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对飞行甲板人员在6分钟内便清空了整个甲板仍感到惊愕不已,我怀着此种心情离开了塔台,沿着狭窄的旋梯而下返回我们的待命室,一进门就三步并两步奔向邮件箱,在里面寻找起来,里面有几个夹着我写的文章的文件夹,上面整齐地摞着3封我父母的来信和一封她的。
或许我们能压抑住这种天各一方的思念,或许我们会在今后的四五个月里继续书信传情,我开始理解到,当一个人长期出海时,书信牵系着多少情感,它将你与你的亲人维系在一起,它为你提供了努力工作的力量,激起你渴望返回家园的愿望。
我感觉身体正紧紧压靠在弹射座椅的后背,这使我宽慰地笑了,因为这是个漆黑的夜晚,而这种压迫感告诉我弹射很成功。
虽然我们的中型预警飞机上的全静压空速表相当不错,但也有反应迟缓、令人担忧的时候,飞机升空之前,它指示的空速不准。
在E-20飞机沿航母甲板疾速起飞的一秒半钟的关键时间里,由于加速度太大,空速表无法准确测出空气的压差,因此,我更多地是靠坐在座椅上的感觉,而不是通过观察仪表,来判断夜间弹射的成功与否。
夜间飞行的头几秒钟总是那么令人心惊胆战,航母上蒸汽弹射系统的动力充足与否,决定着我们的命运,我们大家都希望它有足够的力量,在我们冲到这座巨大灰色浮岛尖尖的尽头之前,将我们的速度推至130节。
这次它干得不错,由古奇、狼崽、蹦蹦和我组成的这个新机组的首次飞行开始了,我在与岩洞合作了2个半星期并一起弹射起飞了12次之后,就不再同他一起飞行了,我也第一次摘掉未琢之玉的帽子。
各机组人员做了调整,如果现在打起仗来,我们机组的主要搭配方案就是今晚一起飞行的这几个人。
我经常希望他们的呼号别以那些听起来小里小气的音结尾,但大家都知道,你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挑选呼号,就好像你越是不喜欢自已的绰号,就越是有人叫它。
飞行员的呼号常常多少与他过去所碰到的窘境有关,我从未遇到过外号叫做小牛的飞行员,而且一般来讲,如果有人声称其呼号为雪人或冰人,那么你可断定他真的是想取这一名称,但这么做很少能够奏效。
不管怎样,古奇、狼崽和蹦蹦这些呼号与我们机组这几位成员还真有点名副其实,我接受了这一事实。
古奇是位膀大腰圆、相貌英俊的人,头发乌黑发亮,他喜欢生活中的一切美妙东西,如香醇的葡萄酒,做工精美的皮鞋,他军衔为少校,在机组里军衔最高,还担任我们的任务长,对未琢之玉驾驶员来讲,正驾驶与任务长之间的关系很难处。
作为任务长,他负责圆满执行任务并完成任务,而作为正驾驶,则负责操纵飞机和保证机组安全,在许多情况下,两者的职责相互重叠并因此引起冲突,但这也是机组人员之间进行协作的强大动力。
古奇给了我一个强烈印象,即他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因此我希望我俩不会在座舱里老是因各种不同的决定而发生争执。
狼崽腰腹部已略显发福,谢顶也过早,因此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而他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柔和声音,更为他那中年人的外貌增添了几分年纪。
他带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使他看来颇具教授风采,然而在这位过早进入中年的人的内心深处,却不失童稚之心,他喜欢玩电动火车玩具,这可能是他喜爱火车机车的精密这一德国血统的表现,是否如此,我永远也弄不清楚。
他的呼号缺乏想象力,只不过从他的姓氏变化而来。我猜本来可以称他为狼人,这样更接近实际,而且我确实曾想这么叫他,但中队每个人都已习惯称他为狼崽,因此狼崽这个名也就叫起来了。
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蹦蹦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尽管我认为它与花生酱毫无关系,但它却特别适用于这位个子高高、举止文雅、性情随和的首都特区人。
飞机刚离开甲板,我便松开了一直紧紧抓住油门的左手,向前伸出扳起起落架把手,我调节视力,继续扫视仪表,以证实我驾驶的这架预警飞机千真万确地正在爬向漆黑的夜空,而不是坠向黑乎乎的大海。
等了数秒钟后,我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起落架指示灯,然后说道,“三个起落架都已收起并锁定,速度185节,现正收襟翼。”
我用于轻轻拨动一个把手,3秒钟内襟翼和缝翼指示器上的3个小方口上的指示灯均显示已收好的信号,于是我轻轻拨动液压隔离活门,然后向机组成员报告:“我已升空,起落架和襟翼收起到位,液压隔离完成,仪表工作正常,爬高至19000英尺。”
“明白。”古奇边说边将注意力转向导航系统,十分满意我们的飞机目前没有马上要解决的问题。
薄薄的云层很多,使得在昏暗的月光下,能见度受影响并且容易产生视觉误差,于是我决定保持既定起飞航向,直到爬高到10000英尺处云层变稀时为止。
我将飞机往左一压坡度,继续向会合高度上升,去寻找将与我们编队的2架F-21和1架E-20。
今晚是我第一次执行镜面转折法攻击任务,因此心情十分紧张,苏拉威西号航母在我上舰之前出海的3个月期间,舰载机大队已经制订出错综复杂的攻击计划,一旦开始南部非洲的登陆作战,将会轰炸许多具体目标。
由于苏拉威西号航母仍在马达加斯加岛的东面,我们便一直演练这些任务,并采用与作战计划相同的航向和距离,只不过调整了阵位,比将来实际攻击时的阵位向东移了大约1000公里。
这种镜面转折法攻击是可能采用的最好训练方法,我过去一直希望能飞上一次,因为,我认为此类任务有助于了解在一场舰载机大队实施的大规模空袭中,各机种是如何配合行动的,我听说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我觉得好像这次飞行是对我进行的作战检查飞行。
我们正在模拟全套任务,中队为我安排了尽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作战技能的训练任务,而我相信我们中队长怀疑我是否能够完成该训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