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我要杀了你?”
一声咆哮划破天空,司徒青烟面目狰狞地扑上去。
席司曜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把攥住司徒青烟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司徒青烟就大喊了一声,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随即手上的匕首也掉落在雪地里。
“找死?”席司曜的眸子倏然收紧,阴冷地吐出两个字。
司徒青烟挣扎着,大喊大叫起来:“席司曜你放开我?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那样对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她一边鬼吼着,一边抬脚用力向夜清歌踹去。
其实踹不到的,但是人都有一种本能,在别人攻击你的時候往后躲,所以夜清歌在她的脚伸出来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雪地太滑,她那一步退了之后没站稳,整个人都往后仰去,惊声叫了起来:“啊——”
席司曜大惊,一把甩开司徒青烟去扶她,而司徒青烟则抓住時机,捡起雪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刺进了席司曜的后腰?
夜清歌的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她惊慌地抬眸看去,只见席司曜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而司徒青烟则大笑着,伸手猛地将匕首拔了出来,一股温热的血液立即从席司曜的后腰飞溅出来,染红了一小片的积雪。
司徒青烟还不满意,举手想要第二刀刺过去。
席司曜抬手一挡,手臂上立即又被划伤了,但是他没管,长腿微微一抬,立即将司徒青烟踹飞了,而后走过去,踩着她拿匕首的那只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想死,那么我成全你?”
司徒青烟躺在雪地里,浑身发冷,手因为被他用力地踩着而痛得她不住地扭动,可她却是笑着:“席司曜,我不过是喜欢你,喜欢你也有错吗?你凭什么那样对我?”
自从她的裸`照被发到网上之后,她在花城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看到她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司徒家早就被他给毁了,而他又下了封杀令,这些天如果不是程子言收留她,根本早就活不下去了?
“凭什么?”席司曜微微俯下身,冷峻的面庞笼罩着浓郁的杀气,语气冷到极致,“你们司徒家的人还真是有趣,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父亲司徒云临死之前忘了告诉你,夜清歌不是你能动的?”
听了他的话,司徒青烟眼底弥漫开绝望,凄凉地笑了起来:“无所谓了,既然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席司曜我告诉你,我活着会想尽办法杀了她,我死了,也会夜夜缠着她,让她永生永世不得安宁?我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幸福?”
席司曜被她的毒咒惊了一下,脚下一个松懈,她便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脚底下抽出来,随即将那把匕首,用力地刺进自己的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出来,司徒青烟大笑着,“席司曜,夜清歌,我用我的命诅咒你们一辈子得不到幸福?我的鬼魂会缠着你们一辈子?”
直到她咽了气,夜清歌也无法回神,耳边一直是她的那句‘我用我的命诅咒你们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她害怕了,整个人开始颤抖,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肚子,脸色变得和雪一样白。
不?不能?
此時此刻,她那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她想要和他幸福,想要和他一辈子幸福?
“司曜?”她颤着声音叫了他一声,不管不顾地扑过去。
席司曜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伸手去接住她,然后一把抱在怀里。
“司曜,司曜?”她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心底居然莫名有种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感觉,“我们会幸福的对不对?我们会幸福的?”
席司曜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看她脸色那么难看,担心得很,“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我们先回家,然后叫金博士和萧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我没事,你呢?你流了好多血?”夜清歌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想要去摸他的伤口,却被他抓住了。
“我也没事,她力气不大,伤口不深,只是小伤。”
其实并不是小伤,司徒青烟捅那一刀的時候恨到了极致,用了十二分的力道,所以伤口很深很深。
但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才说伤口不深。
夜清歌不相信,但是再在这里耽误下去,对他的伤更不好,所以她就假装相信了,两人极快地往家里走去。
一到门口,手底下的人看到他一身是血,立即全部围了上来——
“少爷?”
“少爷?”
席司曜一抬手,“我没事,你们去处理一下司徒青烟的尸体。”
“是?”
夜清歌这个時候更内疚了,刚刚出门的時候席司曜其实是要带着人去的,是她坚持要两个人走走,叫他不准带人,所以司徒青烟来刺杀的時候,才没有保镖出来保护。
进了屋,席司曜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后腰传来的痛楚令他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兰姨听到声响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到席司曜,吓得大叫:“少爷?你怎么了?”
“兰姨,打电话给医院,快点快点?”夜清歌急的声音都变了,吃力地扶着席司曜朝着沙发走去。
“别担心,我没事的。”一坐下,他就开口安抚她。
夜清歌的眼眶倏一下就红了,手颤抖着伸出去去摸他的伤口,他还是不让,她咬唇看着他,用一种很深很深的眼神,然后他便松了手,让她的指尖触到了自己的伤口。
一碰到他就痛得倒抽冷气,夜清歌心里难受的紧,却又不会处理伤口,而且那股血腥味让她胃里又开始犯翻江倒海了。
“很痛?”她低着头,哑声问。
席司曜苍白的脸上勾起透明的笑,“不痛,以前伤得比现在还严重,都没事,所以你别担心。”
“司曜……”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用干净的那只手摸着他的脸,眼里滚起了泪花。
世界上很多女人都会问自己的男人:你有多爱我?爱到愿意为我去死吗?
现在,她不需要问,已经有了答案。
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几年如一日地爱着自己,在有危险的時候,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面前,受了重伤也微笑着要自己别担心。
夜清歌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如此对自己?
这一分,这一秒,她像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其实早就爱上他了,一直不肯承认,是因为最初的开始太难堪,她从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而且最近又因为霍行知回来了,她愈发的迷茫。
席司曜,我爱你,你感觉到了吗?
她抬眼去看他,想要把心里的这句话告诉他,可是一眼看去,却惊觉他已经晕过去了?
“司曜?”一声惊呼,她这才发现,沙发上一片刺目的红。
她的手抖得愈发的厉害,伸到他后腰捂住他的伤口,可是怎么都堵不住那些血液的流出。
幸好这个時候医院的人还有萧医生夫妇已经赶到了,萧医生看到她衣服上都是血,大失惊色:“清歌,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吗?”
夜清歌茫然地摇摇头,嚅动着干涩的嘴唇,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不是我,是司曜受伤了。”
萧医生松了口气,可一听是席司曜受伤了,顿時又有些担心了。
金博士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说:“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检查一下。”
夜清歌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席司曜,医院的人已经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了,那伤口……当真是触目惊心。
“金博士,可不可以,等他没事了我再检查?”rBDD。
“可是。”金博士点头,又安慰她:“你别担心,阿曜只是皮外伤,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
萧医生也在一边安慰:“清歌你照顾好自己,阿曜心里想着你和孩子,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夜清歌只是点头,心里空空的,没有看到他醒来,好像就是觉得不安心。
席司曜,我等你醒来。
等你醒来,我有话要说。
席司曜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人就被抬到楼上的卧室床上去了,夜清歌在听到医生说他没事,才放心地去和金博士做检查。
——
回到房间,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他睡着的時候眉目很平和,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多了几分可爱,少了平日里的冷酷。
那青里里。夜清歌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在他脸上流连忘返。
她向来不是善变的人,此刻她闻到了一股宿命的味道。
从霍行知到他,不是她善变,而是因为……他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刚刚看着他脸色苍白地昏迷在沙发上,她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仿佛失去了他,全世界都会崩塌。
席司曜,你已在我心底生根发芽,再也拔不掉。
她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時候响起来的,铃声显得那么地突兀,她惊了下,一看号码,是霍行知。
想起那天的那个吻,心底募地有些不舒服,声音也不怎么热情,“行知,你找我什么事?”
霍行知在电话那端冷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见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