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沐希还是跟裴逸一起来上班了,没办法,谁让裴氏的事比希翼的多,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了不管他的事,可还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忙的要死要活的。
裴逸的心里甜滋滋的,他的老婆就是好啊,从来都不跟他一般见识,他一定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上午裴逸给公司高层开年终会议,乔沐希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年底正是促销的时候,并且过年了卖场还会营业,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处理。
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头也没抬地说:“请进!”
门被推开,裴默的声音响了起来,“还在忙?”
乔沐希没想到是裴默进来,外面钟晴玉去跟裴逸做会议记录了,没人守着,裴默当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有事?裴逸去开会了!”
“哦,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四叔派人送了十万块钱的支票过来,把帐填上了!”其实这么小的一件事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他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典型的没事找事。
这个结果已经在乔沐希的预料之中,她扬起一个微笑说:“年底这么忙你还特意来说一声,打个电话不就好了?”说着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一堆文件。
“我也就是顺路过来,说一声说走!”他说完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看她那么多文件等着看,他不能那么没眼力价不是?
昨天裴逸教训了她半天,她哪里敢让裴默多呆,万一裴逸看到,自己又要受一番罪,想起昨天,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大白天的,她摇摇头,继续批自己的文件。
裴娇娇郁闷极了,无聊地坐在教室里,好友意外地问:“娇娇啊,怎么这两天不见你逛街了?”
这还真是少见,且不说裴娇娇一天不花钱就难受,一到了年底,她更加疯狂地扫货,像这样安静地在教室里坐着真是少见极了。
裴娇娇撅起嘴,“我爸嫌我花的多,不给钱了,现在又刚找我哥要过钱,不好意思再要,只能老实几天了!”
“裴氏就是你家开的啊,不行的话从那里拿点东西也是可以的,不就是记帐嘛!”好友提醒道。
通常裴娇娇十分大方,她要是拿东西的话,总会给自己也拿一些。
裴娇娇眼前一亮,就是啊,不让她要钱,拿东西不算要钱吧,她就不信裴逸哥哥会小气到那种地步,从裴氏拿点东西都舍不得,她站起来说:“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好友眼前也是一亮,站起来跟着她一起逃学。
两天没购物就能把裴娇娇给憋坏了,她到了裴氏也不客气,见到什么就想拿,下面的人虽然知道裴娇娇的身份,可是没有上面的话,她们哪敢给裴娇娇东西?所以只好往上请示,裴默知道了这件事,下令道:“她拿的东西让她签上字,过后把明细跟原始单据给我!”他当然不会愿意让裴娇娇拿裴氏的东西,但是他可以利用这件事来讨好乔沐希。
下午的时候,乔沐希从裴氏出来,准备回希翼收个尾,那里马上就要放假了,她今天再看看没什么事,大家打扫了卫生,明天她就能专心地在裴氏帮裴逸了。
出了裴逸的办公室,下到一楼刚出电梯就碰到裴默了,裴默赶紧叫住她,“我还说一会儿去找你呢,刚刚下面送来帐单了,裴娇娇拿了不少裴氏的产品,价值得有二十万,你看这个怎么办?”
这个裴娇娇还真是不死心,乔沐希想了一下说:“把账单复印了给四叔送过去,找他要钱!”
裴默就知道她会这样做,他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等着看四叔生气吧!”
乔沐希现在明显的感觉到裴默对她的刻意讨好,他的距离不远又不近,让你没办法说他什么,他也没说喜欢之类的话,偏偏谈的都是工作问题,她要是说一些拒绝的话也不合适,就是自作多情,还真是不好办!
裴娇娇跟朋友吃了饭,回到家就看见父亲铁青的脸,再看她买的一堆东西都在家里客厅,像小山一般。
她心里想,不会吧,难道这么快就让爸爸发现了?
“爸!”她讨好地叫。
裴贵铎把一堆帐单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裴氏让人给送来的!”
她一看,气愤地说:“不至于这么抠吧,不就是拿点东西嘛!”她真是气坏了,人还没回来帐单居然先一步回来了,难道是怕她不付钱?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裴贵铎质问。
“爸,我又没找我哥要钱,就是拿点东西嘛中,你也没说拿东西不行啊!”她很有理地说。
裴贵铎真是要气死了,站起来说:“你有没有脑子啊,这跟要钱有什么区别?我看你为了买东西什么都不顾了,你就是要气死我才罢休,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他大叫着。
李娟赶紧过来拦,“女儿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能打她呢?”
“就是小时候没管好现在才要管,这么大了屁事不懂,我现在不管她这一生就完了,都是你惯的,你今天要是敢管,我连你一起打!”他大吼道。
裴娇娇一看不好,赶紧往门外跑,谁知道刚打开门,门口就站着两个人,是爸爸的保镖,他们伸出手,她被挡了回来,裴贵铎也算很了解自己女儿的,知道她要用跑的这一招,不防着就怪了。
“给我跪下!”裴贵铎大声叫道。
裴娇娇赶紧求饶,“爸,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这次再也不信你了!”他说着指着面前的地说:“你赶紧给我跪在这里,不然的话看我怎么狠揍你!”
裴贵铎发起脾气来还真能震慑住她,李娟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拦,裴贵铎拉出自己的皮带,二话不说就打在她背上,也不管力气大小,在她背上狠抽着。
裴娇娇一个劲儿的认错,又是哭又是叫的,李娟也哭了,打在女儿背上比打在她身上都疼,她看到女儿的衣服都被打破了,再也无法忍受挡在女儿身后。
裴贵铎再生气也不能打自己老婆的,他也就是教训一下女儿,他放下皮带喘着气说:“小时候没好好教你,别看你现在这么大了,以后再不听话该打还是打,别总出去给我丢人去,有时间好好学习,以后少买那些没用的东西!”
裴娇娇只剩下哭了,这么大了还被打,真是丢死人了,后背怎么这么疼啊,会不会留疤?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穿露背装了?过年聚会她还想打扮漂亮一点呢,新买的礼服难道就不能穿了?她哭的更伤心了。
“娇娇,妈妈送你去医院啊!”李娟一看女儿后背的伤心都碎了。
“我不去、不去,妈,我后背留了疤是不是没人要我了?”她流着泪问。
李娟瞪了老公一眼,扶着女儿说:“走,上楼妈给你找个女医生,你要是不处理伤口,肯定就要留疤了!”
一听说有可能留疤,裴娇娇听话地去上药。
裴贵铎的家庭医生给找了位女医生,趁着上药的功夫,李娟跑下来质问老公,“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把女儿打成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出去见人?万一真的留了疤,以后还怎么嫁人?”
裴贵铎也觉得自己下手是重了些,但是现在他又不能说自己不对,只好说:“你不知道,上次股东会我自己打了个自己的嘴巴,这回更过分,裴逸老婆都把帐单给送到家里了!”
李娟气道:“你窝里横有意思吗?有本事的话你就把家主位置拿下来,到时候裴氏都是你的,女儿想要什么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你一个大老娘们知道什么?我大哥都当不上家主,你觉得我行吗?”他嗤道。
“你大哥当然当不上家主了,你大哥比你二哥岁数还大呢,你二哥都没死你大哥就先死了,他能熬出头就怪了,可是你不同啊,到时候你二哥年龄大了,裴逸还年轻,可你德高望重,最适合当家主了,我看你争一争还是有戏!”李娟道。
裴贵铎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大哥现在都六十多了,二哥才六十,他忍不住动了心!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年前的时候乔沐希跟裴逸又去裴公馆走了一趟,这次却没见到父亲,钱发说裴老在养身体。
从裴公馆出来,乔沐希说:“我总觉得咱爸没事儿!”
裴逸是见过父亲的,没看出来他身体哪里不好,他说:“也不知道他躲着不出来干什么。”
“我看是嫌事情太乱,躲清静去了!”乔沐希分析。
“他就不怕咱们把裴氏给拆了?”裴逸笑道。
“我看他一点都没紧张过裴氏啊,真是很奇怪,难道他觉得裴氏全在他手中掌握吗?”乔沐希这个疑问由来已久了,按理说公公是裴家的家主,自从裴氏裴逸接手了之后,他就从不插手裴氏的事务,完全来了个大撒把,难道他真的不担心裴氏倒闭?
“你看他什么都不管,他可什么事儿都知道!”
乔沐希没了下文,目光也不知被什么吸引了过去,裴逸问她,“哎,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乔沐希向她看的方向努了下嘴,“瞧,你的苏苏妹妹!”
裴逸一听这称呼身上就发冷,下意识地就想躲开,可是他的目光往她说的那个方向一扫,却没看到苏苏,他掐着她的腰说:“希希,你太坏了,居然敢戏弄我!”
“没有,你看啊,那个穿白衣服的!”她拍下他的手。
他转过头,不远处有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胖女人很显眼,他认真看去,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这是苏苏?他如何也无法将那个清纯的少女与如今又高又胖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可怕吧!”乔沐希感叹,她看到唐婉苏这体型,都不敢生孩子了,要是胖成这样,她的个子又这么矮,简直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真是不可思议!”他说着还是不想惹事,拉着希希就想离开。
可是没想到唐婉苏感受到了别人的注视,往这边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裴逸,竟然揣着一身肉居然砰砰地就跑过来了。
“逸哥哥!”她甜甜地叫着。
裴逸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吨位,还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表情。
唐婉苏虽胖,跑的还是挺快的,居然在裴逸要离开之前跑到他面前,裴逸看她这体型明显就是生过孩子的,他问:“结婚了?恭喜啊!”
“没有,谁说我结婚了!”她才不嫁别人呢,要嫁就嫁给逸哥哥,她在心里想着。
“她就是有个孩子!”乔沐希在后面说。
唐婉苏眼里只有裴逸一人,现在才看到乔沐希站在后面,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指着乔沐希说:“逸哥哥,就是她,在q市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的孩子给推没了,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想害我一尸两命!”
裴逸惊讶地看着唐婉苏,他当然不相信了,如果希希真是狠心的女人,她会先把华悦欣的孩子给弄掉的。
他没想到唐婉苏现在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了。
乔沐希轻轻地笑了,“我早说过,你怀的又不是裴逸的孩子,我干什么要害你?”
“我……”
“苏苏,别胡闹了!”唐泽皓打断妹妹的话,从远处走来。
他看向乔沐希说:“苏苏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这语气很友善。
乔沐希哪裴逸互相对视了一眼。
唐婉苏叫道:“哥,你怎么就知道向着乔沐希,我是你妹妹啊!”
“胡说什么?我看你是妄想症,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别再缠着裴逸了!”唐泽皓训道。
“谁说我要结婚?我不嫁给他,我要嫁给逸哥哥!”她在自己哥哥的刺激下,居然把心底的执念给说了出来。
“胡闹,别瞎折腾了!”唐泽皓训完妹妹,抬头对裴逸说:“别听她瞎说,她就要嫁给钟扬了,到时候给你们请柬!”
“哥,我说了不嫁!”唐婉苏固执地说。
“不结婚你出来买什么结婚用的东西?”唐泽皓又怕她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匆匆跟裴逸和乔沐希打了招呼,拉着妹妹走了。
乔沐希感叹,“时间对女人来讲真可怕,我害怕生孩子了!”
裴逸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凑到她耳边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嫌弃你!”
虽然这话一听明显就是哄她的,可是对于她来讲却十分的耐听,且不说裴逸这人怎么样,他的嘴还真是甜,说的话总能让她很高兴。
“奇怪,我看现在唐泽皓好像正常了很多啊!”乔沐希用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看他是居心不良,唐氏的新卖场就开在我裴氏对面,存的什么心思很明显,经营模式跟裴氏的也基本相同,据说他现在跟宋萌在一起,我看这一切都是宋萌的功劳了!”
两人此时也没坐车,慢慢地走着,乔沐希的手臂自然地伸进他的臂弯里,想了想说:“宋萌离开裴氏都多长时间了,她还能把裴氏的经营模式给唐泽皓用,我看是裴氏的经营路子要革新了!”
“这个我早就想过,但是裴氏这样大的一个企业,想要变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下我能体会到国有企业为何改制会那么的难,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曾经辉煌的厂子倒掉,你说现在的厂子有多少开始卖地的,跟着就是员工的工龄买断,最后地卖完了,厂子也完了,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裴逸感叹道。
乔沐希认同地说:“不说别的,就说咱们这种家族企业,蛀虫太多,你说公司里有多少凭着关系户进来的人?那些人仗着自己上面有人,不干活不说还在公司里面横行霸道,可是对于那几位长辈股东,又不是我们现在就能得罪的,真是让人头疼死了,我是宁愿守着希翼这样的小公司也不想在裴氏那种复杂的公司里面呆着!”
“我又何尝不是,以前我还想着把裴氏给了裴默,可是现在裴默的表现令我失望不说,作为裴家的继承人,我也不能把裴氏置于一个危险的地步,我还是要为家族考虑的,裴默的本性不适合家主的位置,太过阴暗,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把裴氏也给带到阴暗面去!”他不喜欢那种不择手段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今天跟你谈一会儿我感触真是多,你看国外都是股东来任命一位总裁,不合格的话会把总裁换掉,其实这样的办法很好,外面来的管理者不会因为情面而手下留情,不像我们如果管理的话还要畏首畏尾的!”这样的想法早就有,但是一直没有实施过。
裴逸摇头,“且不说这样的人太难找了,一位了解我国人情世故的人又有管理才能的人,你看有哪个能比你我强的?还有这么大的企业,如果那样做势必得到那几位股东的反对,他们是不会把裴氏交到一个外人手中的,咱们还是慢慢来吧,这事急不得的!”
“裴逸,我真不想管你家破事了,头都大了!”她叫。
“你要是怀上我的孩子,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什么都不用管了!”他低声说。
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嗔怪地瞥他一眼,嘴抿的紧紧的不吭声,引来他爽朗的笑声。
晚上约好跟乔东寒一起吃饭,裴逸要请裴氏高层吃年终饭,所以把她送到饭店就走了。
乔沐希进了包房,乔东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看到她进来,主动地走过来,接过她脱下的淡黄色羊绒半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替她将椅子拉开,十足的绅士。
乔沐希坐下来搓着手,乔东寒坐到她对面说:“姐,外面冷吧,我姐夫呢?”
现在他请吃饭通常都是叫上她和裴逸,避免二人单独在一起,他是担心裴逸误会,将他仅能给她当弟弟的权利给剥削了,他是个知足的人,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他请员工吃饭呢,外面真是冷,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她随意地问。
“明天的!”他说着开了火,大冷天的吃火锅最好,红焖羊肉,看她太瘦,给她增加一些热量。
“这么着急?公司的事都弄完了吗?”她问。
“明天就放假了!”他说完犹豫了一下才说:“姐……过了年我可能在国外多呆一阵子,等开始上班了,公司你先帮我盯一下!”
“哦?家里有事?”她问。
“嗯,我妈回去以后,又去找黄良了,黄良是不可能离婚的,她竟然……给他当了情人!”乔东寒的神色暗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很艰难。
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跟别人说的,可乔沐希是他姐姐,是他最亲的人了,他对她是没有隐瞒的。
乔沐希十分惊讶,如果说开始黄良瞒着司徒姗,那她是无意当小三的,可是现在她明知道黄良有妻子有孩子,还去跟黄良混在一起,那就是专门去当小三的。
她知道当初司徒姗来缠着爸爸,被妈妈用非常手段给赶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姗会走回头路,震惊过后,她问:“你妈妈是怎么想的啊?”
“我想她是不甘心吧,付出那么多年,还负了爸爸,如今却发现让她付出一生的男人竟然骗了她一生,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想破坏他的家庭!”乔东寒对这件事想了很多。
“可是这样的话,吃亏的还是你妈妈啊,男人能吃什么亏?”她能想到,以黄良这个岁数,他后娶的那个女人年龄应该也不小了,孩子都多大了,对方肯离婚的可能性极低。
“对于她来说,现在什么都没了,再坏能怎么样?”乔东寒说完,提了口气一下子叹了出来,“这次回去我是想把这件事解决的,不行就把她接过来算了,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公司暂时顾不上了!”
“公司你不用担心,我帮你看着!”乔沐希赶紧说。
乔东寒点点头,锅开了,他拿漏勺将羊肉捞出来放到她面前的盘中,低声问:“姐,你现在的幸福吗?”
“你看呢?”她问。
“你幸福我就放心了!”他勾起唇。
“东寒,我希望你也幸福!”其实凭心而论,乔东寒一直都在为她而付出,他现在这样子她总觉得他很苦。
“我也希望能碰上那个给我带来幸福的人,慢慢等吧,这是急不得的!”他说着将金针菇放进去,“你最爱吃的,不是我说的,你也太瘦了,姐夫是不是总不让你吃饱啊,真这样的话我找他算帐去!”
她微微有点走神,不是他不让她吃饱,是他总吃不饱,每天都跟饿狼似的,天天晚上做运动,她要是能胖起来就怪了。
他看她的脸微微泛红,犹如雪地里开着的梅花,很妖娆,他的心快跳了几分,他很想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却无法控制,他愣愣地看着她魅惑的黑眸,还有红艳的唇,如雪的肌肤、俏红的双颊,世上还有哪一个女子能有她的风情?世上还有人能比的上她的姿态吗?他想他这辈子算是栽到她的身上了,那样痴迷。
她回过神,刚好撞上他带着哀伤而又痴迷的眸子,他就像被抓了个现形一样,狼狈地逃开,他装的那样像,只是她的弟弟,他生怕她会发现自己心底极力隐藏的秘密而又不顾一切地逃开,那样他连看到她都是一种奢侈。
乔沐希只觉得心里揪的一下生疼,她受不了他那样隐忍的目光,乔东寒永远都是那个令她心疼的人,她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了,锅里冒着热气,沸水翻滚着,她捞起金针菇放到他盘中,笑道:“我觉得这东西好吃极了,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觉得一般,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
乔东寒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赶紧配合道:“我就是不爱吃那东西,都让给你吃还不好?”
“好东西是要一起分享的!”她笑。
“一起分享”,他听的暖洋洋的,其实他很爱吃,只是看她每次吃的那么开心,他就想把东西都留给她,他很清楚,她一向不喜欢浪费粮食,所以要的东西总是很有限,她不可能要两盘一样的东西。
说实话,能有着她这样的身家,却还能那样节俭,真的令人钦佩。
晚上是裴逸来接她的,她坐上车,思绪却总在乔东寒身上收不回来,尤其是他那个哀伤而专注的目光,她一想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似乎有只手在扯着她的心一般。
“怎么了?想什么呢?”她的手突然被抓住,裴逸略粗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她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碰上他黑朦朦的瞳,“没什么,想起东寒说的话,她妈妈给以前那个男朋友当了情人!”
“乔东寒心情不好吧!”他随意地说。
“嗯,说是让我帮着看下公司,他年后晚点回来!”她说。
“嗯!”他哼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她的头又看向窗外,她虽然跟裴逸亲密无间,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跟他说的,如果她刚刚说了实话,裴逸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到时候她介于裴逸与东寒之间很为难,也会影响她跟裴逸的感情,夫妻俩,有时候适时的隐瞒也是必要的,只要一切为了感情的稳定都是可取的!
到了家,他随意冲了澡,躺在床上,等她出来,他沉闷地说:“希希,难受!”
她知道他今天喝多了,一路上他都是闭着眼的,她坐在床上,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他揉着头。
“老婆,真好!”他胡乱说着,过不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轻轻将她的头放到枕头上,朦胧的灯光下,他的睡颜就像个王子,这个男人长的真是好看,说实话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就觉得如果嫁给这么好看的男人肯定会把自己比下去了,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嫁给了他,仔细想想,难道没有他好看的成分吗?
有的时候,心思隐藏的太深自己也揪不出来,她自认不是那种只爱看外皮的庸俗女人,所以干脆拒绝深究,省得自寻烦恼。
关灯!睡觉!
她刚刚躺到他身边,只见这个男人一翻身,十分自然地将她揽进怀中,似乎这个动作是他的本能一样。
“这男人!”她嘴里咕哝着,唇角却扬了起来,躺在他怀中,闻着有点浓重的酒气渐渐睡着了。
尤姐路过一间KTV走过去又停住了,转身仔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她试探地问:“绿依?”
门口的女人穿的花枝招展,天气很冷,虽然她穿着大衣,可却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肉,她寻声望来,看见叫她的人,脸色暗了一暗,但还是走了过去。
尤姐看她走近,仔细地看绿依的脸,脸上虽然化着浓妆,但还能看出来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惊讶地问:“你的脸?”
“我被迫整容了!”绿依面无表情地说。
“啊?”尤姐惊呼出声。
绿依冷笑,“看到了吧,我真是没有好下场,只能在这种地方呆着揽客
当了没有几天的服务员,她就被这里的老板强行占有,然后被劝说当小姐,再然后就是接客,当然这钱开始是不少的,可是这一行都是新鲜人钱多,越往后做越不值钱,说到底她也没富裕多少,这些钱她省着,打算将来整容,一定要整的比乔沐希还漂亮。
尤姐是知道绿依被人给赶了出来,她没管,也不敢管,想都知道背后的人是裴逸,她还不想找不自在。
绿依冷笑道:“我只是被人利用的,你呢!别美的太早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说罢转身又站到门前,与新来的客人打情骂俏。
绿依的改变是巨大的,尤姐是从头看到尾的,从那样一个青涩的女孩变成现在放荡的女人,都是一个“钱”字,这样的女人她看多了,转过身,想的最多的还是绿依最后一句话,裴逸那边没动静了,偏偏她觉得可怕,有的时候伸头一刀倒利索了,省得她总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失神地在路上走着,也没注意一辆车冲她急驶而来,强光大灯照在她眼上,她那么一刻眼睛被闪花了,她傻傻地看着那辆车冲自己呼啸而来,突然她的手臂被抓住,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拽到一旁,她摔倒了,却不觉得地上凉也不觉得硬。
身下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样?”
她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救了,那人还被自己压在身下,她赶紧站起身,连连道谢说:“谢谢啊,你有没有受伤?”
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没事!”他费力地站起来,身子却一歪,又倒在地上。
尤姐赶紧扶他,“肯定是受伤了,你等着,我叫车,咱们去医院啊!”
尤姐拦了车,二人一起去医院,拍片子后发现是脚骨折了,尤姐内疚地说:“真是对不起啊,害你受伤了!”
“没事,受点伤救人一命也是值得的!”中年男人说道。
从来都是她为别人付出,还没人为她付出过,她这才仔细打量这个男人,他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看起来颇有气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有几分的儒雅,她问道:“您看天这么晚了,还是通知您的家人吧!”
男人怔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有点艰难地说:“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尤姐只觉得这一刻,这个男人的表情令她心里很难受,似乎许久都没有这样令她心动的感觉了!
乔依雪那边也不好受,过年了,孙光伟带着她住进父母家,由于今年她是新媳妇,所以要到各家串门,她要赶紧熟悉孙光伟的那些亲戚。
此时婆婆正在问她:“依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门啊?”
刚好结婚赶到年底,第二天由于路途远,回门也不方便,所以乔依雪说过年的时候一起回去,孙家也没说什么,人家女方都不在乎了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孙母问起来这件事,一是觉得婚后女方不回门不叫个事儿,二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应当多跟老丈人搞好关系。
乔依雪浑身不自在,她很清楚,能让爸爸跟大妈来参加她的婚礼已经是奇迹了,如果现在再回去,先不说爸爸,就连大妈怕是都不会擅罢干休,那样她的谎言就要被拆穿了。
她勉强笑道:“妈,我跟家里商量了,我爸说路不好走,雪一直也化不了,再说这边亲戚也多,让我过年就在这边走亲戚,不用回门了!”
“哟,那怎么行?这可是礼节啊!”孙母说。
“我爸不讲究那么多礼!”乔依雪道。
虽然对方处处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她总觉得那么别扭,哪有过年不让回家的?可是既然乔依雪这样说了,那她也不说什么了。
“那就有时间再回去看看吧!”孙母道。
“嗯!”乔依雪应着,心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裴逸没想到,唐婉苏结婚的请柬还真的送到了他的手上,他扬着请柬问乔沐希,“去吗?”
“去啊,当然要去!”她说。
唐婉苏都这副模样了还跟她对着干呢?唐婉苏不是喜欢裴逸吗?那她就非得带上裴逸去刺激一下对方。
裴逸笑。
“你笑什么?”她问。
“小女人!”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臭美!”她说着,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扔了过去。
唐婉苏躲钟扬还躲不急呢,她相当于是被家里逼着跟钟扬结婚的,她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还是钟扬说她是不想离开家才不嫁人的,他同意跟她住在唐家,等她什么时候愿意出去住了再搬出去住。
钟扬为表诚意,给她买了所大别墅,唐家人一看钟扬不是没钱的人,心里也放下了。
唐中源威胁,要是唐婉苏不嫁给钟扬,那就把她赶出去。
她要是真被赶出来,那就算落进钟扬的手里再也翻不了身,为了住在家里,她只得答应钟扬结婚。
钟扬弄的场面真够大的,为了做给唐家人看,他花了不少功夫,当然唐家对这个女儿也不算小气,给了一亿的嫁妆,唐家最近发展很快,这点钱对他们来讲也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钟扬来说也算一笔不小的钱了,虽然这笔钱暂时还在唐婉苏的手中,但他早晚会给弄出来的。
唐婉苏对这个场面还是挺满意的,婚纱也是巴黎空运回来的,当然是订做的,她现在的身材还没有恢复,很胖。
哪个女人不喜欢豪华的婚礼场面,毕竟这是一生当中很难忘的。
宾客来的很多,都是看着唐家如今的地位来有心结交的,唐婉苏跟钟扬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这里有点冷,门一开冷风就会吹进来,唐婉苏很想回去,可是这里来的都冲着唐家的,跟钟扬也没多大的关系,她为了家人不得不忍下去。
突然她的身子僵硬,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穿着浅灰色大衣的男子怔怔地出神,一个身穿蓝色大衣的女子也从车上下来,挽住了男人的手臂,两人一起向她走来。
唐婉苏只觉得人生有的时候太残忍了,在她所嫁非人的时候,让她深爱的男人见证这一刻,她只觉得空气都凝滞住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裴逸跟乔沐希走近,裴逸看眼唐婉苏,又看向钟扬说:“恭喜!”
“谢谢,里面请!”钟扬没想到裴逸跟乔沐希会来,有点受宠若惊。
裴逸跟乔沐希走进去,唐婉苏的神智一直变得浑浑噩噩,她只觉得一阵哀凉,命运的不公,爱情的不顺。
时间过的很快,一对新人走进大厅,仪式开始了。
多少女人梦想着这一刻,说声“我愿意”然后一枚戒指载在手上,象征着爱情终于有了结果。
钟扬低沉的声音带着郑重,说出了多少人都说过的话,“……无论贫穷……你是否愿意……”
唐婉苏木然地听完这段话,头却转向宾客席,目光不用寻找就粘在了她日思夜想的人身上,场下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