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的招待晚宴设在电视台的小餐厅。餐厅里灯火通明,一派辉煌。餐厅中央的位置摆放一张长条桌,桌面上铺着白色桌布,桌子中间摆着几捧鲜花。桌子顶上垂吊着一串串流苏水晶珠子,闪着光芒。两边各放着二十多个座位,每个位子面前放着白瓷盘子与精致的器皿。有几味开胃的小菜与小点心放在盘子里,透过盘子上方扣了一只玻璃的盖子,看到盘子里红红绿绿的菜色,很是诱人。
整体看过去宴会很隆重,格调很高。
贺子非看得眉开眼笑,兴奋地拽着于美凤的手,吸着口水说:“乖乖,吃了三十天盒饭,终于开洋晕了。现在有一头牛,我都能吞下去。一会你可别笑话我的吃相不雅。我这小家小户的出身,不免会有些浅薄一些。”
于美凤浅浅一笑,“三十天的盒饭也不错呀,饭来张口的日子除了我爸妈给过我,再就是电视台了。我很知足。”
郭菁将她的头凑过来,“我说你们这些人目光短浅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梦想过我的未来,象明澜主播那样,把自己炼成一个职场熟女,举止娴雅,气质高华。而且一张口,少说也几万的收入。如果换成盒饭,不撑死你们才怪呢。”
“如果换算成山芋,可能会装上几箩筐呢。”大家说说笑笑走到餐桌前。
姬小丹四下望望,岳高飞并不在场。明澜也不见人影。心里不禁双怏怏不快起来。
再次看到岳高飞时,是在钱台长陪同下进来的。小丹稍微好受一些,至少不是明澜相陪。对于下午岳高飞与明澜之间在一起的事,她还耿耿于怀。摘不下这桩心事。毕竟明澜太漂亮了,也比她进攻性强一些。
隐约听到钱台长与身边的蒋副台长对话中,提到今晚上直播新闻的是明澜,所以明澜今晚不能赴宴。姬小丹脑子里总是乱乱,目光不时地望向岳高飞,她该如何揭开与这个男人的序幕。而一旦她真的将深藏的心思说给他听,他恐怕不会给她想要的回馈。
姬小丹明知自己的想法挺无稽的,她又是岳高飞的什么人呢?只是他的学生的身份,却感情用事想去管三管四,偷偷摸摸地伤心难过。就算不是明澜,还有岳高飞的老婆。岳高飞每天回家与他的老婆同床,这个心理的伤害也是碰都不能碰的。想多了,还活不活了?
姬小丹自嘲地笑笑,钟彤侧头望着小丹,看她眉眼里有失落的情绪。钟彤不明所以。虽然近来这位美女象过更年期似的,常常无来由地生气,钟彤还是伴着小心问,“什么情况呀,说给姐姐听听。”
“啊?”
钟彤无来由的问令小丹不知何故,她故作轻松地活动一下脸部骨肉,赶走面上的不悦。眼神恢复一些光亮,不敢透露半丝实情。那钟大侠女还不以“存天理、灭人欲”为由,一掌把她给砸醒才怪。
眼珠子转了转,刚才看到蒋副台长的样子别有风趣,用眼神成功将钟彤的视线勾向蒋副台长,“你看那个男的,头上那几根头发打理得多整齐。”
“可不是吗?象个三毛似的,头皮油光贼亮的。”钟彤埋着头,掐一下小丹的胯,“哪壶不开提那壶。明知道我会笑,却还要引我。话说这电视台的女的个个长得象天仙姐姐,而男人却生的乱七八糟。我都为如花似玉的女人不值,整天与这群男人生活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心理承受力呀。将来我是不是来电视台工作,我还得考虑考虑。”钟彤说完,哧哧地偷笑。
“有理有理。”姬小丹掩着面悄悄地笑。
贺子非好奇地问,“笑什么呢?说来听听。”
“一边去,你还小。”钟彤唬着脸说。
主人与客人相互谦让后一一坐定。岳高飞没有太多的推辞,禀承着他一惯的惜语是金与冷漠冰冷。有人一请,他就落座。
这一点却是小丹所欣赏的男人风范,比如眼前钱台长与蒋副台长,看上去总给人以油腻腻的感觉,好象都不是值得对语之人。
小丹的座位刚好与岳高飞相对。虽然暗自庆幸这个位置很对心思,生拉硬拽地要与天意、缘分扯上关系。不过这也没用,岳高飞的眼中大概不喜欢有人类的出现。他的目光很少聚焦在某个人的身上。看人,都不如看头顶45度上的顶灯与眼下45度的小菜。
岳高飞的难以捉摸,成为小丹眼里的距离。突然就想起下午钟彤的话,这人别真的性取向有问题。想到这儿,心里呸呸呸斥骂自己八卦。干嘛要责怪岳高飞眼盲,看不到美女坐在对面。难道不应该给他颁个好男人的勋章吗?这样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一个拈花惹草的主。帅到品行端正,难能可贵。
钱台长以主人的身份率先说一通琐碎的话,先是欢迎,后是感谢,再说一会拿到调查数据就到市委宣传部汇报改版工作。他预测这个数据会很好看,部长那里也会满意的。
吃饭在这时好象并不成为重要的主题,钱台长的目光盯着悬在墙上的电视看,大概是等着首个改版栏目《新闻直播》吧。这档栏目恰是明澜所主持的。
众人也心不在焉地随他侧着头看电视。
服务员一脸茫然地站在拐角那里,不知道是否可以开席。
贺子非心情不爽地一口接一口喝着杯中的水。喝光了又叫服务员给续上,问服务员,“什么时开席?”
服务员无语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