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兴运网吧里坐着寥寥数人。
只有敲击键盘声和着鼠标点击声在这小网吧内响个不停。紧闭的安全门视乎有着一丝看不见的缝,一股凉意徐徐的飘向紧靠吧台里坐着的小伙。
他有着一张苍白的面容,深黑的眼袋颤巍地支撑着两颗无神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会在下一刻睡过去。
“该死,上完夜班明天还要去参加高中同学会。”吧台里的小伙嘟囔了一句,难怪他紧邹着眉头.想到同学会,他不经想起了高中时的班花元千千。那时的他和她成绩都那么的优异,他也比现在阳光帅气的多了,两人可谓郎才女貌,可惜......
“妈的,装你妈的比!”
一声叫骂声,把他从曾经拉回了现实。愤怒地看了过去,是秦熊——一个网吧常客。秦熊正好转过头。
“天行给我拿包玉溪。”
名叫天行的小伙,按捺住怒火随意的拿过一包玉溪烟,在手中用力捏了捏,同时眼睛看着名叫秦熊的家伙。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玉玺烟被随意的掷在了电脑桌上。
秦熊从兜里掏出钱,头不回的说道:“怎么心情不爽?"
"干一行厌一行。”天行小心翼翼的拿过钱,似乎是不想碰到他的手,随口敷衍了一句。
回到座椅上,继续刚才的遐想。天行偏过头视线落在玻璃门上,似乎能够看见远在千里的她,因大学宿舍的床的舒适而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哎!”
视线转回眼前的电脑,已经分隔两地半年了。当初因为从小收留自己的杨老头的逝世,天行不得不辍学加入打工者的人潮中。而她则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天行在心中无数次的对自己说“对她说分手吧!”最后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微信头像,无法输入这几个字。而她也对此保持沉默,只是平时的问候逐渐的少了下来......
现在是早上八点,天行终于停止了频繁查看手机的行为。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想起马上就要在火车站与她想见了,心里就有些悬空。
迈开脚步,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憔悴的容颜,终于放弃了修饰的心思。穿戴好一切,走出屋门,临了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这是一个简陋的出租屋。
来到街边,天行收回稍显僵硬的右手,一边坐上一辆出租车,一边自嘲地笑了笑:“托她的福,难得坐一回出租车。”
下了出租车,天行在源千市北火车站广场里站定,拿出手机,确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就要到站了。
随手接过路过的婆婆递过的传单,找了块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出站人的情况的位置。两手把传单平铺在地上,坐在了上面。
今天的早晨,阳光虽没有传递多少热量,但却格外的晃眼。天行也因为过度劳累,有些大脑眩晕。正在此时,有点朦胧的双眼看见了从出站口走出了一位刻骨铭心的身影。
她有着一张鹅蛋脸庞,小巧的鼻子不时的微微拱起,薄薄的嘴唇性感的咧着。钟灵的双眼朝天行照射了过来,迈着略显欢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俞小曼。
此时,天行只感觉,女人的脚像是一步步踩在了他的心脏上,活性的血正在疯狂的被挤出体外,脸上已经汗出如浆了。
“天行哥!”,俞小曼放下手中的行李箱,飞扑了过来。
本想招呼俞小曼的天行蓦地发现,自己现在只是落魄的坐在地上。只是站起身,像个木桩似的,被俞小曼搂进了怀里。
俞小曼的视线落在地上已经皱的稀烂的传单,轻声说了一句:“天行哥,转过身去。”
天行转过身,俞小曼仔细的用手拍干净了他裤子上的灰。也偷偷的用手背抹净了掉出的眼泪。随后拿回了落在后面的行李箱,牵起天行的手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
自从杨大爷去世,天行过着这时而黑白颠倒的生活,已经就不进这类场所,于是他定住视线,他怕自己会因为好奇而管不住自己四处张望,让俞小曼同自己一起丢了面子。
俞小曼看在眼里,暗自思忖着:“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两人落座后,点过咖啡。一时无话,最后是俞小曼先开了口。
“天行哥最近还......还好吗?”俞小曼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很蠢的话,可惜已经来不及收口了。
“还行,还行。”天行咧了咧嘴。
俞小曼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天行哥,这段时间学业繁重,没顾得上联系,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
“我在幸运网吧......”,天行像是犯了错,羞愧地低着头。
“那很累吧?”乘着天行低头的空隙,俞小曼揉了揉双眼。
“还好吧”,天行勉强地笑了笑,“哦,对了,小曼,请容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在大学里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吗?”说完,天行呼出了一口气,刚刚的一番话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
“怎么会,难道你想抛弃我。”见天行还想开口,俞小曼赶紧打断道:“好啦,时间不找了,该出发了,免得同学会迟到了。”
俞小曼疾步的走出了咖啡厅,拦起了出租车。
“逃避是没有用的,”天行望着俞小曼的背影呢喃了一声:“从此以后,小曼,我只能在心里这样呼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