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初雨里,便是来找她。得会在要。
这会儿,自己的出声终于是让嬗笙的转回身子,目光也转到了自己的脸上,她开口,“穆嬗笙,我追过来,是找你的。”
嬗笙看着她,没说话,脸上神情未变。
“有些话我想要跟你说,但在这里似乎不太方便,我们是另约个时间?”郑初雨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说。
“郑小姐,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嬗笙平静的看着她,以前在她知道了她的白东城那档子事后,她都叫郑秘书,当下,她也离开地税局,所以称呼她为郑小姐。也变相表示出对她的漠视度。
嬗笙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多做纠缠,也许人生中总归有那么个人,会时常出现在你的生活周围,或是小打小闹,或是给你致命一击,但你明白了,懂了,伤过了,就不应该在给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没必要?”郑初雨细长的眉毛微挑。
“对,一点必要都没有。”嬗笙轻笑。
“难道,你都不好奇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不外乎就是男人而已。”
郑初雨面容一凛,微微眯起了眼睛,“刚刚那是我姑姑和姑父,我们一块和东城吃饭,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所以呢?”嬗笙很认真的听着,然后问。
她看着郑初雨的眼神,已经淡淡的透露着她不太想要和她多对话的信息。
“我不管东城追上你和你说了什么,但我很大方,你们毕竟离婚了,我需要给你们时间做了断。”郑初雨忽然有些心虚,她看着嬗笙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大方,你就不会跑来找我了。”嬗笙嘴角扯了扯,看着她,眼里都有了笑意,不屑。
像是被她眼里的笑意刺到,郑初雨终于不掩饰自己的态度,清冷道,“穆嬗笙,我一点都不在意你的,知道为什么吗?当时你在手术台上时我也在,我听到他选择保孩子,就说明你的价值一直就是孩子。”
嬗笙手指蓦地握紧,虽然脸上没表露出来什么,但心里有些凉了。
郑初雨很会,知道她的伤痛在哪里,所以直接戳中她的软处。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郑小姐,你不觉得,你还跑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很没意思吗?”嬗笙依然面色不改,只当有疯狗在乱吠。
“我也觉得没意思。”郑初雨指甲因为太用力,都插入了掌心里。
眼前都是那晚白东城那样冷漠的面容和话语,她就越怨恨面前的穆嬗笙,本来大哥的车祸,她以为自己也许又有了希望,到东城选择保孩子时,她也以为,他们两个不会有可能了。
可一切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俩之间好像和别人都隔着千山万水,怎么插,都没办法插入进来,这种感觉让她甚至有些抓狂。
“穆嬗笙,东城和你是绝对没有可能了!”郑初雨不知道是想要对着穆嬗笙宣告还是对着自己说明一样,咬牙切齿的说着。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不过郑小姐,像是你之前所说的,我生下的孩子会是你们俩的话,那你就异想天开了,我当初既然会选择跑来阻止,那么现在我也绝对不会允许!”
“还有,我和白东城之间会变成这样,大哥会有车祸,别以为就没有你的事!康剑为何会突然闹离婚,原因也不是没人清楚!”嬗笙说到最后,嘴角的笑意正浓,她看着郑初雨脸上龟裂的表情。
“你——”
“就算你去和东城说又能怎样,康剑都已经走了,还有证据吗?更何况,一切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不了什么了!”郑初雨极力的稳住心神。
“是,但是你要记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嬗笙忽然觉得,自己甚至连动怒都懒得对她了,声音温和,心房也很平静。
可她说的话,对郑初雨来说,却是句句有所指,一股寒,从脚底凉到心房。
只有郑初雨自己才清楚,此时,事实究竟的真相是如何的,她自始至终,在白东城不要她的那瞬到现在,她其实什么都没有,虽然她极力的想要挽回些,或者抢回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郑小姐,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见面的机会,我可做不到像是你那样虚伪,我很讨厌你,而且至极,还有,我祝你好运。”嬗笙说完,转身便走。
嬗笙从洗手间里出来,有些忿忿的磨着牙齿,这顿日本料理吃的,还真的是倒胃口。
才走两步,一旁却陡然窜出来个人,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臂。
“阿笙……”
嬗笙顿时觉得刺耳,目光寒凉的看过去。
“怎么了?”白东城不解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遇到政界的熟人,他不得不去打招呼,结束后,他就回来在一旁等着。
虽然之前她的目光也冷,但里面愤怒占据的更多一些,可此时,凉意却已经整个侵染,连他这样握着她,都能感觉那寒意一点点的传过来。
“离我远一点!”嬗笙蓦地甩开他的手,随即继续冷冷道,“管好你的女人!还有,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白东城一愣,不明所以,反应过来时,嬗笙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想要继续去追时,从女洗手间里又走出来一名女子,看到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
“你刚刚也在里面?”白东城眸子陡然眯起,瞳孔顿时紧缩。
“东城……”郑初雨脸上有些不自然,想要快速想个应付方法,却在看到他的目光脑袋一片空白,连话都不知怎么接下去。
“初雨,你知道我这个人,在工作上可以忍,可以有足够的耐心,但在别处,我的耐心一向不多,现在,我所有的耐心都给了穆嬗笙。”
郑初雨心头一颤,不由的有些害怕起来。
“你知道我今天为何会来,别让姑姑、姑父久等。”白东城不再看她,说完,一整脸色,朝着之前落定的包厢走去。
郑初雨手脚冰凉的跟了过去,刚刚穆嬗笙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响。
一旁的纸扇门拉开,站在门边的人目光一直跟着俩人,不期然的,伸手微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嘴角诡异。
嬗笙和流景吃完饭出来时,下午的阳光正好。
“穆嬗笙,你怎么了?吃顿日本料理看你那张苦瓜脸,要不然晚上我请你去吃火锅好了。”流景握着方向盘,看向一旁的嬗笙。
“不用了,我又不是吃货!”嬗笙嘴一歪,直接将脑袋仰在座位后背上不动。
“那你别老愁眉苦脸的,一顿日本料理也不至于啊,以后咱俩不去吃不就完了。”说话间,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她家楼下。kvaf。
本来,他还问她下午有什么安排,她却嚷着累死了,要睡觉,见她那副恹恹的样子,他就直接送她回来了。
流景的话,若是放在以往,她不觉得有什么,他们俩相识以后本来就有那种特有的亲近,但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就不会是以前那样了。
“那……你慢点开车,我先上楼了。”嬗笙解开安全带,也没去看他的眼睛,拉开车门想要下车。
“阿笙……”
背后有些迟疑,有些陌生的一声唤,让她僵在那,几乎很艰难的转过头看他。
“阿笙。”
“以后,我就叫你阿笙。”白流景重复着,嘴角有着笑。
“流景,你……”嬗笙看着他嘴角的笑,一点点,明晃晃的在眼前晃。
“你别闹啊!”
“你觉得我现在在闹么?”白流景睨着她。
虽然他表情什么和以往没什么异样,但是嬗笙的心,不由得一滞。
白流景抬眼看着她,她的紧张和慌乱他都看在眼里,“你说的《步步惊心》我看了,用了两天两夜看完的,书我也看了,很认真。我也很喜欢十三爷,他和若曦之间只为真心的情谊很令人敬佩,但是阿笙,我们不一样。”
“你不是若曦,我也不是十三爷,我们之间会有真心,但却可能有关风月。”
“流景,你……你是不是喝多了啊?”嬗笙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一句话,试图想要缓解此时两人间有些异常的气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喝了几杯清酒,一点都不足以醉人。以前,我碍着你的身份,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也不能做,只能在你需要的时候跳出来。现在,你离婚了,我不想为难着自己。”
“你要是和白东城过不下去了,还有我呢。这话,我以前就老想和你说,但是我没敢,现在我说出来了,你得走心,你连头都不用回,我就在这里,公平些,别不给我机会。”白流景的眼里有种执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