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
黑暗中,安知薇双眼亮晶晶地,没有人看见她早已酡红的双颊,那是高涨的荷尔蒙在作怪。爱睍莼璩只挣扎了那么一句,她又忍不住再次闷哼一声。
顾念隔着裙子,用指甲边轻轻磨起她右边胸的小豆豆来!
那是安知薇的致命弱点……
无声的细流,很快濡湿了肥沃的土地。喘气渐渐粗重起来,安知薇靠近顾念,仍然垂死挣扎烨。
“不……要……”
顾念用诡异而急躁的眼神看着安知薇,偏偏一言不发,只是无声地加紧了手的动作。一阵一阵的拧弄之后,道路那边传来人声。
“……今天的演出真精彩。如果可以在音乐厅效果就更好了。诬”
“是啊。尤其是那几个钢琴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是看完演出的观众,仍然意犹未尽地回味今晚的节目。安知薇几乎瘫软在顾念怀里,她吐出炽热的气息,无望地任由顾念在自己身上蹂躏,只余满目哀求。
“顾念……”
“宝贝,想要吗?”顾念俯身在她耳边轻笑,他眼神总带着邪气,如今这样的情形下,眼底的阴火愈加燃烧,安知薇几乎要哭出来,咬着下唇。顾念见她不答自己,索性把手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
虽然顾念的手很暖,但比起安知薇此刻的体温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两人的温差打在一起,安知薇哆嗦起来,顾念再次用力把她搂住,脚步轻盈一错,巧妙地挡住她。
一群中学生嬉笑着,在车那边走过去。渐行渐远,人声渐渐零落。
顾念一身黑衣,又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他们并没有发现街边的异样。
“又没人了。”顾念桀桀笑。
他索性张开整个手掌,尽情地玩弄掌心的绵软。安知薇压抑地喘息着:“停……手……”
“停手?”顾念顶了一顶她,“你觉得现在停下来,适合吗?”
小帐篷里,硬度十分惊人。
“可这里是路边……”
“那就不在路边。”
安知薇以为顾念会把自己拉进车里,黑皮早就不知道溜哪儿去了,只剩下一辆高大的奔驰越野孤零零停在萧瑟的体育馆路侧。结果顾念把安知薇一拉,绕进了路旁的花圃。
跨过草地,是一座荒置的太湖石假山。假山石有五六米高,嶙嶙峋峋地,夜色中看过去像久经风霜的老人。山后的涵洞可以藏人,顾念顺势把安知薇按在那涵洞壁上,再次疯狂吻她。
总算有遮掩了,哪怕这个地方,也比在马路边……马路边到达顶峰要强。于是安知薇没有再挣扎,在顾念的揉捏下,颤抖着一泄如注。
“你看看。”顾念伸出手来,指间有莹莹闪光,“你看看。”
安知薇低了头,他的手指,简直是长蛇过篱笆,有空子就钻,钻得她每次都身不由己。“要弄坏了!”
这是安知薇的妥协。你们见过一头猫,捕得耗子后,不马上杀了它,总是松一阵紧一阵的处理吗?其中不无凌志的成分。横竖躲不过。怎么躲。
她和顾念之间,总是欲求不满的。
“都饿成这样了,还怕弄坏吗?”顾念在她耳珠子上呵气,暖暖的,香香的,安知薇要融化了!“来,宝贝,知薇,这样好不好……”
弯起来的手指,一阵接一阵挖弄着,顾念成了矿工,只不过挖出来的是一股股火烫的熔岩!安知薇狂乱地呢喃着,伸手在顾念身上乱摸。
头发、耳朵、眼睛、鼻梁、最后在顾念进军的瞬间,死死扣住顾念的肩头!极度的渴望,让她唇干舌燥,不能自已!在千钧一发一刻,顾念终于解救了她!
“顾念!顾念!”
顾念体贴地用手捂住失控痛哭的安知薇,“嘘!轻声点!”
可他的动作,分明猛烈,没有半分让她轻声的余地!
那强大的推力,让安知薇的灵魂都要从七窍里脱离出来,白
色的藕臂俏生生地把假山上一列的枯草扫倒,花花草草,颤抖乱舞,一回又一回地惶恐,纳闷眼前莫名降临的浩劫。无情的暴力,叫假石山隅,都轰然爆裂。
“说你爱我,爱我!”
万物流离失所之际,顾念眼神如刀,闪烁诡异光芒。安知薇早就成了他的奴隶,满头秀发零落,粘粘腻腻地,慵懒缠绕颈脖间,由于强烈的哭叫,她面红耳赤,又成零落的花泥,要不是顾念双手仍然挽住她腰间,非委顿在地不可。
听到顾念的要求,她惶恐地睁开已然无神的眼眸,浑然不知所至。
顾念又再重复一次:“安知薇,说你爱我。”
爱……他……?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人的了。
可是,如果不爱他的话,之前出生入死,此刻的缠绵悱恻,又算是什么呢?
“快说!”
在这星月无光的寒冷夜晚,顾念要安知薇说爱他。
“我……爱……你……”安知薇无力地启唇,说出这两个字,会不会就是地老天荒?
亦或是——在顾念心满意足的野兽咆哮声中,安知薇尖叫着攀上了最高峰,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亦或是,现在就是海枯石烂了?
…………
安知薇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原来这是她跟顾念的最后一次见面。
亲热完,顾念把耳根子通红的安知薇放到董家家门口,轻吻她作为告别,然后约定第二天下午来接她放学。
黑色的车子消失在春夜的浓雾中,安知薇目送着顾念的车子,春寒料峭,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唯独是……唯独是身上,还带有顾念的温暖和香味。
第二天,一切很正常。
上课,下课。因为前一天演出的大获成功,安知薇又做了一次焦点。这一次,是大家的赞美。各种赞叹艳羡的话源源不绝传入耳中,淡定如安知薇,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
原来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是这样美好,难怪林知夏这样留恋这种感觉,难怪她这样嫉恨夺走自己风头的任何人,拼命维护自己焦点的地位。
等到打发走大家,安知薇重新静下心来,上课,做功课,和罗雅瑶讨论了一番即将到来的春假之前复活节的彩蛋活动细节。然后就是到琴房去练琴。如今练琴已经成为安知薇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天不练,就浑身难受。没想到前世偶尔打发时间的消遣工具,如今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世事难料,无过于此。就像她和顾念,在前世被喂下媚药缠绵的时候,她绝对想不到今生还会和他重遇,并且成为心尖上的那个人。
就像那钢琴上的黑白琴键,明明色彩泾渭分明,却偏偏离不开彼此。
练完一个小时的钢琴,和顾念约好的时间到了。风吹过琴房楼下的法国梧桐,梧桐树还没有发春芽,只有枯枝哗啦啦乱响。前不久在这儿发生的暗战,恍然若梦。
顾念没有来。
“六点钟了。”
安知薇走出琴房,在走廊上凭栏远眺,夕阳西沉,照得整个校园一片血红。法国梧桐的影子斜斜地,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难看极了。
七点钟,太阳完全下了山,黑暗吞噬了一切。启明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孤独的光芒,亮得有些出奇。安知薇忽然发现,原来十五年前的城市上空,没有灰霾,天空是那样澄净,空气也比十五年后要新鲜。
难怪她没有犯鼻炎,既因为她的身体年轻了健康了,也因为环境变干净了。
八点钟,安知薇坐回琴房里,再次奏响《月光曲》,舒缓的调子弹不出湖水的味道,反倒有几分风高浪急。她想,幸好余啸言不在这里,否则的话,就该被他看笑话了。
想起余啸言,就想起去德国,想起去德国,就想起那天和顾念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去德国?”
——“为什么我要去德国?”
当时,自己的理由是为了家里,为了母亲。可是,最终的理由,安知薇不想欺骗自己。
是为了顾念。
九点钟,安知薇什么都不想了,她蜷缩在冰冷的钢琴脚边,木头琴脚又冷又硬,硌得她背脊发酸。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叫。
十点钟,安知薇入睡。
月光是在这个钟点透过云层的,清冷雪白的月光透过琴房狭窄的高窗照进来,像在房子里铺了一层雪。月光下的少女,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眉尖轻蹙,在铺卷一场长长的梦。
………
“叮铃铃……”董芫的来、电,把安知薇从睡梦中唤醒,舅舅语气里带着焦急,“知薇,你怎么不回家?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在哪里?”
董芫很少有这样焦灼的时候,安知薇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梦呓地说:“我在琴房练琴,太累了就睡着了……对不起啊,现在几点了?”
翻转手腕,才想起自己的浪琴手表已经坏了,看看手机,时钟显示凌晨三点一刻。
董芫听她这样说,就说:“你这孩子真是的!现在我派人来接你,你乖乖在学校呆着。”
凌晨四点,董芫亲自来到学校,接了安知薇上车。见到又冷又饿的安知薇在琴房门口瑟缩,董芫赶紧送上阿银熬好热乎乎的鸡汤,一边让安知薇上车。
鸡汤很热,安知薇的心很冷。
顾念,始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