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手上的同频通讯器一旦有异动，就证明这个卧底至少在自已百米之内。
这种设备的设计，很象早年东洋小国那里的一种同城游戏机的设计，只要买同一款的产品，如果双方在一定距离内就能相互感应到，也是所谓的情侣配对设计。
苏琳草草敷衍了几句三位热心的大妈，就假托要去卫生间出‘门’了。
虽然卧底在自已百米内，而且苏琳也看过对方的照片和资料，但她也不能确定是否能一下子就认出对方来。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位卧底是不是改换了容貌。再说，一个人长期卧底，有时候会有强烈的代入感，身处的环境会改变他的气质。
苏琳走出空气污浊的小房间，却发现外面走道里的空气也并不新鲜，真难以相信这些人怀着狂热的发财梦想，可以日复一日地在地下生活。
苏琳的眼睛，努力搜寻着走道里经过的人，这个地下空间十分宽广，但由于人数众多，仍然显得拥挤。就象苏琳被小罗带到这时一样，普通人从上面一点也看不出来，在他们的脚下，竟然生活着这么多不一般的人群。
不过，苏琳在路过的人中，都没有看到一张值得引起她注意的脸孔，所以她只能继续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探查过去。
这些房间的‘门’上，就象有些KTV里的包厢‘门’一样，都镶嵌着玻璃，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形，这也有着方便监视的味道吧。
但有些房间里的情形，却让苏琳觉得污了眼睛，因为，居然有三四个男人，在欣赏着‘床’上一对男‘女’的鬼‘混’……
看到他们熟视无睹的样子，可以想象，这里的生活秩序是如何‘混’‘乱’了。
苏琳四下里寻访无果，正要返回自已的房间，忽然，她的手表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这种通讯器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如果对方离你越近，那震动的强度也就越大。
苏琳抬头一看，对面走来的正是刚才上课的猥琐讲师。
“呃，你好！”
苏琳心想，难道是他？和资料上显示的照片也太不象了吧？照片上一派圆润的模样，富态‘逼’人，一看就知道是公务猿住久了办公室养出来的膘。
可是眼前这个人，尖嘴猴腮，还一脸地猥琐，和公务猿的正派大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你啊？”对方见苏琳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不由苦笑着‘摸’了把自已的脸，道：
“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这么公开去没事吧？”
苏琳有点担心暴‘露’对方的行藏。
“绝对没事，他们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哈哈！”
这时候，他脸上又显现出了猥琐的表情，眼里一种促狭的光一闪而过。
“好吧，你带路。”
苏琳没想到，环境给人的影响竟然这么大，这位猥琐的老师，就是功臣卧底，就算换成他的上级和父母站在他面前，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我姓李，叫我*。喏，这里就是我们讲师暂时的休息室，每个讲师每次下来一天讲课洗脑。所以就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房间，条件比你们强多了吧？”
苏琳四下一打量，何止强多了，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这里有完美的通风换气系统，还有空调恒温，让人感觉空气清新，与地面没有什么区别。
室内还进行了雅致大方的装修，一楞神间，还以为是在哪幢大厦里的高级白领办公室呢。
苏琳尽情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想起刚才她和这位*进来期间，有几个男学员看到他们一起进去的情形，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她知道就象*说的，大家只会想到他们一男一‘女’，关在一起，准保是做什么好事去了，不会怀疑有它。
“情况怎么样？那个表彰大会会如期举行吗？”
苏琳问*。
“现在还没有接到不举行的通知，但地点还不知道。听说，这次由于上半年的销售业绩大增，所以康德很高兴，不光要亲自出来主持这次销售大会，还会把仪式举行得很盛大。
但目前警方的疑虑是，康德明知道现在他成了我们的关注对象，是不是真地会出现颁奖大会，还是故布疑阵，故意戏耍警方，这都很难说。
而且，你也知道了，康德的真容，到现在谁也没有见过，据说见过的人都死了，或者‘精’神崩溃了。”
*一一介绍康德的情况。
“这个康德，也算是深谋远虑、心狠手辣之徒了。对了，我通过你的讲课发现，似乎在讲课技巧中，蕴含着一种催眠术，学员们都有被集体催眠的感觉，你授课前，是不是接受过催眠训练？”
苏琳问*。
“催眠训练？没有，只是这种讲课的方式，一贯都是这么沿袭下来的，之前有叫我们去看别的讲师的讲师，要求就是象他们的风格一样，要表现出无比坚定、自信，同时要把这种坚定、自信带给学员。这就是公司对我们讲师的要求。”
“其实这就是一种集体催眠术了。我现在最想破解的就是康德到底是谁。”
苏琳没有再此问题上和*做过多深入的探讨，因为催眠术的话题实在太深远，不是一次半次就能谈得完的。
“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统共只见过他一次，不过，那一次，和见过他的别人一对，也说不准了，因为根本说的就不是一个人。
我们都猜他要嘛是易容大师，要嘛有准备了好几个分身。每个分身都代表他，需要的时候，就出来见大家一下，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出过面，我们见的，根本就不是他。”
小李一脸郁闷地道。
也是，如果早把康德抓了，他就可以结束卧底生活，早早结束任务回家了。
“好吧，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要确定的是这个颁奖大会是在哪里举办，会不会举办，你要把我也‘弄’到颁奖大会的观摩席上。”
苏琳对*道。
“好，这个没问题，我们讲师具有决定权，我会给你上课的表现打上优秀，这样到时候就有安排你去观礼的借口了。
如果事情有进展，我会打开同频通讯器来提醒你，你就过来找我。”
事情‘交’待完毕，苏琳又在小李的办公室兼休息室里多享受了一会儿新鲜空气，才若无其事、又带着点傲娇表情的离开，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那种表情，是一个‘女’人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靠山之后的表情，睥睨众生的模样。
苏琳的表情，落在‘门’外一群好事者的眼里，他们都不由地互看一眼，脸上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
事已至此，既然连卧底这么多年的小李都不知道康德的真面目，苏琳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到颁奖现场才好做进一步的判断。
还好，颁奖大会终是如期举行了。
在*的安排下，苏琳被推选为优秀学员，参加了在长寿村巴马村举行的表彰颁奖仪式。
巴马村山清水秀，的确是一个养生的好地方，但仪式当天，整个村都被信达公司包场了，到处挤满了前来观礼的学员。
看看到场的学员数目，苏琳都为之咋舌，至少有五百人之多，而且这五百人，都是购买了产品成为下线才能来的，每个人五万元的产品的话，这五百人就有二千五百多万，这公司能不赚钱吗？
公司的高层，都集中在了村子中央广场搭起来的颁奖台上，不过，中间的位置却是空的，从这个位置的主位‘性’质来看，这个位置就是留给康德的。
吴雪也在人群中四处逡巡，她也被眼前这狂热人群的一幕给惊呆了，没有想到，世人对延年益寿及发财的热度有这么狂热，居然可以为一种产品、一个梦想癫狂到这种程度。
和苏琳一样，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计算了一下大约人数，发现，在这种宗教式的狂热传销中，想要狠狠赚一笔，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消费者掏钱的速度和爽快劲，远远高于自已正规经营的公司。
随着职位的晋升，和烈手关系的进一步亲近，吴雪也开始知道了一些原本她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甚至，连上一次SAR病毒发生的由来，她也略知一二。当然，烈手也告诉她，当时已经对她进行了保护措施。
这样绝密的分享和烈手的呵护有加，吴雪顿时对烈手的好感和忠诚度，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所以此次，她也是‘花’了五万元，购买信达公司的产品，装成下线，‘混’入了内部。
在她鼻梁上的谷哥眼镜最新版，忠实地记录下了现场的一次，远程直播给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的烈手。
第一代的谷哥眼镜，只要架在鼻梁上，谁都知道它是个网络通讯工具，但这最新一代还未上市的谷哥眼镜，外形却是一幅普通眼镜的样子。
戴在鼻梁上，就象近视眼镜一般，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也是烈手为她特意从谷哥内部想方设法采购来的新产品。
在拍完现场狂热的人群之后，吴雪把目光聚集在了主席台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中间的那个位置，竟然坐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