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到了文家知道母亲是因为让她开店谎称生病后,便决定当天就要带孩子们返回郭家。文父和文娟做完思想工作后,就让文娟去房间陪文母说说话,他自己则到厨房准备起中午饭来。
文娟来到了母亲的房间,她许久没曾来看过家人,进了房间看到一切的摆设都是那样熟悉,如以前般整洁干净,她又注意到,在床对面的桌子上,除了之前摆放的父母合照,新增了一张自己年轻时的照片,她走到照片前愣了会,不知道父母亲是什么时候拿了她还未出嫁前的照片錶上了框,照片镶嵌在精致的相框里,照片里的她一脸笑容灿烂,溢着满满的胶原蛋白。这让她是多么怀念过去啊,她用衣角微微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转过身看到侧躺在床上的母亲,母亲不似从前那般精神了,一绺银发垂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枯瘦的手稍微交叉无力地放在腹上,眉头皱的很紧,眼睛紧紧闭着,她轻轻坐在床边握住了母亲的手,文母的手颤动了下,眼睛仍是闭着。
“妈。”文娟柔声喊道,见母亲不答应,她眼睛望向桌上的照片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接着道:“妈,开店的事我想过了,等这个娃出来后做完月子,我就上来开。”
文母惊讶地微睁开眼,眯着眼看了她会道:“你决定好了?不用回去和他们商量了吗?”
文娟点点头,道:“嗯,好了,不商量了 。”
文母又半坐起身子,担心道:“那要是他们不同意你上来呢?”
文娟眼睛从文母脸上望向了桌子上那张照片,坚定道:“这件事我自己决定就好了。”
文母听到女儿坚定的语气顿时松了口气,眼睛看向了文娟的腹部,顿了顿又道:“这个孩子就不能不要吗?”
文娟的眼神仍是落在那张照片上,她在向母亲承诺也像是在向自己承诺道:“妈,我答应你,不论这胎是男是女,生完这胎就不会再生了。”
文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又回头看看文娟仍是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她似乎找到了文娟的果敢原因,她感觉身上增添了些力气,用力反握了下文娟的手后松开道:“娟儿,你看都几点了,妈到厨房给你烧些清淡好吃的,你休息会啊。”说着穿了鞋整了整衣服向外走去。
文母出去后,文娟又走向了桌子旁,她轻轻地拿起自己的照片,抚摸着相框,又一点一点抚摸照片中的自己,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心里不禁感叹道倘若当初不是自己的执意,如今又何等要受这样的罪,眼泪滴到了相框上,她生怕泪水毁坏了照片,赶紧用衣服擦干净。
厨房里,文父看到文母温和着脸走进来,气色也好了些,知道这母女定是已经协商好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文母扫了一眼厨房准备的菜式,满意地对着正在摘菜叶的文父道:“真该表扬你了,都知道我要烧什么菜了。”
“这不都是师傅教导有方嘛。”文父风趣地答道。
“切,都老头子了,嘴巴倒越老越滑了。”文母一边涮着锅铲一边撇嘴道,能看出她是高兴的。
“都商量好了吧?”文父看出了文母的高兴,继续摘着菜叶问道。
“商量好啥,孩子还不是要生下来,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祅,我倒感觉她天生就来找我们算账的。”文母脸色沉了下来,继续说道:“我刚看她挺关注咱房间里摆的那张她出嫁前的照片,咱们多找些之前的照片洗一些给她吧。”
“这使得是哪一出呀?”文父有点不解道。
“你想啊,咱娟儿没出嫁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了,难不成她自己看了不会对比嘛,她刚看着房间的照片还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生了。”文母说着,顿觉得手上的锅铲都轻快起来。
“哦哦。”文父附和了下,起身把摘好的菜放到盆里洗,对他来说,只要文母高兴,家庭和谐,这就足够了。
文娟吃过中午饭睡到夕阳西下时才醒来,这是她长久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她听到屋外有孩子们的声音,知道文睿彩霞带着几个家伙出去耍回来了,她揉揉肚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时又看了一眼对面桌上的照片,吸着拖鞋慵懒地往客厅走时,经过那张照片处,她又俯下身温柔地抚摸了下照片。
孩子们看到文娟出来后,都上前拥着她给她看舅舅舅妈买的新玩具,还告诉她玩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听着孩子们兴奋无比的声音,文娟心里不免又一阵黯然,她想要是当初留在县城该多好啊,这里有很多乡下没有的儿童设施。
文母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为了照顾她的口味,又是一桌清淡无油腻味的饭菜,她眼睛泛起了泪水,本决定今天回郭家的,顿时被家人的热情打消了念头,临时改了决定在父母这儿住上一晚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