟是连家也不回了。老爷子又气又急,自己拉不下脸来修复关系,却担心孙子的身子吃不消,只得眼巴巴遣了陈妈送吃的。
可也要他肯吃才行啊!
“少爷,你就吃一点吧,你看才几天你都瘦了一圈了。”陈妈苦口婆心地劝道,“可别宁小姐回来了,你却累垮了……”
听到宁心的名字,洛靖祺高大的身躯震了震,双眼不自觉地望向了陈妈。
整整五天,一百二十多个小时,她消失了这么久,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他怎么吃得下?
失去她的消息而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明白原来这段痴缠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这样迷茫而无助的眼神,也只有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蹦蹦跳跳地牵着妈妈的手,他跑回来问洛老爷子要妈妈时才有过。陈妈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中的饭盒差点抓不住。
“她到底去了哪里?”洛靖祺喃喃自语道。
阿祖和阿滨明明看着她开车出了牧家大门,再到市区繁华地段时就拐了个弯的功夫,人便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她那辆被遗弃了多次的甲壳虫。
任凭洛靖祺出动黑白两道的人都没找到她一丝踪迹,她整个人就像水一样凭空蒸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是洛靖祺最害怕的地方。
“吉人自有天相,宁小姐会没事的。”陈妈只好言不由衷地劝道,“说不定她正在哪个地方等着你去救,你这样自暴自弃,万一错过了呢?”
见洛靖祺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陈妈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继续劝道:“牧老爷子死了,牧家没人关心宁小姐的死活,她还得靠你。”
事实上牧家除了牧清风没人认真找过宁心,但牧清风能力有限,连洛靖祺都找不到的人,他又如何有办法?
“陈妈,把饭拿过来。”洛靖祺沉声道,虽然外表依旧邋遢,但最起码这一刻不再萎靡不顿。
陈妈见他愿意好好吃饭了,几乎喜极而泣,也在内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宁心没事,如若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家少爷能不能熬过这情关。
吃过饭,洛靖祺打电话让阿祖和阿滨过来,两人见少爷愿意搭理他们了,差点跪下来感谢佛祖。
洛靖祺知道宁心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后,对他们很生气,打了他们一顿后便把他们逐出了凰朝,说不需要两个办事不力的人。
经过陈妈一番
劝说,洛靖祺如今却是理智了不少,叫两人把当天的情况事无巨细再好好回忆一遍,希望能从中发现端倪。
还别说,这一冷静下来,洛靖祺还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说宁心出了牧家的门后一直捂着嘴巴?”洛靖祺皱着眉头道,“你们能确认那人就是宁心吗?”
他的意思是怀疑宁心根本没出牧家?阿祖和阿滨对视了一眼,不太肯定道:“虽然没看得特别仔细,但她穿着宁老师的衣服,那眉眼又分明是她啊。”他们实在无法相信牧家能在这么短时间找个如此相像的人来混淆他们的视线,况且牧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洛靖祺手指扣在桌子上敲了敲,沉默了三十秒才定定地望着两人道:“你们忘了江小媛还一直没抓到么?”
这女人对宁心有莫名的仇恨,且她最擅长的便是伪装,现在化妆技术有如此发达,江小媛动动手脚画个和宁心相似的眉眼还是能做到的,恰好牧老爷子刚死,她捂嘴装作哭泣的样子出门,阿祖和阿滨根本就不会怀疑。
阿滨和阿祖目光沉了沉,老马失蹄,若江小媛真害他们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少爷,我现在就去查查牧家当天有没有可疑之人出现。”阿滨道。
江小媛狡猾异常,或许一早就利用他们的盲点躲藏在了牧家。
洛靖祺知道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道:“阿滨你先去牧家查一查,阿祖你去荆爷那借几个人来,我们去趟牧家。”
这是确定宁心的失踪跟牧家脱不了关系了?向荆立寒借人,却不用凰朝的人,这是想用非常手段了?
阿祖和阿滨似乎回到了当初刀头舔血的日子,隐隐有些兴奋,两人领命分头行事。
到了晚上,牧嘉嘉看着牧母食不下咽地塞了半碗饭,她站起来道:“妈,我出去有点事,你别再闹了,好好睡一觉。”
牧母不知道她被江小媛胁迫着出去,晃了晃脚上连着床头铁栏杆上的链子,尖利地叫道:“我都被你爸锁起来了,你不想着怎么帮我,还有心思出去鬼混?”
听她说的难听,牧嘉嘉不自觉地拢了拢眉,脸上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要不是她拎不清轻重去赌,自己能为了她被江小媛威胁吗?偏偏她还死不悔改,每日逮着机会就数落她这个女儿。
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反感,牧母心里慌乱了起来,结果便是更加歇斯底里地抓着她的手道:“你不会和你那个没良心的哥哥一样不管我吧?我是你妈!”
牧嘉嘉双手被她的指甲抠得生疼,忍住才没把她推出去,不满地说道:“妈,你怎么这么说哥哥?我们没有不管你啊?”
牧嘉琛被自己弱精的事实在打击得体无完肤,况且牧清远软禁妻子给的借口就是她借债豪赌,牧嘉琛看母亲欠地下钱庄的债几乎抵得上家里一半的财产了,自然认同父亲的主意。
“你们
不就是看我落魄了,眼巴巴地讨好你们父亲吗?”牧母恨声道,“你别以为讨好了他,他就能给你攀上一门好亲事,牧清远能这么对我,也能这么对你!”
牧嘉嘉听她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气得面颊通红,转身就走。这样不可理喻的母亲,还不如……不要!
到了车库看到江小媛早候着了,牧嘉嘉看了她一眼,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只能面无表情地往自己的座驾走去。
江小媛却是拍了拍身旁的车,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今晚坐你爸的车。”
男人的车自然比女人的车宽敞豪华,牧嘉嘉以为她讲究排场,心道你这个不知被多少男人搞过的破烂货,得了我爸几天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牧嘉嘉假装没听见地坐到自己车里,故意和她唱反调,反正要出去又不是自己,她爱坐不坐。
江小媛见状眼睛眯了眯,下一秒竟是粗鲁地把牧嘉嘉从她车里拖了下来。
牧嘉嘉本是手不能拎肩不能扛的富家大小姐,如何比得上一直在外东奔西跑的江小媛有力气?只能被她强行塞进了牧清远的车。
江小媛见她不服气地瞪着自己,透过窗户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听话点,否则不用等送到林老大的床上,我就让你去医院和月姐作伴!”
听她的意思,月姐意外摔倒是她做的手脚?爸爸到底知不知道她地狱恶灵般的面孔?牧嘉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瑟瑟发抖。
江小媛横了一眼僵立在几步开外的司机老闵:“傻愣着干吗?开车!” 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比牧嘉嘉这个小姐更像主子。
老闵早得了牧清远的吩咐,不敢违背她,只能对牧嘉嘉的委屈视而不见,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驾驶室,发动汽车便依江小媛的要求快速离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牧清远的车刚离开牧家大门,牧嘉琛便也开着车想要跟上去。
得那个小常和妹妹之间很不对劲,他需要去看个究竟,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宁心失踪和两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开着车刚到门口,刘婷瑷却冲了出来,拦路虎似的挡在车前。
“你做什么?”牧嘉琛不悦地说道。
刘婷瑷不知他出去别有目的,还以为他是去找宁心的,自然不允许,她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一点也不客气命令道:“我肚子疼,你送我去医院检查。”
大晚上的哪个妇产科医生还在?牧嘉琛知道她又在找借口,这几天他只要想出去找宁心,都被她以孩子为由拦着,今晚事情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了,她还不依不饶的,牧嘉琛十分光火,冷着脸吼道:“无理取闹,你给我让开!”
刘婷瑷见他态度不佳,亦强横地说道:“你今晚休想出去!”大有“你有本事从我们母子俩尸体上开过去”的威胁之意,总之不能让他和宁心两人死灰复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