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恭敬的领着纪清时向洞穴深处走去。
她们越走越近,血腥味越浓。
纪清时不喜欢血腥味,这股味道,总会让她想起妈妈。
她闻过的第一滴血的味道,就是妈妈的。
妈妈将全身的血放光了,染红了裙子。
即使是干了的血迹,还是留有浓厚的味道。
后来,纪清时被继母弄出过很多伤,她都很努力的止血,不想闻到血液的味道。再后来,到了法国,跟着师叔,经过很多训练,即使是实地杀人,她也尽量不弄出血来。
血的味道,很难闻。
纪清时跟着小暖继续走着,小暖忽然停住了脚步,火把,也略微的往前挪了挪。
微醺的光线,打在了地上的那人的脸庞上。
半脸的血,半脸的尘。
纪清时的心猛地一沉,是师叔,怎么会是师叔?
不是小七吗?
小暖明明说的是小七。
地上,有沾染着血迹的刀和两枚子弹。
师叔整个人安静的闭着眼睛,衣服被撕破好几个口子,浸染着层层叠叠的血迹。
纪清时看向小暖。
小暖低下头,说道:“纪小姐,对不起,大老板不让我说是他,怕你一听是他受伤了,身子承受不住。刚才我在为大老板取子弹,因为没有麻醉药,他疼得昏过去了。”
“恩。”纪清时轻声哼了一声,并没有责怪小暖,挥了挥手。
她的心脏不太好,不能受大的刺激。
不怪小暖。
小暖明白纪小姐的意思,便知趣的留下了火把,往洞穴外走了走,走到另一个洞穴里去了。
纪清时蹲下来,将师叔搂在怀里。
他明明知道她会担心她,却还是骗她说,只是一级戒备。
他大概也会知道,她会来这里吧,再也瞒不下去,便害怕她太急切的担心。
如果,她没有说回总部。
如果,她没有来洞穴。
她根本就不会知道,他受了伤。
也根本不会知道他受了伤,还没有药物来治疗。
就算他身经百战,他也是人。
这般阴暗潮湿的洞穴,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这又如何,咬牙就能挺过去了。
看吧,现在昏迷了。
已经不是什么年轻人了。
却偏偏要假装自己还年轻。
“郝悠然,你真混蛋。”她第一次,没有喊他师叔,而是,直接喊她的名字。
说实话,她是真的有点生他的气。
就算他费尽心力想保她,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可是,她明明能够回来,帮助他,就算,是暴露身份又怎么样。
就算,余生躲躲藏藏又怎样。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就算全天下都不放过她,又怎么样。
她有什么好怕。
她现在,唯一怕的是,唯一的亲人,郝悠然,这个混蛋,再也不会醒来。
她现在,唯一怕的是,唯一的亲人,郝悠然,这个混蛋,再也不会宠溺的看着她笑。
混蛋,混蛋……
她咒骂着,忽然,噤声。
她忽然的,便舍不得骂了。
她心心念念的师叔,已经伤成这般,她还骂他,岂不是雪上加霜。
师叔啊师叔,如果,可以时光倒流,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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