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吃惊的看他一眼,但是还是准备先下车。
“你可以再快一点!”
手却突然被人给强行抓住,那不高兴的声音仿佛是再提醒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小幸不由的转头看着他那如豹般敏锐的眸光:“他车祸了!”
“又没死!”他淡淡的一句。
小幸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确实说不出一个字来应对。
“刚刚不是还给你打电话?”他又质问一句。
“他照顾我那么久,我照顾他几天都不可以?”
“你随便!”他说完之后松开她的手先下了车。
一句你随便倒是让她随便不起来。
小幸到病房里看到大夫已经给他把手臂固住:“没事吧?”
他笑了笑:“你还真来了?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骨折。”
小幸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骨折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啊,听你女朋友说的吧,骨折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是现在不好好修养,将来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因为你肩膀一高一低跟你分手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护士长大姐也立即又叮嘱到。
女友?
李阳不自禁的抬头看小幸,小幸的脸上也是尴尬了一下子,但是随后只是专注护士长大姐的动作。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休息,让你女朋友好好照顾你,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护士长大姐还深意的看了李阳一眼。
小幸看着护士长大姐满眼的浮想联翩却只是默默地看着,人家不跟她说话她也不会插言。
李阳抿唇浅笑,习惯性的不否认。
“回家后好好养着,这阵子工作先交给同事吧。”小幸细心叮嘱着,跟他一起从病房出来。
“只能这样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需要一个护工?”他的眼神里浓浓的深意望着旁边的女人。
小幸微微抬眸:“三天之内给你找到一个温柔体贴又上得厅堂的护工。”
李阳宠辱不惊的看着她:“那么完美的护工在我眼前就有一个。”
“我要是再去给你当护工,我这么久跟他的磨合就白费了,你说要看着我幸福的。”她那认真的眼神竟然叫他无法再纠缠她。
“你这是不想让我遗憾?”于是他的眼神那么自嘲的笑意。
“是啊,我怕你抱憾而终。”小幸却只能让他接受这个现实。
“那找护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他只好点头认可。
何悦看着儿子站在窗口的背影不自禁的微微转头不忍心去看。
不,是不忍心让儿子看到如此憔悴的自己。
但是傅执还是感觉到了,当他毫无温度的脸转过去,看到何悦含泪的眼角,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声:“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何悦听了儿子关心更是转身抬手捂着嘴:嗯!
那是答应,也只是一声哽咽,她竟然愧对儿子。
“接受治疗吧,我跟美国那边的高级私人医院联系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他想,小幸是对的,他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死掉。
尽管戒不戒得掉这种事很难说,但是总比现在这样等死好。
何悦缓缓地坐了起来:“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还要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做什么?我宁愿安乐死,也不愿意再去接受那么残酷的治疗。”
她是认真的,她有时候也想去接受治疗,但是想到自己被一群陌生的所谓大夫给控制着,捆绑着,制服着,不是一次两次,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她要了一辈子的强,要了一辈子的端庄,她怎么还受得起这样的折磨。
“您安乐死了,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的心情?”他突然忍受不了何悦的自私,他不想推卸责任在跟小幸的事情上,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跟小幸之间发生的种种坎坷都是与她有关。
然而小幸却跟他说,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妈死。
何悦吃惊的望着他:“小执——”
小幸站在门口听着娘俩说话不自禁的低了头,本想去打个招呼再走,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了。
正如何悦说的,她是个那么要求完美的女人,如今这样狼狈的样子大概也不希望被外人看着吧。
于是小幸很快就追上去李阳慢吞吞的步子:“不是让你等我?”
“我一直在等!”他低眸,认真的说道,眼里的笑意太深邃。
小幸一滞,然后轻轻地抚着他完好的臂弯:“我们先打车去公寓。”
“好,听你的!”
她便陪他去公寓,开门后她把他扶到沙发里坐下:“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烧水。”
“嗯,不过我也不是病人,只是骨折而已,你不要那么认真。”
“那难道不疼吗?”
“肯定不比你生小荣天的时候疼。”
于是她沉默了,生小荣天其实还算顺利,只是虽然是抱的,但是还是提前疼痛。
他当时大概吓坏了吧。
小幸去厨房里烧水,却不由的想起自己生那姐弟俩的时候,那时候傅执也被吓坏了,还因此说了一些话让她为自己的以后不必担忧。
她不知道李阳车祸的时候在想什么,不管想什么,人没事就好了。
如果李阳出事,她这辈子都良心不安了。
但是她只在想李阳的事情,好似忘了傅执只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跟李阳见面。
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空空如也,他不常在家,但是冰箱里这样空空如也却是以前不曾有过。
她大概理解是因为她搬走了的关系。
“我去超市帮你买菜,顺便找人给你请护工。”小幸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在翻报纸说道。
他点了点头:“好,护工的事情不用着急。”
她笑了笑然后出了门又折回来:“对了,你的车子最近开不了吧?借我开几天?”
他转头看着门口那个带有俏皮的女人的脸:“好,但是你的车呢?”
“不知道,傅执说他下属家出了事开着我的车回去了,至于缘由——等有空再说,车钥匙呢?”
“哦——我车子撞坏了!”他刚要掏口袋,然后突然想起关键的问题。
小幸不由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们不是开台里的车去工作?”
他摇了摇头,于是小幸又败兴而撤。
没有车真的很不方便,小幸下了楼便打车去给他买东西,然后给张小凡打电话:“你马上帮我找一个有责任心又善良,并且能做的一手好菜的护工,价钱方面好说。”
“护工?”
“朋友骨折需要被细心照顾,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吧。”
“那——是男朋友还是男朋友?”
“男!”
“男——朋友?”
“限你今天下班之前找到。”小幸说完挂了电话然后车子到了超市门口。
张小凡却抱着手机站在那里不由的用力挑着眉睁着眼:“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干什么的?”
带着种种的好奇心她看了眼旁边坐着的女人,见人家在认真工作她便也溜了。
张小凡心里特别好奇,小幸竟然帮男朋友去找护工哎,是男的。
傅总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得发疯?
所以她决定快点把这件事情办好,免得出意外。
超市的人并不多,她买菜的时候却巧遇一熟悉的贵妇,那女人见到她的时候眼神里多的是激动。
小幸就站在蔬菜区那里看着那个穿着华贵的女人缓缓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傅太太,我想跟你谈谈。”
“华太太,我已经不是傅太太,所以您确定您要跟我谈?”
那个女人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眼里多的是煎熬。
小幸便是买完菜跟她一起站在外面没人的角落。
“已经三年,我想恳求你放我女儿一码。”
小幸想到是这件事,却低了头:“华欣的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
那个女人却是用力的要求,最终难掩激动,看了看四周没人甚至要给小幸跪下。
小幸却迅速伸手:“您别这样,我跟傅执的关系并不如你们想象的那么好。”
“可是只有你能说动他。”那个女人紧握着小幸的手。
“我知道小恩也不喜欢我,因为我跟她爸爸——但是我只有来求你,傅总那里我求见过好多次他都不肯出面见我,华欣这几年在疯人院已经接受了惩罚,这几年她生不如死,我就那一个女儿——”
她说着低了头,满脸的悲伤,然后又抬眼看着小幸:“但是你放心,她一出来就会结婚,这几年一直有个男孩子悄悄去看她,也是因为那个男孩,她才不至于真的疯掉,傅太太,我跟您保证,若是她以后再打扰您的生活,哪怕是让她去死,我也毫无怨言。”
小幸听着她的话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暗地里喜欢着华欣,并且去疯人院看她。
现在想来,华欣其实也不过是华家的一颗棋子。
同为富贵人家的女孩,其实命运是有些相同的。
只是当初她跟傅执,是家里长辈明确真相。
华欣却是没人告诉过她闯祸后的结果会是那样严重。
其实,若不是当时发生了不可预测的事情,华欣应该也不至于被送进疯人院吧。
不过这三年,也许真的足够了。
当小幸回到李阳住处给他准备好午饭已经快一点了,吃饭的时候她才说:“刚刚煮饭的时候小凡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到护工,待会儿就会过来,你要是不满意再给我打电话,但是尽量满意吧?”
说完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现在真是自顾不暇,待会儿回去还不知道傅总要怎么折磨她呢。
“你对我就这点耐心。”李阳无奈的说着,不自禁的摇头。
小幸略显尴尬,却是不得不说:“上午去医院见你的时候我跟傅执一起过去的,我婆婆现在正在医院,他说给我办个小时见你。”
李阳不自禁的皱眉:“可是你已经出来半天。”
小幸苦笑不已:“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惨了?”
小幸下午去医院的时候傅执已经离开,张姐迎着她进去,何悦从床上爬了起来:“你来了!”
“嗯,您好点了吗?”看到何悦脸上的泪痕,只低低的道了句。
何悦笑着点了点头就抬手要拉住小幸的手,小幸赶紧的走上前把自己的手送上。
“我正好想跟你说些贴心的话,小执一直不让我跟你说太多,我知道他是想保护你,不想一些别人的事情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生妈妈的气的,对吗?”
何悦拉着小幸坐在床边柔声问道。
小幸只得微笑着:“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张姐站在一旁看着小幸那么懂事不由的感叹,过了两年多,小幸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小幸啊,两年多前你为了救妈才被迫找借口跟小执离婚,妈这两年多一直都在自责你知道吗?”何悦的眼里满是柔弱的泪花。
“妈,您别这样说!”小幸不自禁的抬头:“就算是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小幸的坚定却是让何悦不得不摇了摇头:“再也不要重来一次,那种痛,你我都深有体会。”
她紧紧地抓着小幸的手,含泪的眸缓缓地垂下,看着小幸手上光秃秃的,不自禁的又难过起来。
“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跟小执好好地在一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再分开。”
何悦紧紧地抓着小幸的手,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好从眼眶流出来。
小幸终是低了头:“妈,您希望我们好好地,我们却也是希望您的身体好好地,您能答应吗?”
何悦哭了一声,却是那么难过的望着小幸说出自己的心思:“你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对自己要求苛刻,我一向都表现的那么端庄在你们眼前,我像是有洁癖一样的无法容忍那些人对我动手动脚,那种折磨,我这个年纪已经不想再去体验。”
“您还不到六十岁。”小幸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在国外六十岁的老太太还在上班,虽然说不上风头正茂,您这样的年纪却一点都不比三四十岁的女人差,您怎么能还没尝试就放弃呢?”
“就这样等死,远不如努力活着来的有意义不是吗?”小幸说。
“我现在认老了,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总是对什么都不服气,以为自己还能只手遮天,现在我知道,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了,小幸,你们就不要在劝我了。”
或者真如傅执所说,只有傅建国才能说动她。
那么这件事情就要立即告诉傅建国,治疗总是早一天比晚一天要好。
不然,药一旦停止,她便会一直难过,那么往后若是没药了,岂不是要一直靠镇静剂维持?
不行,何悦想要的安乐死,她想,她们做儿女的不能那么轻易的做到。
“不管是小小执还是小小幸或者小荣天,还有‘爸爸’,他们都希望你能长命百岁,陪伴着他们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啊。”
提到孙子,提到前夫,何悦却是激动的望着小幸,然后忍不住低头捂着嘴开始哭。
她跟傅建国的种种,都是因为爱。
哪怕傅建国曾经想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傅建国曾经恨不得再也不见她。
但是她的心里,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活了一世。
这两年她从来没有这么不舍过这条命,可是今天,儿媳妇的几句话,却比得过别人说过的千言万语。
哪怕这些话别人都跟她说过,但是,她竟然都无动于衷,只一心求死。
可是今天,她竟然有些不舍,想到傅建国想要跟她重修于好,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到死都是傅家的儿媳妇。
“小幸你知道吗?我只想跟凌越那个贱人同归于尽,我恨她,她毁了咱们这个家,当初她让人往我身体里注入大量的毒我都咬牙挺过去,没有现在这么怕过。”
“哪怕后来我们住在一起互相折磨,每每在几天我的不断恳求中她才会给我一点,我只想跟她同归于尽,我想把小执还给你,小幸你知道吗?妈妈这些年一直活在噩梦里。”
小幸竟然什么都做不的,只得把她搂在怀里。
发生了这些个事情又是谁能想到?
曾经受过的折磨,经历过的坎坷。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幸低声说着。
“是啊太太,这两年我们都熬过来了,又不是没死里逃生过,还怕什么呢?”张姐站在边上抹着眼泪也是说。
张姐也没想到傅家最后会经历这些变动,原本让她有些怨恨的太太竟然又跟他们少奶奶和好,而且还一直在缠着凌越要与凌越同归于尽,只为让小幸以后的生活平静。
但是以后就再也没有下一个凌越出现了吗?
像是傅执那样优秀的男人,总是有些女人愿意往上凑。
死了一个又来一个,那天那个女老板不是还向她挑衅?
她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电话,那个护工去了。
当李阳打开门的时候看着外面站着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扎着马尾辫,没化妆,甚至一个唇膏都没擦,一身素色牛仔站在他面前:“你好,我是你请来的护工。”
他请?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微微皱着眉,然后想到小幸上午说的话才微微挑眉:“哦,请你的不是我,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回去吧,她要是打电话问起来你就说你在照顾我,你等下。”
他说着转身回了屋,那个小女孩站在门口看着,看着他在沙发那里弯着腰要拿东西的动作有点不利落,赶紧跑上前去。
“要拿钱包吗?”小女孩抿唇笑着把钱包递到他眼前。
李阳又看了她一眼,她倒是很激灵,却是低头打开皮夹:“从里面拿五百块,算是你帮我撒谎的报酬。”
女孩愣愣的望着他:“这怎么行?我是来当护工的,不是来帮你撒谎的,你不用担心我照顾不好你,我学的是护士专业,而且还有厨师证书,按照去找我的人开出的条件,我几乎每一个都可以完成的很好。”
“什么条件?”他颇为好奇,小幸会是如何要求寻找一个护工。
“首先护理专业,然后会煮饭,善于观察病人的脸色跟需求,会讲笑话,会体贴温柔。”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着,像是还有什么,又像是没有了,反正记不清了。
于是放下手:“大体就是这样。”
“好像还不错!”他点点头,一副认真考虑打算用她的样子。
那女孩立即严肃起来,绷着脸激动的眼神望着他,渴望他收留。
“这样吧,你既然打算留下来,你从里面拿两百块去超市帮我买点水果回来,家里没水果了,你能做到?”李阳低声问。
那漆黑的眼神,那女孩不自禁的有点移不开眼,然后木呐的低头,抬手从他钱包里拿了两百块。
他把钱包合上然后又丢在茶几上:“去吧!”
女孩点点头往外跑,下了楼还在想,这个男人好面熟,好面熟好面熟啊。
他到底是谁呢?
明星?艺人?画家?
还是……
啊,好像是主持人哎,她不自禁的停下脚步然后抬起头望着那个已经不再耀眼的抬眼:“李阳?”
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然后不由的转身,激动的一下子手舞足蹈,脸上的表情也好搞。
她不是个追星的人,她也不追主持人,但是对这个男主持有印象,一次新闻看到他主持节目时候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就起了个念头:这个男人肯定很闷骚!
后来也听同学说过他的种种,好像是暗恋自己的学妹,那个学妹啊——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一个谜,竟然敢把大老板的老婆拐跑了,而且他现在竟然还好好地活着。
听说那个大老板可是个狠角色呢。
她去买了水果,但是再回来的时候却是没人给她开门了,不管她怎么摁门铃都没人给她开门。
她有些生气,难道是出去了?
于是就坐在门口等,她心里有个很坚定的信念,一定会等到他回来,门被打开。
主要原因是,她已经收了一百天的费用,而且她是个有原则的人,去给人家买水果还剩下一百多呢,她可不想被人说成贪污主人家的钱财物品的护工。
那以后就真是没得混了。
小幸打车回到家后又接到张小凡的电话:“卓姐,那个人是不是不在家,护工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了还没人开门。”
“什么?你不是说他们已经见过了吗?”
“是见过了呀,那女孩说那男人让她去买水果,再回去就没人开门了。”
小幸背着包走进房子里,进了客厅,然后无奈站在空荡的地方:“我立即打电话联系。”
然后就站在那里给李阳打电话,然后看着小儿子朝她跑过来就弯下身子去轻轻地搂着小家伙:“给你爹地打电话。”
小荣天一听爹地立即想起李阳,安静的等着。
李阳看着手机上显示着小幸两个字,不自禁的微微沉吟,他猜到是什么。
不由的往门口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是走了吧?
“喂?”
“李阳你怎么回事?我们说好的请一个有责任心的护工照顾你,你怎么不让人进门?”她稍微责备的口气。
李阳微微皱眉,然后抬着一只手捏着眉心:“其实我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
“我看你是故意让我担心,你明知道我现在不能亲自照顾你已经很内疚,你还这样!”说着好似在忍着内疚的哭腔。
“你内疚什么,我出车祸完全是因为睡眠不好,你——好,只要她现在还在门口,我就请她。”
“那我明天带着荣天去看你,他也很想你呢。”小幸说完挂了电话,却是忍笑。
就他那点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以前在美国同住,她的情况都那样了他也不愿意找佣人,何况现在他自己的事情,他更不愿意了。
但是稍微使点小伎俩,他便投降了。
小荣天看老妈一副胜利的样子也仰着头傻笑,娘俩互相对视着,然后小幸把小荣天抱了起来往沙发里走去。
那姐弟俩,玩游戏的玩游戏,画画的画画。
小幸看着小小幸在画纸上画出来的小房子不自禁的有些好奇:“这房子里有没有住着人?”
“当然有,我跟弟弟们,还有爸爸妈妈,奶奶爷爷都住在里面,还有表弟。”小小幸说着却是头也不抬。
表弟?
她还挺喜欢卓亮家那个小男孩的,每次去都喜欢跟他玩。
不过,她抬头看了看客厅里,竟然没有他的身影:“爸爸呢?”
李阳从门眼里看了看,他心里想着那女孩肯定走了,这么久了,谁没事在别人门口待那么久,而且现在天还挺冷的。
但是当他一开门那个小女孩听到声音蹭的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你——在家?”
她生气,他在家竟然不给她开门,让她等这么久。
李阳却看到她眼里水汪汪的,好似要哭出来,不由的微微一滞:“你怎么还没走?”
“我拿了一百天的费用,而且你让我买的水果?”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里的固执以及对他的仇恨。
原本还觉得能给他工作很激动,但是现在,所有的激动都没了,若不是因为收了钱,她真想把买来的水果全都摔在他的怀里然后一走了之。
这是什么行为?
简直人渣嘛,太不尊重别人了。
“先进来再说。”李阳有点头疼,但是还是让这个人进了自己的家门。
之后小姑娘坐在他沙发里还真掉了几滴眼泪,他看着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我以为你已经走掉了,我没有真心想聘一个护工回来照顾我。”
“那你为什么还让别人帮你找?”
“我是怕她内疚。”
“那你现在不内疚了?”
“所以你既然收了钱,就留下吧,不过我很不喜欢跟陌生人住一起,你自己有地方住吧?”
小女孩听后用力的点点头,只要能工作就好了,住处她有,虽然距离远了点,不过公交车很便利。
“家里的钥匙你拿一套,明天再来的时候也不用敲门!”既然要用人家,他倒是放心大胆的用,连钥匙都敢给人家。
“好,那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吗?哦,我先去给你切一点水果吃。”
她说着拎着水果去厨房,但是当她打开他家冰箱的时候,却又是愣住。
突然明白,他那会儿让她去买水果,其实只是想让她离开。
心里不由的一抽,却是又把冰箱关了,还是先给他吃常温。
傅执打完电话从楼上下来,看到她正在陪孩子们玩耍不由的冷冷的盯着她那貌似温柔的模样:“你还舍得回来?”
“你说给我半天假的,我也在半天之内回来了,什么叫我还舍得回来?”
卓女士把脸一变,一副我没有违反你的命令的样子,你干嘛那么凶。
傅执下楼来到她面前:“我给你半天时间?你真没听到还是跟我装蒜,我明明说的是半个小时?”
小幸怀里抱着儿子站起来:“半个小时?我听到的就是半天!”
嘴巴一张一合,对对错错,不用去分辨。
小荣天看着妈妈凶巴巴的样子立即闭着嘴巴不说话,然后只觉得身子被抛出去的感觉,就从妈妈的怀里到了爸爸的怀里。
“我去煮饭,你好好照顾儿子。”
她说完就立马逃出他的视线,到了厨房里她却是忍不住吐了口气,好险啊。
她真没想到,自己这只不起眼的小兽竟然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吃完饭她在洗完,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挽着袖子洗碗:“可以再顾几个下人回来。”
她吃惊抬头:“找那么多下人干嘛?这些活我自己都能做。”
他便那么冷冷的望着她,漆黑的眼眸里幽深的让她看一眼就忍不住垂了眸。
看着他那样深邃的眼神,她的心里又开始发慌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而傅执却只是一直在盯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剩下最后一个盘子没洗,他垂眸看了眼她手上正在冲洗的盘子,盆里已经光了。
“今晚我在房间等你!”
那话吓的她更是七魂去了六魂半。
然而当她在转头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后就转身走了。
小幸只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好似已经到了喉咙眼就要跳出来。
在房间等她?
那是什么意思?
小小幸拿着自己画好图了色的画到小幸旁边:“妈妈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小幸坐在沙发来抱着女儿到膝上,沉甸甸的小萌货。
但是她认真的看了一遍,发现窗子里面一个个的小圈圈:“这是什么呀?”
“这是妈妈!”小小幸指着那个模糊的小圈圈说。
小幸不由的皱眉:“妈妈是这个样子吗?”
“窗子太小了,没办法画大一些!”小小幸说着不由的一双手曲起来,一副很不好意思把妈妈画成那样的样子。
“嗯,确实是窗子太小了!”小幸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心里想着:看来这丫头跟她妈妈差不多,没有画画的天赋啊。
不过却不忍心打击,又问:“那这个窗子里又是——”
“这个是小小执,这个是小荣天,这个是爸爸!”小小幸一个个的指给小幸知道。
小幸点点头,然后看着傅执那个圈圈划了两根——应该是手臂吧,因为那一根上分了好几个叉叉。
“这是爸爸的……?”小幸不忍心猜下去,只是不由的抬头看向那边在认真翻着报纸的男人。
“这是爸爸的手,他这样喊着小幸小幸你快回来吧,我快想死你了。”小小幸张开自己的手在嘴边按照自己幻想的方式学爸爸说话。
傅执听着那声音不自禁的抬起头,然后看着女儿小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在嘿嘿的傻笑。
“你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他哭笑不得的对斜对面的妻子质疑。
小幸只淡淡一笑,然后低头看着女儿:“学的还有模有样的,画画的也不错。”
小小幸听到妈妈的评价立即从妈妈身上跳下去:“我真的画的很不错吗?真的真的很不错?”
“是啊,很不错!”小幸被女儿逗乐了。
“那妈妈在这下面给我写上傅晴天小朋友真棒!”然后从茶几上拿了自己刚刚画画的笔让妈妈给她写表扬。
小幸不自禁的笑了一声:“这是跟哪儿学的?”
小小幸期待着没空说话,小小执在旁边坐着不由的感叹自己老姐那么逗比:“在学校啊,老师都会这样做。”
“弟弟你不要说话!”小小幸突然大声一句,似是在不高兴什么。
“今天在学校画画没有受到老师表扬。”小小执却是立即说了出来。
小幸拿着笔把字写完,也听明白了女儿刚刚这一系列的表现的原因。
“妈妈写好了!”小幸把画还给小小幸,然后把她又抱在膝盖上:“老师没有表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依然是最棒的小朋友,而且明天再接再厉,直到老师满意为止,好不好?”
说着握着拳头给女儿做出加油的样子,小小幸看着妈妈的拳头,然后又抬头看着妈妈那信任坚定的眼神,也用力的点点头:“嗯!”
于是母女俩就那样达成一致,然后小幸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好了,现在你们该去睡觉了。”
傅执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听着,却不怎么插言,听着女人跟孩子说的那些话,他只觉得自己坐着这里就好,根本不需要说话。
只是当小幸拉着孩子上楼后他放下报纸起身要跟上去,却是转头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画,不由的好奇的拿起来在眼前看了一眼。
高大的身材站在沙发前,冷峻的眉心微皱,一双漆黑的鹰眸被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神情,他却是不由的哼了一声:“果然是没有天赋。”
相比女儿画的,还是儿子有点画画的天赋。
不过那小子好像画了没几次就不怎么喜欢了。
果然是别人说的,孩子的爱好,真的是没几天的。
小幸站在楼上看着他在楼下拿着女儿的画仔细揣摩的样子不由的也是想到些什么,然后对着楼下笔直的身材的男人喊:“傅总,荣天找你一起睡。”
他这才抬头看着楼上,她却只是骄傲的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进了房间。
性感的手指捏着画纸,挺直的腰板微微弯下,把画纸又放在茶几,然后迈开长腿往楼上走去。
“我去看看那姐弟俩,你哄荣天睡吧。”
他刚进房间还不等说话就听到她淡淡的一句。
小幸拢着自己的长发到身后就低着头往外走,完全没有打算看他一眼的样子。
傅执冷冷的一眼扫过她脸上有些羞燥的表情,只在她要出门的时候提起:“别忘了我在房间等你。”
小幸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颗心都好似不属于自己了。
连眼眶也默默地变得沉甸甸的,视线开始模糊。
之后是哽咽,然后她出了门,对于他那样不冷不热的一句要求,她的心里起伏竟然那么大。
小小幸看到妈妈到自己房间:“妈妈我们今晚一起睡吗?”
爬起来跪在大床中央,软软的长发搭在肩上,很洋气的发型加上那嫩嫩的一张小脸,那大眼睛,完全让人不忍心拒绝她。
“好啊,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看看你弟弟睡好了没有,现在我先帮你把睡衣换上,待会儿去看完弟弟我就过来陪你睡好不好?”
“嗯!好!”
那爽朗的声音,让小幸觉得自己真是个该死的骗子。
傅总还要她去主卧,她却在这里答应女儿要陪女儿睡。
眼下如何抉择?
耐心的温柔的给女儿换上睡衣,给女儿盖好被子:“闭上眼。”
小小幸乖乖的闭上眼,很听话很听话,听话到小幸心里很感动。
这样安怡的日子,仿佛一直在过,又仿佛已经很多年没曾经历。
她一直让自己过的很从容,她一直让自己保持在那样一种安宁的状态,但是他缺失在自己生活的那两年多,她心里并不是真的这样安怡。
等小小幸睡了之后她又去儿子房间,小小执已经自己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睡了,她轻轻地给他关好门,然后刚一转头就看到某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似乎是在等她。
心尖剧烈颤抖,脸上的表情再也难掩尴尬:“你还不睡?”那低低的一声,又似是紧张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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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感觉这一章还不错,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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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却只是曾把你用力地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