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的耳边微微潮湿,方时佑喝出的温度融化了冰雪,形成阵阵湿热的气息,从她的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脸颊。
她听得到他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她也听的到他说“我爱你……”
都说一句“我爱你”远远不如“在一起”来的更现实更直白,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一句“我爱你”却比那句“在一起”多了太多的含意。
他与她早就不是花季雨季的小孩子了,彼此都知道那一个“爱”字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不会轻易给,而她也不会索取。成人的世界规则太多,爱不是随口说说的小孩子过家家,也不是敷衍了事的游戏人生,里面有多少的承诺与肯定,有多重的分量,只有迷雾中的他们才能明白。
方时佑真的是一个“雪人”,脸上身上是一片一片的白,那深浓的眉毛更是变了变了颜色,这白眉白发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圣诞老人。而宁夏就在方时佑那满是雪的怀里挣扎着,脸儿枕着的地方早已化成了一滩雪水。
“快放开我啊,大混蛋,你把我身上都弄湿了!”宁夏吸着鼻子,没出息的抹着眼泪。她一拳又一拳就狠狠的捶向了方时佑的胸膛。
这个臭男人,脱着自己跟他一起淋雪就算了,还非得在这种地方说什么甜言蜜语,说的她神经恍惚,又趁机被他占了便宜。
宁夏早已经哭红了眼圈,纠结的眉毛紧皱着,像个和小朋友闹了别扭的小孩。她正怒瞪着方时佑,扁着唇,一脸的委屈。
好不容易搂到怀里的,方时佑哪里肯那么轻易的松手。他正低低的喝着气,随着他全身上下唯一炽热着的心脏,拥抱她。
猛的一下,方时佑将自己那落满了雪、冻得发红发紫的脸往宁夏的脸上贴去,冰渣子弄了她一脸。
“冷吗?宁夏,你要陪我一起的!方时佑他脸上的雪成功的弄在了宁夏的脸上,看着她亦哭亦笑的心中喜不自禁。“宁夏,我们一起。无论天多冷,雪多大,我都要我们一起,我都要你陪我一起……”
多简单的愿望对于他这种人却实现的如此艰难……
压下身子,方时佑望着宁夏,他冻得发僵手指交叠,死死的扣住了宁夏的腰。两个人的距离仅是咫尺,呼吸间的温度早已将冰雪融化。
一用力,方时佑把宁夏的身体提了起来,宁夏吓得呀了一声,眼神中也已是惊慌,可是方时佑怎么可能给她多几秒的反应时间呢,冰凉的含混着血腥味儿的嘴就吻住了宁夏那因惊吓而微微张开的樱唇。
别解释,也别说明,什么都不如如此来的直接。他们已经疏离了太久,也挣扎了太久,方时佑近乎精疲力竭,所以除了吻在没有力气去告诉宁夏自己所有的心思了。
他中了她的毒,就要死了,只有她能解,他只要她。
一吻不见得可以地老天荒,却可以挑亮他们彼此心中的黑暗斩去丛生的荆棘,让他们彼此拥抱,再没有任何障碍。
“你变态,你变态,你变态,方时佑,你放我下来!”
她不够温柔,吻过之后还是只会撒泼,她伏在他的肩头,明明被吻的头晕目眩却还是不肯罢休的对他又踢又打。
可是,打着打着,宁夏便哭了,趴在方时佑的肩头抽噎,双臂紧紧的锁着方时佑的后颈,身子一耸一耸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下大雪还站在这里啊,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如果不下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站成石像还是雪人?”
语无伦次,宁夏只知道哭,拳头捶在方时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是他胸腔的左边的位置,是他的心。
方时佑任由宁夏发飙一般的对自己又捶又打,僵硬的手指只能微微曲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会一直等的,我会一直等的,一直等。夏夏,一直等,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机会,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不肯要,没有了却需要如此艰辛的创造。
方时佑再次低下头吻宁夏,在她额头,轻轻的一啄。
“夏夏,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我要把我错过的找回来……”
耳边都是宁夏的嘤嘤哭声,当着方时佑的面儿,宁夏是真的想哭个痛快,把自己的委屈,自己的难捱,自己的挣扎,统统的哭出来。
方时佑一直抱着宁夏,加上天寒地冻的那么久,那胳膊早就麻了,但见宁夏哭的梨花带雨的方时佑却怎么也不忍心放手。方时佑压下身子凑到宁夏脸儿跟前,在那红红的脸蛋儿上、在她手捂脸的缝隙里左边亲了完了右边亲,一呼一吸热的烫人。
“你走,你走,我不要你来,我才不要你来等我……”难免的,抹不开面子的时候宁夏又要说气话了。她伸手乱推,手掌一下子贴在了方时佑的脸颊上。瞧见自己失了手,宁夏吓的乱扭,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方时佑将宁夏放在地上,手臂穿过她的身下将她架住,“小傻瓜……”方时佑将宁夏揽在怀里,这一刻才真正的心安。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从他的心房胸口一点一点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足可以温暖他冰冻麻木的四肢。
方式以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种痛快真的太难得了,他的下巴抵在宁夏的头顶。
雪依旧在下,一地的白。方时佑伸手替宁夏拂去落在肩头的雪,轻轻的缓缓的。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惊动了她也会清醒了他。
“外,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许久之后,直到雪花迷蒙了宁夏的眼睛,宁夏才从方时佑的怀里微微的抬起了头,轻轻的嗔怪了一句。
方时佑的发上已经又一次的白了一片,只是那眼睛涔亮,亮的宁夏都要不敢直视了。
“那,我们去哪里呢?”他语意不明,却夹着一丝顽劣的笑容。宁夏的脸腾的烧红,伸拳便是一锤,方时佑佯装吃痛,手掌在宁夏的腰下捣乱。他抬眼帘向楼上她的住处瞥了瞥,作为示意。
宁夏看见方时佑要去自己那里,立即由小娇羞变成了大嫌弃。
“呵,”方时佑笑了,他忍不住逗宁夏,抓住宁夏捶过来的拳头不松手。
宁夏微怒,挣扎的厉害,方时佑不由开怀,甩开她的手,在宁夏的鼻尖轻轻的挂了一下,低道,“小东西。”
“不喜欢上去是吧,那好啊,你不要上去了,回你那里去吧!”她的脾气来的也快,他刚刚有了些要蹦跶就被她一掌拍了回去。
“哪里敢,哪里敢不喜欢。”都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方时佑那笑的谄媚至极,在宁夏的身边左挡了右挡,生怕她动真格的。“只是有东西还没给你呢,所以才……”
说完方时佑便闪身让出了身后的车门,他扯了扯宁夏的袖子,耳语了一句“来。”宁夏不肯挪步子,方时佑便到她身后硬生生的将她推到了车边。
“我可告诉你啊,我要回去,我哪里也不去!”看方时佑的架势,宁夏以为方时佑要把她拉上车又去哪里逍遥,她当即就下了禁制令,他若敢用强,她今天就一定要把他制服。这坏毛病,再惯下去就要惯出毛病来了。
宁夏虎视眈眈的盯着方时佑,方时佑却笑的越发开心,“没说不让你回去啊,你这是怎么了?”方时佑紧贴在宁夏的身后,冰冷的双手伸入她套在外套里面的睡衣中,冰的宁夏直呲牙。
“你不过了是不是,大变态!”转身,宁夏又是一拳。她心里就是火大,就是怨气多,活是要把方时佑当成肉靶子。
冰天雪地的站了那么久,怀抱再温暖可人也是要逐渐冷掉的,更何况宁夏穿的不多,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个棉服,一双棉拖鞋也阴湿了大半,脚趾已经冻的发麻。而此刻方时佑的发坏的把手塞进她的衣服里,更是冰的她浑身一个激灵,唇都轻轻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