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他习惯性地抬头望向群星,虽然在“孤岛”上看的群星并没有那些经过修饰的照片那么美轮美奂,但至少也比在一线城市的夜空要好得多,不过这次看着群星时感受到的不再是安抚,而是类似火上浇油的感觉,他立马将视线往下移,但是夜间的海面清晰地映射着星光。曾经,群星和咖啡的爱德华解压的最佳手段,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就会跑到能清晰看到群星的地方,但如今,这些星光却仿佛那些药剂般带给爱德华异样的情绪。爱德华收回视线,扭过头将目光对准实验基地,让自己的视线里不再出现任何一颗星星,他快步走进实验基地的大门,将自己完全置入室内。
而这一切,被早已退到远处默默观察的马尔扎巴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目前还是对爱德华这些行为抱有一定不解,但是经过这些时间的思考,他还是大致估计出爱德华的人格。他猛抽一口烟,随后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已经没剩多少的香烟,马尔扎巴将其掐灭后扔在了身旁的回收桶里。但是他并没有跟着爱德华返回室内,他刚刚注意到爱德华貌似是因为群星而感到不适的,他抬起头望向星空,仔细地查找着星空中的异样,企图找到隐藏在星辰中的异样。虽说只是观看宏观的星空的话确实会给人带来平静和震撼的感觉,但是如果真的是去一小区快地去仔细观察的话,真的非常枯燥,而枯燥则会带来持续的厌倦。正当马尔扎巴准备放弃寻找所谓的异常点的时候,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的星点。他的视线迅速锁定了那个神秘的移动光点,那个移动的光点如同幽灵一般看上去虚无飘渺,却又能感受到确实的存在。它好像一直在做匀速直线运动,至少在马尔扎巴的眼中是这样的。
那是流星吗?马尔扎巴这么想到,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如果是流星,它必然会有一条尾迹,但是这个移动的光点就真的只是一个光点。随后马尔扎巴注意到那个光点的速度开始逐渐变慢,当光点的速度降为零后,在瞬息间消失了。马尔扎巴看着这个反常的天文现象,双手再次从裤袋里掏出烟盒,这个烟盒是新的,这是马尔扎巴带来的备用烟。他打开这个崭新的烟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几根烟,马尔扎巴熟练地抽出一根并点燃了它。马尔扎巴抽了一口,随后再次抬头望向那个光点消失的方向,但是光点并没有再次出现。马尔扎巴再次猛吸一口烟,随后低下头看着映出华丽夜空的海面。
他很确定他没有看走眼,刚才天空中绝对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飞行物,但也有可能是什么他并不知情的天文现象,又或者是在地球大气层内的某种发光飞行物,因为那个光点是有减速和消失这两个过程,但是也缺乏逻辑性,毕竟这个地方离大陆太远了,是个人都不会跑到这个这个地方放飞行物,而美国有对这个它自己的实验室根本就是了如指掌,压根不需要派无人机来侦查这个区域,而别的国家也根本不清楚这个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只知道美国有这么一个实验室而已。马尔扎巴叹了口气,烟顺便从他的口中冒出,不过虽然他对此确实很在意,但是也没有什么剩余的精力来调查这件事。再说这个实验室位于大西洋的某处,远离大陆根本没有网络,所以不能通过查询网络来查看是否只是他一人发现了这种神奇的现象。马尔扎巴啧了一声,显现出些许无奈,将还没抽完的烟掐灭后,便返回实验室本体建筑了。
在马尔扎巴踏进大门的同时,他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中国人,他好像站在这个门口一直在观察着天上的群星。
“啊,你好。”马尔扎巴伸出右手,礼貌地用英语说道。
“哟,你好你好。”那个中国人见这样一位陌生人在向自己打招呼,连忙回礼道。
“你想不想听听我刚刚看见的神奇天文......或者说是自然现象?”
“哎?什么神奇的现象,和我谈谈?”那个中国人显得很兴奋。
“啊,是这样的......”
爱德华此时呆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已经倒完咖啡现已空空如也的壶,爱德华将整个人瘫在椅背上,眼睛直视着天花板。过了许久,他低下头,看着桌面上刚刚送来的研究资料,上面大部分资料都是和之前看到的相同,但只是添加了某句话——今日的研究结果:并没能发现什么可用信息。爱德华闭上双眼摇了摇头,将这张没有任何意义的资料放到一边,自己再次从小盒子里取出咖啡豆并将其扔到咖啡壶。而此时门外响起两个人的对话声。
“哎老兄。”爱德华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对话,但很可惜,这是一句中文,爱德华完全听不懂。
“干嘛?”那位中国人看着身旁快步上前的同乡,在这座“孤岛”内只要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的都被互相称之为老乡。
“哎你知道吗,刚刚我听那个叫马尔扎巴的人说了一个奇妙的事情。”
“什么奇妙的事情?”
“哎......这里不太方便讲,咋们去外头。”
这个时间段的平台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普通人员都在基地内部干自己的事,研究人员也全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各干各的。
“哇,以前都窝在图书室,从来没注意到这里的夜景这么好看。”当那两位中国人走到平台上时,其中一人发出了惊叹。
“哎......咋们中国恐怕只有边疆区域能看见这样的夜景了......”另一个中国人笑道“哎,对了,老乡你啥名啊?”
“啊......我叫张层登,你呢老乡?”张层登低下原本眺望群星的脑袋。
“我叫张清泉,哎?咋们同姓耶!”张清泉摊开双手,露出惊喜的表情。
“哎哟,这么巧。啊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奇妙的事情?”张层登笑着看向群星。
“哎,这个有点骚气了,我来给你讲讲啊......”张清泉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样子,将刚刚马尔扎巴跟他说的东西,全告诉了张层登。
在张层登听完张清泉的描述后,脑袋往上一抬,仔细地观察着群星,希望能碰巧看到张清泉口中所说的那个移动光点,但很可惜,仔细观察了许久但并不能看见任何可疑的事物。
“找不到啊......”张层登皱着眉头看向张清泉。
“那是肯定的啊。”张清泉笑了一声“马尔扎巴都说已经消失了,你现在能找到?”
“哎呀,没准它又出现了呢?”
“哎哟老乡啊,你看着漫天繁星,你这想找都难咯。”张清泉调侃着一旁的张层登,随后也把自己的视线移到天上,希望能碰巧看到那颗奇妙的星星。
“哎,这样说的话那个马尔扎巴还真的是运气好啊,这都能被他看到。”
“可不是嘛。”
“哎,对了今天的实验真的是我们以前没见过的啊。”
“哎哟,可不是嘛,我们以前那有玩过在真空室做实验的。”
“咂,只能说‘蓝色彼岸’牛逼!”张层登高喊一声。
“哎......啊对了,你觉得那个光点到底是啥?”
“嘶......这个......很难说耶,有可能是个飞行器,可能是什么大气层外的物体。”
“哎?这......”张清泉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哎,算了,有可能只是那个马尔扎巴看走眼了而已,算了算了。”
“啊......也有道理,不过既然出来都出来了,不如看看天上的星星?”张清泉笑道。
“我觉得可以。”
这两位中国人探头看向夜空上的繁星,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代表现在的图像,这些图像均来自过去,有可能是几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群星的光辉穿过无尽的星河来到地球,被人类这种生物纳入双眼之中。这一切既是偶然,却又含带着必然。
“哎,清泉老乡啊。”张层登指着天上的繁星说道。
“什么?”
“你心目中的宇宙是个什么样的宇宙?”
“嗯......这个有点难以启齿,毕竟那也是小时候的幻想了。”
“嗯?说说看?”
“额......好吧。我一直在幻想,这个宇宙是个像以前的那些科幻电影那样的宇宙充满光辉,各个文明之间能够和平相处,就像现在我们人类一般,毕竟一个文明发展到可进行长距离航天,那必然明白如果不进行合作,那就只会将自己的资源慢慢浪费,就像以前的人类一样,如果他们不懂合作的话,那必然会将自己活活玩死。所以我觉得这个宇宙是个光明的宇宙......嘶其实还是有点幼稚的。”说完,张清泉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哎......这一点都不幼稚,毕竟这就是人类这几个世纪来总结出来的经验,我相信那些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外星文明一定明白这些道理的。”张层登拍了拍张清泉的肩膀,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张清泉低下头笑了笑,随后摆摆手说道:“好吧,回去吗?”
张层登笑着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夜景不多欣赏一番?”
两人相继笑了笑,随后一同抬头看向那浩瀚的群星,寻找着属于自己问题的答案。
爱德华望着日出时的光芒慢慢盖过了繁星微弱的光辉,他在以前从未感受到太阳也能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他第一次为星光的褪去而感到平和,虽说这几个星期以来的实验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吧。爱德华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突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过那应该只是早起的研究人员,而身后的对话声证实了爱德华的猜想。
“看,我说过这里的日出很美吧。”这是一句英语,而且带着浓厚的英国口音,应该是个英国人。
“啧,真的哎。”另一个声音依旧是带有浓厚英国口音的英语。
爱德华没有在意这两个人的突然出现,依然只是注视着海平面上的日出,他以前是从不喜欢看日出的,因为这代表着要眼睁睁地看着星辰在自己面前消失,这对于以前的爱德华是种绝对的煎熬,但是这几个星期来的尝试却使他逐渐迷上了日出。这连爱德华都感受到很奇妙,他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当天边的朝阳已经完全从海平面上冒出来时,由于光线的折射导致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火红的颜色,就像自由女神在西边将代表黑暗的破布拉到世界的尽头,让光明照亮整个大西洋和美洲大陆。爱德华此时终于明白说这句话的人当初到底在想些什么了,而当初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只是觉得那个说出这句话的人脑子有问题。
当地球的自传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让太阳的位置离开海平面后,天空不再被赤红所支配,重新变成了那个多彩的世界。爱德华此时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本来观看日出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他低下头轻叹了一下,随后转身返回了实验基地。
而在这早餐过后的办公室内,唉声叹气的声音却在里面肆意地传播。
“这已经是我们第......我都不知道多少次试验了。”凯利 维基捂住自己的双眼长叹一声。
“嗯......但是毕竟也是试验嘛,你们量子力学领域不也是现在这幅窘境吗。”马尔扎巴苦笑地翻看着那些已经堆成山的记录。
“靠!我现在就想直接将信息射到那些该死的物质里面。”凯利 维基大声嚷嚷道。
“哎,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些物质......等等,这个方法好像没试过耶。”马尔扎巴停下了翻看资料的动作。
“嗯?你该不会......”凯利 维基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就是直接将信息发到物质本体。”马尔扎巴看向凯利 维基。
“这有可能吗?这一点都不科学!你的生物CPU是烧坏了吗?”凯利 维基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种物质放在地球上本身就不能用现在我们人类的科技来解释的好吗,你看我们地球的化学能解释它同化碳物质的原理吗?不能,但是它就是有这种特性。而以前的那些前沿的研究学者不都是在那些被认定为不可能的东西上总结出定论的吗?”马尔扎巴的情绪有些激动。
“哎......好吧好吧,就用这种方式试试看吧。”凯利 维基考虑到长时间的实验失败,也不想再说什么。
“我马上着手试验。”马尔扎巴猛地站起身,随后便走向外头的公用办公区。
爱德华在酒足饭饱后其实并没有直接前往那些实验人员的办公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喝起了咖啡,如今星辰已经无法给予他安慰,能够给他安心的只剩下咖啡了。他看着杯中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还是有点烫啊,爱德华心想。他看了看桌旁的资料,这只是大致的资料,但是爱德华并没有耐心去阅读它们,因为看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他伸手准备拿起位于右手旁的杂志,但在此时他听到一声来自床头的手机铃声。那是一条实验室的内部短信,来信人是马尔扎巴。爱德华先生,这几个星期以来你一直都没有参观我们的试验现场,这次是我们第一次邀请你来参观我们试验,希望你能赴约。这是内部短信的内容。爱德华看完后将手机再次丢在床上,还好床上垫着一层软垫,才不至于将手机摔坏。爱德华看着落在软垫上的手机,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并长叹了一口气。这时他听到了房门外传来的对话声,用的是英语,
“喂,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最高的负责人是不是脑子抽了。”
“天知道,不过我不这么觉得。”
“难道你脑子也傻了?你知道他们想来的是什么方法吗?”
“我知道。”
“那你这是......我记得有句中文可以很配你,叫‘明知故问’。”这个人说话显得有些急躁,而且“明知故问”也用错了。
“那你要看情况而定,这些物质是怎么样的?它的特性现在可以用那个化学公式解释?”
“但是你要明白,那可是......”
由于声源的远离,他们的对话爱德华已经听不清了,但是接收到的少部分内容还是使爱德华燃起了对于新一轮实验的兴趣。他看了看杯中仍然冒着热气的咖啡,并没有在继续等待它的降温,而是直接一口气全喝了下去,不过喝完后还是因为太烫而让爱德华猛喘了两口气。他拿起被丢在床头的手机,推开房门,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而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他发现里面现在好像并没有在计算参数或者其他做其他工作,大部分人都类似在争论的什么,而少数人则站在办公室的一旁默默地看着。
可能由于争吵得太过激烈,人群并没有注意到爱德华,于是爱德华便绕开了这堆人,走向马尔扎巴他们所在的个人办公室。而办公室里的两个人现在对外面的争吵而感到无可奈何,而当他们看见爱德华推开房门后,连忙起身说道:“欢迎来到狗窝,爱德华先生。”
“狗窝?”爱德华笑了一声。
“哎......你看外面的人群,这不叫狗窝叫什么。”马尔扎巴苦笑道。
爱德华回过头看向还在争吵的人群,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不过怎么着都得强迫他们进行试验的。”凯利维基也跟着马尔扎巴那样苦笑道。
“算了,我来吧。”爱德华说完后,随即转身向身后的所有人喊道“在场的各位都听着!现在我不会去理会你们任何人所想的东西,如果你们想走也是可以的,我不拦你们,但是既然要留下来,那就先把目前的方案做好!”
在场的人全都被爱德华嘶吼似的喊话惊住了,过了片刻,有个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对爱德华说道:“爱德华先生,这里我就不怕冒犯你了,他们提的方案根本不可靠啊,如果还要去进行试验的话就是浪费资源啊!”
爱德华注意到他的口音是美式英语,随即说道:“你也是个美国人吧?那你知道,当初美国的那些领先全球的科技有那些是建立在完全成熟的经验上的?没有!但是我们美国不一样将那些所谓的不可靠的方案一一证实了吗?你这样说对得起我们的前辈吗?你也知道正是因为这些在当时不可靠的方案,才让我们美国在上个世纪站在世界世界之首的地方,你明白吗?”
那个美国人没有再说下去,他很清楚首先自己的阅历是比不上爱德华的,其次对付这种老顽固的最好手段便是在试验中证实。
“很好,既然都没有意见了,那都去干活!”爱德华看了看四周安静的人群大吼一声。
在场的人听到爱德华的命令后,赶紧返回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而实验室的操作人员也全都在办公室外重新集结了。爱德华回过头看向个人办公室的两人,摆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办公室内的两人呆看着门外的爱德华,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可没想到爱德华竟然会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去迫使这些科研人员来实行这种方案。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凯利 维基迅速快步走出办公室来组织技术人员的数据调节,而马尔扎巴则小跑出办公室带领实操人员前往实验室。爱德华看着实验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遂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马尔扎巴此时从办公室的门探出头向爱德华喊道:“爱德华先生!请跟我来实验室!”
爱德华听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便跟随着马尔扎巴来到了取防护服的过道上,马尔扎巴在组织实操人员穿上防护服后,回过头向爱德华介绍道:“这是新一代的防护服,首先是能有效隔离辐射,其次是能够连接氧气管来提供充足的氧气,当然一旦进入真空仓后防护服便会开始膨胀,但是这个气压问题目前依然没能解决,也许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行动不便,但你放心,至少不会撑破。”说完便递给爱德华一件防护服,这些防护服和一般实验室看到的防护服几乎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看上去是进行过加固的,只有关节部位和手部能够大规模活动,应该是为了应对在真空环境的内部气压问题而做出的调整。
在爱德华穿戴好这件防护服后,马尔扎巴上前指了指爱德华左手手腕上的一个类似于手表的东西:“这个是通讯设施的控制部分,剩下的都在你的防护服里了,毕竟在真空中也不能传声,我们也不可能贴在别人脸上大声去吼。”说着他点击了一下爱德华的通讯设备,上面的字母从“BS”变成了“RPS”,随后在自己的通讯设备上也点了一下,等待了三秒钟通讯连接后说道:“这个是接受个人通讯,需要对线连接,不过我们不会使用太多次。”随后马尔扎巴再次点击了一下那个通讯设备,上面的“RPS”变成了“AAS”,但是随后立即再次点击通讯设备来关闭通讯设备:“这个是团体通讯,可以在一定范围里接收到所有人的信号,不过现在先别开,不然怪尴尬的。”
随后马尔扎巴便摆了个手势示意爱德华跟上自己,爱德华看到马尔扎巴的手势后,稍微摆弄了一下那个通讯设施后便跟上了马尔扎巴。在两人进入过渡舱后,马尔扎巴示意爱德华打开个人通讯,而当两人的通讯对接完成的同时,过度舱开始抽走其中的气体。爱德华能清楚的察觉到周围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最后完全消失,而周围的人则在打了个手势之后,都纷纷在自己左手处的通讯设施上按了两下,看来是打开了团队通讯,不过由于爱德华打开的是和马尔扎巴的个人通讯,所以虽然看着其他的人在说话,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现在过度舱已经被抽成真空状态了。”在爱德华耳边突然响起马尔扎巴的声音,应该是防护服内部的音响在工作,而且爱德华感受到这能防护服稍稍膨胀了起来,看来外部确实被抽成了真空。
“哦,看来是这样的,但是进去后先做什么呢?”虽然爱德华明白其实是防护服内部的收音设备在接受他的声音并直接通过电磁波传送给马尔扎巴,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看向马尔扎巴。
“先是接通内部的氧气管,而且要注意不要让管子接触到实验品就好,这些管子是保持防护服内部的空气循环以及控制防护服内部大气压的,现在防护服里可不是一个大气压哦,仅仅只是0.9个大气压而已,因为一个大气压防护服就撑不住了。”马尔扎巴出于礼貌,也是看向爱德华并解释道。
话音刚落,过度舱的大门打开了,门后面是一个白色的空间,里面陈列着各式的实验设备,当然大多数爱德华其实已经认不出来了,随后爱德华看到马尔扎巴再次在自己的通讯设施上点了一下,看上去应该是切换成团队通讯了。爱德华也跟着点击了一下团队通讯,在点击团队通讯后,爱德华并没有听到预料的吵闹,而是异常的安静,后来爱德华才知道打开团队讯息后是禁止乱说闲话的,只能汇报信息。随后爱德华跟随着人群走进了这个真空的办公室,看到人群分别走到四个角落处那悬挂着氧气管的地方,将氧气管连接到自己的背部的连接口处,然后人群则在马尔扎巴的领导下有序地去到自己工作岗位,以免氧气管缠到一起,而爱德华在接上氧气管后便呆在角落看着了。
而马尔扎巴在操作台上敲了几下,不过由于离爱德华太远,所以爱德华并没有看清控制板上到底有什么,但在此时的实验室中央的空地上开了一个洞,而一个机械正拖着那块看上去进行过切割的物质原料缓缓从洞中升起。
“各位,这次是的试验不同于以往,虽然看上去操作过程会非常简单,但如果失败后的后果也会相应的增大,所以这次我们要做好失败后的收场工作,明白了吗?明白就摆个OK的手势。”马尔扎巴的声音在爱德华的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实验室内的所有人的都摆出来“OK”的手势。
“很好。”其中一个人左顾右盼后,爱德华的耳边就传来这一句话,看来那个人就是马尔扎巴。“很好,各位先将护目滤片放下吧。”
爱德华将位于防护服头部的护目滤镜放下后,虽然画面暗淡了不少,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实验室的布局,看来这也是这个实验室要涂成纯白的原因啊。同时爱德华看着位于实验室中央的物质,想起了曾经在中国西藏看到的那一大片物质,不过爱德华立马将思绪拉了回来,现在眼前的这块物质就便是这次实验的主体。
那块物质被装在不知是哪种材质的托盘里,就算爱德华放下了护目镜后,也能微微看到它散发出的荧光。这时,马尔扎巴的声音再次回荡在爱德华的防护服内:“A小组,将信号发射装置调出来,这次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直接对准物质就好。”
爱德华看着位于他对面的两个人开始了行动,他们有序地将一台奇特外形的机器推到离物质一米处的地方待命。虽然那个装置看上去长相奇特,但是还是能看到明显的信号发射口,大概是想要控制信号的发射方向,以让更为集中的信号发射到物质上。
“B小组,准备将碳制品安放在物质原料上,A小组准备接应。”话音刚落,被指派的人便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看上去非常熟练,虽然这背后代表着不知多少次的失败。“C小组,准备好接受信号。”
A小组的人调试着参数,同时使信号发射装置对准物质原料。而B小队的人则控制着机械臂抓着一块长方体状的碳制品缓慢靠近物质。控制台是完全电子化操控的,只需要往控制台输入对应的数值即可操作机械臂的行动。马尔扎巴看了看旁人递来的资料,上面是碳制品的总体质量以及神秘物质所需同化的时间,爱德华后来得知是因为中方研究发现在物质同化到最后阶段,即开始发出强光时的信号影响效率是最高的,但是他们也没有研究出可以大规模且可控的信号调节方法。
爱德华此时站在墙角,远远地看见实验室中心的所有行动,虽然这次他依然是个旁观者,但是旁观这样一种试验本身也算得上是一种享受,至少对于爱德华而言。此时,碳制品已经快要贴紧物质了,马尔扎巴便下达了让A小组做好准备的命令,随后碳制品真正接触到神秘物质后,爱德华意料之内的情况发生了。碳物质开始变成黑绿相间,而马尔扎巴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物质,心中默念着倒计时。
还有最后五秒,马尔扎巴盯着眼前的物质,从额头上流下一滴汗水。
最后四秒,A小组操作员的手指开始有些颤抖。
最后三秒,所有人的防护服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最后两秒,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感受到物质发出的光线开始增强。
最后一秒,随着眼前的亮光开始让人就算隔着护目镜也逐渐无法直视时,A小组的操作员按下了最后的操作键,C小组的接收员也已经打开了接收模式。
当所有人感受到眼皮外的光线逐渐消失时,他们所有人都不敢睁开双眼,因为有可能依然是一片惨状以及毫无收获的结果,这一点连马尔扎巴亦是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一句话:“哦!你们快来看!”这句话激动地语气唤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他们纷纷睁开了双眼,但是中央的托盘依然被融毁,还是那副熟悉的惨状。正当马尔扎巴想要呵斥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一句话语:“我们接收到信息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C小队的人身上,从他们的激动的动作可以看出,这好像是真的。马尔扎巴让C小队的人将接收屏幕的画面调到实验室某个墙面上的显示屏上。
你好。
这两个字虽然短,虽然字面上毫无意义,但这依然让在场的所有人发出了欢呼,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注意耳边高分贝的欢呼声了,因为他们成功了,那些原先对此抱有质疑的人如今也成为了欢呼人群中的一员。而当这个消息发送到办公室时,办公室的所有人都猛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将那些没用的失败记录全部抛向了天花板,纷飞的A4纸张在此时已经不像以往那样让人产生压力,如今更像为庆祝胜利的雪花在向世界宣告人类的又一个伟大足迹。
但是爱德华却并没有表现出他应有的兴奋,他站在角落看着欢呼的人群,双手开始产生微微地颤抖,一条汗渍留在了他的脸颊上。
“全员!收拾好东西,我们要离开实验室了!”马尔扎巴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指挥着在场的所有人清理这现场。
不知过了多久,还在发呆的爱德华听到耳边传来马尔扎巴的呼叫声:“爱德华先生,我们该走了。”
听到这句话后,爱德华才意识到整个实验室已经变得完好如初了,而那些人员也开始有序地在解开和空气管的连接,爱德华见状,连忙跟着解开了自己的空气管,并跟随众人回到了过度舱内。过度舱的两侧各打开了两个小孔,新鲜的空气则从这两个小孔奔涌而出。渐渐地,爱德华听到气体高速排出的呼啸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开始听到有人在互相说着悄悄话。最后,过度舱通向实验室外的大门打开了,外面围满了欢呼的人群,而凯利 维基则站在人群前,微笑地看着从实验室中走出来的实操人员。
“恭喜你们!”凯利 维基笑道,这是她第一次对外人露出的完全发自内心的笑。
在实操人员脱下防护服后,他们激动地跑向人群跟他们来了个激烈的拥抱。而马尔扎巴则笑看着狂欢的人群,回过头对爱德华说道:“爱德华先生,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
爱德华生硬地点点头,随后离开了还在欢呼的人群,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马尔扎巴看着爱德华的背影,他并没有像周围人那样欢呼,仅仅只是板着脸看着爱德华渐渐远离的背影,随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后笑着回头看向欢呼的人群。
爱德华在回到自己房间后,首先关上了房门,随后强行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后,用基地内部的通讯联系了基地内部的通讯官。
“是爱德华先生啊,请问有何指示?”
“和舰队传个话,说试验已经成功,可以让我们返回本土了。”
“明白。”
爱德华说完这句话后,看着空空的咖啡壶,瘫在自己了的椅子上。
一天后。
爱德华站在平台上,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在他脸上,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船只,眼中如同死水般,看不到任何有情绪引起的涟漪。马尔扎巴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也只是看着远方的船只,但时不时会瞄一眼身旁的爱德华,但是无论马尔扎巴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这个老人身上看出任何情绪以及心中的任何盘算。马尔扎巴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群,他能明显地感受到那些人心中的激动,但是爱德华却反常地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难道这就是冷战期间的老家伙身上的特性吗。
船只在靠近-平台后放下了阶梯,爱德华被马尔扎巴拍了拍后便第一个登上了这艘船只,他在登上船只后,首先是看了看还在陆续登船的人,他摇摇头,随后独自走到了船头的位置。这一切都被马尔扎巴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是很能理解爱德华的举动,但是在他心里仍然还是对这种行为戴上“冷战心理”的帽子后便没有在意了。马尔扎巴扭头望着远方的夕阳,天空被再次染上了赤红的颜色,但却并不能指引他们以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