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
他扬着舔血的笑容，说：“欧锦瑟，你现在才觉得怕，会不会太晚了？”
锦瑟看着聂少霆朝着自己逼近，然后，冰冷的双手，抚上了她的脖子……掐住！！！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看着他。
他的脸，呈现了可怕的青灰色，加之那猩红的美目，锦瑟毫不犹豫的怀疑，聂少霆会杀了她的。
这个样子的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除了自己狂烈的心跳，锦瑟再也感觉不出其他了。
“欧锦瑟，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杀了你！或者把你吃进肚子里，这样……你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我了！你知不知道？”聂少霆盯着欧锦瑟，一字一句的说。
他手上的力道，重重的。
顿时间，锦瑟觉得空气，开始稀薄起来了。
“欧锦瑟，你知道不知道……我，宁愿是自己毁了你，也不想你被别人毁掉？”他的眼神，渐渐的变了。
由猩红色，渐渐的转变得阴沉……
他的怒火，难道渐渐的在消退！？
锦瑟暗暗吃惊！
但是，却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双手的力道，更加的重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开始发疼了。
“欧锦瑟，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上面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你划出来的！那有多疼……你知道么？”他说着，渐渐的，整个人，朝她靠来。
他掐住她脖子的手，也放松了。她想要剧烈的咳嗽，却因为他整个人扑进她的怀里，也作罢！只好独自默默的忍受着喉咙的疼痛。
疼到她泪流满面。
在心上，一道道的被划出伤痕……那有多疼……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聂少霆，你何尝不是在我的心上狠狠的划开了呢！？所以，那样的疼痛，我是食髓知味！！！欧锦瑟想。
“欧锦瑟，别恨了，好不好？我们，都不恨了，好不好？我们，都把过去遗忘，好不好？一起好好的生活，把宝宝生下来，我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像……等待小朋友出生时，那样。好不好？”
聂少霆的脑袋，是放在了锦瑟的颈窝处的，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恳求的语气……像个孩子般，可怜巴巴的……让她，忍不住的心软！
只是，最后，她还是咬牙说：“如何……才能不恨，如何……才能遗忘？”
“呵呵呵呵……”
锦瑟的颈窝处，传来了聂少霆低低沉沉的笑声。
然后，他抬起了头，说：“是啊，如何能遗忘，又……如何能不恨呢！”
“恨吧，要恨就恨得彻底吧！恨……不得，去，毁灭，一切！”聂少霆松开了她。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的惨烈……仿佛受到了最最严重的打击……仿佛，心，都已经死掉了，失去了呼吸，整个灵魂都在呜咽着伤悲！！！
锦瑟的心，异常的难受啊！
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搂住聂少霆！
好在……她最终，没有伸出手去。
好在……徐嫂的敲门声，适时的在外面响起。
“先生，粥熬好了！”徐嫂的声音不大。也许，她也是担心着的吧。
毕竟，刚刚他们大激烈了。弄得房间内，一片的狼藉。
“恩，我们马上就下去！”聂少霆回答。
然后他率先从床上站起来，对着欧锦瑟说：“欧锦瑟，擦干眼泪，下去喝粥，然后上来，老实的睡觉！”
锦瑟沉默。
但是，行动上，无疑是遵从了聂少霆的。
从床上爬起来。
整理好聂少霆给她套好的睡衣。
从柜子里拿出了内——衣裤，进入卫生间。
换好衣服，她站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苍白，眼睛红肿的女人……神情有些的恍惚！
这个人，还是她么！？
这么些年。
很多的时候，她都不敢照镜子了。
因为，她怕会不认得镜子中的那个人！
容颜，还是一如既往。
可是，眼神，完全的变了。变得她不认得她自己了。
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全本摘书网她再次的流泪了——流泪，是无声的哭啊！
……
宝宝，妈妈刚刚居然想要杀死你！
宝宝，妈妈是不是真的疯透了！？
只是，宝宝啊，你真的想要出生在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暗藏着这个世界上最最阴暗一切的家庭么！？
妈妈，是那么的不忍心，不忍心让你看见那么肮脏的一切。
可是，你的爸爸，要让你出生啊！宁愿用你的哥哥来威胁我，也要让你顺利出生。
……
最后，锦瑟抹干了泪水，清洗了脸。
然后，走出卫生间。
没有顾及依旧还坐在床沿的聂少霆，径直下楼去。
餐桌之上，徐嫂已经摆上她特意为我熬制的白粥，边上，还有两碟小菜！
“太太，温度正好！赶紧喝了吧！”徐嫂热情的对着锦瑟说。
锦瑟冲着她微微一笑。
然后坐下。
徐嫂熬的粥，总是很稀薄。
所以，锦瑟直接端起了碗，喝。
“太太，你别跟先生闹了，好不好？你不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先生是如何过……”
“徐嫂？这个腌菜，味道很不多哦！”锦瑟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腌菜，就着白粥，吃下。
“是啊，这个是我家自己腌制的，前段时间回家，我就带了些过来！”说起这个的时候，徐嫂的声音，明显的很愉快。
只是，她接着又说：“这段日子，先生天天喝得烂醉的回家……”
“徐嫂，我很喜欢吃这个，下次，你在这里也腌制一些吧！配白粥，蛮好的！”锦瑟说。
“是——，只不过啊，腌制这东西，会有味道的！”徐嫂回答。
“没事，放天台上，就闻不到了！”我说。
“也是啊！——太太啊，你以后就别跟先生闹脾气了！我们旁人啊，都看得出，先生是很爱护你的！你不在，先生就一天天的憔悴了下去了……”
“徐嫂，没事的话，你就先睡觉去！”
聂少霆的出现，打断了徐嫂的话。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那目光，的确是有些骇人的。
徐嫂，悻悻的准备去睡了。她也是知道了，今日，她的话多了吧！
只是，最终，她还是没能去睡，仿佛聂少霆突然间想起似的，又说：“徐嫂，你还是先去把卧房整理干净吧！”
然后，聂少霆就跨入了书房。
徐嫂，上楼去收拾了。
而锦瑟，独自坐在餐桌前，继续跟她碗里的粥，做挣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锦瑟觉得嘴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这会子，配上徐嫂的腌菜，正正好！
所以，她难得好胃口的喝掉了两碗。
觉得整个肚子，都饱饱的了。
一会后，聂少霆就从书房出来了。
他在锦瑟的边上，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说：“去给我盛一碗吧！”
锦瑟抬眸，看了看他，然后，不声不响的站起来，再次进入厨房。
徐嫂原先是只给她准备的吧，所以，烧的不多。这会子被她喝掉了两碗后，锅里，只剩下稀薄的一点了。
锦瑟拿出了一个大瓷碗，一股脑的都给倒了出来。
其实，刚刚徐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锦瑟如何会不明白呢。
可是，她只是想选择不去听。
从晚上在赛车场看见聂少霆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瘦了！
从小的时候起，聂少霆就是不容易长肉的孩子。
而想要他瘦，就更容易了。
只要他睡眠不好，吃得不好，立即就会瘦下来的。
——这么深深的了解着聂少霆的她，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只是，她真的不想去面对而已。
所以，刚刚她明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却还是三番两次的打断了徐嫂的话。
也许，她的潜意识里，就有一种鸵鸟的心思吧。全本摘书网
认为，不去想，不去听，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从厨房里，端出了粥，递给了聂少霆，锦瑟才发现，忘记给他拿筷子了。
刚想转身去拿，却被聂少霆握住了手。
他说：“陪我坐会！……我，用你的就好！”
说着，他就松开了她的手，拿起了她用过的筷子，开始进食。
她默默的在他的身边，坐下。
看着他吃！
他也夹了一些腌菜，配合着白粥喝下，他说：“味道的确是不错呢！不过……锦瑟，你怀孕了，这种腌制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她继续沉默，不语。
他继续喝粥。
整个客厅，除了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了声音之外，只有从楼上传来的，徐嫂打扫卫生的声音了。
终于……聂少霆吃完了。
看着他，满足的放下了碗筷，锦瑟才开口。
锦瑟说：“当年……斐不是下葬了么？为何……”
这，是锦瑟自见过慕容斐之后，一直没有想通的一点。
聂少霆看了她一眼后，难得配合的回答了。他说：“我也并不清楚。当时，捞到尸体的时候，已经在海水里泡了好多天了，全身都肿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只是……枪伤……”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少霆停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说：“当时，那枪，是我开的，所以，我清楚那个位置！很符合。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体型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衣服，是一样的！结合种种条件。我们就认定了那是慕容斐了！”
锦瑟了然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同一个地方被枪击，体型一样，还在同一处海域遇害！？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可能吧！！！
锦瑟疑惑的看向了聂少霆。
他，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还在骗她吧！
见锦瑟用这样的眼神打量自己，聂少霆一笑，道：“你也不相信，是吧！但是，这，是事实！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聂少皇！”
锦瑟没有搭话，而是垂下了头，当是对聂少霆所说的话的默认吧！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锦瑟才抬头，说：“那么……既然，斐没有死。你就去跟他道个歉！那事情，就当是过去了吧！”
锦瑟的想法异想天开吧！
所以，说完后，她自己都笑了。
随之，聂少霆也笑了！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动！
笑够了，他才说：“锦瑟，你别傻了！”
是啊，她是傻了！
因为只有傻瓜才会认为，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后，自己，聂少霆，慕容斐，还能回到从前。
的确，是她太傻了！
“锦瑟，慕容斐的事情，不需要你去管！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待产就可以了！”聂少霆说。语气虽然温柔，但是，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所以，锦瑟只是说：“小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锦瑟想欧宇轩小朋友了！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小朋友真人，没有抱他了。
“小朋友，暂时不会回来！”聂少霆说。
“什么？”锦瑟看着聂少霆。“为什么不让小朋友回来？为什么？”
锦瑟立即紧张万分的问。
她目光凌厉的看向了聂少霆——他，又准备做什么了吗？
聂少霆也看着锦瑟，然后，笑了！
笑着说：“欧锦瑟，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么？会利用小朋友来逼迫你什么……？”
“难道你不是么？”聂少霆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锦瑟打断了。
她能这么的冲他，估计他也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了。
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的心虚。
所以，锦瑟的气焰，更加的嚣张了。
她说：“若不是你一直利用小朋友，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你一直都在利用小朋友！！！你甚至，现在也是在利用小朋友！！！”
利用小朋友，换得我肚子里，你的孩子的出生！！！
……
然后，锦瑟就看见聂少霆再一次的笑了。
笑得，很疯狂！
笑得，她能看见他眼角又晶莹之物。
笑得，让正好从楼上下来的徐嫂，吓得惊在了那里。
……
等他笑够了，他才站起身来。
他长臂一伸，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然后死死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欧锦瑟，随便你如何想！反正，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我！……的确，我是利用小朋友！！！所以，你给我记住了！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出意外，那么，陪葬的，一定会是小朋友！！！”
聂少霆说完，就松开了我。
然后，转身。
聂少霆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徐嫂，开口：“我们吃好了，你收拾收拾，就去休息吧！”
锦瑟看见了徐嫂苍白着脸色，点头。
然后，聂少霆进入了书房。
徐嫂缓缓的向锦瑟走来，说：“太太，床铺，都整理好了，你上去就可以休息了！”
“好的，谢谢！”锦瑟说。
然后，她站起身，上楼，睡觉。
……
神，你也看见了！
我和聂少霆，就是有这种能耐——
在死寂的平静中，一下子爆发战争！！！
只是，这一次，没有完全的爆发而已！
我等待着……下一次，彻底的爆发！！！——
欧锦瑟。
也许，是累极了吧！
原本以为会是一夜无眠的，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身边的床铺，一看，就是无人睡过的样子。
昨夜，聂少霆居然没有上来！？
这，真是奇怪了！
不过，锦瑟也无暇顾及这个了。
起床，梳洗。
然后，拉开了衣柜！
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带走什么衣物。
所以，这会子，她的衣服，都还在。
挑选了一套舒适的棉质轻便t恤，短裤，换上，就下楼了！
刚走到楼梯转角口的时候，就听见了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声音！
聂少霆在家！？
徐嫂平素虽然经常会在客厅看电视，但是，却从来只看电视剧的。
想到聂少霆还在家，锦瑟的脚步，就放慢了。
慢悠悠的，一步步的踏下去。
终于，来到了楼下。
却……是一个熟悉且陌生的人，坐在了沙发上，在看新闻。
熟悉是因为，这个人，她认得很多年了。
陌生是因为，我除了知道这个人叫阿飞，是聂少霆的手下之外，一无所知！！！
“嫂子，你起来啦！”阿飞看见锦瑟出现，立即冲着锦瑟扬起了一个灿烂十足的微笑。“徐嫂出去买菜去了！说是你的早餐，温在了保温箱中了！”
锦瑟朝着阿飞点点头，却直接往书房去了。
聂少霆应该在书房吧。
可是，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锦瑟又再次来到了客厅，问阿飞：“聂少霆呢？”
“聂少说公司有事，去公司了。让我过来陪嫂子！”阿飞说。
锦瑟的脸色，瞬间的变了。
果然啊！
聂少霆，他果然开始限制起她的行动了！！！
这一次，不是徐嫂！
而是换成了具有专业素质的阿飞了么！？
锦瑟默默的站了会。就走进了厨房。
拉开保温箱，里面，温着一碗的海鲜粥！她把它捧出来。
看着白色瓷碗里面的粥——香香的，黏稠的，看起来，很可口。
这，一看就不是徐嫂熬的。
既然不是徐嫂做的，就想也知道是谁做的了。
锦瑟苦苦的一笑。
拿了一把调羹，就捧着碗，从厨房出来，坐到了餐桌前。
锦瑟也真的觉得饿了！
很奇怪，平时，要是闻到腥味她早就吐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吃得很香。
“嫂子，你快点吃吧！让我闻着这个香味，可真馋死我了！”客厅里，传来了阿飞的声音。
锦瑟笑了笑，说：“你没吃早餐么？”
“吃了！”
“那还饿？”
“是的！主要是你的那碗粥太香了！老大就只分给了我半碗，我都没吃够！”
阿飞的声音，略显得顽皮了。
“你很早就来了？”锦瑟问。
“恩！六点就被老大招来了！饥肠辘辘的我啊！就喝了他半碗粥，就在那叫了！”
听阿飞这么一说，锦瑟再次的笑了笑。然后，问：“风缺喻呢？什么情况？”
记得，昨晚，聂少霆是吩咐阿飞把风缺喻送去医院的。
“应该没事吧！”阿飞说。
“你没有在医院呆着？”锦瑟疑问。
“风家的公子，医院的人，哪里敢怠慢啊！还不把他伺候得好好的啊，哪里需要我在那添乱啊！这会子，应该还在睡大头觉吧！”阿飞痞痞的回答。
锦瑟也不语了。阿飞说的，也没错。
风家的人，在这个城市，是被争相讨好的。
攀上风家，就等于攀上权贵。
呵……这个世界啊。
喝完粥，锦瑟把碗也清洗干净了。
然后，她走到了阿飞的面前，说：“我想出去！”
锦瑟知道，聂少霆既然能派人跟着她，那么，她还算是属于半自由的人。她要出门，自然需要跟阿飞说一声。
“可以！嫂子要去哪里，只管吩咐就是！我就是你的专属司机！”阿飞痞笑。
锦瑟看着他，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着独特的气息。明明干净清秀却也透着神秘莫测！
也许，聂少霆身边的人，都这个样子吧！
只是，锦瑟忘记，其实，她自己也是聂少霆身边的人！
坐阿飞的车，比聂少霆的车，安心多了。
因为，她不需要担心突然的加速，或者什么……
看着路边的风景，吹拂着夏季温热的风，也是一番不错的感觉。
其实，锦瑟并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去的。只是，她不想呆在那个会让我觉得压抑的地方。
所以，她让阿飞开着车在市里面，随便的转悠着！
直到最后，锦瑟说：“送我去‘南桥高中’吧！”
“遵命！”
锦瑟现在依然是住在学校宿舍的。
宿舍同楼层里，还有几个外地来的教师，他们暑期也没有回去。
他们有时候会在一起聚会，吃饭。所以，锦瑟担心自己昨夜的未归，会让他们担忧。
汽车，直接停在了宿舍楼下！
锦瑟是自己一个人上去的，阿飞只是站在车外吸烟，等她。
锦瑟也有些意外，阿飞居然会放她一个人上楼。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她住在三楼，她慢慢的向上爬去。
每每，只要在聂少霆的身边，她做事，都会放慢步调！——因为，在聂少霆的身边，什么都缺，却惟独不缺时间！
……
只是，锦瑟没有想到，她会在我的宿舍门口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