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勾动地肺之中的真火,以丙火克庚金,可惜我早就防备到这一手,怎容得你这妖孽得逞!”
王宪仁虽然是儒道兼修的无上宗师,王钟虽然是后辈,法力也未到绝顶高手的程度,但对王宪仁对他却极其重视,不但亲自出手,还借来白虎吞天旗,以及五个修成天剑元神的剑仙布成阵势。
他誓要把王钟先扼杀在襁褓之中,因为没有什么人能够比玄天升龙道更了解天妖一脉的恐怖与强大。
“现在这妖孽还没能渡过二次天劫,无法窥见天机,因此还不知道下代传承是谁,若今天杀死,天妖一脉便绝了代,从此之后,永除后患。”
原来王钟现在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借纯均法王之力炼成天魔舍利,倚仗这第二元神横行,但本命元神终究不强,还没能到智珠通明,能知前生后世的地步。
要渡二次天劫,若没奇遇,单凭自己苦炼,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王宪仁就怕王钟有奇遇,和那刘宗周,黄道周一般,年纪轻轻,便挤身宗师高手,如果王钟也如此,那到时候要制他就更难了,何况法力高深了,照见未来,安排了传承,死的只怕是自己。
这时张元忭也隐隐感觉了地底的异样,因为整个岳麓山都颤抖起来,山上的羚羊,野兔,狐狸,鹳,麻雀,山猫,长蛇,等动物似乎大难临头,漫山狂奔,有的慌不择路,冲进书院之中,一片混乱,还好在岳麓书院就读的书生都有些功夫,连忙收拾,倒没什么大麻烦。
“师兄,我运玄武元神镇压地火,你小心运转白虎吞天大阵,莫给妖孽以可乘之机。”
王宪仁运起天窥神通,眼见地火夹杂岩浆一个瞬间就上冲了几百丈,若让它冲破地壳出来,不但岳麓山全毁,就连湘江都要被从中截断,到时候王钟在里面运用天魔舍利强冲,外面地火上涌,两两一夹,白虎吞天大阵对地面防御相对较弱,非要被一冲而破,到时候要在从容杀死王钟,那更要耗费许多功夫,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立刻把神龟元神散化成亿万青气粒子,循着土地泥砂之间的缝隙钻入,不出半刻,便下沉了两千丈,猛然感到燥热,知道离地火不远,连忙把元神聚拢,又化为一尊巨大神龟静静匍匐在土地深处。
转眼之间,一声大响,身下的土地全部融化,一片赤红火焰夹杂滚滚黑烟先行涌了上来,接连咕隆咕隆之声如煮粥,方圆三四亩地的砂石土崩瓦解,仿佛蜡一样软化下去全部化为岩浆,地火还在上喷,不停的把土石炼化成汁液。
王宪仁见这地火上冲地的范围并不大,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妖孽功力还不够,又是匆忙之间,只能沟起方圆三四亩的地火,要是上代天妖,这地火的范围只怕有方圆几百里!怎么压制得住!”
随后把大口一张,一团青气射出,瞬间弥漫开,顿时温度陡然下降了数十度,冰冷肃杀,本来被地火融化的砂石又凝结起来。
玄武乃北方之神,主水,姓极寒,王宪仁这元神乃玄武罡煞百炼而成,正与地火相生相克。这一运功镇压,立刻把地火平息下去,只在下面蠢蠢欲动,就是冲不上来。
“你主持天魔舍利,竭力把力量凝聚在一点,不要外放,也不要乱冲,免得消耗元气。”
聂小倩见阵中虎啸大做,四面都是金戈铁马,阵中央浮出来的巨大白虎口中吸力又大,使得天魔舍利运转都困难,几次都差点被吸进去。
她也明白,阵中央尊白虎乃是全阵的眼心,威力最大,只要一吸进口中,气机感应之下,全阵立刻封闭,所有金精之气朝中央紧缩,阵势运转威力到达最大,到时候压力陡然增加百倍,天魔舍利定要被压成粉碎,两人也难逃粉身碎骨发厄运。
竭力把天魔舍利光华压缩,力量凝聚一点,两人缩在斗盆大小一团骨光之中,上下紧挨,王钟元神也凝聚成巴掌大小一个小人,在一圈乌黑圆光中滴溜溜的旋转,隐隐见一道赤红精光从元神中射了出去,眨眼消失在阵中,也不知道冲了出去还是没冲出去。
王宪仁正运元神镇压被王钟勾动的地火,另一半元神防备,猛见阵中射出一条又细又长的朱红精光,连忙上去拦截,但扑了个空,精光已经消失在天际。
过得片刻,南方星辰闪动,千万红丝如暴雨般的落下来,方圆有一倾多,正好落在白虎吞天大阵上的白金罩上,这红丝连绵不断,永无休止,每一条红丝打在白金罩上,立刻炸开,化为亿万火星崩射。
王宪仁见状,似乎早有准备,腾蛇元神飞临上天,长达千米,体如瓮缸的身体围成一圈,迎着爆雨一样的朱雀神火,顿时身体上青气蒸腾。
这摸样,就如一条青龙穿行在无边火雨之中,青气所到之处,朱雀火焰纷纷消灭于无形。
这时,王钟强运元神,全力出手,下引地火,上引朱雀真罡,自己在内部叫聂小倩暗运天魔舍利,三管齐下,只等阵势稍微有一丝纰漏,立刻全力出手,震破白虎星罡脱身出去。
只是这白虎吞天大阵一经运用,七面白虎灵旗立刻发出星辰神罡,宛如一个硕大无比的白金锅盖。
这本是兵家至宝,用来战阵对敌,埋伏,一经罩住,纵然有通天的本领,都难以逃出,被神罡挤压,骨肉为泥,只是地面防御相对较弱,但有王宪仁亲自守护,几人又用三年时间炼了七葫芦神罡掩盖地面,弥补这个缺失,因此万无一失。
这样两相拼斗,王宪仁要把王钟压死在阵中,王钟要运转元神脱身出来,时间飞快,天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这样渐渐坚持了三四天。
“公子,我坚持不住了!”聂小倩眼神迷糊,瞳孔散乱,气喘呼呼,全身香汗淋漓,只是银牙紧咬,苦苦支撑,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天魔舍利所化骨光也渐渐朝白虎口中投去。
“聂小倩毕竟元气浅薄,肉身百脉都没通,虽然强行与我先天三火精魄合与,能控制天魔舍利,现在能支持这么久,已经是很不错了。”
王钟也不好受,强运元神,已经耗费了不少本命元气,但无论是地火,还是天火,都被王宪仁压制得死死的。
而这白虎吞天大阵的威力却越来越大。好在他渡过天劫之后,元神经过风劫磁暴的淬炼,渐渐凝炼坚定,根基比聂小倩要深厚许多,因此还能支持。只是聂小倩若油尽灯枯,这天魔舍利失了主宰,威力大减,立刻就要被攻破。
转眼之间,又过了三四个时辰,天魔舍利骨光渐渐衰弱,外面一片白光闪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夹杂千虎长啸,另人更加心烦意乱。
“可惜那头鳌龙全被公子炼化,否则留点精血炼成丹药,此时能补充不少元气,我也能多支撑一点时间。”
聂小倩最后咬牙苦笑,声音嘶哑,断断续续,似乎喘不过气来一般。
王钟见聂小倩已经无法支持,立刻把元神闪了几闪,猛然一钻,立刻归位肉身,两人本是口对口,当下一蓬元气强渡过去。两人这时姿势极为亲密,但生死关头,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时,外面王宪仁突然感觉地下地火,天火同时减弱,以为王钟元神不济,顿时大喜,长啸一声,元神当空飞舞,腾蛇迎着火雨飞上,一下将朱雀星辰火破得干干净净。同时神龟元神沉下,把地火完全镇压下去。
“不好。”气机感应之下,王钟身体一颤,本命精元居然泄露了好些。
聂小倩本被王钟一口元气渡了过来,这才精神勉强恢复了一些,突然下身又传来一股热流,以为王钟同时渡气,好叫自己支撑,并不觉得什么,只是现在王钟元神归位,不再是一具皮囊,未免有些不自在,想想不禁大羞,想要推开。
猛见王钟脸色大变,似乎见到鬼一样,神色恐怖到了极点。
她从来没看到王钟这样的神色,连带自己心神也颤抖起来,急忙问道:“公子,你怎么啦?”
王钟并不说话,先用手朝外一指,天魔舍利立刻运转如风,骨光膨胀,抵御住白虎吸力。只是神色依旧那么恐怖。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叹了一口长气。
“我这四天连续运转元神,劫难之中,参悟出好些事情,你我绝对不会死在阵中,在等一个时辰,这大阵便会减弱,机会只在刹那间,这几天着实委屈了你,刚才帮你渡气,无心之中,我引动的天地罡火被王宪仁破去,气机感应之下,本命精元泄露了好些在你体内,想要收回,却忘了你曾炼过小藏魂吸精抽髓大法,哪里还收得回来,此时阴阳交合,定会孕育出胎儿。不过阴阳交合之下,我也悟出不少道理。”
顿了一顿,王钟又勉强说:“这事你我千万不可让吕娜知道。”聂小倩茫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当下无话说,王宪仁灭了天地两火,以为王钟无法抵挡,渐渐了过一个时辰,突然远处飞来一人,全身铠甲,身高八尺,一个飞近,口中说道:“戚将军命我来取七面灵旗!”说罢,把手一扬,立刻有七条细线一闪,七面白虎吞天旗眼看要飞起。
王宪仁顿时大惊,看看要大功告成,怎肯功亏一篑,看那来人正是辽东道御使熊廷弼,曾在戚继光门下学过兵法。不知怎么会在紧要关头前来,这时顾不得说多,元神立刻变化,阻止住熊廷弼。
“王道长,除妖不在一时,此时藏省[***]喇嘛召集三千喇嘛,五大法王,一干左道炼气士,正在塞外贺兰山绝顶念动两界十方大藏真言,要毁坏中原龙脉根本,戚将军已经前去阻拦,此泼天大事,一点都耽搁不得!还请见晾。”
话音刚落,砰一声巨响,银盆岭上银浪涛天,一团骨光飞也似的冲出,如流星破空,转眼朝西方飞去,王宪仁怒吼一声,也顾不得熊廷弼,立刻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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