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7章
色彩略显失真的屏幕里保安部部长站在证人席上，他手按在圣经上。
“我向至高无上的天主发誓，我在这说出的每一句证词都是真相，不做伪证！”
现场旁听的一些人们也纷纷露出了笑容，就好像是保安部部长简单的发了一个誓，他就真的不会说谎话了一样！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文化”，它基于人们相信有天主，以及有天国和地狱两个地方。
在法庭上手按圣经发誓的同时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则是明确了自己的责任，承诺不说谎，不做伪证。
如果一旦发现证人所说的证词存在作伪，他就触犯了相关的法律，伪证罪在联邦虽然不算是重罪，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对司法的挑衅往往换来的只有法官的愤怒，所以它可能不是一个很大的罪名，但受到的惩罚却一点都不会减轻。
另外一层意思是如果做了伪证，就不会上天堂，因为证人欺诈了天主。
欺诈天主的人只能下地狱！
看上去这好像只是一个形式化的过程，可在联邦历史上有很多案件中的证人却不敢手按圣经发誓！
他们推脱自己不是信徒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拒绝按着圣经向天主发誓。
自然，不用审讯大家也知道他们肯定在证词上作伪了。
保安部部长没有磕绊的发了誓，这种决心和态度是大家都想看见的，至于他会不会说谎，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电视中的检察长向法庭出示了证据，然后让人播放。
“电工”代指的就是杀手，其实法官自己很清楚这些内容，但他需要保安部部长亲自解说出来。
他们认为保安部部长如果是要被灭口的，就意味着他肯定掌握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而这也是联邦司法最受争议的一点——暗语不能作为有效证据用于法律行为当中。
同时也让这些对话看起来更和谐一点，比起“吹熄蜡烛”，现在用“关掉电灯”是不是更不起眼？
发展的目的不是为了跟上潮流，而是为了不让反组织犯罪调查局通过监听，发现他们可能沟通中泄露的一些片段。
此时检察长站了起来，“法官大人，这是我们今天要出示的第二份证据……”
可想而知，这等于把他们一家人都送到死路上，所以他发的誓很坚决。
人们相信信徒是不会说谎的，至少他们不会背负着下地狱的罪责说谎！
保安部部长比之前胖了不少，在安委会和军方的双重保护下他好吃好喝，医生甚至建议他应该加强运动。
喧哗的人们，又安静了下来。
这种暗语虽然不能作为证据去定罪，但它可以从旁作为一种辅助的内容，让人更清楚事实。
“从外面找，还是从里面找？”
在过去他们会用“蜡烛”来代指“人”或者“目标”，“吹蜡人”则代表了执行刺杀的杀手。
“而这个词就是……”
把蜡烛吹熄，就是把人杀掉。
当这些准备足够了之后，逻辑上也不存在问题时，就可以考虑定罪的问题了。
而人们有时候说话时通过一些暗示，引诱，也能说出类似的话来。
“这张便条上的数字的前四个数字，指的是今年发行的《联邦日报》的刊载号。”
“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的找到我已经标记好的内容，它指向了八月十三日发行的《联邦日报》第三版。”
“《反垄断法修正草案征集社会信息》这篇报道中第二行第三个词，截止也是这个词。”
这就有可能有些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引诱某些人说出似是而非的话，然后指控这就是犯罪证据。
暗语这个东西如果不是参与者，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在黑帮暗语中“灯泡”指的就是“人”。
“什么时候可以派他去关掉坏掉的灯泡？”
……
于是他们搜查了他的房子，最终找到了密室中的一家人。
如果他拒绝出庭，那么他将会被转移到普通的羁押场所，比如说地区警察局的拘留室。
同时还有一份附带的东西，一份报纸。
“随便……不，从外面找一个生面孔。”
保安部部长回答道：“是公司董事会主席……先生以及……先生。”
……
“让他准备准备，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可以工作了，我希望他的状态能胜任他的工作。”
到这里时，在检察长的示意下，工作人员关掉了录音机。
现在灯泡已经取代了蜡烛成为了主流的照明设备，帮派之间的暗语自然也会继续的发展。
法官拿起木槌敲了敲台面，“肃静……”
“后面的四个数字是指第几版，第几个内容。”
动机，证据链，逻辑链。
“这里记录的是八月十三日发行的报纸。”
法庭内发出了喧哗声，因为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录音！
所以司法部从一开始，就不承认暗语是有效益的证据。
法官看向保安部部长，“我注意到你们使用的暗语和黑帮的暗语内容相似度很高？”
在他按下播放键后，磁带开始转动，扩音器发出了声音。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庭审几乎是直播转播画面的林奇，也被人问到了这个问题。
他点了点头，“是的，我收到指令，要求我雇佣一名杀手为刺杀做准备。”
随着工作人员将证据交给法官后，证据的复件，也被展示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听席上的妻子和孩子，当安委会接管且开始调查这个案件之后。
在调查中找出可以形成闭环的证据链，比如说凶杀案中的凶器之类的。
“人还在吗？”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可没有那么听话，大家都在很热烈的议论录音带里有什么。
他也早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另外一位先生，则是集团公司董事会成员的侄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知道了。”
“谁给你的指令？”
他说出了两个名字，一个是他所在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同时也是北方工业集团公司的董事层以及股东之一。
在联邦法律不承认这些暗语的同时，他们又提出了另外一套游戏规则。
“有一盏灯泡坏掉了，我们需要关掉它，你去找个电工。”
好在安委会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给他们提供了恰当的保护，这也是保安部部长愿意出庭的原因之一。
“计划不变，十一月下旬或者十二月上旬，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哪怕却是一些关键性证据都没问题，因为陪审团会脑补这部分内容，只要有关键证据，逻辑自洽，陪审团就会给出有罪的判断。
“知道了。”
很显然，如果司法部门采纳了这种说法，会有很多人蒙冤入狱。
而他的家人也会被送回家。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整个过程中负责播放的工作人员戴着手套，身体离播放器有一段距离。
“还在！”
他不被允许直接接触磁带，只允许按动按钮。
一张记录了一些数字的小纸条，只有手指粗细，上面有一组数字。
“最后一串数字，是指从这篇报道的内容的第几行第几个词开始，以及到什么地方结束。”
在人们不断发出的惊呼声中，法官打断了一下，“最后一段对话中提到了‘便条’，那是什么？”
这次出庭他是证人的同时，也是被告人，只是他现在转为了污点证人。
人们再次发出议论声，因为这三段通话一点也不像是下达谋杀指令的对白。
他在黑石电视台，黑石电视台也拿到了转播权，只要六十万。
这也是很多犯罪很难定罪的原因，就像是现在这样。
而这些证据在仓促间不可能被他带着离开，所以一定还在藏家里。
不是他死，就是公司高层死，总得死一些人才能把案子平息下去。
作为终身大法官，他接触过太多的案件，也知道黑帮有一套自己的暗语，并在一定程度上通用。
“特鲁曼！”
“收到了。”
不是一场庭审的转播费用，是所有的庭审的转播费用。
不过因为案件比较特殊，所以并没有撤销对他的指控。
简单一点来说一个人做某件事首先需要有动机，有了动机就可以开始进行细致的调查。
法官再次敲了敲木槌，人们又安静了下来。
“给你的便条你收到了吗？”
“等我的消息……”
说给陪审团听，说给旁听席上的人听，说给其他所有人去听！
保安部部长点了点头，“我有一份录音，可以证明我说的内容！”
……
一开口就是令人震惊的指控，而此时的保安部部长，居然没有太多的恐惧。
在过去有“吹蜡人”，那么现在，就有“电工”。
检察长对他简单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给你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检察长读完了一些文件后，看向保安部部长，“你承认你曾经雇佣凶手试图谋杀特鲁曼总统吗？”
法庭内瞬间哗然！
一些旁听的民众甚至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些人居然如此正大光明的讨论如何杀掉总统，这让那些底层民众们很难接受，虽然他们忘记特鲁曼先生已经快一年了。
但他们依旧被愤怒或恐惧支配的站了起来。
反倒是那些上流社会的先生们，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