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君明寒首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冷漠中略带着些许不惯的问道。
姜玉兰习惯性的冷笑道,“怎么着,我这个当妈的来瞅一眼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种,也得经过你的同意?”
话音落,君明寒沉默了下来,可姜玉兰却愣住了。
她这样对待长子,几乎已经是习惯性的,可是话说出口,她却后悔了,自己明明是来找他拿主意的,话说出了口,却成了这样……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母子俩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可以用势如水火来形容。
姜玉兰依稀记得,当初,她怀上君明寒时,是未婚先孕的,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君家两位老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她进了门,家里外面的,没少因为未婚先孕这事,而说她的风凉话,她也因为这个儿子的出现,在全家都抬不起头来。
打那起,她就觉着,这个儿子的出现,是来克她的。
长子出生后的第二天,她连母乳都没喂过一口,就直接将这个儿子扔给了君老爷子,君老爷子没办法,只能请了两个乳母来喂养孙子,还终日把他带在身边,悉心调教;
长子出生那会,正是她跟丈夫君奉国新婚燕尔的时候,甩下长子,她又很快的怀了孕,反正长子有老爷子照顾着,饿不死就行,她便将全部的精力和母爱,贡献给了小儿子明翊。
明寒渐渐长大,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便终日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想从她身上乞讨到半分的母爱,偶尔见着母亲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怕奶奶责罚自己的母亲,他就跟个小大人似的,从旁叮嘱告诫,给她这个当妈的收拾烂摊子,甚至有时候还要替自己亲妈背黑锅……
可这些事情,在姜玉兰看来,无疑是等同于长子无视她做母亲的权威,嫌弃她这个亲妈,再加上明翊时不时的在背后告自己哥哥的黑状,姜玉兰便彻底厌弃仇恨上了自己的这个长子。
而君明寒之所以憎恨着这个母亲,其实还跟叶妩有关。
当年,君叶两家老爷子定下的婚约,是两个未来家主继承人成婚。
而当时,君家默认的下一代家主,就是君明寒。
换句话讲,是君明寒和叶妩订的婚,而并不是今天的君明翊。
姜玉兰得知老爷子想让长子继承家主的位置,自然不高兴了,大儿子跟她不亲,小儿子才是她的宝贝,为什么不能让小儿子当未来家主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姜玉兰在君老太的怂恿暗示下,故意把姜蓝梦带进君家,让她跟明寒亲近,而自己却带着小儿子君明翊,没事就出去跟当时还年幼的叶妩玩偶遇,然后欺骗叶妩说,她以后会是君明翊的妻子,跟她订婚的是君家三子君明翊。
当初年幼的叶妩,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猫腻,死死地记住了跟她订婚的是君明翊,小女孩的心思作祟,还不好意思跟叶老爷子说这事。
就这样的,叶老爷子给叶妩订的是君明寒,而叶妩则一直以为跟自己订婚的是君明翊,一点点的从小喜欢上了君明翊。
叶家祖孙俩,就这么被君老太和姜玉兰玩弄在股掌之中。
后来,君老爷子因病去世,临死前将家主扳指给了明寒,让他继承家主的位置,而当时的君明寒,似乎因为某些事情而惹怒了君老太……
再然后,就是那场决定他命运的车祸。
为了将他拿捏在手心里,为了那枚被他藏起来的家主扳指,姜玉兰再老太太的唆使下,故意传出君明寒是为了救姜蓝梦才出车祸成了残废的消息,还就势让姜蓝梦嫁给了他。
外人都把他和姜蓝梦视作一对苦命鸳鸯、人间情圣,可也只有天晓得……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君老太为了从自己孙子手上夺权,是亲生母亲为了让她最宠爱的小儿子继承家主之位,而给他这个血缘至亲设下的一场弥天大谎。
一时间,母子二人,竟相顾无言。
沉默了许久,姜玉兰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那份急切,刚想张嘴说话,冷的不妨,对面坐在轮椅上的君明寒却开了口气,神色冷漠阴郁,抿了抿唇角,极为冷漠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姜玉兰被君明寒的态度激怒了,忍不住大叫道,“怎么着,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你就这么个语气跟我说话啊!——嗯?我白养你这个废物了!养只狗还能没事冲我摇摇尾巴呢,养你这个残废,一点用处都没有!”
君明寒轻轻的垂下眼睑,这么多年来,他几乎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叫嚷和谩骂,自动过滤掉姜玉兰所有的脏话,冷淡的道,“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不说的话,你就请回吧。”
姜玉兰顿时委屈得哭天抢地的,大声嚎叫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丈夫在外面养野女人,小儿子对我还那么无情,现在连大儿子的态度都这么冷漠!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你要这么惩罚我……”
君明寒悄然翘起唇角,重新睁开双眸,露出那般茶褐色晶莹剔透的漂亮眸子,淡淡的问道,“你又犯了什么事,惹下了什么大祸,能让你宝贝小儿子抛下你这枚棋子,宁愿要个继母,也不想管你?”
姜玉兰顿时语气一凝,瞅了瞅君明寒,讪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腿废了,可是脑子没废。”君明汗将身体靠在轮椅的靠背上,上身挺得笔直,双手十指交叉放于膝盖前,动作里有着一股子独属于世家子弟的清贵优雅,“以前的你,每一次闯祸之后来找我,总是这副表情的,我都熟悉了。”
既然话都挑明了,姜玉兰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把今天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告诉给了君明寒,倾诉了一通,最后才急切的道,“你说!明寒,今天的这事能怨得了我我吗?谁让他们自己把鱼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到头来居然还骂我……我不过是拿那件事威胁他们几句,他们就做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不等着姜玉兰说完话,君明翊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丝不健康的红润,“我只问你,到最后,我爸放开了你,老太太有没有说要惩罚你的事情?”
“你特么的还想让那个老婆子罚我?!”姜玉兰瞬间暴跳如雷,指着君明寒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老太婆好不容易抬手放过了这事,你居然还敢问这话!我砸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一边说着,姜玉兰一边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只镇纸,恶狠狠地砸上了君明寒的脑袋!
君明寒连躲都没躲,任由着那只青田石镇纸砸上额头,鲜红色的血顺着额角的位置悄然流落下来,留了满脸都是……
姜玉兰被那满脸的血给下了一大跳,啪嚓一声,将手上的青田石镇纸的丢落在地,又很快的稳定好情绪,强作争辩道,“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怨我!谁让你这个做儿子的,还诅咒自己的亲妈被惩罚?”
君明寒漠然的扯了扯嘴角,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睑上的血,然后平静而淡漠的看向姜玉兰,声音里几乎没有半点温度,“我要是你的话,明天就去办理出国护照,自己偷偷买飞机票,然后马上离开龙国,离开君家。”
姜玉兰呆呆的看向君明寒,忍不住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不会是被我砸傻了吧?”
君明寒先是没做声,只是转动了一下轮椅,来到那块青田石镇纸前,艰难的俯下身子,捡起那块镇纸来,纤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深青色的镇纸,鲜明的对比之下,显得异常的赏心悦目。
清冷而温润的嗓音随之响起,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喑哑和苍白之感:
“你拿那件事威胁老太太,这已经触犯到了她的最大底线,也危及到了君家全家的身家性命,——那是要命的事,也是她的底线;老太太若是狠狠的罚你一场,你还可以安然无事,可现在老太太连惩罚都不肯给你,那就意味着……她已经准备给你安排一场‘意外死去’了。”
姜玉兰根本不相信长子说的话,还有恃无恐的道,“臭小子,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的!我告诉你,这没用!老太太才不会对我下手呢,而且,我拿那件事威胁她,又不是真的想说出去,跟她鱼死网破,她怎么会就因为我那几句话而杀了我?老太太是明白人,她知道我能依靠君家,不会背叛君家的……”
君明寒终于浅浅的笑了起来,笑容绽放时,清冷、优美而无瑕,就好像是天山上的雪莲一般,石破天惊的话语随之响起,“不就是联合姜家和舒家,大面积种植罂粟,孩制毒、贩毒吗?”
姜玉兰脸色瞬间煞白,一把冲上去,掐住了君明寒的喉咙,“你怎么会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这件事,连可怡都不清楚,她只是知道我有渠道可以购买到便宜的毒品……”
君明寒古井无波的坐在轮椅上,亲生母亲掐着自己的喉咙,似乎这样都让他无动于衷,只是阴郁的指了指自己的双腿,“……不然的话,你以为我这双腿是怎么残废的?”
“不是老太太要夺走你的家主位置,才故意让人把你撞残的吗?”姜玉兰的话语脱口而出。
君明寒眼梢微挑,露出个极为深沉又淡漠的笑意来:果然如此呢,我亲爱的妈妈,你是知道老太太要找人撞死撞残我的事!
心中顺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君明寒这才慢声道,“她若真的想夺走家主权力,完全可以慢慢来,先把我架空,再一点点的蚕食君家,这样慢慢来,远比她铤而走险要来得强……可是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玉兰缓缓的松开了自己掐住君明寒脖子的那只手,茫然而无知的摇了摇头。
“——那么,你又知不知道,爷爷怎么死的?”
君明寒挑了挑眉梢,抑郁的眉宇间居然闪烁出一道莫名的光彩来,冷漠的笑道,“爷爷去世前的那几天,身体一直不太好,可也没有到那种病危的地步,是他查到了老太太跟你们姜家联合在一起在私下里制毒、贩毒的事,而活生生被气死的!”
姜玉兰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忍不住失声大叫道,“你别胡乱说话!老爷子明明是病逝的,他临终前,我们一大家子可都在场呢!”
瞧着姜玉兰这副食古不化的模样,君明寒眉宇间的光彩一点点的退散开来,重新变得阴郁而病态,“你信不信都好……爷爷临死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而在他老人家去世后不久,我准备接手家主位置之前,特意去找老太太谈了一次。”
说到这里时,君明寒茶褐色的剔透眸子里,流露出一股子浓浓的悔意和疯狂,“那个时候,是我年轻气盛,虽然没有明说这事,只是隐隐的暗示她,劝她收手,以免将君家拉入无法挽回的深渊……只是没想到,我这个奶奶真是够狠够毒啊,在我跟她谈完的第二天,就制造出那一起车祸,如果不是我手上握有家主扳指可以号令君家死士,再加上爷爷生前查到的制毒贩毒证据也被我藏起来了,让她投鼠忌器,不然的话,——你真当我能活到今天吗?!”
“你那场车祸,明明是你妨碍到了老太太的权力,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姜玉兰愤怒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歇斯底里的尖叫了出来,“我才不信你的挑拨离间!我为姜家和君家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不会是这个下场!老太太还要用我给她做事,她不会害我的!”
君明寒忽然轻轻的哧笑了出来,斜睨着自己的生母,带着一股子蔑视和冷情,“——我真是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这么笃定,老太太不会对你下手?连我这个亲孙子,她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算计,你觉着就你这么一个儿媳妇,她真的会在乎?”
姜玉兰再不耐烦跟长子讨论这事,急躁的道,“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不想听你挑拨我们婆媳俩之间的关系!我今天过来,是问你银丝鲤这事的解决办法的!你别跟我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你走吧。”
没有得来想要中的答案,君明寒蓦然开口如是道了一句,用手熟练地转动了轮椅,缓缓的用轮椅转动到单人床边,只留给了她一道清冷而漠然的背影,“这次,是我这辈子最后见你一面了……等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投胎个寻常人家。”
“你个臭小子!在诅咒我死么!”姜玉兰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君明寒羸弱的背影,骂了好半天,骂完了人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拍拍身上的衣服,好像来到这间地下室染上了什么病菌一样。
回了自己的房间,瞧见丈夫君奉国居然这么晚还没回来,姜玉兰心知丈夫这又是去莫婉怡睡下了,换做平时,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可是这一次,她想到了应对银丝鲤的主意,也难得的好脾气没有骂人,径自去浴室洗了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电话,直接拨通了个电话号码……
嘟嘟的两声,电话另外一端传来一个慵懒而轻佻的女音,“喂……谁啊,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赶紧给老娘一个理由,不然的话,我让你好看!”
“呦,赵艳梅,你现在的架子还真是大啊。”姜玉兰冷笑了出来,“敢跟我姜玉兰这么说话,想不到,当初我上学那会屁股后面的小跟班,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电话另外一端的轻佻女人赵艳梅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谄笑道,“原来是姜姐啊,我这不是没听出来你的声音嘛,要知道是你的话,我怎么敢这么说话?”
姜玉兰跋扈的冷哼,“算你识相!”
赵艳梅赶紧趁热打铁的追问道,“姜姐啊,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啊,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尽管说话,别的不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还是能帮您办到的,你都不知道,有跟你的这一层关系,我好歹嫁个了在本地还算小有势力的堂口老大,手下好及时的弟兄!”
瞧见赵艳梅这么识趣,姜玉兰满意的笑了笑,“行,既然你这么说了,给我找两个人,要身手利索,擅长撬锁入户的那种,北宁市郊区这边有座香园,去那里给我偷几条银色小鱼……事情办好的话,拿到鱼,我给你五十万。”
电话另外一端的赵艳梅眼睛都亮了,立马应声,“行!姜姐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你等好吧!”
挂断了电话,姜玉兰舒心急了,躺在按摩椅上做起了面膜,还一边哼哼着,早知道自己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干嘛还要去大儿子那里浪费口舌?
至于君明寒所说的老太太会害她?嗤,长子在挑拨人心呢,她这还看不出来吗?长子从小就跟她不亲,生来就是克她这个当妈的,她会信君明寒的话才怪!
至于小儿子君明翊晚饭时的冰冷无情,那肯定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模样,这么孝顺又懂事的小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对自己这个亲妈呢?明翊肯定是怕老太太牵连,才故意装出那副残忍模样的。
啧啧,自己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宝贝儿子的那一个眼神,就跟他离了心呢?这不是上了别人的当吗?
想通了这一切,姜玉兰立马叫来女佣,让人给君明翊炖上一锅补品送过去……当然,这锅补品是没有添加其他“佐料”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全家人吃早饭的时候,总算见到了挣扎着从祖祠里挣扎爬出来的蓝梦,绝美的面容上略微现出几分苍白之色,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是女佣扶着她进来的,两条腿好像都快断了一般,看着就让人心疼。
早饭过后,志得意满的君三叔夹着公文包,就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去接手韩林产业的事务了,蓝梦昨天晚上跪了一夜,又冷又饿的,膝盖都跪肿的,自然去不了公司,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养伤。
只是,君家谁也没有预料到,上午的时候,君家客厅里再度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司凛。
老太太听说司凛居然又过来了时,当即色变,手拄着拐杖去了客厅,正好瞧见司凛跟在自己家似的坐在沙发上,而叶妩听说司凛过来了,也带着左咏儿,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司凛跟君家几个人随意闲扯着,时不时的跟叶妩交流几句,一直带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君家快回来人了,这才拍拍屁股离开。
本以为司凛不过是来走动得勤了一些,可君老太,做梦都没聊,连着一周的时间,司凛居然每天定时过来,定时离开,中午回家吃顿饭又滚回来了!
君老太简直要被司凛的无耻行径给气疯了!他这是把每天来君家,当成了工作吗?每天定时来、定时走,从来都不带迟到半分钟,这么兢兢业业的,简直堪比劳模,摔啊!你这样的敬业,真的好么!
可对于此,她又不能说什么,还不能出口撵人,就连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上楼休息这种暗示,都能视若无睹……
好吧,君老太这次彻底认栽!谁让她当初嘴贱的,看见银丝鲤那种好东西,就下意识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人家现在把你的客套话当成把柄了!肿么破!
而就在司凛在楼下跟君老太和叶妩两人,胡天海地的随口瞎扯时,正在外面打牌的姜玉兰却接到了来自赵艳梅的电话,带着几分讨好和可怜意味的道,“姜姐,真对不住啊,我们的人进不去香园那里!”
姜玉兰当即色变,借故去洗手间,压低声音怒问,“你不是说,你老公手底下的那群人,都是撬锁入户的好手吗?不是说想偷什么就偷什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赵艳梅委屈得都快哭了,“姜姐,你听我说啊,我们的人是小偷小摸的在行,可是香园那是什么见鬼的地方!简直比总统府还难以进去!人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人发现了,直接给扭送到警署去,这一周的时间,我老公都折损了一半的手下,被送去警署二十来号人,花钱保释都不行……那个香园,简直就好像是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一样,附近半公里的地方都是禁区,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姜玉兰听见这话,也彻底蔫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姜姐啊,我这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赵艳梅停顿了一下,故意压低声音道,“但是吧,我给你支个招,你自己进去偷。”
“你开什么玩笑!”姜玉兰忍不住大叫了出来,随即瞅了一眼洗手间周围,赶紧压低声音道,“我可是堂堂世家千金,亲自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那不是有损我的身份吗?”
赵艳梅苦笑,故意游说道,“姜姐,现在可是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啊,那个香园,不是距离你住的君家园子挺近的么?想必你们两家也应该认识的,到时候进去参观会客的,再把主人和下人支走,你再随身带个大一点的包,到时候想偷几条,不是易如反掌吗?香园的主人怎么可能想到,客人会偷东西的?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了,凭着你们君家在北宁市的权势,难不成他还敢为难你?”
姜蓝梦迟疑了一下,“可是,我跟那香园的主人不熟啊,他不可能邀请我去园子参观的。”
“姜姐!你们家一个跟他熟悉的人都没有吗?”赵艳梅故意问道。
姜玉兰一拍脑袋,“哎……不对!有一个!我儿媳妇叶妩跟他关系不错!对呀,只要能说动老太太,让叶妩去香园看看,我正好借口监视这丫头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