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夕心里多少有了底,理智尚还清晰,现在吃药还来得及。
“药呢?”
苏木槿紧咬着牙关,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渗出,大口喘着气息,“没用的,夕夕……你……你快走!”
夏夕夕不再理会苏木槿的喊话,知道时间越来越少了,转身跑去刚刚的洗澡间,找出苏木槿刚刚给自己用来裹住身体的西装外套,手忙脚乱的翻找一通,果然,从他的内侧衣袋里,找出一小瓶镇定药,端着一杯水便再次跑到苏木槿的身边。
“苏木槿!”
夏夕夕把水放在床头卓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意识介于清晰和沉睡的苏木槿拉扯起来,颤抖着双手拧开镇定剂的药瓶,正准备倒出两片出来,不想被苏木槿一把夺了过去,几乎把整瓶的镇定剂倒了出来,一把捂进嘴里,吓得夏夕夕却是目瞪口呆。
“苏……苏木槿?”
“水?”苏木槿像是没有听见夏夕夕的喊话,摇晃着身体冲夏夕夕要水喝。
夏夕夕慌忙从床头桌上把水拿过去,给苏木槿喂下去几口。
一种危险的因子,正悄悄的布满苏木槿的全身,虽然已经服下了大半瓶镇定剂,龙族的血咒却像没有受到丝毫阻碍一般,依旧遍布全身,充斥着他的每一根血管和神经。
怎么回事?
以前吃了药以后,虽然偶有躁动,但身体完全不可能会有如此超乎寻常的反应的,而且……身体也难以自控的蠢蠢欲动!
难道?
“夕夕……”
夏夕夕依然守在苏木槿身边没走,看着苏木槿如此痛苦的样子,一样是一头的慌乱,他以前只要赶在病发之前,神志清醒的时候,吃了药就不会再有这种痛苦的感觉的呀?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我在!”
夏夕夕握着苏木槿一只结实的手臂,一脸惊慌未定的应着,“我在你身边,苏木槿,你怎么样了?”
“夕夕……”苏木槿反手,一把将夏夕夕拽进拽进的怀里,完全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大脑已经不受控制,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大声冲怀里的夏夕夕喊着:“快走!夕夕,快点离开这儿!”
“苏木槿?”夏夕夕在他身边四年,四年里,已经不记得他这样病发过多少次,但在她少年的记忆里,就已经知道,他现在这种病态,也是十年前唐慕凡重创过他的头部,留下未愈的后遗症。
十年了,都已经十年过去了,原来他的病,并没有完全好!
耳旁,似乎又回荡起十年前她第一次走进他世界里的时候,那时候,他谁都不让碰,谁都不让走进他的房间,就算他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却不让任何人,跨进他领地半步,直到他再次病发,像个魔鬼一样,摔碎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打伤了能靠近他身边的所有下人,而惟独她,他却像是上瘾一般的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碎进他的身体里,嘶哑的嗓音还不住的念念有词:“夏夕夕,抱紧我,只要抱紧我就不会痛!”
十年前,他霸道的把她抱在怀里,几乎每一次病症
发作,她陪着他度过的每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定是被他揉捏的浑身青紫,而这些,也同样成了夏夕夕梦魇中最最难以启齿的伤痛。
对于她来说,这将是此生无法抹煞的一笔羞辱!
而这一次,夏夕夕依然没有逃,因为她脑海里,全是苏木瑾救过他的情景,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在那片废弃的厂房里,在自己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像个天使一般,离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耳畔,至今还回荡着他的轻声抚慰和呢喃,“夕夕不怕,夕夕乖,没事了,都过去了,夕夕不怕……”
苏木瑾,难道是天意让我们如此吗?
夏夕夕忍着倔强和不甘的泪水,倏然倾躺在苏木瑾的身后,紧紧的箍住了他修长的腰身!
“夕夕……”
瞬间,苏木瑾像是得到了什么释放一样,大口喘着气息,感受着夏夕夕那柔软的胸怀里,渐渐传来的寒气,好舒服好温暖,如同四年里一起经历的每一个日夜,是他六年里孤独的岁月中,一直期盼和渴望着的那段美好回忆,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身体,有能抚平自己身体的龙血滴魔咒的能力……
他的夕夕回来了!
“苏木瑾,你说过,只要我抱紧你,你就不会再痛,对吗?”
苏木瑾重重的点了下头,努力的控制着身体的欲望本能,如同过往的四年里,每一夜都在极其煎熬和幸福的时光里度过,而他正要准备回转过身体,想用同样的怀抱,紧紧抱住对方时……
“别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