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寒近一段时间都没在国内,消息比较闭塞,原因是国外上学的乔东暖闹出事了,他真是很苦恼,妈妈跟黄良的事儿还没清,妹妹又在这儿瞎折腾。
当初乔东暖得知乔砚雄不是她亲爸,后来又见了亲爸黄良那德性,就有点受刺激了,她心理上还不成熟,被保护的很好,所以性格十分娇气,但是比较单纯。
乔东暖多多少少都有点恋父情节,有一天她跟同学们下学,马路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见她动了心思,这个岁数的男人可不是乔东暖能应付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就上勾了,乔东暖本来是住校的,大学里管的并不严,出去同居的有很多,后来她就住到那个男人家了,过起同居生活,她年轻,也没有经验,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避孕保护自己,结果怀孕也不知道,恶心以为是胃病,肚子大了以为是胖了,后来还是学校体检才查出来的,这一下轰动了国外的学校虽然还算开放,但怀孕在学生中也很少见了,就算怀孕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都自己处理掉了,学校虽然对这方面管的不太严,但你大了肚子是不可能不管的,于是学校跟她家里联系,说要开除她,乔东暖的家长填的是乔东寒,这也是乔东寒当时写的,他没写妈妈是因为妈妈自己的事儿还拎不清呢,怎么管的了孩子?
乔东寒知道乔东暖怀孕,他感到格外的震惊。
其实乔东暖的那个男人是故意的,他三十多岁也该结婚了,乔东暖挺合他心意,整天乖乖的,他愿意宠着她,他如何看不出她怀孕了,他就是要等孩子三个月之后不能打胎,到那时候他就可能顺势娶了她,他想到乔东暖的家里可能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
乔东寒头疼极了,他一直在跟学校交涉不要开除乔东暖,这眼看都快要毕业了,如果被开除这几年都白念了不说,档案上再写这么一笔,妹妹以后找工作什么的都要受到影响的。他还想着让妹妹毕业了到国内来发展呢。
乔东暖也吓坏了,她一听怀孕就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那个男人一直安慰她要她别怕。
司徒姗知道这件事后气坏了,她怎么就有个这样不检点的女儿?她忘了自己当年也是未婚妈妈嫁给乔砚雄的,她找上那个男人,扬手就要过去打,男人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看在她是乔东暖妈妈的份上,他只是躲,没有还手,最后看对方没完没了的,这才说:“我是愿意娶她的,难道你让她没结婚就把孩子生出来?”
司徒姗听了这话才冷静下来,乔东寒此时赶了过来,三个人坐下开始谈,其实现在真是没办法了,看乔东暖的吧。
乔东暖在感情上是极其单纯的,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她当然没意见,嫁了也好,反正他对她挺不错的,这样三个人达成一致,乔东寒去跟学校商量了一下,休学一年然后生了孩子再回来上学。
乔沐希生孩子的时候乔东寒正跟学校交涉妹妹被开除的事呢,他都没顾上回来,只是给裴逸打了个电话确定母子平安就没再管,现在突然听说孩子没了,他吓一跳,赶紧就给裴逸打电话了。
裴逸对乔东寒挺信任,把这件事儿给说了,乔东寒一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哪里还呆的住,现在乔东暖的事也算基本解决了,他马不停蹄就先赶到裴逸这边。
乔东寒听了裴逸的话,目光愈发变得阴沉,他沉声道:“姐夫,我有人,我跟你一起找我姐!”
裴逸正愁人手不足呢,他指着桌上的地图,指了几处用红笔圈出的地方说:“你看这几处我都派人去查了!”他说着又指向蓝笔圈着的几处说道:“这边人手不足,你的人就查这些地方吧!”
乔东寒点点头说:“行,我现在就去安排!”
华悦欣心中充满了对乔沐希的仇恨,她满脑子都是裴默对乔沐希献殷勤的场景,可以说后来裴默对她非常的冷漠,她无法看到那张冷漠的脸对另外一个女人热情,尤其那个女人是乔沐希,她知道自己的消息比较闭塞,因为她没有朋友跟她说这些,而那两个八卦女人是最消息最灵通的,因为谁新进来了她们都会跟那些人打听外面的消息,于是她格外注意偷听那两个人谈话有天她又听两个人在扯八卦,她故意在门外磨蹭,听里面会说些什么,没想到这次居然说到了乔沐希,要知道好几天没有外面乔沐希的消息了。
“我听说乔沐希跟了秦拓啊?”
“不会吧,那个金融巨子?”不信的声音。
“是啊,两人关系不错.着呢,看起来有问题!”
“我看你是瞎说,我怎么听说乔沐希在一个挺破的小区里住呢?要是跟了秦拓会在那里住?”
“这你就不知道了,裴家出事了,乔沐希要跟裴逸离婚呢,所以住到那里了,然后打算和秦拓结婚!”说完她想了想还把小区的名子给说出来。
华悦欣在门外记下小区的名子。
“我怎么听说是跟裴默结婚?裴氏的事就是她跟裴默合伙搞出来的!”
“瞎说,秦拓……”
“不对,是裴默……”
华悦欣怒火中烧,完全没有了分辨能力,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杀掉乔沐希,一定!
那两个女人争了半天,有一个人忽然转言说:“哎,对了,我发现一个漏洞,想逃跑可真容易!”
“啊?是什么?”
那个女人压低声音说,华悦欣往前凑了凑,声音虽小可她还是能听清,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一个白天,下午干完活,大家都散了,有的回房,有的在操场转悠,华悦欣则按那个人说的路线,悄悄跑到了食堂,现在还没开始做饭,食堂里没有人,她从放菜的地方果真发现一套外面的衣服,她把衣服换了,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制服给藏到一堆菜中,她悄悄地从食堂后门出去,看到有几个人在卸菜。
她躲在一边看着,她听说这些菜都卸不完的,只要藏在车里就可以出去。如果不是恨意冲昏了头脑,她根本就不会逃狱,就算现在逃出去了,那她一辈子都要在逃亡中度过了,这对人是极其残忍的。
几个人卸完菜都走了,司机去找人签字,华悦欣趁机轻步跑上车,然后钻进去,把菜挡在自己面前,还拿着一些盖在自己的身上,她心里紧张极了,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司机上了车,她感觉到车开了,然后到大门口停住,送菜车在门口都要停下检查的。
门口的武警上车检查了一番,然后又看了车下面,确定没事,这才放行华悦欣听到车门关了,车子又开了,她长长地松口气,成功了!
车子开了一段路,司机下车把后面货箱的门打开,从里面拿了纸然后去解手。
这是个下车的好机会,华悦欣从菜里出来,然后看到门口放着帽子跟墨镜,还有个黑包,她想都没想打开黑包,从里面拿了点钱,然后把帽子跟墨镜拿上,戴好后跳下车快速地跑了。
乔沐希,你等着,我来了!
绿依觉得乔沐希应该不缺钱啊,她以前也没看出乔沐希缺钱的,怎么她现在这么缺钱?她住在租住的屋子里,现在连吃饭都有问题了,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又回到当初绝望的时候,那种凄凉与孤寂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父母来,她一直埋怨父母偏心,总是对弟弟特别好,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想过父母,可是这一回她突然就想了,难道是因为她生过孩子所以体会到父母的不易了?
反正每天也没有事干,她干脆坐车去看看父母过的如何了,她怕被人认出来,乔沐希是肯定不会去那种偏僻而又贫穷的地方,所以她戴着墨镜戴上了帽子伪装起来。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回家,可是回家的路是那样的熟悉,曾经她很厌恶的坑洼土路如今是那样的亲切,完全忘了下雨的时候总会弄她一脚泥,不注意了跌倒就会狼狈不堪,家里洗澡也不方便,只能做壶水在卫生间用盆洗……路上马翠迎面走来,她下意识地就躲在树后,等马翠走过去她才反应过来,如今她是乔沐希的模样,马翠如何都不会认出自己的。
绿依走到家门外,院子是矮墙,从外面就能直接看到院子里的人,有钱的人家都把院子加高了,她家一直穷,再说家里也没值钱的东西,谁家的贼会不长眼到这里来偷,人家还嫌费事呢。她知道自己是陌生面孔,衣着光鲜与这里格格不入,非常的惹眼,所以她躲在暗处。
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绿依记得母亲病的都起不来床的,难道现在病好了?
父亲拄着拐棍出来,咳着说:“差不多该歇会儿了,要不你身体受不了母亲抹把汗说:“这件马上就完了,又两块钱到手了,明天张家媳妇赶着进城,让她赶紧就带过去了!”
绿依这才知道母亲是洗衣赚钱,两块?她坐公车到这里两块都不够,她的眼有点湿润。
父亲叹声气,拄着拐说:“我去干活儿了!”
母亲也叹气,“你说你瘸着腿还去种地,省些力气啊!”
“那怎么办呢?哪个都指不上,里面的还等着我们送钱,外面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摇摇头,一拐一拐地走了。
绿依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走了,她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弄到钱给父母送过去。
刘图从屋里出来眼尖地看着刚转身的女人,他目光定定地,这女人怎么那么像王丽啊?还没看仔细,人已经跑远了,不过应该不是,这女人这么胖,王丽多苗条,再说也没这么矮。他叹声气,真是怀念王丽,不说别的,她那年轻的身子可不是自家婆娘能比的,怕是这辈子他再也没这样的艳福了。
裴逸远在国外得知了假希希去的地方,跟着她的人向裴逸汇报了她站在绿依家门前看了许久,裴逸这才恍然,原来这个假冒的希希是绿依,他恨的直咬牙,不得不说秦拓真够狠的,把绿依给整成了假希希,如果他没认出来的话,那就会跟这个万人骑的女人发生关系,到时候希希回来是决计不可能接受自己的。
更加讽刺的是他当初给绿依找了那么多男人,他要是再上了绿依那可够他恶心的,就算希希不嫌他脏,他自己都嫌了!
他这回也算长了教训,像绿依秦拓这些人都是要盯着点的,他是太大意了,你觉得他们不会闹出什么风浪,可他们还就真搞出事来了,哪怕他当初盯了一处都不会发生今天的事,看样子他做事不够谨慎!
绿依坐车回家,一路上她就想着如何才能弄到钱,她怎么也想不到乔沐希的公司已经是裴逸的了,听裴逸的意思是用乔沐希跟司徒迟的奸情换来的,娘家那边摆明了不管她,婆家现在也弄僵了,她原以为乔沐希挺风光,没想到过的这么惨,如果不是她当了乔沐希也不会体会到乔沐希的痛苦,她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司徒迟了,可司徒迟现在又没在这边,她倒是想飞去找司徒迟,她也没钱啊!
她也不是傻子,她明显感觉到司徒迟对她态度冷淡,如果说认出她是假的,那依着司徒迟的性格早就把她收拾了,也不会至今还接她的电话,跟她解释,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司徒迟对她厌倦了,说实话她生了孩子当然会胖,其实刚生完孩子她不算太胖,只是月子坐的太舒心了,光吃,而且喂奶还吃的特别多,可惜吃的没走奶全走肉了,她就跟催起来似的,司徒迟要是有性趣就怪了。
她思来想去,应该减肥了,把自己减苗条,然后在司徒迟面前一亮相,保管司徒迟的心又回来。
想到这里,她振作起来,就算情况再差也比之前要好。
华悦欣到了绿依住的小区,她不知道乔沐希在哪栋住着,她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线索,不过这小区可真是够老的,小孩子们都穿的又破又脏的。
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么在这边盯点,要么找人问,她倒是看见门口坐着几个老太太晒太阳,可那样太冒风险了,她怕被人发现,干脆躲在小区附近盯着大门口,她就不信乔沐希不出来。
这个小区大部分都是租户,今天你来了明天我走了,生人多是很正常的,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华悦欣。
绿依进小区的时候,华悦欣倒是看见她了,心里疑惑,这是乔沐希吗?胖了这么多?绿依戴着眼镜帽子,她也看不出来,只是感觉上对了,看这嘴像,她决定跟上去看看,万一要是呢?
绿依快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就把帽子跟墨镜摘了,反正马上要到家了,华悦欣快步走了两步,看到她的侧脸,华悦欣眼中要喷出火来了,脸都不可抑制的扭曲起来,就算胖了这么多,她依旧能认出乔沐希的脸,她天天做梦都梦到把乔沐希给杀了。
绿依上了楼,华悦欣在后面轻轻跟上,看她进了哪家门,华悦欣在下层站了半响,她把刀藏在袖中,然后接着上楼,走到绿依家门口,她找了一圈没发现门铃,只好伸出手敲门。
绿依刚喝了水,听到有敲门声,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现在谁来都行,借点钱没问题。
她走到门口问:“谁呀?”
“我,开门啊!”华悦欣刻意把声音掩饰了一下。
绿依听到是个女人,放心开门了,她看见面前站着个女人,想了一下没想起来是谁。
华悦欣扬起一个诡异的笑,绿依张嘴问:“你……”
话没有问完,绿依瞪大眼睛盯着那个女人,后面的“是谁”二字再也同有说出口,华悦欣轻轻一推,她直直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她的腹中插着一把刀,刀体深深地埋在肉中,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她还睁着眼,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这个世界说永别了。
华悦欣戴着手套,她轻轻关上门,然后轻步走了上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走掉,没人注意到她,走出小区门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这气刚松就看见从对面走来两个民警在巡街,现在转身的话太明显了,那两个人明显没注意到自己,她镇定地往前走,谁知刚要擦肩而过,其中一个民警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喝道:“说,你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华悦欣惊慌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渐着血点,是刚刚刀子刺进绿依身体时渐上的,她太过得意了,没注意看下自己身上。
她还没有解释,后面传来叫声,“这个小区有人被杀了!”
警察马上怀疑地看着她,另一位民警拿下手铐给她铐了上去。
这一切都是裴逸安排的,他不会让华悦欣跑掉给自己和希希添麻烦的。
这个案子裴逸是由熟人接下的,被杀的人身份并没有透露出去,他是想到时候让希希回来后没什么麻烦,可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将这件事给捅了出去,就跟当初报道他裴逸的儿子死掉一样的奇怪与迅速,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伙他不知道的人在背后算计着他。
马胖子的人一直跟着绿依呢,他们是想找个机会把乔沐希给杀了好交差,结果没想到他们没动手就有人替他们动手了,他们真是高兴极了,这事虽然不是他们的人干的,但还是要把这功劳按到自己身上,反正那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对方听了马胖子的话非常满意,“不错.,这次的钱加倍!”解决了一下,剩下的就是裴逸了。
他并没怀疑乔沐希没有死,新闻都播出来了,这还能有假?
乔沐希死了!这条新闻一播可以说绝对是爆炸性的,警方不回应,裴家跟乔家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裴氏外面更是不分白天黑夜地围着记者,企图见到裴逸或是得到些什么消息。
钟晴玉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生了孩子怎么就死了呢?她问裴逸,裴逸说:“别乱听谣言,有问你的一律不回应,就说我没在国内,什么都不要说!”
媒体很奇怪,这是谣言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人回应?是谣言为什么又没人辟谣?
越是没人回应炒的就越厉害,大家在猜测,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的去采访小区居民,小区居民说,那屋子里是死了个人,可谁也不知道死的是不是乔沐希,当初人抬出来的时候脸是盖着的,看不到啊。可又有的人说,最近这屋子只有乔沐希一个人在,肯定是她。
总之是众说纷纭!
华悦欣虽然被抓了,可她心里高兴极了,她知道自己逃狱外加杀人死刑是避免不了的,她本来就没什么可留恋的,死了就死了,死之前能拉到乔沐希垫背她就不遗憾,还觉得自己赚了。
裴逸没时间去理会这些谣言,他正在抓紧时间找希希,他跟乔东寒还有司徒迟倾尽人力沿着kian走过的路线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他们都觉得秦拓不会带着希希到月球上去了吧!
秦拓为了跟乔沐希生活在一起可以说是挖空了心思,他把自己的产业都卖了,他的钱足够一家子过下半生了,他谋划了这么久,每天就是研究这个计划哪里有漏洞,一环接一环的,而他的藏身地点更是讲究,裴逸他们能轻易找到就怪了!
裴逸有些急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线索又要断了,他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手当即就出血了。司徒迟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乔东寒劝道:“姐夫,沉住气,您要是有个什么事,我姐更没希望出来了!”虽然他这样劝别人,但他内心里同样着急,也同样没沉住气,只是他不习惯发泄自己的情绪,所以没人能看出来。
从表面看起来乔沐希跟以前过的一样,秦拓也有点迷惑了,他看不懂她,难道她真的心甘情愿留下了吗?
她对他温柔,对母亲态度也很好,对孩子慈爱,无论是她说话还是不说话,笑还是不笑都会让他迷恋,他一直没再碰过她,不知为何,他不想看到她惊慌的样子,他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然后她又让他心酸,因为她总会在没人的时候抱着孩子望着外面发呆,那样的惆怅、那样的忧伤,她会活不到五年的时间?他不相信!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有一天乔沐希突然晕倒了,当时大家正在吃饭,孩子在小车里躺着看上面的摇铃咿咿呀呀的玩,乔沐希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去厨房盛饭,结果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昏倒了,她的手扫到了桌上的盘子,她倒地的时候头又磕到了桌角上,“砰”的很大一声,盘子碗什么的翻下来砸在她身上,看起来惊天动地的样子。
白琴吓了一跳,秦拓快速从椅子上跳起来将她抱起来,然后对发呆的白琴叫道:“快找医生来!”
白琴回过神,赶紧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打了电话后,她跑进乔沐希的房间,看见秦拓正小心地给她擦脸,她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妈,您过来帮她换件衣服!”秦拓说着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出门回避。
白琴忙从柜中拿了件衣服,过来帮她换,她身上都是菜汤,她动作很小心,头上的伤刚刚被秦拓做了简单的护理,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秦拓在门口等着家庭医生过来,远远的看见车他就赶紧打开门,家族医生快速跑了过来,跟着秦拓跑进乔沐希的房间。
一系列的检查,秦拓一直都在旁边看着,白琴忧心地看着儿子,他面容冷峻,虽然看起来很镇定,可看他头上密布的汗水就知道他在紧张,且比自己还要紧张,本来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倒下呢?
医生挂上液,然后把东西收到医疗箱里走出来,秦拓跟着出来低声问:“怎么样?”
医生叹气说:“思虑过甚,她刚生完孩子身体比较虚,这样不好,没过百天的话很容易落下毛病的,以后恐怕会头疼!”
“那……对寿命有影响吗?”说到底他还是有点怀疑kian的话。
“这个是当然的,头疼了心情就不好,如果一个人一生抑郁的话那很容易衰老,再说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生完孩子几乎把她都掏空了,长期这样下去的话……”他摇摇头。
秦拓没有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医生走了,秦拓呆立在房间门口没有动,他脸上的表情是木然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白琴刚刚在房间里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走出来,轻声对儿子说:“儿子,你是爱她还是恨她呢?如果她真的早逝了,你不会后悔终生吗?”
秦拓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好好想想吧,你是希望远远地看她快乐的活着还是眼睁睁地看她在你身边憔悴死去?现在还来的及,等百天后,恐怕就晚了!”她说完转身回去照顾乔沐希。
这段时间跟乔沐希相处,她愈发喜欢上这个女孩子,她希望乔沐希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对于儿子的强势,她虽然不敢说但并不代表她认同,如果乔沐希能当她儿媳,那是八辈子烧来的高香,可乔沐希终究跟她儿子没缘。
乔沐希醒来之后看到天已经亮了,她转过头见到白琴坐在身旁,她轻声问:“伯母,我怎么了?”
白琴守了一夜,秦拓一看就是心情极度不好,他一反常态的没有留在房间里,白琴让他去好好想一想。
“你要想开些啊,刚生完孩子,难道身体不要了吗?我知道是秦拓不好,可你得为自己身体着想,我相信他会想通的!”白琴开导着。
乔沐希敛下眸,轻声道:“伯母,我真的没办法忘记过去,我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相信谁遇到这样的事都想不开!”虽然她知道迟早有一天秦拓的态度会有所转变,可她不想等那么长时间,她不想等孩子都记事了还没见过自己的爸爸。
秦拓立在门外,他的手放在扶手上,听了这话,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白琴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为秦拓的爸爸守了一辈子,她又怎会不知爱有多磨人,这种事是谁也劝不了谁的。
另一边裴逸等人在kian身上什么都没找到,而kian已经正常上班了,几个人只好另找线索。
这个时候,董彦的那个线索出来了,那个数字果真如裴逸所想的是个银行保险柜的密码,只不过银行不是在|市,也不是在瑞士,而是在英国某个小镇上,可以说查这串数字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
银行里的东西被取了出来,是一张纸,三个人看到纸上的内容都是一惊,随即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上面密麻地写着很多地址,如果没错的话应当是秦拓准备藏乔沐希的地方,虽然看这住处有个几十家,但这样的范围可比他们现在漫无目的地要好。
三个人分了一下,然后各自带一批人去暗查,如果没有的话务必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万一秦拓又躲了,那就白费功夫了。
乔沐希从白琴的话中听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吃的一向很少,现在要喂孩子还吃那么少,所有的营养都走到奶水里了,她不用减肥都越来越瘦,现在居然比怀孕之前还要瘦,白琴担忧极了,一再劝她多吃饭。
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心里每天都在着急,她想跟裴逸一家三口团聚,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活不长了,她只想用仅剩的时间和裴逸在一起,守着孩子长大。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拓进来了,他坐到床边,她已经躺下了,看见他进来,她要坐起来,他一把将她按在床上,沉声道:“别动,你就躺着!”
“你怎么了?”这两天她看到他脸上也没个笑,周身散发着一种孤寂的气息。
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手下,问她:“沐沐,是我错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她却听明白了,她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承认!”他说。
她微微笑了,“那就没错!”
“可是你……”他说到这里说不下去,站起来有点气愤地说:“你休息吧!”
他走出门,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他气自己不受控制!
她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声气,如果等着他想通,要多长时间呢?
这天晚上,大家休息的都很早,谁的心情都不太好,乔沐希躺在床上,隐约听到白琴说今天晚上天气不好,让秦拓把外面守的人撤掉,乔沐希心里一动。
她没听到秦拓的声音,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可她的心就跟长了草似的,再也无法控制,她翻来覆去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着,折腾半天看表居然一点了,她坐起身,轻步走出房间,客厅里只点了一个很昏暗的灯,客厅没有人,她走到门口,透过玻璃往外看,外面很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很纠结,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白天的时候她抱着孩子跟白琴在附近散过步,所以方向基本已经弄清楚了,只要能上了公路就有办法,可是如果让秦拓知道的话,那后果……她一想到裴逸焦急的目光就一下子冲动起来,什么理智,什么秦拓都不管了,她转身回房,穿上厚厚的衣服,把孩子包好,又拿了必备的东西,所谓必备也是孩子的水、纸尿裤一类的东西,没有很多,太多了她会跑不快。
她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对于这个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留恋。
轻轻地拉开门,轻步地出去,没有什么声音,外面寒风一下子刺了过来,孩子的脸是蒙着的,不怕,她冒着风跑了出去。
秦拓站在二楼的窗前,俯看着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悄悄地出门,又快步走了。
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到了秦拓的身后,低沉的声音有些飘渺,像是凭空进来的那么一个人似的,“秦少,乔小姐跑了,怎么办?”
秦拓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驻立在窗前,无论是站姿还是表情都跟刚刚一模一样,后面的人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半响,从他喉咙深处出来那么一句话,“不用……管她!”
深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黑影一闪消失。
过了一会儿,白琴轻步走进来,她看见一个晶莹的水滴样的东西坠了下来,没入他的衣服中看不到踪迹,她走到他身边,并没看到他脸上有泪的痕迹,可她分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使她这个做母亲的难过的想哭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那句天气不好的话是她故意说的,她就想给乔沐希与秦拓一个出路,看儿子是不是放手了,她听见乔沐希的门响,也听见她轻步走了,她根本就没睡着。
看着空空的房间她也很难受,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每天都抱着那个孩子,每天都跟乔沐希在一起,其实她已经把乔沐希与孩子看成了她的家人,似乎这就是秦拓的妻子与女儿一般,这一下子空了,心也跟着空了!
“儿子,你……还有妈妈呢!”她艰难地开口。
秦拓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他侧过头看着母亲,抬起手在她肩上按了按,“妈,我没事!”
乔沐希冒着寒风在树林里走,怀里紧紧地抱着孩子,或许是孩子给了她力量,她根本就没有像那天似的感到害怕,她只知道一味地逃,只知道要带着孩子回到裴逸的身边。
其实出去的路很好走,因为会有车子开出去的小路,只要顺着这条路就能走到公路上,那天因为跑的太急所以迷失了方向。今天她虽然找到了路却不敢在路上走,因为她出来的太顺利了,万一被人发现她跑掉,肯定会先顺着这条路找的,她在路的旁边往前走,不至于迷失方向,如果有人追来也好迅速跑进树林。
对于秦拓来讲,放她离开已经是极限了,他不可能把她亲手推回到裴逸的怀中。
终于走出了这片树林,而后面仍然没有人追来,乔沐希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这边晚上的公路并不算太亮,她抱着孩子站在路口有点茫然,一辆车都没有,她要往哪里走?这里如此的荒凉,难道她要走回到人多的地方?
就算没人也不能这样站着,她只好顺着自己国家的方向都,这样离裴逸会近一些,她又往上抱了抱孩子,她掀开搭在孩子脸上的被角,见孩子睡的香甜,这才放心地往前走。
她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一辆车,她觉得天黑极了,似乎刚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黑,远处有个光点,然后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两束光,是辆车、真的是辆车,她觉得眼前一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抬起来努力地挥着。
裴逸带着人终于找到了秦拓,他让人包围了房子,然后迅速冲到二楼,身后裴大跟上来说:“裴少,没有发现少奶奶!”
裴逸走进秦拓的房间,看到秦拓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裴逸还没走到他跟前,他就失神地说:“你来晚了,她已经走了!”
裴逸不由分说冲上前一拳就打了过去,“走了是什么意思?”他很害怕希希会出现什么意外,他不相信秦拓会主动放希希走,如果这次线索又断了又没找到她,他一定会疯的,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焦灼成了什么样子,就连做梦都梦见在找她。
秦拓并没有还手,不是他觉得欠了裴逸的,而是他懒的还,他的心极度的疲惫,他觉得累的心脏要停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