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司徒晟果然发起烧来,林绾音感觉身边的人浑身冒着热气,全身湿漉漉的尽是冷汗。
林绾音一惊,忙起身,手心迟疑了一会,抚上他的额头,竟然像烙铁一样滚烫一片,差点灼伤她的手。
眉头深深的皱起,似乎被困在什么悲伤的梦中,平日霸气冷漠,距人千里之外的男人,竟然开始说胡话。
而他胸口的绷带上,点点血红从里面渗出,濡湿了一片,血腥味随着那片鲜红弥漫开来,分外可怕。
不好!
林绾音心里一凉,来不及想其他的,下意识的下床去寻医生,可是还没有走下去,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动弹不得。
“快放开我!”用力挣开,却发现他的手越收越紧,就好像怕她从身边逃开,不再回来一样。
林绾音无辙,慌乱中,看到床头的按铃,忙按下去。
不一会儿,护士医生便赶进来。
“快快!给病人检查伤口,你,配药降温,你们迅速量血压,心跳……”主治医生迅速下达一连串的命令,整个病房里忙成一团。
“伤口缝线绷开,大出血,有感染的危险,赶快拿止血钳!”
“那边立刻输液!”
“是!”
“剪刀给我!棉花!止血带!”
……
医生护士紧急的进行抢救措施,整个病房里除了林绾音,每个人都神色匆忙。
林绾音在一边看着,像局外人一样,无能为力。这样的情状,让林绾音不由怔怔的,心里蓦地涌出一股慌张。
有一个想法不断冲入脑袋: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
怎么办?
林绾音被这种想法吓到,就算再恨他,但是都不曾设想过这种情况,但是现在却清清楚楚的摆在她面前。他受了重伤,并且,危险。
心脏似乎不受控制的停摆了,呼吸好像被提在半空中,没有着落,林绾音静静的看着他胸口那个狰狞的血红的伤口,手心一片湿湿的冷汗。
医生检查完毕他胸前的枪伤,还好救治及时,并没有感染,然后迅速给他上药,换纱布,吊水降温。
医生吩咐了多加注意后,便离开了。
林绾音停滞的呼吸,这才缓缓回到人间。低下头,看着就算到这个时候,都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放的司徒晟的手,蓦地心里复杂万分。
一种深深的嫌恶快把自己淹没了。
你不是决定不再理会他了吗?不是已经决定跟他划分界限了吗?不是已经决定封闭自己的心,不再去爱了吗?为什么……林绾音,你这个疯子!
“绾音……”一道轻得快要干枯的声音从床上那个昏迷的男人口中溢漏而出。
林绾音身子一震,将视线转移到司徒晟身上,因为大量的出血,司徒晟的脸色白得难看,原本倨傲冷漠的下巴也生出淡青色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颓废。
“绾音……”男人继续无意识的呢喃道。
林绾音克制着自己别过头去,不去看他,却被他拉进怀里。
男人把头埋进林绾音的脖颈中,无意识的轻蹭着,就像孩子一样。林绾音本能的远离这样亲昵的动作,却再男人下一句话中,停住了动作。
“妈……别死……”
这样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几不可察的颤抖,轻轻的从喉咙里逼出,好像深埋了很久很久的话语,在这样脆弱的时刻,终于突破禁锢,从灵魂深处抽出,一点一点的悲哀从心底如丝拔出,拉出埋藏了多年的伤痛。
但却仍然压抑着,压抑着,像冰山一样,露出水面的永远只有十分之一,而下面却是更多的,无法说出的伤悲。
这样的话语,从司徒晟的口中说出,让人分外震颤。
“妈……你别死,别死……”司徒晟继续无意识的说着,那鹰隼般的眼角竟渗出一点若有若无的水光。
似乎此时的男人不再是司徒集团的掌舵者,不再是站在这座城市顶端的王者,只是一个痛失母亲的倔强少年。
林绾音的手颤抖着,纠结着,困顿着,挣扎着,终于缓缓覆上他的发丝,在他头上轻抚着,轻得好像一阵风。
昏迷中的司徒晟似乎寻到了温暖,下意识的像林绾音靠近。而他的上方,林绾音侧身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变成了一座雕像,睁大的眼睛,看着空白处,一滴滴硕大的悲伤的泪水,从中涌出,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片刺目的水光。
不知是为自己悲哀,还是为这个无法可解的迷局,而悲哀……
第二天,司徒晟的烧的确退了下去,伤口也不再流血。赵管家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司徒晟静静的躺着,手心占有性的握住林绾音的手,而林绾音则保持着坐了一夜的姿势,双眼空洞的看向虚无处,像迷失的羔羊,再也走不进光明。
赵管家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然后轻咳着说道:“少夫人,慕容少爷来了,说是来看少爷。”
林绾音从思绪中回过神,片刻的差异。
他来干什么?
再低下头,司徒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
人还未到,声已先入,只听得招牌式的惫懒的轻笑:“晟,怎么?我来看你,不欢迎?”不多时,一张不恭于世的笑脸已经摆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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