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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两只相向而行的小强在相遇时,还摆动两下头顶的触须,热情地打着招呼。似乎一只在说,嗨,早啊,你看今天的水房多热闹啊,又一大帮傻佬冒们跑咱们医院来送钱啦。
另外一只则回应,可不是嘛,还敢嫌弃水房的环境差、出水慢?!既然都是躺到医院这块刀俎上的鱼肉了,还不是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嘛!
前一只开始转头朝热水机的上部奋力爬去,一边爬一边叨咕着,让我好好瞧瞧,这帮傻佬冒今天又把什么好吃的放这儿加热了……
后一只亦健步跟上,亦步亦趋地感慨道,喂,老兄,这等好事你怎么可以忘记兄弟我啊,我也还没吃早饭呢!
潘天印恶心的也差点儿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将脏床单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转身走出水房。
他粗浅地了解过蟑螂。但凡能遇见一只小强,便意味着此处已经有至少八百只了。它属于生存能力超级强大的史前生物,在地球上的存活时间远比人类还要古老的多,公母双双交媾,一天一夜的时间内即可繁衍成千上万的子孙后代……
他刚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也难怪,排队的人们既要忍受细如发丝的涓流、爬满墙壁的小强,现在又凭空多了一样屎尿的恶臭味道,没意见才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为鱼肉,何患多愁。
潘天印找到了女护工,开口直言要新买一条床单。女护工眼睛转的像狐狸,明明才几十块钱的床单,张口就要一百五,而且还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
潘天印知道一百五的价码里面有幌子,一刀砍到一百元并顺利成交。这哪里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三甲医院啊,从环境到卫生,从教授到护工……除了大楼的外观气派些,简直比龙门客栈这种顶级黑店还要黑。
但话又说回来,若真有能耐,您倒别生病啊、别来医院啊,谁也没请您来消费、遭罪不是?
到目前为止,只有金婉婷给潘天印留下的印象是好的。收完红包还能主动退还,简直心地纯洁的像一朵天山雪莲,与到处坑爹的外部大染缸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潘天印返回1814,正要给老爸更换床单,这时艾妮过来说已经将特护病房收拾妥当了。于是,他们在众病患及家属充满羡慕嫉妒和送瘟神般的复杂心态下,欢天喜地地换至1817。
只有一个人很高兴,就是那位农村的中年大姐。原因无他,既可躺回到原先的病床上休息,又凭空多了条崭新的床单。
潘天印与艾妮推着老爸的病床,沿着走廊向1817进发,恰巧一伙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伙人三男两女,其中两男一女都肩扛手提着大旅行袋。最中间的是个小伙子,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依稀留着奇怪的发式,趾高气扬。他旁边有位穿着绿军装的中年女子,在一旁紧张地嘘寒问暖着,肩章上扛着的将星熠熠生辉。
潘天印仔细一瞧,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竟然是永宁路上那个开着玛莎拉蒂逆行、当街施暴的“莫西干头”。正因为当时挨了自己误打误撞的一砖头,所以他的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
“伢崽啊,你告诉妈妈,现在感觉怎么样,真的没事吧?”中年女子虽贵为将军,眼眸里却充满了对儿子的爱。
谁知“莫西干头”却很不领情,且相当不耐烦:“哎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再喊我小名!”顿了顿,又很不情愿地念叨着:“我早都说没事了,你能不能别那么烦啊!”
“噢,好,妈妈错啦,妈妈再也不喊伢崽的小名啦,好不好?妈妈这不都是心疼你嘛……”溺爱儿子的女将军确实有些磨叽,轻叹了一口气,冲着最前面的一个男子吩咐道:“小李,你把东西放屋里我们收拾就行了,一会儿伢崽他爸等开完了会,也要来医院看看的,你去省军区接一下吧。”
“是。”被称呼为小李的小伙子顶多二十岁,训练有素地立即应命,并条件反射般地原地打了个立正。他留着小平头,身材匀称、肌肉健硕,很像是在部队熔炉里锻炼过的。
“哎呀,这里是医院!”中年女子示意小伙子不必多礼。
潘天印不想节外生枝被“莫西干头”认出来,故意把头压低、步伐放慢,让他们先走。
好在“莫西干头”根本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被那伙人簇拥着,径直走进了一切都收拾停当的“1818”特护病房。
“原来院长亲自打招呼的,就是这个混账王八蛋啊!”潘天印顿时心中不爽。
艾妮没太听真切,在一旁问道:“什么?谁是王八蛋?”
“大王八生的,自然就是王八蛋呗!”潘天印话有所指、爽朗回答,引得不明真相的艾妮嫣然一笑。
“1817”与“1816”、“1818”这两间特护病房都仅仅一墙之隔。“1816”里的陆副市长专注太极,悄无声息;“1818”里的高干子弟则吆五喝六、甚嚣尘上。
“我得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待安顿好老爸,潘天印有些不放心楼顶上的皓玄,冲艾妮和老爸简单交待了两句,一个人乘电梯朝楼顶而去。
来到电梯间,潘天印又傻眼了,一共六部电梯,四部都在维修,只有两部可用,门口挤满了排队要乘坐的人。
等了好半天,其中一部电梯才慢吞吞地来到了十八楼,结果门一开,里面摆着张躺着哼哼唧唧病人的病床,病床旁边挤满了人,没戏。
又等了好半天,另一部4号电梯终于呈上行状态慢吞吞地停了,潘天印随着人流挤进去,刚要伸手去按下控制面板上的二十五楼,却忽觉电梯轿厢猛地震颤了一下,伴着刺耳的声音,迅速开始下滑。
“卧槽,电梯坏啦!”电梯里的人们发出惊恐的呼喊声。这可不是小事情,一旦直接掉下去,就生生地成了十八层地狱了。
“大伙儿都别慌,不过是滑梯而已啦!”一个身着绿色制服的保洁大爷见怪不怪,用平缓的语气安慰大家。
大爷果然见多识广、司空见惯,所言丝毫不假。电梯刚开始下落的速度快,待滑至三楼时忽然变慢了,缓缓地滑到了地下,直接停在了地下负三层,轿厢断电,变得一片漆黑。
好在电梯门还是开了,外面灯火通明,是地下停车场。
庆幸自己还保住一条命的人们惊恐万分地朝外跑。潘天印很后悔自己的选择,其实就算从十八楼走到二十五层的顶楼也不过爬七层而已,等了这么久如果换做爬楼梯也早该到了,结果生生地在这部不吉利的4号电梯里遭遇了一把惊魂,还直接掉到了最底层!
他在轿厢里的位置原本紧挨着保洁大爷,正准备随着人流出去,却听得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不用下去的!”
潘天印闻声回头一瞧,却见身后的保洁大爷岿然不动。他虽衣着质朴、手持洁具,脸上却满是从容淡定。
潘天印问道:“大叔,真的没事?”
“我天天坐,动不动就滑,早都摸索出对付的规律啦……不过就是滑梯而已,瞧把这些胆小鬼吓的,只要按我说的办,准保没事!”保洁大爷呲着满口的大黄牙笑了,同时向前跨了一步,站到了电梯的控制面板前。
话音刚落,轿厢照明灯便顿时又亮了起来,控制面板上显示重启,电梯的门合上,重新上行。
刚上了一层,地下负二层便有人又上来了;上到负一层,人更多了些,挤满了一半的空间;待上到一层,人流纷涌而动,电梯的轿厢瞬间就满员了。
“大伙儿都别按……听我说,刚刚滑梯了,只有按我说的,大家才能都上去!”保洁大爷企图用身体护着控制面板,大声地朝电梯里的人解释着。
电梯里足足站了将近三十人,除了潘天印与保洁大爷外,其他人都是新进来的,根本不知道滑梯是什么。人人都着急,谁又有心思去认真听一个保洁大爷的劝告。
轿厢里的人们根本无视保洁大爷,纷纷伸手绕过他的身体,在控制面板上按下了自己要到达的楼层。
“好吧,好吧……你们这些人啊!”保洁大爷见控制面板上的各个楼层灯基本全都被按亮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潘天印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电梯这时已经运行到了四楼,忽然咯噔一声再次停了,然后重新复制了一边断电、下滑,在人们的惊恐呼喊中,重新滑落至地下三层。
“想消停儿上去的,就都听我的,按我说的办!”保洁大爷显然有些愠怒了,语气中带着训斥的口吻。
潘天印这时也开口了,解释说刚才就是因为人们不听话,才发生了一次危险的滑梯。轿厢里的人们终于都相信了,变得老实起来,没人再敢伸手乱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乱喘。
电梯再次如约亮灯、重启。
保洁大爷信手在控制面板上按了下“6”,于是从地下负二层到地上五层一路畅通,由于电梯里已满员,根本无法再上,也因担心再次滑梯根本无人敢下,一路果然通行无阻、顺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