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群畜生肯定是为白天死那两个狼僵报仇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那天在山洞里宰了那么多狼崽子,黑桦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胖子凑过来打岔道:“老肖,你刚才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做啥梦呢?不会是梦见小姑娘了吧?这我可得批评你啊,你这就是对不起木木了!”
我没好气地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狗嘴吐不出象牙,实话告诉你吧,我梦里是梦见你被蝮虫榨干成干尸了!”
我心里正在捉摸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就听见大门外有人问道:“小肖在家吗?”我一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派出所所长郑大民。我赶紧翻身套上衣服跳下炕回答道:“在呢,在呢!”
打开大门,郑所低声对我说道:“老胡家出事了,又是那种特殊的狼干的,我寻思着这方面的事你在行,随我去看看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不是不想去,而是怕黑桦还有别的企图,可姥姥一听郑所找我有正事,连忙说道:“小肖,既然你伯伯信得着你,你就去吧!”
我点点头,伏在木木耳边轻声说道:“木木,我出去后你一定小心点,胖子有伤,姥姥岁数大了,家里可就靠你了,你该知道我担心什么吧?狼窝的事……”
木木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肖哥,你放心吧,你只管自己注意安全就好!”
我和郑所一同出了大门,我四周看了看,没有别人,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狼僵报复来了?”
郑所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得到的消息,老胡的老婆孩子都被咬死了,老胡也被咬断了条腿,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听邻居说,足有一百多头大狼啊,趴了他家一围墙,别人家不咬,单单可着这一家三口猛咬,要不是周围几家子有枪的放枪有爆竹的放爆竹,估计老胡也活不下去!”
我听了郑所的话不禁有点自责,实际上听到说是胡大力打死狼的时候我曾有过一个念头,狼群可能会找他去复仇,可是白天实在太累了,吃完饭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小肖?小肖?怎么了?”我忽然被郑所从思索中叫醒了!
我赶紧回答道:“哦,刚才想了点事,郑所您刚才说什么?”
郑大民说道:“我是想请教你一下,这狼僵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该怎么防范?”
我说:“郑所,这东西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不过我可以一句话告诉你,这东西就是僵尸一样的狼!不知疼,不害怕,嗜血嗜肉如命。不过和僵尸还有区别,僵尸可以用灵符,而狼僵不行,只能打碎其脑袋!”实际上,我生怕郑所问道这东西是怎么出现的,会不会是有人控制的,因为我实在无法和他说清楚!
好在郑大民不在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加快了前往胡大力家的步伐!
此时胡大力家已经被营子里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大喊道:“快让一让,郑所来了!”随后人群便拉开了一道口子,我和郑所一起挤了进去!
胡家院子里的场景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个女人穿着睡衣被扑倒在屋门口,脖子和肚子都被活生生地死了个窟窿,血流成了河!离孩子不远处躺着一个小男孩,说是小男孩,也只是从衣服辨识出来的,因为还的脸被狼舌舔的面目全飞了!孩子的另一侧还有一滩血,血边有一把镐头,看来应该是胡大力被扑倒的位置!
我浑身不禁有点颤抖,再看郑所,整个脸部肌肉都痉挛了,憋了半天,才从牙缝挤出了几个字:“这群畜生!”
“郑所啊,你得为大力做主啊,他这是因公招致的报复啊!”刚走进院子,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扑了过来,这人是胡大力的大哥,跪在老郑面前流泪不止!
郑大民赶紧把那人拉起来,说道:“你放心,说来说去,老胡是替我受罪了,那天要是我去指挥,恐怕现在遭难的就是我们家了!”
几个胡家本家的妇女看着胡家母子横死在院子里于心不忍,张罗着进屋找两个炕单给尸体盖上。我抬头一看,忽然发现门口有几个进屋的血脚印,凭我的认知,这几对脚印只有进没有出,难道说……
“你们站住!谁也别进去!”我大声冲几个胡家妇女喊道!
人群里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这孩子是谁啊?怎么和郑所站一起呢?”“这都不认识?这就是肖家的外孙!”“你可别小看这小子,和肖三先生一样,是个厉害的术士!”“嗯,我听说了,据说后街的癞子神汉就是被他整够呛的……”
“小肖,咋啦?”郑所走过来问我。
我说:“据我观察,屋里头有东西,可能还有狼僵没来得及逃走!”
郑所一下紧张起来,忙问道:“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小心为妙,这血脚印有进无出!”
“那该怎么办?”郑所问道!
我对着人群低声喊道:“有谁带着家伙式呢?站出来!”
“我!”“我带着呢!”人群里接二连三地走出来几个猎手,手上拿的不是洋炮就是枪弩。
我对胡大力的本家哥哥说道:“你去给我摸两只鸡来!握有用途!”
老胡忙跑出去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了,嘀嘀咕咕地议论着“这小子要干啥?”“干啥?自然是做法啊!”“吓咧咧,我看屋里怕是还有狼呢!”
没二分钟,老胡便掐着几只老母鸡回来了!我对身后的几个猎手说道,一会我将母鸡扔进外屋,你们都看好了,只要有狼出来,枪弩先射,洋炮再开枪,中间的空档,枪弩赶快续弹,不过有一点你们记住,只可瞄准狼头打,打其他位置没用!
“凌家小子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老猎手,这还用你说!……”
一切准备得当,我将几只大母鸡猛地扔进了外屋,逃脱束缚的母鸡开始四散逃跑,可是它们还没来得急晃动肥硕的身体,就看见从东西两屋猛地窜出来四只龇牙咧嘴、浑身溃烂的狼僵……
一下子看热闹的人群便炸了锅,有人大喊着:“有狼啊……”人群纷纷朝后退去……
这些人乱哄哄的,一下子分散了几个猎手的注意力,竟然都愣住了。我看见几只母鸡瞬间就进了狼口,大喊道:“开枪啊!”
听我这么一喊,这几个人才缓过神来纷纷行动。“嗖”“嗖”、“嘭”“嘭”,手拿洋炮的竟然慌了手脚,也一起射了出去。打完了枪弩的猎手更是手上一哆嗦,铅弹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膛了……
更为要命的是,刚才这几个自诩为老猎手的,竟然都射偏了,铅弹和散沙都打在了狼的胸部和腹部,只有一头狼被射中了头部一命呜呼了!
另外三只被打的开胸破肚的狼僵趔趔趄趄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猎手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猎物,肠子都流出来了还龇牙咧嘴的要咬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猎手喊了一嗓子:“这狼打不死啊,快跑!”竟然直接丢掉了洋炮,转身就跑。其他猎手一看有人跑了,也马上掉头就跑,而围观的人群更是乱作一团,哭爹喊妈之声不绝于耳……
郑所也慌了,大喊道:“小肖,怎么办啊,这群人只会吹牛逼,不中用啊!”
我一看这时候也指望不上别人了,从怀里掏出钉棺钉和桃木钉,一手握一个,朝着三个狼僵就赢了上去。
只是一瞬间的事,一个被洋炮在胸口打成了筛子的狼僵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不管怎么说,这一洋炮还是起到了作用,因为我发现这头狼僵的冲击力量小了不少,我左手横握桃木钉抵住狼僵的前胸,右手抄起钉棺钉朝着狼僵脑门就是一下子,噗呲一股红白浆子便喷了出来!
可是我是一拳难敌四脚,这边钉棺钉还没拔出来,第二只狼僵已经张着狼牙大口朝着我的后背扑了过来。
我心底暗叫一声,糟了,看来老子今天免不了要挂彩了,手中马上放弃了钉棺钉,一个侧滚,能不能从狼嘴逃出来都看造化了!
我滚过去后发现这头狼僵并没跟上来,起身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炮也来了,一把短匕首已经从狼的后脑插进从颌下穿了出来!
“怎么样?我的身手不比你差吧?”大炮问道!
我说还不错,比我差点。这时候我发现第三只狼僵在前两只狼僵死后竟掉头就跑,直奔西院墙去了……
怎么能让它跑掉?我弯下腰,捡起一把枪弩和一粒铅弹,迅速上膛,瞄准狼头,扣动扳机,“啪”的一声,铅弹飞了出去,已经爬上了院墙的狼僵一头栽了下来,身体痉挛地挣扎了几下,不动弹了!
“狼死了,两个小子把狼打死了!”无聊的人总是那么多,狼僵一死,就有人高声喊道,接着一群已经散掉的人又重新围了上来!
“看,这狼僵上的血窟窿就是我一洋炮打的……”一个猎手说道!
另一个猎手骂道:“你还要脸不?关键时刻撂下洋炮就跑,你还算是猎手不?”
“你还说我,你不也跑了吗?”
郑所迎了上来,对我和大炮说道:“你俩又立了一功啊,明天我会为你们申请表演!”
我赶紧客气了几句,祝福胡家人赶紧收敛尸体!
也就是众人乱吵吵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人群里有一个瘦瘦的戴着帽子的男人正在往人群外挤。
我身上的血一下子燥了起来,忙拉大炮指着那人说道:“看看那人是谁?”
“燕秀!”大炮也又惊又喜:“还等什么?追啊!”
说完不等我回应,朝着人群外就追了过去。我怕大炮出事,也赶紧跟了出去……
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老胡家大门外呢?难道是黑桦派他来监视狼群行动来的?按理来说,燕秀是该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他的,他射杀了燕灵,连同通翟勇差点把我和木木烧死,肯定知道我不会放过他,可是他为什么竟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肖家营呢?
燕秀出了人群便沿着北街胡同一路向西出了营子,我和大炮紧随其后,他大概也发现了我们在后面追赶他,越走越快。
现在是后半夜了,天气还很凉,只有一团半月挂在西天之上,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我和大炮自己的脚步声!
“这龟儿子发现咱们了,再快点!”大炮开始换小跑为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