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焰的脑袋点得像拨lang鼓:“是是是!谭秘书越说越在理了!”
谭觉用眼神的余光示意他别胡扯太多,言多必失,得到霍心焰神情上诚惶诚恐的遵从回应后,旋即对毕修莱和小萨拉丁说:“您二老没什么意见吧?”
毕修莱现在越来越感觉谭觉不简单了,但他是谭觉的导师和领导,要是这时候不给他脸,那么外人看来必然是导师嫉妒弟子,‘众神之戒’内部争权夺势,倒让小萨拉丁看笑话了。只是现在一味地支持谭觉,只怕这小子渐渐地不受控制……他很难决断,但骤然间瞥到了沙塑心和练金阳不肯屈服的倔强目光,心里一惊,暗想:“虽然是四门联盟,但是‘全统’和‘自然之子’的兵力和战斗力,都在我和小萨拉丁的门派至上,这个时候打击一下他们也好,不然还不知道嚣张成什么样子!趁势削弱他们的势力,‘众神之戒’才能慢慢崛起……等到那时候,弟子们还是要听我的,谭觉做得再多,也是为我作嫁衣裳。”他盘算许久,斟酌着说:“嗯……我看,小谭,尽管确实证据确凿,但当初‘三一律’的确要求要有三个以上的人品受到公认好评的证人,才能作数。这样吧,我看,这‘三一律’可以这么来,‘上’者暂时监禁不杀,‘中’者暂时戴罪立功,‘下’者则可以照常赏赐提拔,各位看怎么样?”他这一手看似宽容,但也极为厉害,保持正常的‘下’者赏赐提拔,就等同于变相打压全统和自然之子。
按说谭觉应该一力赞成,可他居然缓缓站起来,反驳他的老师:“老师,您说的‘下’者要赏赐提拔,是很英明的。但是‘上’者要是仅仅监禁不杀,您想过没有,各位想过没有,和宁永夜、霍兰星顿亲近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不会感激,他们会把这看成是我们的软弱!‘三一律’的基本原理在于突然发动,紧急制动,让那些亲近必杀之徒的人措手不及,只得束手就擒。但是我们退了一步,他们就会立即造反,前进一步掐住我们的喉咙!到那个时候,只怕……”
毕修莱本来对他敢于朝自己反驳感到又惊又怒,他一向刚愎自用绝不容忍任何忤逆,要不是极好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行动,说不定早就当即将谭觉打歪了脖子。但他天性阴狠,虽然同样暴戾,却没有霍兰星顿那么刚猛性急,缓出几秒钟来思考一下,反倒觉得大有道理。的确,这个时候要是只为面子追究谭觉的不敬,反而给了那些亲近宁霍二人的人机会,可大大不妙。他点点头,得意地笑着说:“不错,不是小谭你这一提点,我还真不知道。各位,大家也看到了,我们‘众神之戒’门规很开放,大家谁都能说话,徒弟也可以当众指出老师的错误,这你们各位可做不到吧?”他脑子灵活,一下子反被动为主动,反倒让大家觉得他和谭觉在演双簧。
谭觉比他更棋高一着,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也大胆地预见了这个结果,忙顺坡下驴道:“老师其实早就想得到,只是太善良了,甚至不忍看到恶人受到伤害。像老师这样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试问世间哪更还有第二人?”
顾传侠没想到他无耻到说这样的肉麻话还大义凛然毫不脸红,她是真性情,一下没忍得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谭觉虽然心下恼怒,但面上毫不动声色,说:“小萨拉丁分会长,您还不打算发表意见么?您的弟子生性活泼,也不该在这么严肃的大会上笑得这么开心啊,况且我们正在讨论的是一件很悲痛的事情。”
顾传侠听了,柳眉倒竖,但她也不是傻瓜,完全能看得出局势已经被完全掌控在谭觉手里,尽管他谭觉外表严肃悲壮,可内心里笑得比自己开心多了,也许用不着几天,绿园控制下的媒体就会大张旗鼓地宣传本次上海第三届绿园大会取得圆满成功,及时剔除了宁永夜、霍兰星顿这样的害群之马,确立了以谭觉为领导的正确方向,及时拯救了绿园,为取得新的伟大成就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上海会议将流芳百世,在人类史上开创了新的纪元,写下了浓墨重彩的深厚一笔,具有跨时代的历史意义,是陈旧腐朽邪恶的钢谷旧时代与先进自然的绿园新时代的分水岭,也是真正的人类宇宙时代的开端……之类云云。
小萨拉丁顿了半晌,竟然站了起来,众人从没见到她这样的动作,都是惊了一下,齐刷刷地望过去,看看她有什么惊人言语。
谭觉虽然看不清她面纱下的面孔,但他还是能想象其中是什么样子。他是旧时代市长的儿子,从小锦衣玉食,品尝过无数各种类型的女人,甚至自己父亲的情妇,他仅仅能凭一个女人的举手投足只言片语,就能完全想象出其在床上的样子和叫声。外表虽然冷漠淡然,镇静安定,可内心却早就把黎琪、顾传侠甚至小萨拉丁——如果真是女人的话,全部推到床上尽情恣肆了。想到这里,谭觉很惬意地一笑,直视小萨拉丁。
小萨拉丁慢吞吞地开了口,这次是个女人声音:“各位。在历史上,四门曾经联合起来,对抗钢谷和暗族,众所周知。即便没有参与过的年轻解禁者,也能从咱们的内部古籍中看到。不过那时候,说句实话,十字军东征时期的四门联合,其实是三门联合。我们的导师霍桑的鹰巢,被全统唐风派指引的蒙古大军毁灭,自此世上再无白新月哈萨辛派,余下的哈萨辛门徒处境悲惨,东有全统大军压境,西有钢谷光照派的信仰迫害,我们的人只能一路逃亡西南方向。而那时候,非洲‘自然之子’的主人祖鲁马撒收留令我们,不计报酬。被唐风派迫害的宁家一脉,也为我们鸣不平,甚至去刺杀钢谷控制的教廷高级神职人员,尽管初衷并不是为了我们,但也给我们报了仇。我想说的是,宁家和‘自然之子’,对我们白新月有恩,我的老师——霍桑的女儿图芙丝临终前告诫我,一定要记得报恩,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跟宁家、‘自然之子’反目成仇。她老人家的话,我至今还记得。我们白新月的历代掌教,除了要求是幻术最强之外,还必须是新月出生的处女,而也只有是满足这个条件,才有可能学到巅峰幻想的天资(众人听到这里惊呼,小萨拉丁等同于承认自己是女子了),我们千百年来靠戏班和魔术为生,纯粹的肉搏能力并不强,在战斗中无法报答两家恩人的恩情,那么……既然现在我还能说句话,那我就必须站出来说,对不起各位,无论如何,我不能同意就此判定宁永夜和霍兰星顿是必杀之辈,也绝不赞同使用‘三一律’!”
先不说她一口气说这么多,恐怕最近这一百年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话,单讲她竟然不趁机和众神之戒一样打压全统和自然之子,反倒支持,倒令大家大出意料之外。毕修莱最为震惊,半晌,他冷笑一声说:“不错,你们三家几千年的交情,咱们‘众神之戒’偏居中南美,在地理大发现之前,你们却跟咱们没什么交情,自然也是不会向着咱们说话的了。”
小萨拉丁摇摇头:“毕修莱教主,你也别忘记,全统对于你们,也是有救命之恩的。没有全统,钢谷早就完全控制了整个美洲,到那时候别说你们‘众神之戒’,就是整个印第安人种族,也不会剩下一个人!”
毕修莱本以为幻术和通灵是相近的解禁者能力,本来可以结成联盟,可看来小萨拉丁特立独行的程度不亚于宁永夜,看起来还是安洪禹跟自己更投机些。
谭觉一旁插口说:“那么小萨拉丁分会长,看来你们是唯宁家马首是瞻了?那要是宁家就是投靠了钢谷,您是不是也要投靠钢谷?”
小萨拉丁顿了顿,笑了一声,说:“谭觉,我看你有点有恃无恐了。你要知道,我不是你师父,我虽然也有野心,可我可以开诚布公地说,我在各位的行列中,野心最小。虽然也想让白新月领傲群雄,可并没有必然要争夺到绿园第一首领的念头,但我必须要保障白新月的基本利益。也就是说,我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政治影响——你信不信你再对我无礼,咱俩现在一桌之隔,我随手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有了安洪禹的红烧狗爪子,各门杂学都嚼不烂的那一点儿微末本事,不见得能保证你下一秒还能这么嚣张地说话,你说呢?”
谭觉一惊,尽管在他看来维持冷静的完美形象是第一要务,但还是不由得一抖,呼吸急促起来,少顷,说:“谭觉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并不敢对您无礼。只是现在形格势禁,非常时期,我是全心全意为绿园着想,才稍微急了一点。得罪之处,您大量原宥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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