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人转了出来,是个年轻男人。他试着用左手把箭拔出来,可箭纹丝不动。他咧了咧嘴,也就放弃了。转头对持弩男人说道:“我本来挺欢迎有人来家里。闲了聊聊天,做做客什么的,可你挺不友好啊。”持弩男闻言后,仍然戒备的用弩指着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但你身上有样东西是我必须得到的。”年轻男子吹了声口哨,说道:“是我的爱吗?”持弩男的搭弩机上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忍住了。“呵呵,请不要开这种危险的玩笑!另外,这样东西确实需要你心甘情愿交给我。”年轻男人撇了撇嘴,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心不甘,情不愿呢?”持弩男人闻言笑了:“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对面也笑了,而且笑得人畜无害:“让我说呢?应该有吧!”随着这个拖长音的“吧”字的落下的是一声轰然巨响,整扇木门从门框里脱离,砖石迸裂,木门像个特大号苍蝇拍一样,向持弩男人劈头盖脸拍了过来。这时持弩男避无可避,只有尽量曲膝护头。“轰”的声,被结结实实拍进了墙面。烟尘弥漫中,年轻男子弯着腰,呼呼大口喘气,浑然不顾尘土顺着呼吸钻进肺里。他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钢箭不翼而飞,但右手被撕扯出一个巨大的伤口,大量鲜血正从伤口喷湧而出。而另一边墙面布满了裂痕,上面四四方方的嵌着弩箭哥。
这时,小区已经被这巨大的响动所惊动,无数家的灯光纷纷点亮。年青人从窗子探头看了一眼,楼下已依稀有人驻足观望,正头疼怎么处理善后时。突然听到身后传稀稀嗦嗦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墙上石灰正一块块脱落。他目光猛的凝固在正嵌在墙里的那个男人身上。这男人一动不动。身上满是灰土,头垂着象死了一样。可从垂下的黑发之间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你没死?”这句话脱口而出。就看到对面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一挺身从墙里站了出来,右手轻轻探出,掌面向上,对他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可他敏锐察觉到,随着对方右手探出,室内的温度像是下降了几度,正当面的自己脸上和身上肌肤有一种微微刺痛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锋锐。他现在一动不敢动,直觉告诉他,只要一动,有一把无形而且锋利到极致的刀就会立马斩下自己的脑袋。整个房间里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嗨”年轻男子开口了,打破了寂静:“你真应该感到骄傲”。对面持弩男人挑了下眉。年轻男子又继续说道:“做为一个能逼我全力出手的对手,我将不再保留所有实力,现在让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对面飞快的瞟了一眼旁边破破烂烂的门板,又把眼神移了回来。“咳咳,这个不是重点”年轻男子面不改色的说道:“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将使用终极奥义!”说话的同时,以年轻男子为中心,黑暗由一个点迅速变大,这次的黑暗不再犹如实质,而像是蕴藏着虚无一样。对面男人脸上表情变得异常慎重,小小的退了一步。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很中二的大喊:“信仰之跃!!!”只见年轻男人从黑暗中倒纵而出,然后蹬地一个后仰,撞碎身后的窗玻璃,在空中奇迹般的划了一个稍高的抛物线,然后大头朝下,坠地,不动了。令人无语的是他的左手像仰泳姿势一样伸出,离楼下的绿化树丛只有0.01公分,显然他临时预订的下落目标是绿化树丛。可世上的事杯具居多,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和草地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他的对手在窗子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刚刚他明明可以斩出那一刀,可不知为何又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份迟疑让他没有赶上去拦截。年轻男子在跳出窗的那一瞬间,月光映在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坏坏的笑,又透着一丝稚嫩。这张脸是如此的年轻,他根本就是一个少年,只是挺拔的身高,老沉的嗓音,让人觉得他是青年。房间里的男人在黑暗里静静站立了一会儿,看着有人在楼下围拢过来查看,地上的少年依然一动不动。他默默的拉起了兜帽,退进了身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