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听到这儿,觉得这个大夫所虑也不无道理,于是点点头道:“以你当了这些年的大夫所见,他们中的毒和你当年中的毒确实一样吗?”
那大夫想了想,摇摇头道:“还是觉得不同,这些人除了眼睛流泪之外,神智都是清醒的,可是当年我中的毒则昏昏欲睡,辨不清四周的人和物。我看这一定有蹊跷。自古以来,病毒总是千变万化,就是一样的疾病也有不同的治法。”
戚里方忧愁道:“这么说来,就是到了切虎山,拿到所谓的治疗迷沙水的解药,也不一定能治疗咱们士兵的毒了?”
那大夫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
戚里方怒道:“刚才在军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出来,现在鞫睽等人还在摩拳擦掌准备攻打泽傲族,取得迷沙水的解药呢。”
那大夫忙道:“大酋领请息怒,我刚才说的话只是给将士们安心的,如果我说他们没救了,他们一定会绝望,这样对士气也有所不利,所以……”
阿郎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做的很好,士气一乱,泽傲族就可以长驱直入,那时咱们就危险了。——你这么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夫道:“小人叫益源。”
阿郎道:“益源,你带着一班大夫尽全力救治这些中毒的士兵,尽量查找病原,能拖一刻就是一刻。这里我们再想办法。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报告给我们。”
益源听了,忙带了一班大夫,去研究疾病,配制草药,给士兵解毒。
戚里方看着阿郎道:“看样子你有解决的办法了。”
阿郎道:“待稍晚些时候,这些大夫们怎么说,咱们再做决断。”
到傍晚时分,益源来报告说,那些中毒的士兵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疾病开始扩散,一些接触过中毒士兵的人也开始出现眼睛流泪的症状了,平常止眼泪的药物根本起不了作用。
瑶瑶向阿郎道:“事情紧急,你快点下命令,咱们冲进泽傲族,杀他个片甲不留。”
顿时坦里哈、鞫睽也要求攻打泽傲族,乘着自己的力量还在,一定要拿下泽傲族,解救中毒的勇士。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阿郎拉着戚里方的衣袖道:“大酋领,咱们借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戚里方何等聪明,知道阿郎的用意,忙对瑶瑶、鞫睽众人道:“你们先在此讨论,我和阿郎大酋领去看看中毒的士兵再说。”
他说着,拉着阿郎就走出府邸,来到一处很幽静的所在。戚里方问道:“你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阿郎道:“听瑶瑶叙述战况,有件事不能不令我感到恐惧,就是在行军之中,勇士们失去了节制,他们都不听统帅的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烈山部的原因。”
戚里方冷哼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烈山部是一盘散沙,毫无作战能力的废物吗?我们有将有帅,士兵勇猛精进,绝对听从号令,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失去节制是怎么得来的?”
阿郎知道他听到自己的话后有激烈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是瑶瑶对自己说的,而瑶瑶又是自己的人。于是笑道:“大酋领不要发怒,现在大事要紧,也许我刚才说话有误,才导致大酋领动怒。”
戚里方见阿郎承认错误,方才消了消气,知道这是打仗的关键时候,两族的大酋领不能因为小事而大动干戈,那样外患未平,又加内忧。于是也和缓了语气道:“阿郎大酋领有话就直说,刚才也是因为烦忧战事才……,你不要放在心上!”
阿郎道:“大酋领想过没有,如果咱们的士兵在一开始就中了毒,在打仗的时候根本听不到统帅的命令,才会不听瑶瑶和鞫睽的命令,冒险轻入敌人的包围圈,才酿下中毒的大祸。如果不找出这个根源,那么接下来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会吃亏的。”
“一开始就中了毒?这是什么意思?”戚里方不理解的问道。
阿郎道:“我有种隐隐的感觉,昨晚班龙的出现不是没来由的,我的府邸离军营那么近,班龙很容易吐毒迷惑士兵,所以在今天的作战之中,士兵才有了反常的举动。”
其实瑶瑶的话,戚里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经阿郎解释,才感到确实有问题,于是想了想道:“若果真如此,泽傲族不是得到了烛龙大帝的庇护了吗?”
阿郎道:“所以,我想先查清楚原因,再作决断,否则冒然攻击泽傲族只会使咱们损兵折将的。”
戚里方点点头道:“有什么事,你就做主吧!”
阿郎道:“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只是刚来,对你们和泽傲族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现在又生变故。所以还是要大酋领你做决断。”
戚里方明白阿郎的意思,仰着头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有难言之隐。按说一个小小的泽傲族是不在我们烈山部的眼睛里的,可是自从那次我妹妹被班龙掠走之后,我们对泽傲族的战争就年年失利,损兵折将,要不然原先跟随我们的十二部族也不可能倒向他们。我们有时也觉得奇怪,明明我们的力量远胜于他们,却偏偏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几十年来,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阿郎道:“你们可总结了战争年年失利的原因吗?”
“每次失利都不一样,有时是天时对咱们不利,有时是地利向着他们,更有时是人和,一到打仗的时候,我们内部不是瘟疫就是部族内部矛盾的爆发,我们是疲于奔命……哎,我们找了许多次,也找不出这是为什么。”
阿郎道:“其实这就是原因,是内部的原因,你难道没有调查过吗?”
戚里方道:“我们每年都会处死一批人,这些人据说都是泽傲族的奸细,可是就是除不净,咱们烈山部这么大,内部有人私通外族,也是很平常的,可是我们核心的秘密也就几个人知道,不可能流传出去。”
阿郎道:“这样吧,这次的战争决断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若是再流传出去,咱们再找原因。”
戚里方道:“你有解决的办法?”
阿郎小声的在戚里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道:“你觉得怎么样?”
戚里方点点头道:“放心吧,就按你说的做。”他说着,就到前面府邸去见楚里谢、鞫睽等人去了。
阿郎又私下里找到梦长夫道:“你悄悄的带领一支五十人的精锐士兵,去攻打靠近泽傲族的虎部落,将这个部落灭了之后,佯装攻打附近的兔部落,但是中途就退回来,千万不要恋战。一旦你得胜回来后,我自有解救中毒士兵的方法。”
梦长夫和阿郎自小长大,对阿郎的性格很是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阿郎是不会说这番话的,于是偷偷的去军营,挑选了五十人的精锐士兵,悄悄的向虎部落进发去了。
大酋领府邸,瑶瑶和坦里哈等人还在要求戚里方点头他们攻打泽傲族。戚里方坐在椅子上,一面吃着鹿肉,一面对众人道:“攻打泽傲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万一有个不测,我怎么对得起巢郎族和娲客图族的勇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