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拆了纱布的单七倚坐在落地窗前,阳光正好落在她的脚上,白皙的脚趾莹莹几乎透明。
她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相册,微微侧头看向窗外,似乎在看着那颗枝繁叶茂的木棉树,又似乎哪里都没看。
她看过镜子,情况并不严重,脸上还有几个小小的红疤,医生说再抹几次药膏就能好。只是仇靖大惊小怪,不过也是,他到底还是十分在乎这张脸的。
这本相册是在她无意间在抽屉中看到的,要六位数密码。
她在知道自己和他逝去的爱人相似,到在看到相册前一刻,一直有个疑问,就算那些情深是对着另外一个女人,那么记录在相册里的女人…燔…
是谁?
是被当做卫嫣冉的单七倚,还是…窠…
卫嫣冉。
她试过自己的生日,仇靖的生日,两人认识的纪念日,在一起的纪念日。
最后,电话打给萧彦陆,得知了与卫嫣冉有关的日期。
那个,他向她求婚的日子。
她一点都不惊讶萧彦陆会知道这么多。
萧彦陆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不,关心她的脸,叫她没有吩咐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当仇靖待娶的妻子就可以。
永远待娶,娶不到。
电话里,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她没有问蓝薇的事,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她已经不想再多费唇舌。
相册的扉页,就是那张粉色的背景。
樱花模糊两人身影模糊,聚焦的是相勾在一起的小指,对戒精致典雅。
她轻笑一声,眼底浮起雾气,她那个劣质的银指环哪里能比得了这个?
照片清晰的她能看见纤纤手指上面的英文小字,“love-y”。
第二页,是游乐园。
她被仇靖抱着坐旋转木马上笑得灿烂,云霄飞车里尖叫,过山车发型尽毁。这些场景还历历在目,但是女人,那个女人,真是的她吗?真的是她单七倚吗?
她抽出一张照片,后面有碳素墨笔写着日期时间。
她流着泪笑,将照片放回去,继续看。
两人去日本,幽静的小巷弄他和她牵着手,热闹的十字街道她扑进他怀里,不眠之夜新宿他和她留下长长的背影,还有随处可见的漫天樱花。
普罗旺斯,她睡在花海,现在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薰衣草的味道。
……
如此耐心。
把他曾和那个女人做过的一切,都陪着她做了一遍。
她该笑的,这样等到卫嫣冉回来,她想要留下,也不会可能了。
她不想知道仇靖为什么认为他女人死了,不想知道为什么卫嫣冉三年不回来,她头疼,疼得不想去思考任何一件事,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她将相册锁好,打乱密码放回抽屉,坐到床上。
“喵呜。”
传来轻轻的一声。
单七倚看到不一样窝在床上,似乎被惊醒了,见是她又轻轻呜了一声,蹭了蹭被子继续安睡。
还是动物好,人活着太累。
**
晚餐。
“猜我给你带回了什么礼物?”
单七倚认真的进餐,身后却传来仇靖的声音,她却看也不看身后,似乎一点都不讶异他能连夜赶回来,自顾自夹着菜,“你出差是做正经事,我就巴巴的盼着你的礼物啊?”
突然身后被搂住,筷子一松,菜落回盘子。
单七倚侧头,就迎接到男人风尘仆仆却热烈的吻。
她只能调整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抬手抵在他胸膛,控制着他的力道,动作却十分配合。他吻她的时候,模样很认真,也闭着眼。
她的味道,一定和那个女人一样。
单七倚知道,要演下去,就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表面上可以装作一无所知,可心里,总忌讳着,害怕抵触,又不能拒绝他的靠近亲昵。
“想死我了。”
亲吻的间隙,他擒着她的后颈,微促的额抵着额,鹰眸幽暗的注视着她。
单七倚的脸色殷红,脸上那几处并不明显的烫伤痕迹几乎与肤色融在一起,她娇憨的别过头,“就知道甜言蜜语。”
“没,真的。”仇靖喊冤,揽在她腰间的下移抱住她的臀,微一用力。
单七倚受意,离开椅子,手脚缠上去,环在他腰间,柳眉却轻轻蹙起,嘟囔,“我还没吃饱。”
“我好几天没吃,谁比较饿?”
“……”
于是单七倚就在林婶笑颜颜的目光下,被男人抱上楼。
一进卧室,仇靖就将她抵在墙上,迫不及待的探入她衣服下摆,啃咬着她的唇,一边问:“倚儿,想不想我?”
单七倚点头,突然胸被掐了一下,男人显
然不满意这样无声的回答。
于是她娇软的环住他的背,身体还是经手不住男人挑弄,“想……”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几不可见的沙哑。
可就这样,她的话音一落,男人即刻加大了亲吻力度,探入舌勾弄她的,室内响起暧-昧的水声,他抱着她一路走向床。
“喵呜。”
她隐约能听到猫的叫声,下一刻,就被男人褪了底-裤。
凉凉的手指触碰私密,她颤栗一下,脑子热烈的燃烧起来。
**
真丝被上,不着衣物的女人身上落着他疼宠后的痕迹,显然已经累极,蜷缩着睡着。
而她身侧,小小的折耳猫也窝着,只是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
才没几天,这小家伙似乎就已经霸占了他的床,和女人啊。
这样看着,白花花的身子,缩着的姿势,竟然和猫一样。
仇靖眼底漾着一抹自己并未察觉的笑,拿浸过温水的毛巾草草擦拭她被自己弄得红肿的下-体,拉过毯子盖在她身上,将空调调高了几度。
“喵呜。”
“嘘……”
仇靖小心的将猫给抓起,下楼交给林婶,然后吃晚饭。
他需要让女人怀一个孩子。
不管男孩女孩都好。
这个念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生起的,但今天看到那个身影对着自己,虽然应着话,却头也不回,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她在家都做些什么?”
“单小姐一般都看书睡觉,很少下楼走动,可能是伤刚好,所以不怎么喜欢晒太阳。”林婶看仇靖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少爷,单小姐不太开心的样子。”
“噢?”仇靖微讶,“怎么这样说。”
“这个年纪都喜欢往外跑,闷在家里,虽然说伤是一回事,但……”
林婶没把话说完,仇靖沉思了半晌,将筷子一放,“我知道了。”
上楼,手却在握上卧室门把前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到隔壁书房。
办公桌上放着他放了五年的相框,他拿过,坐在椅上看窗外,漆黑的夜,繁星点点。
按理来说,在嫣儿面前,任何抉择和迟疑都是对他们之间的爱的侮辱。
但陪伴他走下去,剩下半辈子,会是单七倚这个女人。
他知道,她会不开心,是因为不安。
因为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近来的温柔也十分刻意,但说来可笑,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行动让她放心。或许,坦白嫣儿的事情,又或许……
男人颇为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将相框放好回到卧室。
单七倚依旧是他离开前沉睡的姿势。
仇靖放轻脚步走进里间,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额上还有几处红点。他趴在床上,仔细的打量她,从眉眼到鼻梁再到那微微噘起的唇。
看着比着,突然将记忆里的身影给弄混淆了。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他将她当做嫣儿,那份心思,他却明明白白,不一样。
忽然想到那只猫,同样的苏格兰折耳猫,嫣儿就取名璐璐,跟个孩子一样。而她却取了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名,不对,那甚至连名字都称不上。
他放不下卫嫣冉,但目前为止,单七倚的存在就是因为卫嫣冉。
他抬手隔空虚虚的描着她的五官,忽而发现她下颔底端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顿时新奇的像是个孩子,他小心抬手碰了碰,还有细小突出的触感。
听着她沉稳冗长的呼吸,小半晌后困意也袭来。
小心的上了床,圈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