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传奇故事吧。
活人被死人打死了。
我们旅所有坦克营,机步营集结在一起打穿插,搞得后面的部队只有找一些小老鼠挖挖。
一个保障营的新兵蛋子路过战场,看见叛军死者手上有只苏式手枪,顺手一提,结果被死人打死了,把在场的人吓的都卧倒在地。
我旅电影放映队队长,是一个排级干部的女兵,在部队前进中想方便一下。
为了回避男兵,她跑到一百米开外的山背面,就一直没有回来,部队等了四十分钟也不见踪影,只好派兵寻找。
没人了,一泡尿使她成了战场失踪人员,迄今为止也没有消息。
二连六班的河北兵卢海祥,在部队停下休息时,想抓只鸡吃,踢开离路边不远的小窝棚,一看有二个叛军缩在里面,一扣板机保险没打开。
叛军冲上来抓住了他的突击步枪,他也顺手把另一个叛军的冲锋枪抓住了,左手叛军的一支冲锋枪挂着一个叛军,右手自己的突击步枪上也挂着一个叛军,双方开始了抢枪。
河北兵人高马大,二个叛军瘦小的身体被悬旋的直转,叛军开始拳打脚踢,***被打的鼻青脸肿,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大叫:“有叛军,快来人!”
二个叛军吓的丢下枪跑出门外,坐卧在路边的几百名战士,一阵扫射,将二个叛军击毙。
战评时,***因被叛军打的鼻青脸肿而没有立功。
在攻打交趾省高平县的战斗中,陈正义头部被击中,从地上爬起来时已是满脸是血,被卫生员剪除头发包扎后坐在地上休息。
第二天仍随部队前进,一周后头也不怎么痛了,只是创口边起了一个大包。
回国后他没事时老摸着头上一个包,一按还一跑,时间长了,战友们劝他去师医院把这个肿瘤切除掉。
七个月后,他请假去旅部的医院做手术,手术后传来一个让人惊骇的消息,这个肿瘤竟是一个子弹头。
消息不径传出,旅长还特地去医院看望了他,表彰他轻伤不下火线,退伍时,他的档案里多了一个三等奖章。
我军坦克被攻击的那天,我的安徽籍老乡李拐子的儿子李一刚,因为他爸爸是一条腿,大人都这样叫他爹的,看着前面的坦克被击中要害,立即向右拐,顺着河床前进,想包抄过去。
结果在大山里越跑越远,失去了通讯联系,又不敢掉头回来,他们走散了,在山沟底树丛里停了二天,因没有多少油了,不敢再往前开了。
三个人打死一头水牛,又吃了几天,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等在那里,最后他们决定往回开,顺着公路运输线向北方的河内开去。
一路上叛军有一个向他们开枪,还受到一发迫击炮弹的款待,叛军随即遭到了车载重机枪的回敬。
到了河内市郊外,被我军拦阻下来,40火箭筒对着他们,李一刚这孩子见了这40火箭筒就怕,赶紧停了下来。
他被拖下来坦克就被按倒在地,李一刚说:“俺是中国人呀!”看着对方半天没说话,心里想:他们难道真是叛军假扮的?
李刚赶紧说:“棍来风宽宏杜民”—-就是宽待俘虏的意思,对方用中国话问了部队番号,他也对答如流,但还是当作俘虏押了下去。
二营长拿着手枪挥动着,一看就是一个指挥官,一个叛军女兵依托着一颗小树向他射击。
二营长发现一枪比一枪打的近,腿都软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手枪还击50米开外这让叛军女兵也不怕,手枪的十三发子弹打光了,二营长也不敢趴下,跑的都踉跄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新兵勤务兵吴敏用突击步枪瞄准这个叛军女兵,一枪将她击毙,营长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声说:“三等功!三等功!”
这个新兵勤务员真是救了营长一命,后续是否立功我也不知道了。
一天晚上,隆隆的声音由远空传来,有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我们当时很紧张,叛军也是有直升机的。
于是,我们都从阵地伸出头端起枪就向天空射击,整个夜色都打亮了,打的飞机直闪的灯都关掉了。
晚上第一次遇见飞机,打得好开心。第二天通报,天上的飞机不准打。制空权在我军手里,飞机都是我们的,直升机要不是上升的快,说不定让我们给击落了。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青松更青花更红。部队在回撤时离驻地大约还有四十多公里,突然一声枪响,流弹击中六连战士张朝阳,张朝阳英勇的牺牲了。
这位战士不是别人,他正是--巴太山战斗中3连连长的弟弟,没想到就响这么一枪,流弹就把他打死了。
摘自《小小侦察兵》商震明著。
1958年的7月,我刚从西贡回来广西,就知道原来的班长王渠在战斗中被叛军俘虏了,这比我的预想要好很多,我一直以为他死了。
三天的火车,把人都坐木了。
每过一个车站,无不是成群接队,整装待发的军人。
一列列满载着坦克、大炮的车厢黑压压地震撼着我们的视线。
“看,T-10型坦克。”
“155自行火炮。”
熟悉的战友在一个个数着即将伴随我们冲锋的钢铁战车,瞧那阵势再胆小的人也会觉得热血沸腾--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因为我们的军队是强大的。
大家都把目光注视到另一个站台的列车,然后所有的人心情都沉重下来——“好多担架!”
五个月前,通往老挝边防重镇东溪的山路上,履带吱嘎吱嘎的缓慢移动,荆棘和杂草纷纷被卷到钢轮里。
十几辆坦克,排成一条长龙,扬起漫天的灰尘。庞大沉重的车桥、圆墩墩的炮塔,以及侧面不足一尺宽的位置上都坐满了执行穿插任务的军人,两边崎岖险峻的松山峡谷就象一排青面巨人用阴森森的目光逼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我们排由于执行穿插任务,只好轻装,正好遇到的坦克营的坦克撘个便车。
我和班长王渠搭乘同一辆坦克,他比我高半个头,人壮脚大,挤得我很难受。
事实上从出发起我就晕车,我不想被人笑话,只好强忍着呕心。我们走的也不是什么路,而是靠坦克连冲带撞硬轧出来的,不时出现的深坑和巨石使征途变得无比艰难,
爬坡时,T-10式坦克必须开足马力,柴油机发出劈啪劈啪刺耳嘶叫声,重达四五十吨重的车体艰难地往山坡移动,冲下陡坡又拼命减速,有时候整车似乎都要陷入半人深的沼泽里,
车颠簸得象飓风中的船,淤泥飞溅,把我们的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
有的战士灵机一动拿被包带将自己身体绑在坦克的烟幕管上,这办法非常见效,可以稳稳当当地靠在坦克上,不用再担心掉去下去了,其他人纷纷效仿。
有的甚至还绑了两道。没有人会想到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当一颗冒着青烟的带手柄的物体忽然从路旁的茂密的树林里飞出来,在半空划起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砸在一辆坦克的外壳上再滚落地上的时候,多数人还没回过神来。
只有一个眼尖的战士惊呼:“哎呀,手榴弹——!”
“轰!”手榴弹几乎在他呼喊声中同时爆炸了,紧接着第二颗手榴弹又无声无息、毫无征兆飞地了出来,第三颗,第四颗……。
被突袭的士兵们这时才如梦初醒,纷纷喊道:
“赶快下车,赶快下车!”
“快!隐蔽!有敌人!”
“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弄不清丛林里又什么武器砸过头来,火光一闪“轰”一辆T-10坦克被击中,燃起熊熊大火。
“哒哒哒哒!”,山两边又射来密集的子弹,蹦在坚硬的坦克外壳上好似下了冰雹一样。
鲜血和皮肉、弹片如雨点般溅落,爆炸、火光、呛人的烟雾、人的喊叫,枪弹令人恐怖的呼啸声混在一起,象打翻了一锅沸腾的油锅。
谁都预料突袭迟早发生,没想到会如此猛烈。
更可怕的是车上根本无处躲避,几乎就是活靶子,手脚快的战士已经跳下车,倚着车辆掩护朝树林还击,但坦克车搭载的人太多了,使人惊讶的是有的车竟然挤了10多个人。
很多战士几乎都懵了,死命都解不开绑在身上的背包带,这当中也包括我,危急时刻我绝望地呼喊道。“班长,快!帮帮我!”
班长在狭窄的坦克车侧面艰难地挪过身子,用刺刀将我的背包带挑断。
刚刚把我的一根背包带挑断,突然“轰”的一声,几十米外的211号坦克转眼化做一团烈焰,爆炸的灼热气浪把班长掀翻。
他身手已经非常敏捷了,换了平时爬起来就得了,可万万没想到旁边就是悬崖,我清楚地看见他努力想保持平衡,但他还是没稳住,从陡直的峭壁上掉了下去……
我的呼喊声在猛烈的枪炮声微不足道,凭自己力量到崖底又不太可能,直到下午战斗结束后,部队派了几拨人下山搜索班长的下落,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只在悬崖底下茂密的丛林里,找到他散了一地的行囊和摔坏的枪,我们都认为他必死无疑了,但班长并没有死,不然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摘自《沉重的记忆》常锦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