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浪扛着两个人,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对木然走出来的王蒙视若无睹。
倒是王蒙,见到来人似是受了惊吓,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病态一般。他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却什么也不敢说,眼睁睁看着他将原本属于他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扛走。
邬浪步履行如劲风,来去无影,姚子绮不过一个恍惚,人已被他扛进了电梯。柚子原本就哭声震天,这时被他掐得格外发起狠来,两只小手对着他乱打乱抓,双腿也不老实,在空气里蹬来蹬去。
姚子绮低头瞧柚子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声音都快哑了,“柚子,乖,别哭,我在这儿。”心底的怜意瞬间变为怒火,她捶着后背怒骂:“邬浪,你疯了!你放开我!”
“喂!你这样会吓到她的!快放手!”
“柚子别哭,别哭了……邬浪你快放手啊!”
“……”
邬浪置若罔闻,任凭身上的两人怎么捶打哭闹,箍着她们的臂弯始终紧紧的,如盘条般坚不可摧。那冷峻的面容,愈发显得他气质清冽。
姚子绮徒劳的挣扎了一会,见柚子哭得更伤心,生怕加重她心底的恐慌,便不再抗拒,“柚子,没事的,别怕,舅妈在,舅妈和你一起呢!”
邬浪只觉那话异常刺耳,冲击得令耳膜都疼,钳制住她的大掌陡然松开。
姚子绮趴在他的肩上,只觉腰间一松,正感觉奇怪,忽然啪地一声,她屁股上重重挨了他一巴掌。也没有痛到忍受不住的程度,可她的脸却意外扭曲起来,血液倒流,脸上红得更厉害了。
电梯叮地一声,邬浪大步迈出去。
他走路极快,三两步来到车前。健硕大长腿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轻轻一抬,凸出的皮鞋端头便卡入了门把手的凹槽内,略施巧劲,后侧车门便无声的开了。
邬浪将姚子绮从肩头卸下,丢进后座。
姚子绮脑子里一阵晕眩,还没从倒立的状态里调整过来,怀里忽然一沉,柚子跟着被丢进来。尤紫妍应该是吓到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哭。
她顺势抱住尤紫妍。“柚子别怕,没事了。”
尤紫妍一听她声音,心里的恐惧着实化作委屈,哇地一声,紧紧搂住她脖子,直往她怀里钻,“舅妈……呜呜……舅妈……呜……”
姚子绮心疼得将她搂得更紧,“没事了,没事了。”手心轻握,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后背轻抚。
邬浪这时从车前绕过,打开车门钻了进来,略向后瞥了眼才发动了引擎。
整个过程,他只有很短的一个停顿,姚子绮还是注意到了,他低头的那个瞬间,应该是看见衣服上沾着什么东西,啧了一声,很厌恶似的。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柚子的眼泪与鼻涕,他向来有洁癖,这时能忍着已属不易。
车子一路飞驰,夜幕中,两旁的高楼树影不断后退,姚子绮忍不住问:“你要带我们去哪?”
邬浪薄唇紧抿,在柚子一浪高过一浪的哭声里,终于忍耐到了极限,“让她给我闭嘴!”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你这是非法拐卖儿童,我们可以告你的!”
邬浪冷笑,“你去告啊!”也不看看是谁!
姚子绮气结,知同他讲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到底想干嘛?”抓她们来很好玩吗?
柚子虽然对眼前的状况不是很懂,见但姚子绮神色肃然,心底更加害怕,将脸埋在她颈间,哭得梨花带雨。
邬浪嫌烦,“你让她给我闭嘴!”
姚子绮连续哄了柚子快十几个小时了,刚刚好不容易将她哄睡,才想跟着眯会,就被他搅了,此时又哄了她十多分钟,不仅不见停息,反而有渐涨的趋势。她并未生育过自己的孩子,心里母爱再泛滥,也有疲倦的时候,况且还是被人硬生生搅合的,不由脾气也上来了。
“嘴长在她身上,又不在我身上,我怎么让她闭嘴?”难不成要她把她嘴捂住么?
银白的车身,流线般的造型,本是如闪电般的速度在无人的街头一路奔驰着。可随着邬浪脚尖的轻点,高速旋转的车轮骤然静止,由于极大的惯性,整个车身向前滑行了数米,黑色的轮胎在坚硬的水泥地面划出深深几道黑痕,刺耳尖锐的鸣叫破空而出。
姚子绮即便抱紧了柚子,也还是免不了一同撞在了座椅后背上。
车里一时没了声音,静得仿佛都能清晰的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
邬浪回过头,视线直直落进尤紫妍的眼里,她躲在姚子绮怀中,因紧张,神色戒备。
“再哭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他语气冰冷,透着寒凉。
尤紫妍毕竟是个孩子,对陌生人有着天生的畏惧,尤其那个人还那样凶神恶煞,她再委屈也不敢哭了,嘴撇得跟抛物线一般,两眼储满泪花,到底不敢哭,只抿着唇呜呜哽咽。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泫然欲泣,姚子绮只觉心房一软,所有的情绪都化作软绵绵一团,抱着她连斥责邬浪都不敢大声,“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吓着她。”
邬浪听在耳里,倒似觉得那口气有点像娇嗔,心情不由好了些许,看着柚子时眼神也暖了几分,“我说真的,所以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哭!”即便是威胁,声音较之前也软了许多。
柚子当真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一直躲到姚子绮身后。
姚子绮也是无奈得很,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她又管不住邬浪。然而彼时又觉得松了口气,她哄得喉咙都干了,柚子总算是消停了。她问了邬浪几次,邬浪也没告知是要去哪,索性不问了,反正决定权也不在她手里,问了,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车子一路疾驰,三人谁也没有说话。柚子哭得久了,躺在姚子绮怀里,暖意融融下很快倦意来袭,闭上眼就睡着了。
姚子绮见状看了眼窗外,千篇一律的树影街道,便又去看邬浪,后视镜中,只看得见他一双眉眼,浓黑的眉英气的皱着,视线盯着远方,神情专注而认真。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也是累得够呛,加上昨晚被他折腾得几乎一夜未睡,这时眼皮耷拉下来,很快便靠着椅背进入了梦乡。
身后过分的安静,邬浪没来由心惊,一回头,好家伙!居然都给他睡着了!
邬浪开了车顶灯,姚子绮因抱着尤紫妍,睡着的姿势并不舒服,眉头略微皱着,脸上满满都是疲倦之色。因为之前的挣扎,她扎着的马尾略略散开,鬓见的碎发轻轻贴着脸颊。那灯光是朦胧的晕黄色泽,柔柔洒在她脸上,便如覆了一层轻纱,轻盈得教人心神荡漾,直起涟漪。
车内温度开得高,其实并不冷,可他还是拿起了丢在副驾驶上的大衣,看了她一眼,不甚温柔的将衣服又丢到她身上。
她睡得沉了,被他那样一扔,两旁的碎发腾空飘起来后,又重新落在她脸上,应该是痒的,可她毫无知觉。
邬浪明明已经坐正了身子,车子也开出几米了,想想还是转了回去,上半身自驾驶座与副驾驶座的空隙钻过去。他先是胡乱的丢的,那衣服只有一半松松搭在她肩头,眼看着快要滑下去,他赶忙用手去扯,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生怕弄醒了她,双手缓缓拎起了那衣服。再盖上去时,动作亦变得温柔。
柚子就躺在姚子绮怀里,他本没想管,可那两张熟睡的脸,离得那样近,对他毫无防备,无害得如同两个婴儿,他心房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填得满满的,说不出的满足。长指滑过姚子绮身前,他轻轻勾起盖住尤紫妍下巴的衣角,谷折后缓缓塞入她颚下。
车一径到了洞庭湖,感应式的滑动门早早开了一道缝,绕过假山碧池,七拐八绕总算是到了别墅正门。那门前他一向是不开车进去的,可今晚怕凉着后面那两人,不假思索将车抵到了门口。
都这个点了,肖梅肖管家居然还没睡,带着几个值夜的佣人早早候在门口,见了他,恭敬的喊:“先生。”
邬浪早已习惯了,只淡淡颔首,“去,拿两床被子来!”若就这样将车里的两人拉出来,不生病才怪!
肖管家虽然奇怪他要被子干什么,倒也没问,只示意那人快去。
对他的吩咐自然没人敢怠慢,很快将一床崭新的薄被递到了他手上。他拿起来抖了下,展开后对折一道,然后才走到车后侧,拉开车门。
车门才一打开,室外那冷气嗖一下钻进来,直往姚子绮面上扑。姚子绮本来睡得极香,暖暖的空间里,又盖着羊毛大衣,自然暖得不行,双颊都生出一坨红晕。冷不防被这零下的温度包裹住,冷得身子一颤,人猛然就醒了。
姚子绮睁眼便瞧见邬浪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啊一声。
邬浪本是极小心的想将柚子从她身上抱下来,也没注意到她醒了。她猛然一叫,他竟吓得双手一抖,柚子被他抱着双肩,跟着发出一阵嘟哝。
姚子绮这才想起她还在车上,柚子也在,赶紧捂住嘴巴。见邬浪一动不敢动,动作小心翼翼得都不像他,倒有点适应不过来。
邬浪身形顿了好久,确定柚子是再次睡着了后,才敢抬头,眼神狠狠给了她一记。
姚子绮理亏,再说又是为了柚子,她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邬浪很快将柚子包裹着下了车,一个眼神,自然有佣人上前来接过去。
姚子绮见状轻诶了声,生怕柚子睡不安稳一会又惊醒了,赶忙跟着要钻出去,却被邬浪一手挡回去。
她奇怪,他想干嘛?
他却转过身子,又重新从一旁的佣人手中拿过条被子,这次倒是没折,也没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对着她就是一裹。
姚子绮眼见着视线一点点转黑,还未说话,身子一轻,又被邬浪扛上了肩头。
厚重的木质大门早已被人打开,邬浪扛着姚子绮旁若无人般走进去。姚子绮先还能挣扎,这会被裹得像个粽子,手脚哪里还能用力,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了柚子。
邬浪扛着姚子绮直接上楼进了他的主卧,一把将她丢到大床上。
她被摔得七晕八素,得了空,立即钻了出来,一眼瞧见他,又朝四下一望,并不见柚子,赶忙问:“柚子呢?”
邬浪一身秽物,早忍不住,干净利落的脱了衣服往浴室去,哪里还顾得上离他。
姚子绮生怕柚子一会醒了看不见自己会怕,忙从床上爬下来去找她。一出门便见到抱着柚子的那个佣人走过来,她忙问:“刚刚那个孩子呢?”
姚子绮那佣人见过一次,知是先生一起带来的,也不瞒着,“在客房。”
“哪间客房?”
“就那间。”
佣人用手指了指,却原来正是她先前住过的那间,心里一喜道:“谢谢。”
佣人们检查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后,被肖管家带着鱼贯而出。
邬浪洗完澡出来,一看床上没人,那脸立时就不好看了。他穿着浴袍,在精窄的腰间轻轻系了个结,拖着拖鞋便往她们所在的客房去了。
柚子只有在被佣人轻放下时,微微呶了呶嘴巴。姚子绮进去的时候她睡得正香,偌大的床,洁白的床单,她一张小脸显得格外小,几乎就要淹没在被褥中。姚子绮趴在床头,心底瞬间生出怜惜,这样童真的年纪,本应该是欢乐无忧的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撒娇的,可她却……遭受了这样的心理创伤。虽然她和王蒙都骗她说爸爸妈妈受了很重的伤,要去大医院医治,要很长时间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只是哭,只是要妈妈,一遍遍喊着,喊得她心都碎了。
尤紫妍喊得久了,嗓子都哑了,也不见爸爸妈妈出现,后来倒不喊了,可一直哭,怎么哄都似没用。她当时虽然被热心人早早抱到了一边,可到底是看见了浑身浴血的亲人,那样小的年纪,那样血腥的画面,就像是定格的画面,深深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烙印……
房门冷不丁被人推开,姚子绮才回了个头,视线还没捕捉到邬浪的脸。他就像盘旋在半空的老鹰,逮准时机,猛地一个俯身冲来下,那大掌又快有准,扣在她肩头,无声将她拉起来,用力就要往外拽。
她吓得直挣,声音压低,“你干什么!你放手!”
邬浪拉她轻轻松松,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姚子绮怕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忽然开口求他,“你别这样,柚子刚出事,她若醒来看不见我,又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得多怕啊?!邬浪,我求你,你让我陪陪她,好歹让她安心过了今晚,成吗?”
邬浪并不喜欢孩子,加上柚子是王蒙的外甥女,更加喜欢不起来,刚刚在车上,也只是那么一瞬的触感,此时早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管她什么怕不怕。一弯腰打横就将姚子绮抱了起来。
姚子绮被他抱得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求着也无动于衷,心里虽然着急,可方才看着柚子睡得确实很沉,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担心的。倒是自己,眼前的状况好像不容乐观。
与他发生关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今夜她累乏到了极点,是一点想做的心都没,于是道:“你别逼我。”
邬浪哪里管那些,将她丢上床便压了上去,薄唇贴在暧昧的贴着她耳畔,长舌如火,轻轻吮咬住那一片娇嫩,“我不逼你,你会自己想要的。”他说的笃定,语气邪恶,坏得一塌糊涂。
她没来由脸红,不是不相信他的技巧,可硬是嘴犟,“你走开,我不想!”
而这,恰恰等于给了邬浪开始的借口,他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细腻的颈项,鼻尖轻触着她娇嫩如花般的肌肤。“且看了。”醇厚的嗓音乍然变得暗哑而性感。
姚子绮只觉身子一沉,本能将双臂挡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求你了,别……”
“刚刚,可以。现在,晚了。”他清亮的眸子已然被着了色,变得浑浊,眼底深处藏着噬人的情念*。
他不过一个低头的动作,她便惊得一声轻呼,整个背脊都似拱了起来……
姚子绮终究不是邬浪的对手,不过短短数分钟,便已忍不住,有破碎的呻吟自口中逸出。
邬浪坏笑,“这是我逼你的吗?”
姚子绮羞赧得说不出话,只能在他刻意制造出的激情漩涡里起起伏伏,无法自拔。
夜深人静,偌大的房间,姚子绮细微的呻吟显得越发清晰。
柚子醒来先是一阵啼哭,然而隔着几道门,隔音效果又好,自然没人能听见。她哭了半响,见周围极为陌生,心底生出惧意,胆怯得想起那个叔叔在车上说过的话,便不敢再哭出声,只呜呜咽咽。脚上没穿鞋子,就那么光着脚走了出来,也不晓得穿件衣服,一路走一路低泣。
灯亦是感应式的,尤紫妍站在陌生的地方,看着陌生的长廊,陌生的造型……一切都不是她印象里的那个样子。偶尔经过的门边竟还隐隐约约有如哭似泣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站在门外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姚子绮尚且沉浸在和邬浪缱绻交织的*中无法自拔,陡然听见这一声哭,猛地惊醒过来,“柚子!”
她一把推开伏在身上的男人,男人反应再灵敏这时也被她推得倒在一边。
姚子绮胡乱抓起床角邬浪的浴袍裹在身上,穿着是极大的,都快到脚踝了,边跑向门口边系腰间的带子。
邬浪瞧了飞身起来,裸着身子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要去拉她回来。然而哪里来得及,刚跑到了房子中央,就见她猛地拉开了房门。惊得几乎是跳着双脚钻回被褥中的,恨得咬牙切齿!这死女人简直是不拿他的*当回事?!
姚子绮开门便见柚子泪眼婆娑,哭得异常悲恸,双手不停的拭泪,见了她,一头扎进她怀里,“舅妈……舅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哭得姚子绮都忍不住想哭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舅妈的错,舅妈不会不要你,不会的!”
邬浪听着眼珠子都要冒火了,舅妈?她算哪门子舅妈?他外甥女恐怕还在慕辰逸那小子体内躲着没出来呢?!
姚子绮要带柚子回客房睡,谁知柚子醒来一个人呆着好久,感觉怕,竟然不愿再过去了,任她好话说尽就是不愿意,生怕再醒来舅妈又不见了。姚子绮没法子,只得换房间。小孩子虽然没有坏心眼,可也聪明,舅妈不在她房间里,从这间房出来,那感觉像极了在家里,妈妈哄她睡觉,睡到半夜她总是要到爸爸的床上找一样,于是死活要眼前这间房。
别说邬浪,就是姚子绮也吓了一跳,“这间不行!”
她拔高的音量吓得柚子小身板一抖,意识到语气有点重了,姚子绮赶忙解释道:“柚子,你看啊,这里这么多房间,咱随便选哪间都可以的——”
尤紫妍是不说话了,可一双眼眨巴下就是一串泪水,眨巴两下便是两串。
几次下来,姚子绮那话便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姚子绮带着尤紫妍进去的时候,不用看也知道邬浪那脸色,简直青得发黑。他眼神犀利,像无数把尖刀,嗖嗖嗖朝她一顿乱射,每射一下,她都感觉脖子一片凉意。尤紫妍也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抓着她的手紧张得攥紧了。
到底是三人在一个床上睡了,邬浪有洁癖,断然不会睡客房,再说,有她在的地方,他哪肯轻易离开?
姚子绮知道邬浪对柚子没什么感情,能让她上这张床已经是十分给她脸了,便也十分知趣的将柚子抱到了床侧边,自己睡在中间,另一边是邬浪。
姚子绮和柚子已经尽量挨着床边睡了,可她就是睡得那样靠外边,他的手还是伸了过来,对着她一阵乱摸不说,还尽使坏,故意在她敏感带一遍遍挑逗,弄得她浑身臊热,仍不在颤栗。好在柚子极快的入睡了,也注意不到这些。
可姚子绮似乎安心的过于早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邬浪这头禽兽会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还要要她,她疯了一样无声挣扎,可哪里挣得了他?他结实的臂弯在她纤细腰间一圈,那么一捞,她整个人便腾空翻转了一圈,落在他身旁里侧的位置上。
他压上来的速度又快又急,仿佛急不可耐,对着她就是一阵激吻,唇舌如细雨般,密密麻麻落下来。
不多时她便受不住,咬紧了唇,可还是有嗯嗯啊啊的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
邬浪亦是情难自禁。
偏这时柚子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喊了声,“舅妈?”
姚子绮吓出一声冷汗,好在灯是关的,身上浴袍也没脱,双手抓住猛地裹紧。邬浪气得呕血,可到底让开了身子,姚子绮自他身下一个翻转,便滚到了柚子身侧,“怎么了?”
柚子在黑暗室内,像是垂眸想了下,又像是不解的看着她。她一阵心惊肉跳,然后只听柚子的声音似很远的天边传来,“舅妈,我怕,我要睡你和叔叔中间。”
邬浪闻言简直要弹跳起来,好在姚子绮出口快,“那怎么成?”
“为什么不行?”她的眼神好无辜,只是瞬间蓄满了泪,泫然欲泣“以前我怕,爸爸妈妈就是这么让我睡中间的。舅妈……”
姚子绮便是有再多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倒不是真不愿意睡到他们之间,而是怕邬浪,他一个不高兴,真的可能会将柚子丢出去。所以当邬浪接收到姚子绮那哀怨而恳求的眼神时,整个人都凌乱了,有种眼前群魔乱舞的错觉。
跟了邬浪这么久,姚子绮也大约了解了邬浪的秉性,心地上虽然没那么多善良,可该有的良知还是一个不少的。只是这件事……若说刚刚睡到这床上,是她主动臣服,再软下身段低头伏小的求他的结果,那么这次,她实在没把握结果应该如何。
邬浪看着眼神跟见鬼了一样,“你敢放过来试试?!”
姚子绮生怕上了柚子的心,背对着她,使劲朝邬浪使眼色,伸着一根食指在跟前,“就一次,真的就这一次。”
邬浪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姚子绮见这情形也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便扭头去看柚子,哪知道她这一看,她竟一串串泪珠子掉下来,啪嗒啪嗒,硕大的一颗,落入被面似乎还有轻微的声响。姚子绮这一看哪行,便又只得再求邬浪。
邬浪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行的,任她怎么软语轻哝也不凑效。那边柚子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睡中间决不罢休。
姚子绮忽然觉得他们像夹心饼干,而她就是那层心,被夹得紧紧的,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心。她坐在两人中间,无可奈何又异常悲怜,连该对着谁说话也不知道了。但那话就像是在嘴边,声音细小而微弱,“我们这种孤儿求的不多,只想要个人对我们好,孤独的时候能给我们温暖,害怕的时候能给我们安慰,不是有个名句么,免我孤,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她曾经想要的,曾经没有得到的,只不过想让柚子能拥有到,至少让她知道,在这世间,还是有那么一个人深深关爱着她,即便不是亲人,没有血缘关系,还一直关爱着她……
щщщ. тт κan. ¢Ο 邬浪瞧着她快崩溃的神情,又瞧了眼坐在那边的尤紫妍,都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他看她们两个就可以搭一台了!到底没忍住,恨恨咬住她耳朵,“后头加倍让你补偿回来!”
姚子绮被他咬得脖子一缩,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欣喜若狂,最后那句话自然就忽略掉了。
僵持了许久,尤紫妍终于如愿以偿,达成心愿,睡在了本该缠绵不休的两人中间,自当开心不已。她一向人小鬼大,和爸爸妈妈同睡得久了,虽然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同睡一床亲密,但模模糊糊知道那个含义,在她心中,舅妈是舅舅的,她只想看到舅妈和舅舅睡一块,却不想看这个叔叔和舅妈睡一起。况且刚刚舅妈那声音,分明是那个坏叔叔欺负了她!她记得爸爸和妈妈就是,好几个晚上爸爸都是那样骑在妈妈身上,把妈妈弄得哭也不敢哭,后来白天,她总是看见妈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再后来,妈妈哭得次数越来越多,她问她是不是爸爸欺负了她,她就哭得更伤心。后来的后来,妈妈又告诉她,爸爸不要她和妈妈了,爸爸有了新的孩子……
尤紫妍的小拳头握得特别紧,带着十足的怒意。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这可苦了邬大少,从没一次办事办成这样的,没蔫了他就算是老天的眷顾了。他匆匆忙压到已然睡去了的姚子绮身上,姚子绮被他压得一口气上不了,立刻清醒了,做贼一般看了眼柚子,见她睡得正香才暗吁一口气。
邬浪却已经迫不及待,他先是*着身子的,可柚子要睡中间,他只得抹黑套了睡衣钻进被子,这时三两下脱得精光,压得的声音带着猴急的节奏,“妈蛋!憋死我了!”
姚子绮听着居然忍不住噗嗤一声。
邬浪气得伸手去扯她衣服。
邬浪屡不得手,这时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肯轻易放过她?不花样百出简直对不起天地良心,只弄得她在他身下嘤嘤呀呀又哭又叫个不停。
那床质地极好的席梦思,这时也架不住那极快的频率,柚子便如睡着一张没有支点的吊床上,来回不断摆动。黑暗中,她其实早已醒了,只是不敢吭声,眼睛闭得紧紧的,生怕那个叔叔也会将自己痛打一番。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见到舅舅了,一定要跟舅舅说,让舅舅替舅妈报仇,一定也要这样把这个叔叔打到哭!
次日清晨,姚子绮和邬浪还未睡醒,尤紫妍倒先醒了,朝着闹着要去舅舅家。
姚子绮没办法,只得准备送她回去,邬浪微眯着眼,一双眸子里精光乍现。“回去好,回去好!”
姚子绮就知道他是不喜欢柚子,也没吱声,替柚子穿好衣服,正准备穿自己的,却见邬浪伸手按了个內键。须臾卧室门外便有敲门声响起,姚子绮浴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被邬浪猛地按回了床上,身体蒙在被下,清了清嗓音,“进来。”
肖管家便一身黑色正装,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异常严肃,一丝不苟。见了邬浪,恭敬道:“先生。”
邬浪赤着膀子,腋下压着姚子绮的肩头,嘴巴朝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的尤紫妍,“喏,将这孩子送回去。”
那肖管家自进门看见这般光景已是一惊,这时更好奇起来,不是昨晚一起带过来的孩子么,怎么又要单独送回去了呢?但她是下人,也不会多做过问,上前准备拉尤紫妍的手,尤紫妍却撒蹄子跑到一边,“我要跟舅妈一起走!”
舅妈?肖管家心里一怔,却没过多表现出来。倒是邬浪,脸色已不好看了,“送回去!”
肖管家再次走上前便是强扣住柚子的手了,柚子吓得哇哇大叫,“舅妈,舅妈!救我!”
姚子绮也忍不住了,挣扎着要从邬浪的钳制中脱出身,“你放开我,你这样会吓得她的!”见邬浪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又转头对柚子喊,“柚子,柚子……”
柚子被肖管家连拖带抱的弄出了房间,又找了个司机,派了辆车,将柚子强行塞了进去。
柚子的确想回去,可没想着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一想到舅妈,忍不住又哇哇大哭起来,小手使劲捶打着车窗玻璃,“舅妈!舅妈!”
那时的姚子绮哪里还听得见,即便是听见了又哪里顾得上,她被邬浪压在身下一遍遍的欺负,没哭出声来求饶就已算是不错。
柚子坐的那车沿着水泥大道,穿过水池,假山,感应滚动大门早早敞开了,直等着那车飞奔而去。那车便终究是驶出了邬浪洞庭湖的那套别墅,远远地,于天地之间,便只能看见一个黑点,渺渺茫茫,似有若无。
柚子回到家,义愤填膺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并说给了王蒙听,王蒙听着听着,那脸便越发白了,舅舅说不出一句话。
柚子气得大喊:“舅舅,你快去就舅妈啊!”
王蒙却像是没听见,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柚子喊了他几遍都是如此的模样,伤心之余她一口气跑到客房,趴在姚子绮曾经带她睡着的床上呜呜哭起来。
邬浪这边倒是风流快活的过了两天日子,心情甚好,佣人们的年终奖也比往年多出了极大的一笔,自然喜不自禁。
除夕那天,千锦汇忙着年夜饭,人手本就紧缺,姚子绮无论如何是要去的,邬浪也没拦着,只嘱咐道别太累了。
因这几日的相处模式略有不同,两人心头都有点甜蜜蜜的意思,姚子绮脸上只是一红,轻声道:“知道了。”
两人一同用了早饭,因都喜中式的,也就无所谓西式,随便喝了些豆浆,又吃了点油条之类的点心,姚子绮便匆忙要去上班,却被邬浪喊住,看着她若有所思。
姚子绮奇怪,被他盯得怪不自在的,“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说着就要用手去擦。
邬浪却是一笑,眼底的宠溺止不住的往外涌,几度张口,但最后也只是轻轻道了一句,“我晚上不回来。”
姚子绮心里啊了一声,却没问出口,一想,他既不说,她又何必去问,两个人在一起这样便好,一切顺其自然吧。于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不甚在意的样子。
邬浪本还想着她至少会问他一句他要去哪,结果没有,一句也没。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按照常理,男人是都不喜欢女人管事太多的,她这样子,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发现他高兴不起来,不仅不高兴,反而好像还有点……不开心,失落的感觉。如此,倒自嘲的笑起来,他这是什么时候养出的毛病?!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她弯腰站在玄关处换着鞋子,神情不见一丝伪装,果真是一点也不在意的,如此便又不舒服起来。
她穿好鞋子,直起身,随手将包跨在腕间,冷不防他突然插话进来,“我晚上要去给母亲拜年。”
她一愣,母亲,她好像从未听他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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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十二点写到早上五点半,居然一万字,呜呜…喜大普奔啊,今天标题都激动得用这个了,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