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纪野抬头看看钟,皱起眉看向窗外。已近七点,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但祁琪还没回来,电话也依旧还是关机。按理说她没开车,人应该还在香榭范围内。难道是迷路了?
她叹口气,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站起身边对管家道:“我开车去找找。”
开车的路上,纪野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陆思玥的电话。
“思玥,是我。你有没有顾君持的弟弟——顾君谦的电话?”
“顾君谦?哦,应该有的。”
“嗯,那待会发给我吧。”
“好的。嗯,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以后再说吧,我赶时间,再见。”介于祁琪和陆思玥现在的关系比较尴尬,纪野还是没说什么免得节外生枝——也幸亏她方才没说。
片刻过后,陆思玥将顾君谦的电话发了过来。纪野直接按了拨打键。
刚刚接通,电话便被人接起,这倒让纪野有些意外。
“喂?”顾君谦的语气貌似有点不善。
“顾先生你好,我是祁琪的朋友纪野。”纪野一发声,那边就传来失望烦躁的一声叹,似是因为没等到要等的电话。接着听到后面,他重复道:“祁琪的朋友?”
听他的声音好像有些紧绷,再加上他种种异常的反应,纪野心里顿时觉得不妙。
“对,她这段时间都住在我这里。但今天她。。。。。。”
“我知道,你先别报警,我会处理。”
报警?纪野一愣:“出什么事了吗?”
那边顿了顿,沉声道:“她被人绑架了。待会再作解释,我现在正在等绑匪的电话。我会和你保持联系。”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纪野猛地刹车,看着手中已经一片忙音的手机发愣。
电话的另一端,顾君谦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往桌面一扔,随即揉着额头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办公室没开灯,一片黑暗中,只听见他
沉沉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办公桌上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他几乎是扑上前。
电话里林梓雅的声音带着笑意:“城西的阳和地产,我们等着你。”
*
位于城西的阳和地产是林梓雅父亲林阳书当初投巨资建造的,开工于两年前。然而在前段时间忽然被查出涉及违法而被严惩,林阳书锒铛入狱,阳和地产也被封了,竣工了一半的建筑被勒令停建。
顾君谦站在两米高的围墙外,寂静中满目萧条,围墙上的红字触目惊心,只建造到一半的楼房在夜色中奇形怪状,显得很狰狞。顾君谦毫不迟疑地走进大门。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看见你了,很好,顾君谦。”林梓雅的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现在,向左走,走到尽头。”
沙沙地脚步声。
“很好,你走进右边那栋建筑,找到施工电梯,来七楼找我。”她顿了顿,“真是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见呢,顾君谦。”
四面都是镂空的木制简陋电梯缓缓升上,‘叮’一声到达七楼。电梯门甫一开,便看见微弱的灯光下,林梓雅一袭黑色长裙,坐在那看着他微笑。他扫了扫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好久不见。”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差点把顾君谦气出内伤。
他努力压抑着脾气问道:“你先告诉我,她有没有事?”
林梓雅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在场,我折磨她有什么意思?”
确认祁琪没事后,顾君谦暗暗松了口气,皱眉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梓雅站起来,伸手缓缓抚摸了一下周围赤裸的钢筋,神色怔忡,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你知道吗?顾君谦,在上星期的那场官司之后,我父亲多年以来的雄图壮志一夕之间在你的‘帮助下’前功尽弃。”她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顾君谦,“你知道一个人在自己的梦想完成了一半之
后遭到摧毁是什么感受吗?”
顾君谦淡淡道:“要恨谁的话,你貌似应该去找警察。”
“的确,正常情况下,我的确不应该迁怒于出庭律师。但是——那是正常情况下。就算我们分手了,往日的情分你竟然半点也不顾?!看你在法庭上泰然自若,冷漠无情的样子,我简直恨不得。。。。。。”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认了。但你恨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别人?”
“因为,我想让你痛苦。比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还要痛苦百倍。”
真是——不可理喻!“你父亲犯法入狱,为什么要全部归咎于我?!”顾君谦简直忍无可忍地吼道。
“你以为你对不起我的只有这件事吗?!”林梓雅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
顾君谦一愣,大约明白了她在指什么。勉强平静下来,他道:“难道你是指我毁婚约那件事?我记得。。。我们当时是和平分手。”
林梓雅咬牙切齿地道:“和平分手?当然和平!不然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抱着你的大腿求你不要离开我吗?!”
顾君谦一呆,渐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由错愕,说话也结巴起来:“我——难道你、你对我——”
“废话!你以为我和你们男人一个德行?没有感情的话,我会愿意和你结婚?!”她表情凶狠,眼底却渐渐浮起了泪光。
顾君谦彻底震惊,呆愣在原地。
半晌,他才慢慢回神:“所以,你的动机是。。。。。。”
她恨恨道:“我的动机就是,我他妈的爱你!”说话间,已然泪如雨下。
这应该是一向修养良好的林梓雅生平第一次爆粗口,也是生平第一次告白。没经过大脑的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
因爱生恨,应该是爱情里最悲剧的结局之一。林梓雅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死都不会承认,更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却在这最意料不到,亦是最绝望的时刻,说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