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今天的雨下得格外的大,阴沉沉的风声像鬼哭般,悲鸣着。
病床上的司徒冽蜷缩起身体,紧蹙着眉头,一滴冷汗从他的眉心缓缓滑过,然后落在枕头上。枕头湿掉了大半,他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此刻,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的腿痛出了关节外,还有神经性的痛,以往的关节痛并不严重,而这种神经性的疼痛却是他无法忍受也难以忍受的!
自尊心极强的司徒冽早就将自己包裹在了棉被里,芸樱进来后,看到的便是那团颤抖的隆起。
“司徒冽!”,想起叶子璇的话,芸樱将之前司徒冽种种的坏都抛之脑后,此刻的她,只担心他的痛苦,大步地冲上前,弯腰,就要掀开棉被。
司徒冽听到了芸樱那焦急的声音,棉被被揭开,他看到了她那一张惨白的,焦急的小脸。脆弱被她发现,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滚!”,伴随着他的低吼声,司徒冽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杯子,狠狠地朝着芸樱的身上砸去,芸樱躲闪不及,“啪”得一声,玻璃杯砸向她的胸口,又应声而碎!
她呆愣着站在原地,胸口处如被狠狠地砸了一拳,尖锐地疼!
她没想到,他会朝她砸杯子!那么地狠戾,那么地手下不留情,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更是呈现着暴戾!像是一头怒狮!
司徒冽看着芸樱那一副受伤的样子,一颗心狠狠地绞痛了起来,仿佛腿上的痛楚不是那么强烈了。
看到她,就似最好的止疼药,让他忘记了,痛苦。
“我听子璇姐说,你的腿会疼——”,忍,她忍着心里的委屈,忍着他的狠戾,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很痛苦,看着他额上那细密的汗滴,就能清楚。
怎么能不疼呢?当年司徒的双腿都被卡在车厢里,几乎是粉碎性骨折的,现在双腿里还打着钢筋呢,还有一块肉都被刮掉了……
“怎么,是关心我?还是花逸尘现在是个穷光蛋了,你就过来投奔我了?莫芸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司徒冽挪动着身子,利索地坐起,此刻,脸上已经完全没了痛苦,多了几丝轻佻,语气却更加轻佻,狂肆,对芸樱羞辱至极。
芸樱被他的话刺激地心痛不已,却也没有反驳他,“我帮你去叫医生!”,芸樱淡淡地说完,挪动脚步就要离开。
“啊——”谁知,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那力道,仿若要捏碎了她的骨头,脸色更加煞白起来!
“过来!”,司徒冽用力一扯,芸樱的身体已经倒在了他的床上,他的怀里。
“小东西,陪我一夜怎样?为你和你的女儿还有花逸尘他们挣点生活费!”,司徒冽将芸樱拥在怀里,一只大手精准地捉住了她胸口处的一只浑圆!Qv3i。
表情那么地邪肆,双眸里流露出邪恶的目光,这样的司徒冽,令芸樱觉得恶心!尤其是他那下流的话!
“你是真的变了吗?司徒冽,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听丫丫说,你对她很好的!”,芸樱刻意不去在意他说道的话,双眸紧紧地盯着他那深如黑谭的眸,曾经那么成熟稳重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些轻佻的话,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芸樱的话,令司徒冽心口一紧。
“苦衷?当然有!”,司徒冽嘴角扯起一抹令芸樱无法懂的笑,仿佛夹着一丝苦涩,令她心疼。苦衷,这个苦衷太令他痛苦,只是,无法说出。
“说啊,司徒冽,你跟我说,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很幸福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任性,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妈妈,司徒冽,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我说这些,已经放下了最后的尊严了!我求你!”,几次发狠,不会再对他抱有期望,然,为了爱,为了他们的未来,为了丫丫的幸福,那些尊严,又算什么。
曾经,她就是太骄傲,自尊心太强,才会一次一次与他们的幸福擦肩而过的,不是吗?
看着她凄苦的小脸,那无助的样子,惹他心疼,怜惜,然,依旧抓着她的浑圆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下,那力道,让芸樱皱眉,因疼痛倒抽了口气。
“你想嫁给我?莫芸樱,你有什么资本嫁给我?傲人的家世,还是倾城的美貌?实话告诉你,做完手术,我就要和英国的撒切尔伯爵女儿订婚了!我还得感谢花逸尘的那些财产,帮了我一把,不然,以我的实力……”12512424起还他么。
“不!司徒冽!你别说了!你这个混蛋!”,芸樱企图从他的怀里挣脱,然,身体却被司徒冽紧紧地按住,“怎么?自卑了?莫芸樱,对我来说,你就是个累赘,还有那个丫丫,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司徒冽捉住芸樱,无比残忍地说道。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床头柜上忽明忽暗的手机屏幕上。
也就在此时,病房门口多了一行人。
“Len!”,一道纤细的女声响起,芸樱循着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名一身穿着名牌套装,碧眼金发的女人朝着病房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行穿着华贵制服的男人和女人,安城站在她的身侧,恭敬地坐着请了个手势。
“啊——”,司徒冽见Anne进来,立即将芸樱推开,芸樱纤细的身体,直直地被扔下了床。
安城见到这一幕,心里一紧,上前,“芸樱小姐,你先回去吧!”,安城冲着芸樱使了个眼色叫她离开,因为这个Anne真的是英国撤切尔伯爵的女儿!
也是司徒冽临时请来的,客串他未婚妻的女人。
“安城,你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司徒冽的未婚妻?!”,还是不肯死心吧,芸樱冲着安城哽咽着问道。
“Len,亲爱的,我好想你!”,还没容安城回答,芸樱已经听到了那道娇媚的声音,只见那个女人已经走到司徒冽的病床边,倒进了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不断地亲吻。
司徒冽也热情地回应,双唇还覆上了Anne的唇,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拥吻在一起。
安城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芸樱如僵化了般,顿在原地,只眼睁睁地,心碎地看着这一幕。
“Len,你为什么要捐骨髓呢!人家担心你的身体!我这两天已经在亲自设计我们的订婚宴了,设计稿就在我的箱子里!”,Anne擦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双手环住司徒冽的脖子,在他的怀里,无比娇羞地说道。
“当然是为了能更配得上你了,我的公主!”司徒冽一脸的柔情,此刻的他也发现,双手似乎不能动弹了,眼角的余光瞥向芸樱,祈求她赶紧离开这里。
“Len,那个女孩是谁,刚刚我看到你们的动作好像很亲密呢……”,看着芸樱,Anne吃醋地,酸酸地说道。
早已失去呼吸的芸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反应能力,脚步也挪不开!
“樱子!”也就在此时,花逸尘一脸黑沉地进来,见到芸樱,立即上前,将她扶住。
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司徒冽要和撒切尔伯爵女儿订婚的消息,刚刚Anne的出现,还在医院门口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被花逸尘扶住,芸樱才微微恢复了知觉,转首看向床畔,“司徒冽,你放心,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找你,你飞黄腾达去吧!祝你幸福!”,芸樱苍白着小脸,看向司徒冽,他的怀里还抱着那个女人……
她说得肝肠寸断,说得无比坚决,说完,在花逸尘的帮助下,离开了病房。
“Anne,十分感谢你能帮忙!”,芸樱和花逸尘才刚离开,司徒冽连忙对怀里的Anne说道,Anne也连忙从司徒冽的怀里退出。
“学长,我很荣幸能够帮到你,可是,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好像很爱很爱你哦,刚刚你把她伤着了!”,Anne俏皮地看着司徒冽,对他分析道,说完已经走到了安城的身边,伸手就揽住了安城的手臂。
安城被他这个学妹的举动气恼,他向来对女人是比如蛇蝎的,身体连连后退,然Anne却死死地巴住安城的手臂。
“Andy学长!我就那么恐怖吗?!”,Anne嘟着小嘴瞪视着安城,抗议道,司徒冽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宠溺的笑,心里却还在因着芸樱刚刚那受伤的样子而愧疚。
“Anne,别胡闹!让学长早点休息,明天他还要动手术!”,安城不再客气,挥开Anne的手,向教训一个任性的妹妹般,对她吼道。
安城这样的反应令Anne很受伤,识趣地不再说话。
“安城,你送Anne先回酒店,你们明天早上再过来,再帮我演最后一场,Anne辛苦你了!安城,你也辛苦了!谢谢你们!”,司徒冽冲着安城和Anne无比真诚地说道,双眸里,流露出凄苦的神色,安城和Anne仿佛都明白了他话里的深层含义。
仿若,就快是最后的别离般……
安城带着Anne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司徒冽一个人,腿痛又发作,他挪动着身体,躺了下去,没有关灯,看着打在玻璃上的水帘,发呆……
芸樱回到丫丫病房后,丫丫已经睡着,她没有再问花逸尘司徒冽的事情,只简单地洗漱好,在丫丫的身旁躺下,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