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乌合之众
一片几乎不存在任何物质的星空中。
伴随着空间扭曲，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同时自里面震荡而出。
正是不久前融入空间大道中一追一逃的古今来和向光半神。
自空间大道中跌落而出之际，古今来毫不犹豫出手，一发大混洞术打出，方圆数万里内的虚空尽数被恐怖的吞噬力量笼罩。
而向光半神亦毫不犹豫激发神之意志，似乎镇压古今来。
但古今来本身的心神等阶也有七阶，虽然称不上顶尖，却也不至于像聂玉出手镇压赤天渊一样，直接被压的难以动弹。
他可以感觉到心神上的沉重以及仙术运转间的迟滞、缓慢，但大混洞术本身就属于范围性攻击技能，施展出来后根本不需要精细控制。
在大混洞术的扭曲、撕裂下，向光半神的神躯……
或者说神甲，很快变得不堪重负。
不只如此，古今来强行以吞噬大道引动起毁灭大道，毁灭混洞剑气渐渐成型。
尽管过程缓慢，可仍然让向光半神勃然色变。
不过这位半神却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反而激发意志，一片神国虚影在他身后显现，里面依稀可见无数圣灵对着自己的神主歌颂吟唱。
在他看来，主神很快就会前来驰援，他只需要拖住一段时间……
“嗯！？”
向光半神很快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无法从神主大人那边牵引众圣灵意志加持己身！？
他“感受”了一番周边吞噬大道形成的大混洞术……
“被干扰了！？这门仙术不是单纯由吞噬大道引动，还蕴含了某种未知大道的力量干扰了我和神国间的联系？”
一时间，向光半神调动自己的神之意志不断侵蚀着大混洞术形成的吞噬之力。
意志所过，大混洞术的吞噬之力纷纷瓦解。
可这个时候，古今来的毁灭混洞剑气亦是渐渐形成。
尽管向光半神竭力干扰，可当他冲出大混洞术的束缚时，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蕴含毁灭、吞噬力量的剑光轰中他的身躯，并在命中他身躯的刹那，衍化黑洞，撕碎一切。
“愚蠢，你以为你奈何得了我！？”
向光半神神体崩塌，但却毫无畏惧。
他一声厉喝，身后神国显化，里面无数圣灵同时吟唱，形成一阵浩浩荡荡的意志之力。
“伟大的神主马上赶至，我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这位半神意志波动起伏，正要再度自神国中牵引力量，可突兀间……
他显化出来的神国虚影内，数以万计的圣灵同时消亡，似乎遭受到了什么毁灭性打击一般。
不只如此，他显化出来的神国更是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变得虚幻，似乎是神国在拒绝他的进入，制止他从神国中汲取力量！
“神主！？”
这一幕，让想要以纯粹的神之意志重塑神体的向光半神懵了。
倒是古今来，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他想到刚才向光半神显化神国虚影中那数以万计被湮灭消亡的圣灵，很快洞察了真相。
“冷月军团的不朽金仙到了！”
一尊神灵在冷月星域中出现，冷月星域中的镇守军不可能无动于衷。
十有八九，冷月军团的高手已经在追查这尊神灵。
而四散奔逃的第二小队成员不断求援，被恰好在附近的不朽金仙收到，从而降下雷霆一击，重创了神灵聂玉，甚至将这尊神灵的神国都轰击塌陷，导致大量圣灵死亡。
一念至此，古今来毫不犹豫再度打出大混洞术将向光半神吞下。
“你们的末日到了！”
失去了神国源源不断的意志之力补充，神体又被古今来的毁灭混洞剑气击溃，向光半神根本无力翻身，一次次被大混洞术的力量撕碎。
不过身为半神的他本身意志十分坚韧，纵然大混洞术短时间内都难以将他磨灭。
他不断的感知神国，尝试着将意识上传回神国中以求脱身。
但……
神国震荡。
似乎真如古今来说的那般，来了一尊不朽金仙正和神主爆发着激烈大战，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清晰感知到神国所在。
“即便伱们一方有不朽金仙来了又如何？我们神灵一脉若要撤走，谁都拦不住我们！”
他强行收敛神之意志抵抗大混洞术的吞噬，一副打算死撑下去，等神主安全后再回归神国。
不然，若是神主战败，他们这些依附神国而存的半神也会死亡。
“你没机会了。”
古今来维持着大混洞术，而后毫不犹豫的运转虚空投影术降临到他的身躯。
这种熟悉感，让向光半神很快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
不久前他就是被这种类似神灵的力量影响，稍稍一怔，才让古今来冲入了空间大道，借空间乱流脱身。
而现在……
“你到底是……”
向光半神意志震荡。
可消息尚未来的不及传递，大混洞术滚滚碾下，他那坚韧至极的意志被瞬间碾碎。
而在这股意志被碾碎之际，虚空投影术下的古今来仿佛一分为亿，追溯到了他的每一个信徒身上。
伴随着心神之力爆发，数以十万，乃至百万计的信徒纷纷陨灭。
“你敢！？”
向光半神怒吼，强大的神之意志迅速凝聚。
可没等这些意志来得及凝聚成型，组成规模，大混洞术的力量已经碾压而下，他的意志再度化整为零。
趁此机会，古今来的虚空投影术蔓延而下，又是数以百万计的信徒心灵被碾成虚无，当场死亡。
“住手！”
这一下，向光半神终于惊慌起来。
神之意志最大的优势是可以化整为零。
其他修炼者可以杀死他们一万次、十万次、百万次，可他们却能复活千万次，上亿次。
是的，他向光，有足足一亿零三百万合格信徒。
可古今来现在的做法，先用大混洞术遏止他的群体意志凝聚一体，再用一种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百万计、百万计的灭杀着他的信徒，这种速度……
彻底将他的信徒灭杀殆尽，直至真正杀死他这尊半神将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
他的惊慌并没有影响古今来的攻击。
虚空投影术就像病毒，每一次向光半神的意志被击溃，都会随着溃散的意志蔓延出去，将数以百万计的信徒灭杀。
感受着信徒被割麦子般成片成片的灭杀，向光半神不得不再度感知聂玉神主的神国。
“神主！”
这位半神没有半点和优雅扯上边，竭尽全力意志燃烧，重新让神国显化出一片虚影。
只是，相较于刚才，这片神国已然变得更加残破，原本内部足有百万之数的圣灵，竟已不足三成。
而且，神国虚影仅仅显现片刻，再度消散。
这一幕，顿时让向光半神更加绝望。
难道，冷月军团的不朽金仙真的到了！？
那位不朽金仙正和神主爆发激烈大战，导致神主遭受重创！？
否则，神主神国中的圣灵损失为何会如此惨重？
“嗡嗡！”
又一轮的虚空投影术伴随着向光半神的意志碾碎蔓延出去。
这一刻，强大的意志、庞大的信徒群体不再是他力量的基础，而是痛苦的根源，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彻底磨灭。
“神主！”
伴随着这位半神最后一刻的呐喊，他剩下的十几万信徒被尽数抹去。
而这一次，他再没能来得及复活。
“呼！”
感受着精神世界中骤然暴涨的清光，古今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通过这场大战，他隐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神灵也好，半神也罢，他们最强的手段就是神之意志，撇开神之意志，剩下的攻伐手段就只能依赖于神体，或者说神之战甲，在神灵的不朽大道需得用作神国根基，而半神却只能借用神灵大道的情况下，他们所能发挥出来的战力十分有限。”
古今来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就像这位半神向光，在他的神之意志无法将我彻底镇压后，他甚至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对我造成威胁……”
所以说……
刚才的险境，压根是他没有适应和神灵、神孽间的战斗方式才导致无比被动。
“神孽强大无可厚非，但被神灵这种三大体系中最弱的一方吓得落荒而逃……”
古今来觉得，自己有问题。
第二小队的其他金仙也有问题。
要是所有金仙能够和赤天渊一样死战不退，他们未必不能在一尊神灵、三尊半神、一尊神孽面前支撑一二，甚至坚持到冷月军团的高手前来救援。
毕竟一尊神灵现身，影响太大，冷月军团的增援绝对会倾尽全力，说不定副军团长明尊都会亲身赶至。
可惜……
第二小队，乃至他，都能被赤天渊、神孽元缪、神灵聂玉用一句“乌合之众”来形容。
“修成大道金仙不易，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想着的自然都是自保……可在激烈战场上，往往这种想着逃命自保的人却死的最快……”
古今来审视自身。
而既然明白了自己的问题……
就要正视这一问题。
“我能顺利逃离，虚空投影术让向光半神的反应慢了半拍是一个原因，赤天渊关键时刻一剑切割我所处的空间让我和神孽距离拉远也是一个原因。”
他要正视自身的问题，自然就不能这么离去。
此外，赤天渊某种程度上救了他。
而冷月军团的不朽金仙援军似乎也到了。
再加上斩杀向光半神一口气暴涨的清光……
“哪里倒下，就从哪里站起来！”
古今来毫不犹豫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