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也笑，她很客气也很认真地拉住了李妈的手，认真地请求着：“李妈，叫我龙雪好吗？不要叫我少奶奶。黑曜提起过你，在他的心里，你是他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虽然黑曜这个人呢，很不好，人又冷，一张脸总是绷得像大理石，又臭又硬，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亿没有还似的。脾气又不好，动不动就发火，就要把人丢去喂狼，就甩人的嘴巴，相当的欠抽。不过，他还是有好的一面，他对一些人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我相信他对李妈你也是非常好的。长辈叫晚辈的名字，天地经义，可是长辈叫晚辈‘少奶奶’，那样便是折了晚辈的寿。李妈那么疼着我和黑曜，又怎么忍心折我们的寿？”
李妈愣了愣，随即笑着：“怪不得少爷对你动了真情，你真是个古怪的女孩子。”
黑曜也不让她叫少爷，是她叫习惯了。
现在龙雪也不让她叫少奶奶，夫妻俩都一个性子。
能把黑曜正反面都看透的人，是龙雪。
李妈满心欢喜，少爷总算找到了真正的归宿，有了家。
“李妈，我家里还有奶奶的，我奶奶的年纪和李妈相差也不远，我看着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奶奶似的，听着你一声声少奶奶地叫着，我真的浑身不自在。”
“可是……”
“李妈。”
温沉的嗓音在这个时候插进来，黑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房门口，龙雪与李妈的对话，他只字不漏听了进去。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这才看到他，李妈连忙叫了一声：“少爷。”
黑曜故意板着脸，似严厉非严厉地说道：“李妈，你做事最是有原则的，主人家吩咐你做的事，你一定会做好。现在雪儿让你叫她的名字，你就应该按她的要求去做。还有，以后也不要叫我少爷了，就叫我黑曜吧，雪儿就老是叫我，想让她甜甜地叫我一声曜都难。”说着，黑曜瞟着龙雪，龙雪嗔他一眼，在老人家面前，告她的状是吧？
李妈也换上了恭谨严肃的表情，认真地答着：“少爷既然知道李妈做事最有原则的，又何必为难李妈？李妈年纪是大了点儿，但一天在黑家当佣，就一天是黑家的佣人，当佣人的叫自己的小主人‘少爷，少奶奶’，理所当然。”
黑曜与龙雪相视一眼，颇为无奈。
“少爷，都九点了，快带少奶奶下楼吃早餐吧，少奶奶是双身人，饿不得。”李妈又换上了慈爱，提醒着黑曜。
“嗯。”
黑曜拉过了龙雪。
“你一大早去了哪里？”
“想我了？”
“没有。”
“没良心。”
“我的良心都让你吃光了。”
“我真冤。”黑曜低低地笑着，“我去昌平街看了一下书店的进展，想到你快要醒来了，怕你醒来看不到我会难过，就赶紧回来了。”
龙雪拧他手臂一下，没好气地斥着：“谁醒来见不到你会难过？那个人是你好不好？”她有时候半夜醒来，会看到他睁着眼专注地看着她，好像担心她半夜会不见似的。每天清晨，如果是她先起床，他醒来没摸到她在身边，就会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飞乱撞，只为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