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聊了一会儿,明菲安抚了明悦的小情绪后,明悦再次露出笑脸。
明菲唤来小雅给明悦穿衣梳洗,之后,她带着小明悦去了隔壁院落。
太医已经离开,丫鬟正在喂大母吃粥,就是普通的白米粥,没有加任何营养滋补品,因为大母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些营养。
而跑得快,他的读书声,依旧在室内响起,并未停止。
明悦迈着哒哒哒的小短腿跑向小快,“歇。”
她只说一个字,跑得快就懂她的意思,他从书本中抬起头,柔声道:“等快哥哥念完这一章,就不念了。”
“好。”明悦答应。
明菲已经与大母聊了几句。
大母只吃了几口粥,便吃不下了。
她吃的药物中,有让人饱腹感的刺激性*药物,所以大母食量不大。
明菲与大母点头交涉了一下意见,便在跑得快读完一章后,对两小只道:“你们两个,快去吃早膳,我陪着大母。”
两小只向大母行了礼,又向明菲施了礼,才退下。
丫鬟也被遣出去。
大母道:“大小姐,得随老身回城西一趟。”
明菲道:“好,我们等中午再去,中午阳光正好,相对于早晨来说要暖和一些。”
“也可。”大母道。
大母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室内说话,可安全?”
明菲知道,大母这是要说关于小快的秘密了。
明菲道:“稍等,我去确认一下。”
她出去,抬手找来隐在暗处的暗卫,让暗卫密切注意四周,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之后,她才从返回室内。
她对大母点头:“大母,您可以说了,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是,她得说明:“但,我必须要告诉我一个信任的伙伴,由他来安排小快今后的生活与安全。”
“感谢大小姐的相告,您的伙伴,定然是值得信任之人。”大母倒是不在意,她相信明大小姐的为人,自然也相信明大小姐信任的伙伴。
大母开始慢悠悠地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时光回转,那个时候,她还是羌吴国王室大王子的奶娘。
大王子是国王钦点继承王位的王子。
大王子兄弟众多,虽然各个都暗怀心事,对大王子将来继承王位所不服,但都是私底下的事,明面上,对大王子却遵从有加,一副对待王储的模样。
但谁能想到,九年前,大王子狩猎之时,被黑瞎子击中,直接一掌劈开了大王子的头颅。
这事传到王庭时,整个都城震惊。
国王更是下令,把全国黑瞎子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王储遇难,储位空缺,各大王子纷纷结党营私、各自为政,争抢那至高之位。
但谁能想到,此事的半年后,大王子妃被爆有孕。
依照王室族规,王储若离世,可由其后人继承王储之位。
这下不得了,几大王子各个把大王子妃腹中的遗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生下的女婴还好,无法继承王位,更威胁不到他们的王储争霸。
但若是男婴,则就不妙,即使密谋处死了大王子又有什么用?王储之位依旧轮不到他们头上。
大王子妃经历了丧夫之痛后,本想随着大王子一起归去算了,可谁知道这时她却发现腹中有了大王子的唯一骨血。
为了让大王子有血脉传承,大王子妃忍痛,打算生下孩子。
所以她极度小心地安胎。
但还是不小心被身边下人出卖,让各大王子小叔们得知了她有孕的事。
可以想象,大王子妃究竟是如何成功生下遗孤。
落胎毒、熏香滑胎毒、膳食搭配流胎、推倒、落水……
一切悄声无息,且看起来意外的各种事件,接踵在大王子妃身上出现。
天知道大王子妃与身边忠心之人究竟付出了何等心力,才得以顺利怀胎足月,生下一名王子。
男婴,不可!
即使平安生下,他也会死于最后的成长之中。
不如,换成女婴。
女婴,就不会构成各位王子的威胁,可平安长大。
对,换!
恰巧这时大王子妃的婢女在前几日生下了一名女婴,但婢女福薄,死于难产。
就这样,大王子的奶娘,也就是这位大母,在隐秘之下,带着刚出生一日的男婴离开了羌吴,历经磨难,一路南下,最终来到大邹国。
大邹国的国都,应该比其他地方更为安全。
所以,大母选择了在京城安身立命。
男婴,便是——跑得快。
至今,羌吴国的大王子妃与那位长公主,依旧安然地生活在大王子府,而小块的其他叔叔,则在这些年的争斗中,死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还剩下三位势均力敌的王子。
明菲听完,久久无法言语。
她感觉自己看不清东西了,抬手摸了一下脸颊才发现,满脸泪痕。
感同身受,若她是大王子妃,真的舍不得丢下刚出生一天的宝贝儿,去养别人生下的孩子。
此生,都无法与自己的孩子相见。
这种骨头分离之痛,她无法承受。
她不禁佩服起那位素未谋面的大王子妃。
大母也是泪声俱下,满脸痛楚。
她道:“大小姐,大王子妃在老身离开大王子府时说过,让老身带着小王子做一世普通人,永远不要再回羌吴,永远不要告诉小王子真相。”
“老身该怎么办?该如何做?大王子妃必定十分想念小王子,老身若不告诉小王子真相,只怕到死都难以瞑目,可若告诉小王子,凭他小小年纪,如何斗得过他的几位叔叔。”大母纠结,唯有痛哭,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明菲劝道:“大母,此事您不必忧心,这事还有我,您别激动,这些年,您一个人扛了那么大一个秘密在心里,也累了。您别担心,这事,我揽下了,我必定会照顾好小快,若有可能,我会让小快与他母亲见面。”
“咳咳咳咳……”大母一听明菲说让小王子与大王子妃见面,她激动的咳嗽起来。
明菲道:“您看您,好歹是经历了大难的人,怎么还激动成这样。”
“咳咳……咳咳……”大母这是着急的。
年纪越大,内心也就越脆弱。
好半晌,大母才渐渐平静下来,她忙问道:“大小姐,您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