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荨现在这个小区是今年刚入驻的新房,绿化还没做好,加上隔壁还正在建第二期,噪音大,整个小区的入住率并不高所以她在小区里逛了两圈也没见到几个人。
不过原本烦躁的心里因为散步的关系,舒缓了不少,特别是小区里不知道是谁家的金毛,直绕着她转,又舔又摇尾巴的,令她十分羡慕金毛的无忧无虑。
以前她跟安习之也养过一只狗,名字叫乐乐,是骆荨捡回来的一只狗。不过骆荨的乐乐可不像金毛这么聪明,养了好多年,却还是一撒手就没,也不认得人,简直就是傻狗。
不过后来她出国,也不知道安习之怎么安排乐乐了。
骆荨笑了笑,转身准备回去了。
天空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骆荨伸手去接,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并不是水,还有些硬硬。
雨夹雪。
没想到竟然都下雪了。
她加快了脚步。
小区里灯光昏暗,很远才会有一个路灯,骆荨摸着黑往自己的那栋楼走去,却冷不丁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声音给吓了一跳。等她停下来仔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又没有了。
可是等到她继续走路的时候,那个声音却又回来了。
“谁?”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
没有人回答。
就在骆荨以为是自己多心的时候,突然从一旁的圆形草丛中跑出一个人来,直直冲向骆荨。
那人的速度很快,看不清面容,全身带着一种嗜血的气息。
骆荨想走,但才刚转身就被来人从背后抓住了。
她惊呼一声,腿一软直接摔坐在了地上,心里划过一个念头:难道是上次要她命的人又出现了?
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骆荨早就学会了很多自救的方式,摔在地上的瞬间,她脑子里面迅速反应了一下。小区人少,这个她早就知道,并且刚才散步的过程也证明了,确实没有几个人,若大喊救命的话,不但可能没人过来还有可能会激怒歹徒,进而伤害到自己。
而且上一次她用过的那个计划,最后也没有成功,这次就更加不能再用了。
“骆荨……”
就在骆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像呓语一样的呢喃声,让她浑身一震。
“安习之?”
骆荨这才反应过来,嗅到鼻尖熟悉的气息,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面的脸,不确定的问道。
因为天色太黑,又没有灯光,她根本看不清楚那张脸。
“骆荨,哐……”话还没说完,那个身影就倒了下去。
骆荨皱了皱眉,看了眼四周,自己撑着站了起来,看着脚下的一团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最后不得不任命地弯腰伸手扶起那具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已经醉了的身体。
吴天宇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了无数遍,终于决定做点什么,于是他在家庭影院里找了一部爱情电影,又去厨房削了一些水果,准备等骆荨回来的时候,邀请她一起看电影。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吴天宇眼神亮了亮,迅速走到门边想要打开门,却在即将碰到门把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男人的声音。
他动作一滞,微微将门开了一点点朝外看去。
骆荨家的大门大开着,而骆荨背对着他,肩上靠着个男人,几乎将她压弯了腰,两人正费劲地往里面走。
过道里的光线昏黄却不失明亮,靠在骆荨肩上的男人突然转了个视线,正好对着门缝的方向露出了正脸。
安习之?
吴天宇眼神一紧,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那个男人是安习之。
明明是那种状态,明明还隔着房门,他却觉得自己被那个男人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这么重啊!”另外一边,骆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安习之给拖进了屋子里面,又好不容易的把安习之的长腿给挪了进去,最后伸手关上了房门。
没了声音之后,过道里一时陷入了黑暗。
她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屋子里有些味道,对身体不好,所以连忙开窗换气后才来料理安习之。
安习之是真的喝醉了,除了一开始在楼下喊了两声骆荨的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睡在地上,一副任凭骆荨处置的样子。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骆荨涨红了脸,一边死命抓着安习之的衣服将他拖着往沙发方向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总算将安习之搬到了沙发上,骆荨长呼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明明是下着雨夹雪的天气,她却偏偏在这里当搬运工累出了一身的汗。
因为骆荨几乎是拖着走的关系,安习之觉得脖子有些勒,伸手正拉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扯了好几次都没有扯开。
骆荨皱了皱眉,只好伸着指尖为他接下领带。
“安习之?”骆荨解开领带后轻声喊着沙发上的人,喊了几遍都没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的话,那你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
骆荨将安习之的外套了脱了,看到里面修身的西服,估摸着穿着这个也不舒服,又将西服给脱了,然后才扶着他在沙发上躺好,拿过被子盖在安习之的身上,自己这才准备进房间。
“你去哪里?”骆荨才刚起身,就被安习之从背后抓住了右手。
“你又想去哪里?滨城不好吗?”安习之嘴里说着话,但是声音比较小,听不太清楚,骆荨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这两句。
骆荨听到这两句话,鼻头一酸。
滨城是她的家乡啊,哪有人会嫌弃自己家乡不好的,国外多好也比不上她的家乡,她又何尝想客居异乡。
她定定的看着安习之,想起吴天宇查到的那些证据,那份几乎等同于乔育凡送给安习之的巨款合同,像是在安习之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那你呢?骆家对你不好吗?爸爸妈妈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然而,没有回应。
白炽灯下,安习之面容苍白,却又带着一抹不寻常的红晕,骆荨这才发现握着自己的这只大手烫的有些奇怪。
骆荨连忙伸手在安习之的额头上探了下温度。
很烫很烫,就像是火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