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_第42章 诚约初蘅 欲让云璃调职

惯在近黄昏,云紫娟闲步至子房湖边,欲让心中思,寄语凌波水,与风倾诉。“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今选至子房湖,青山翠竹,碧水荡漾,金光闪烁,一图静心,二来有事与初蘅妹妹商讨,选此佳境,立于湖边,静待其应约而来。

宇文初蘅步出王府,子房畔游,如黛青山,清陌携其,氤氲不散。深水盈然,无风清落,山川相映,缕霭划过,涟漪泛起。夕阳余辉落在湖中,堇色光泽丝丝耀目,沁出暖意一片旖旎。晚风婆娑缓然拂过,玉指轻抚零落发丝,思绪天马行空迤俪。施然昂首环视四周,睨见伊人独立湖畔,唇角骤起明朗弧度。莲步绰约轻移而去,近其身侧半启薄唇,泠音泫然略带暖意。“云大人好久不见。”

静候少时,只见一条人影骤然而来,落在自己不远的地方,随后其已莲步轻移至身旁,闻声,抬眸,云紫娟回敬道:“宇文大人,久违啦!”观其颜,瑰姿艳逸,皎若秋月,若非知情者,何人知其温柔敦厚会是县令一职?今之天下,以文会友,思此舒心而笑靥如花,言归正传,引入话题。“今约宇文大人前来,实为非公,私谈,或许日后还需大人协助。”虽然云璃堂妹这次科举得利,将来或许有不必要的麻烦,有时想想还不如无官身轻,或者官小事少。

宇文初蘅视其面庞,笑靥缱绻,双瞳剪水,一片澄净,不徐不急,颔首轻点。昂首以视,眸色婉转,波澜浅浅,似水流淌,朱唇稍启,泠音灵动。“若以后初蘅有能帮的上忙的,云大人尽管开口便是。”垂眸唇畔浅痕依旧,施然侧首投眸湖中,昳丽景色沁入心底。

风丝袅,水浸碧天清晓。绿丛翠盖,垂杨岸,湖上悠悠,映眼帘。旧游踪,曾思忧,重到处,散心途,化思绪,随风逝。见其一语应允,心中有底,笑颜逐开,云紫娟顺将心中所思告知,待其出谋献策。“不瞒宇文大人,那云璃是紫娟的堂妹,初听其中得武举探花,却叫紫娟心生忧虑,恐其不懂分寸,日后惹事生非。望宇文大人多关照!可有法子将其转为文官?当然,紫娟深明难处。”云璃呀!堂妹觉得还是文点好!省得将来惹事。

微风掺卷,湖水潺动,荏苒聆言,静觑其眸,宇文初蘅略蹙眉稍,片刻舒展,莞尔一笑。云璃,那不是山庄的客卿么,想不到与云大人还有这样一份渊源。不为所动低头静思,瞳中续绕丝丝为难,遂昂首如新月冉起,泠音浅浅不置可否。“这可真是难为初蘅了,当初科举考武也是云璃自己的意愿,恰得纳兰大人赏识举才,再转文官,恐怕还要看皇上跟云璃的意思了,初蘅可做不了主。”

其言有道,闻之有理,万千忧虑与愁丝,顿觉不过杞人忧天,云紫娟会心一笑道:“宇文大人所言即是,紫娟分得轻重。”虽便如此,仍是补充一句。“常言道,金殿寒鸦,玉阶春草,就中冷暖和谁道?或许真是我多虑!让大人为难啦!”

宇文初蘅聆言遂即轻抬螓首,眸中泛着旖旎光芒。唇畔浅痕如初曳开,倏而心中渐而坦然。如黛色的轻烟笼罩深潭,暗色绵延浓密墨色瞳中。眸间细若游丝睨向伊人,思虑流转悄然落下无踪。心内庆幸此人通情达理,未再纠结这等为难之事。聆其后言遂即轻摇螓首,蓦地浅然一笑刹那芳华。“无碍,原来云大人是云璃姑娘的堂姐,不过倒是有段日子没有见过她了。”

云紫娟微一迟疑,缓道:“她呀!这,最近我还真没见着,上次还是她被扣押王府,上大厅向王爷求情时呢。”堂妹呀,请原谅堂姐说漏嘴啦!语出忽感不妥,以免滋生误会,忙解释道:“不过那只是场误会,王爷通情达情,自然不会亏待她。”眉宇舒展,嫣然一笑,回首凝视笑容可掬的她,建议道:“另外紫娟想请大人,以后若非官场必要场合,直呼紫娟名即可。说真的,听不惯‘大人’前‘大人’后的。”

宇文初蘅垂首隐隐敛去隐晦神色,唇角遂即勾出一抹弧度。心湖缕缕轻霭悠然划过,聆伊脆声所道几思纠结。眼波似盈岸潮将溢未溢,睨其羽睫轻颤影影绰绰。云璃舞芍之年倔强明朗,哑然王爷怎会对其动怒。心内忆起伊人灵动身姿,玩闹嬉笑之音依稀在耳。兀自低笑抬袖轻敛菱唇,恍惚之间未聆紫娟道语。眸色旖旎方才昂首回神,迤俪思绪遂散风中婆娑。半晌伊人后言传入耳畔,恰如清风拂过心境豁然。面前伊人双瞳剪水澄澈,性情中人言语未毫掩饰。遂即挚诚笑靥浮于面庞,略携踌躇启唇泠音浅浅。“如此便叫紫娟姑娘罢了,同此,紫娟亦可唤我初蘅。”

好雨随风至,润物细无声,晓看湿林处,花重锦官城。思虑片刻,云紫娟复又启言,“如此甚好,初蘅,自上次早朝后,今日一见,实属难得。”忆科举,其之文,如其人,层次分明,言简意赅,条条有理,令人敬仰,而自愧道:“闲时常思己之过,学到用时方知浅。古云,古公亶甫,积德垂仁。思弘一道,哲王于豳。太伯仲雍,王德之仁。行施百世,断发文身。晏子平仲,积德兼仁。若此生才尽其用,何惧官场黑与白?”

宇文初蘅眉目舒展,暖意和煦,伊人泠音,风中摇曳,掷地有声。莞尔淡笑,恍若薄雾,如水沁开,波澜浅浅,颔首轻点。聆其后言,稍扬螓首,觑其半晌,眸泛潋滟,浅携赞色。官场纠葛,是非黑白,狭隘曲折,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知如此,也无他策,广纳群贤,才尽其用,尽己所能。唇弧未落,如初静谧,撤回思绪,轻摇螓首,浅声喟叹。月耀石般眸中澄澈润泽,夕阳光晕折射潋滟光芒。荏苒缄默半刻微风掺卷,唇畔上扬泛起温良弧度。“初蘅还有一事不明,便是刚才紫娟所言之事,云璃姑娘为何惹怒了王爷呢?”昂首对上明眸涟漪浅浅,余晖照耀在身镀上堇色。尤意浅笑缱绻辗转侧眸,视向湖中昳丽澄澈景色。不再复语缄默静待其言,可闻竹林窸窣传入耳畔。

举头遥望彩云间,忆旧日,云紫娟仰天轻笑道:“呵呵,那是她自找苦吃,据悉,是云璃语无伦次,以下犯上,招惹王爷发怒所致。”回首,低颔,目光停滞在眼下的杂草,生生不息,寄语心中所愿。“今后,但愿,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莫道,行路难。若能似野草,自强不息,又能有何惧?翱翔蓝天尽情飞,天高翅硬大迂回。”

宇文初蘅瞭望美景满目怡然,聆其所言略微闪神。半瞑墨眸轻蹙眉梢,唇角紧泯兀自思索。语无伦次以下犯上?云璃怎会如此鲁莽?夕阳余晖缓而褪去,湖中微波澜澜泠光。

天色缓暗观客渐散,环湖树影光怪陆离。顿垂首眸疑虑盈然,晦明晦暗捉摸不定。幸好王爷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凶多吉少。突兀聆身旁朗声语,音色如初掷地有声。渐而敛去眸中晦暗,泠音浅浅暖意略携。“大曦有紫娟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官,乃国民之福。”旋即言毕,投以浅笑,眸带赞赏。

月照人影疏,凉风催人归,云紫娟一声告别,盼下期会。“仅求,为人顶天立,豪气逐风云。天色渐暗,就此话别,他日再会,盼把酒言欢,忘却风尘琐事,只图赏景听乐,闲情雅致,谈诗论对,随心所欲。”彼此以文会友,重仁义,淡忘官场礼数,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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