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自觉送上门

等他喝完了药之后,鸢萝用重新给他肩膀上撕裂的伤口包扎,一边念念叨叨的,“看吧,让你逞强,怎么就喜欢糟蹋自己的身体呢?你就不疼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我喜欢,你管不着!”

“哼,我是管不着,那我还不如不救你呢。”鸢萝嘟囔着说道。

他脸色微微一边,脑海中浮现那个时候听到的声音,淡漠而冰冷,“不救……”

轻轻的一句话,就似乎能将他打入地狱一般,他模糊中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里也越来越绝望,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被这个小娘子给救了。

他第一次侧过头去认真地打量着他的救命恩人,小小巧巧的一个人儿,穿着打扮也都是一般人家的样子,长的也不是特别美,只是秀气的模样。

她低着头仔细地替他包扎着伤口,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他这个那个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而觉得心里特别的舒坦。

“这是哪里?你是谁?”

鸢萝在唠叨着呢,没留神他突然这么问,随口就答话:“这里是静严寺,我是鸢萝。”

少年愣了愣,对她的答案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又问道:“这里还是江陵吗?”

“是啊,”鸢萝将布条打了个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有些惊愕地看向他,“你没有感染疫病吧?”

他闻言瞪大了眼,轻声吼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受到歹人袭击而已!”

“哦哦,那就好,”鸢萝放下心来,“我家娘子就在寺里,可千万不能把疫病传给她,她的伤还没好透呢?”

“你家娘子?”他敏锐地从她低声的嘟囔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你是个侍女?”

鸢萝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听他这么一问也只好含糊道:“是的呀,难道你还想让我家娘子来伺候你不成?”

“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他轻哼了一声,顺着她的力道重新躺了下去,“你们是附近人家的女眷?怎么会住在寺里?”

“哦,只是为了家人来寺中斋戒祈福的罢了……”鸢萝低着头收拾了碗碟,不欲和他多说,“你好好养着吧,没事不要出去,免得冲撞了,而且你的伤重的很,要爱惜自个儿的身子,知道吗?”

少年本来就因为伤重而没有多少精力,加上又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现在一躺下来,倦意像水一样涌上来,他根本就招架不住,也没挺清楚她到底说的什么,便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紧出去吧。”

好心没好报!

鸢萝嘟嘟嘴,拎着食盒走到门边,先开了条缝,小脑袋探出去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这才快速地出了门,小跑着回到了唐秋月那里。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唐秋月真正过得很是悠闲,萧绎没来接她,消息也没有一个,唐秋月也懒得去打听什么的。

至于萧统,唐秋月想起他俊朗的脸上温润的笑意,还有玉雕的手指泛起的温暖,却仿佛像是梦中一般,如今梦醒了,她固然怅然若失,可是当初那种剧烈的心跳,却再也没有了。

她也知道,那些,大概永远都已经被深埋了,往后或许可以翻看,却再也无法实现的回忆。

而另一边,那个英武少年在鸢萝的照料下也极快地恢复了健康,这些日子更是瞒着鸢萝外出走动了,毕竟鸢萝每日过去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将静严寺摸了个透,而且也已经联系上了手下,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很快就可以回去了,他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于是心情极好地跑到了静严寺的后山去赏荷。

月色下的荷塘比白日里更加多了一份飘渺和神秘,那清新悠远的淡香在夜色中飘扬的更远,也更浓烈几分,少年顺着湖岸信步走着,四周的草丛中传来鸣虫的叫声,湖中更是蛙声阵阵,让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拐过一个弯,意外地发现之前没有看到的凉亭,他有些好奇地向那边走过去,越走越近,然后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小心翼翼地四周张望了一下,他迅速后退,然后藏身到一棵足有合抱粗的大树之后。

听着那边似乎没有发觉,便小心地探出头去张望。

亭中静静地坐着一位女子,随意地斜倚在雕花的栏杆上,一手支额,另一手在栏杆上轻点,似乎在烦心什么一般。

随意披着的浅紫的广袖长衣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头发没有梳发髻,一头青丝散落在背后,丝丝缕缕像是上好的缎带,随风飞扬。

月色朦胧得像是梦境,大片荷叶的簇拥之中,小巧的飞檐凉亭,亭中飘渺欲飞的女子。

他揉了揉眼睛,怔在了那里,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女子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侧过脸来。

小巧而精致的侧脸显露在他面前,轻抿的嘴唇,挺翘的鼻子,还有微翘的凤眼媚意天成,而最让他移不开眼的,就是那双像是盈满了波光的双眸,似乎所有的月华都被禁锢在内,迷蒙而魅惑。

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触摸。

“是谁?”

他方才踏出一步,那个女子便有所察觉,猛然间转过身来,漂亮得臻至完美的脸显露无遗,可是他却完完全全愣住了。

“是谁?出来?!”

见四周没有反应,女子又轻喝了一声,而正在犹豫的少年也终于将心底的不确定给坐实,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原来就是她啊……

那一声“不救”,几乎已经成为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噩梦,他从来都没有尝到过的滋味,却因为这么一句话,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动了动嘴角,有些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本来并没有准备把你怎么样,既然你这么自觉地送上门来,那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见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脚慢慢往回走,他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跟了上去。

然后她突然回过头来,他躲闪不及,也不想再躲,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一击未中。

她的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过去,躲开了他的力道,然后提起裙子就往回飞奔。

一朵漂亮的烟花腾空而起,正准备追上去的少年猛然间停住了脚步,然后冲从四周赶过来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捉住她!

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手上一个起落,击打在了她的后劲,少女身子一僵,然后缓慢地倒了下去,被黑衣人接到手里。

“尊上,属下来迟——”黑衣人矮身下跪,一边请罪。

少年摆摆手,“都起来吧,连夜回去。”

“是,尊上,属下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少年举步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属的令牌,道:“把这个放到我住的厢房里去!”

打头的黑衣人双手接过令牌,应了一声是,然后腾空而去,少年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刻眉眼之间的霸道和威严不可忽视,朗声道:“我们走……”

鸢萝照例在唐秋月睡下之后,去她救下的少年那里探望一下,可是待她推开门之后,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鸢萝怔了一下,四下一打量,立刻就发现了放在空荡荡的小案之上的令牌,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将令牌拿了起来。

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令牌触手生温,仿佛是刚刚从他怀里拿出来的一般,还带着他的体温,一面光滑,另一面也只是简单地刻着一个“令”字。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是这个令牌的材质却很是特殊。

鸢萝在救回他的那一天就已经在他身上看见过这个令牌了,只是她根本没在意罢了,可是如今他人不在,令牌却被留下来,这是……他已经走了的意思吗?

鸢萝怔怔地站了许久,这才有些沉默地带着令牌回去。

一夜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第二日她努力地打起精神,开始照常准备着热水早膳之类,然后按以往的时间等在唐秋月厢房的门外。

只是这一日,她等了许久都没见唐秋月起身,待她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之后,她看着整齐得根本没有动过的床铺,才发现,她家娘子已经消失了一夜。

而唐秋月醒过来之后,却不得不苦笑地感叹自己实在是多灾多难的命。

大概是上一次他过来带自己走,自己反抗了,所以这一次的待遇简直是直线下降。

她用力挣了挣绑在身上的绳子,除了把自己勒的更痛之外,绳子连一点松懈的倾向都没有。

而且她好像还是在马车之上,看颠簸的这么厉害就知道了,只是这马车也太破了,整个儿就是几块木板搭成的,像个箱子一样,除了一个小小的透气窗,连个门都没有。

公子御是真的生气了?把她当成囚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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