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馨悦觉得似乎是自己听错了,江阳侯竟说直接宣布,而不是众人聚集在一起商讨。
“本侯近日才归来,大夫人整日操劳管家之事……”
三房那几个女人听见江阳侯这般说辞,心里下意识认为是要换人管家!心里不由的开心,喜悦。
“叔父,大婶母确实很累,您瞧,这近日里大婶母消瘦多了。”墨馨悦故作假惺惺,墨樱瞧着忍不住翻白眼。
“自古以来,侯府都是正房管家,如今这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日后便由四姑娘墨樱协助大夫人管家,也好替大夫人分忧。”
“什么?”墨馨悦因太过于吃惊,没忍住,将话脱口而出。
江阳侯的目光随之转向三房,陈氏拉扯着墨馨悦的衣袖,想让她好打个圆场。
“老爷,这是好事呀,四姑娘向来聪明伶俐,最受老爷喜爱,可是整个侯府的喜爱呢。”陈氏匆匆说着,绕开了众人的注意力。
墨馨悦直言道:“大叔父,您太偏袒四姐姐了,我自幼就失去了父亲,父亲将我托付于您,叔父难道不是把悦儿当做女儿来看吗?况且悦儿也能为您分忧,也能协助大夫人!”
江阳侯大眼扫视了一圈,墨馨悦身上的首饰及儒裙都是上等品,他特意查过账房的帐,虽是大致扫了几眼,他自己心中也有数。
正是因侯爷的二弟英年早逝,侯府主母柳氏才待三房格外照顾。
墨馨悦意识到江阳侯眼神有些冷,她更是气不过,她常常被陈氏责怪处事不周,毛手毛脚的。
这些也正是她的弱点所在,花银子从不眨眼,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
“悦儿,不得对你叔父无理!”
陈氏对着墨馨悦使了个眼神,结果墨馨悦没能领悟母亲的意思继续说着:“娘,女儿说的都是实话!早年前叔父就说我是他半个女儿!”
陈氏笑容满面说着:“从古至今,都是大房管家才对,悦儿年纪还小,不懂事,还望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责怪她。”
“叔父,四姐姐已及笄了,想必不久后就会嫁人,到时还需要女儿来为父、为大夫人分担,若是这样不如就此交给我来协助!”
墨樱没忍住笑了出来,露出讽刺的眼神盯着三房。
墨馨悦同墨樱争夺管家的机会,并不是为父母亲分忧,墨馨悦只是为了自己去账房拿银子能方便罢了。
她就这些小心思,早就被墨樱看的透透的,先前墨樱就故意提醒江阳侯去看账本。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为了防着墨馨悦假柔弱这一招。
江阳侯刻意缓解局面,瞧见坐角落中的周氏,询问道:“四夫人近日来身体可好?”
周氏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展露出来,尽管竭尽全力调整气色,依是遮挡不住。
要说起来,四房周氏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周氏向来懂事,旧疾复发也自己忍着,自己丈夫不在身旁,也向来不让江阳侯多操劳,当年成婚时也是身子骨硬朗呢,和江阳侯三弟二人也是两情相悦。
成婚后过几年,周氏莫名的同池塘有缘,本就身子弱,三番五次的落水,后郎中开药治疗,最终落下了咳疾。
那时,江阳侯正带兵出征,并不知晓此事,待他凯旋归来后,周氏便成了如此,三弟也出门云游四海去了,自那之后再无音讯。
“大哥不必挂心,我如今身子好多了,今日也出来走动走动。”
江阳侯对着周氏的贴身婢女嘱咐多注意一些。
闲说完后,江阳侯还是将话题说回正事上来。
“此事不必争来争去的,此事本侯已经决定了,叫你们来便是知会一声。”
闻言,墨馨悦开始哽咽抽泣,墨樱冷笑,果然还是这点伎俩。
江阳侯见状,说道:“悦儿,不是叔父偏袒你四姐姐,叔父是不想让悦儿这般应当玩闹的年纪去担忧家计。”
姜还是老的辣,江阳侯直接让墨馨悦无话可说,又表现的心疼她。
三房陈氏向来刻薄,不受众人喜爱,只是会装作个性娇弱,惹人怜爱些罢了。
江阳侯见墨馨悦又要开口,连忙说道:“罢了,本侯今日还要入宫面见圣上,今日一事就这样定了。”
陈氏本还想再说几句话呢,就被江阳侯直接阻止了。
墨馨悦在一旁默默拉着陈氏的衣袖,其他的姐妹也都默认江阳侯的决定。
她们几人素来不爱争抢,各过各的日子,这唯一的搅屎棍就是这三房。
江阳侯离去,墨樱心中暗笑,父亲才没有得圣上召见,只是想躲开这三房的人罢了。
随后,墨樱言语:“各位婶母,墨樱先行告退。”
“各位姐妹们,日后多依靠大家的配合,后院清净也好让侯爷安心。”柳氏简言说了几句。
墨樱随着柳氏一同离开,留下其他人待站着。
“各位姐妹,周氏身子不适,先行离开。”
周氏病重,众人也有些怜悯之心,自然也就应允她离开,或许在这诺大的侯府中,大家都觉得一个病秧子造不成什么威胁。
紧接着,五房赵氏站起身来,晃悠了一圈,故意炫耀自己的新衣裳。
“得,我也先走了,这也没我什么事了,真的是一大早的叫来正厅,还是回去睡回笼觉的痛快!”
五房赵氏性格大大咧咧的,当年五房是皇上亲自赐婚嫁给江阳侯四弟,赵氏自小是娇生惯养,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自是不把这些杂事放在眼里。
赵氏本就是大户小姐,成婚后,又进了侯府,她和江阳侯四弟本是没什么感情的,由于皇上赐婚的原故,丈夫也很纵容她,赵氏娘家还时不时的送来些珍宝,从不缺银两。
陈氏见这一个二个的,一点都不会反抗,忍不住默默叹气,她才不能瞧着柳氏那边春风得意呢!
早晚也要给其他人拖下水去!
张氏看出陈氏不满,方才的话只是在侯爷面前惺惺作态罢了,并非是真心话。
她笑着上前说道:“妹妹何必难受,我们整日过好自己就行了,不必去争斗,这儿又不是皇宫。”
陈氏女儿急忙出口 :“嘘!二婶母可不要在这说这些,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前去皇宫告你一状,你可如何呢!”
张氏不禁惊叹一声,这三房的人倒还是伶牙俐齿的,或是因自小失去父亲的缘故,墨馨悦心思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