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节 坐牢不花钱

坐牢不花钱

“替谁啊?老板还是女人?”段刚的话冷静而睿智,能这样说也是把对方当成了朋友。方青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这个大胡子有几把刷子,刚毅的面容下透着一丝狡黠。

“老兄猜得没错,是女人!”

“听哥哥一声劝,红颜祸水,逢场作戏也就算了,千万不要投入感情。”

方青头向后面一仰,吐出两个烟圈,悠悠说道:“老兄这次猜错了,那个女孩不是我的女人,我们之间只是好朋友。”

“我靠!”段刚差点背过气去,在他的世界里基本不存在这种情况,为了一个朋友甘心进牢房更是闻所未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段刚一把抢下方青的烟头塞进自己口袋,两个看守拿着警棍走了过来,趴在小窗户上问道。

“你们俩干什么呢?那个不值班的快去睡觉!”

看守的语气有些生硬,方青挤出笑容说道:“不好意思,有点睡不着,随便聊两句。”

看守一抽鼻子,道:“这里不准抽烟,不守规矩的去面壁。”

“知道了,大哥!”段刚起身打着哈哈,与刚才完全是两个样子,两个看守倒还蛮给他面子,拖着警棍去巡视其它的房间。见他们走远,段刚心急火燎的掏出烟头,刚才太急忘了熄灭,衣服上烧出好大一个洞。

“对不起了老兄,等出去赔你一套!”

段刚摆摆手表示不用,重新分给方青一支烟,点燃后说道:“兄弟预计几天能出去?”

“不知道!也许这两天,也许蹲满十五天。”一提这事方青颇为担心,毛可可和房紫兰都会想办法救自己的,他们家族的关系网也足够广,对付这样的小案件应该还是有办法的。但那老郑的媳妇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拉着架子要整自己。

“别担心,蹲过一次就习惯了!”段刚的安慰让方青感觉不大自在,原来这大胡子是个惯犯,说不定已经是n进宫了。

“老兄什么时候出去?”

段刚不屑的一摆头,“进这里是我自愿的,过年之前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老兄躲债?”

方青的猜测看来是对的,段刚苦笑道:“是啊!年关,说得一点没错。我欠了别人一大笔钱,要不还命要不还钱,也只有这里是安全的。方青也有欠人钱逃命的经历,而且现在还被人威胁着,很能体会段刚的心情。但他从来没想到可以进牢房躲债,既不用考虑吃住,也不用顾及安全,不错的创意。

“老兄就不能逃外地吗?牢房多闷得慌!”

段刚又是一笑,这人还是很乐观的,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又没个一技之长,除了贪吃贪喝没什么优点,谁能雇用我?”

方青掐灭香烟,把剩下的一截装入口袋,拍拍段刚肩膀,其中深意两人心里知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重新躺下的方青还是睡不着,屋子里鼾声此起彼伏,不时夹杂着磨牙声,身旁的宝叔隔几分钟喊一次“别捉我!”。

外面的毛可可和房紫兰在干什么,会不会想办法救自己。有人说等待是一种幸福,那是一种对美好的期盼;就如同你花了两元钱买彩票,内心就有中了五百万的感觉。你可能会说这是做梦,其实人生不就是一场梦嘛,到头来是不是一场空,除了自身的努力,还需要不停的等待。

有人说等待是一种品德,事实上它有可能是你堕落的开始,是逃避现实的最佳理由。人们总是对一些陌生的事物心存畏惧,于是等待成了一个借口,时间也在你的唯唯诺诺中消耗殆尽。

更多的人说,等待是一种煎熬,耐心会随着时间流逝被逐渐打磨,精神在一种相对的静止中颓废,直到变成一片沼泽,所有的期许也就随着岁月一同老去。

方青面对着白色的墙壁发呆,心情被狭小的房间阻隔,变得异常的烦躁。体会到这种被压抑的感觉,他发誓出去后远离一切犯罪,再也不要回到这可恶的地方。大胡子段刚临睡前拍了一下他,说这很正常,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慢慢就习惯了。

习惯?方青摇摇头,求你别提这俩字了,外面一定有人在营救自己。

“方青”看守的声音让方青兴奋的站起来,小跑着跟了出去,总算有牢房以外的人跟自己说话,说不定是有人来救驾。铁窗外坐着的是毛可可,诱人的身姿让方青垂涎不已,脸上的几道泪痕也让人很欣慰。方青笑一笑坐在那里,至少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毛可可在为他担心难过。

“方青,对不起!”可能是因为愧疚,毛可可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像个居家小媳妇一样静静等在那里。见到方青过来,透过铁窗拉住方青的手。

“可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方青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他特想问外面打点的怎么样了,自己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

“我让老爸去托关系,但是听说对方那边找了***局长,要求严办这件事情。”方青脑袋嗡的一声,险些从板凳上掉下来。

“方青,你怎么样?”

方青双手抱着头,老半天抬头说道:“没事,我忍得住!”又聊了一会,方青实在提不起兴趣,毛可可走了,落寞的眼神代表她不再快乐,愧疚与自责占据了心头的制高点。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房紫兰带着放寒假的安安来探望,先是一顿痛骂,撞了人你跑什么?才想起方青压根就不会开车;接下来又是一顿痛骂,替人受过上瘾了?傻不拉几尽做糊涂事。她说房总已经在想办法,希望与对方早日达成和解,再熬两天,估计除夕前能放出来。

小六也闻讯赶来探望,一身的黑西装加上酷酷的发型,方青差点脱口而出叫他老大。小六说跟看守所里的人打过招呼了,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方青就纳闷了,你一个流氓,跟看守所打的什么招呼。小六就傻乐,那不是什么跟什么是一家嘛,大家都是合作单位,好说话。

李蒋石带着苏青青有说有笑的来了,方青感觉他们不是来看自己的,倒像是来看景的,对着什么都问。方青直接摆手,哪凉快哪呆着去,看猴就去动物园。方青这一天忙得,基本都在接待客人了,看守所也很高兴,来探望的都要打通关节,他们正在考虑是不是多关他几天,为单位争取更多的赢利。

一觉过后,方青天一亮就被带到会客室,隔着铁窗与毛可可又聊了一会,美女带来了好消息,说她老爸正在高层活动,通过省里的关系与***局沟通。方青心里有了底,表面装作无所谓的嚣张样,实际上巴不得毛总抓紧使劲,管他在谁上面活动,把自己弄出去再说。

可能是受到状况好转的影响,毛可可比昨日开朗多了,除了那一大堆衣服食物,趁看守不注意,还悄悄递过来一盒烟。方青欣喜万分,说可可懂事了,这才是会体贴人。你说送那些名牌服装给自己,牢房里连个女人都没有,穿那么帅给谁看啊?还是送烟来得实惠,排解这苦闷的生活。

毛可可终于笑了,说那东西是幌子,用来迷惑看守眼睛的,这烟你先抽着,我天天给你送。方青也跟着乐了,拿那么好的衣服当幌子,等我出去再送些,一身的名牌多酷啊!勾搭个良家妇女也方便。毛可可这次没骂他,猜出这小子心口不一,最喜欢的就是过过嘴瘾,内心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还要纯洁一点点。

毛可可前脚刚走,豪仁带着一个头发染成拖把样的女孩进来,一个小可爱状的“hell0”把方青差点从板凳上吓倒,定睛一看女孩虽然涂抹的艳了点,其实还是很漂亮的,在铁窗外搔首弄姿的故作风骚,看得方青有些欲火中烧。

豪仁老半天从后面过来,把女孩赶到一边。方青小声问,你咋啥人都带,这闺女是跳钢管的吧?豪仁得意的说道,这是都市丽人的当红钢管女郎,他花了两个星期才挂到手的,现在每晚单独给他跳,这回一次看个够,要不要她当场给你来段,娱乐一下。

“行了,赶紧带走!”

方青不好直说女郎对他的诱惑力,再摆在这里容易出事,yu望到了极限,待会回去能把男的看成女的。豪仁聪明反被聪明误,带女郎来是让方青在视觉上欣赏一下,其中也不无炫耀的成分。不成想方青在精神层面满足后,生理方面却是一种煎熬,豪仁悻悻离开。

刚刚回去做了一会工艺品艺术家,韩姐带着老公蒋文斌来访,韩姐还是那么干脆利索,蒋文斌还是一副吃气的小男人模样。送走这对冤家,老邢、大周等同事又来了。方青一度感到非常的庆幸,看来自己是人品大爆发,人缘还是相当不错的,后来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创作部的同事来完了,市场部、财务部都有人来,整个公司都知道他坐牢的事情,方青就像祥林嫂一样不停诉说自己的不幸,以撇清自己坏人的形象。大伙在一番关切的问候之后,大多说上两句“好好改造!不要担心外面的媳妇!”之类的话。

方青这就有些郁闷了,怎么自己进班房的事情这么快就人尽皆知了,要知道现在可是放假期间。感觉自己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猴,任由别人参观欣赏。

日出又日落,呆在铁窗后面虽然看不真切,但那份向往却是常人不能及的。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天,方青除了睡觉便是在发呆,除了毛可可早晨给他送烟、房紫兰中午过来训导,他已经拒绝了大多数的来访者。

“方青,有人找!”方青正与同室囚犯一起干活,有些心不在焉的摸弄着手中的木偶,听到突然的叫声双手一抖,那木偶便断了一条腿。

“你干什么?第五个了!”监视干活的看守忍不住大喝一声,这小子一天做不了多少,弄坏的比做好的还多。也就是看在有人打招呼的份上,否则早对他不客气了。

“我不见!”方青今天已经见过毛可可和房紫兰了,毛可可给他倒腾了两盒国外的烟,不过也没觉得有多好,就是抽起来特呛。房紫兰这次来没骂他,还给他看了安安这学期得的奖状,安慰他再等等。

传话的看守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这次的语气不怎么生硬,说道:“来的是个很文静的小姑娘,在前面求了好一会,我们处长才同意让见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拒绝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忍心。”

这看守走路有点瘸,但丝毫不能得到囚犯的同情,平时挺没人性一个人,居然也有不忍心的时候,瘸看守说完话径自走了,方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杏儿来了,忙起身跟了出去。这个傻丫头,

杏儿好像刚刚哭过,小脸又消瘦了一些,头上的那枚蝴蝶发卡很显眼。方青隔着铁栏坐下,故作轻松的笑笑,伸出一半的手却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此刻还能不能再握杏儿的小手。杏儿勉强挤出几分笑容,主动把手伸过护栏,紧紧抓住方青迟疑的双手。

“杏儿,谢谢你!”方青不知是感谢杏儿什么,是曾经带来的那份纯真,还是今天来看自己。杏儿鼻头一抽嘴角上扬,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出现了,头顶的蝴蝶发卡显得更加夺目。方青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与楚缘也太像了。

那自己对杏儿的感情呢,到底是一种爱还是一种怜惜,是对楚缘感觉的延续还是对纯真的一份尊重。握紧的双手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含情的双眸诉说曾经的过去,方青搞不清楚彼此的距离,那种感觉是模模糊糊、若即若离的。

“杏儿,祝你快乐!”方青说完这句话就暗骂自己猪头,这会正应该是低声诉说离别之情,共同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自己却不合时宜的转换话题。杏儿的脸上有一些失落,两人似乎永远找不回曾经有过的感觉。

“方青,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好好照顾自己。”杏儿的话里满是温柔,方青的感觉如沐春风般,对于这样的女孩,有的只是一种欣赏与赞美,丝毫联系不到动物的本能上。方青决定把话说得轻松些,这样的柔情他是喜欢,但多少是有些伤感了。

“杏儿,你真漂亮!”杏儿还是害羞的低头笑笑,说哪有,小手也从方青手中抽出。

“和男朋友谈的怎么样了?”杏儿明显的一愣,还是点点头。方青多么希望杏儿否认他的说法,可杏儿点头了,虽然事先早已知道,内心还是不免有一些空落落的。多么好的女孩,就这么错过了,也许这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又说了一会,方青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杏儿的话如同一朵朵浮云在空中飘荡,方青想抓却触碰不到。杏儿并没有怪他,是牢房的生活让他目光呆滞,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诙谐幽默。

方青甚至不知道杏儿是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抱着头沉思了良久,才被看守叫醒。回到干活的地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倚在墙壁上走神,杏儿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也许她就不曾属于过,但那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看守也不去理会他,外边已经打过招呼要照顾一下,再说这小子干活还不如不干,闲着正好。

“方青!”还是那个走路有点颠的看守,这厮来回一趟挺费事,不过好像也没办法,这里面他地位最低,不得不被人呼来喝去。于是他便把愤怒发泄在囚犯身上,经常用吼叫和怒骂表示自己的不满。

“谁也不见!”方青冷冷回了一句,杏儿已经来过,除了前面这几人他谁也不想见。看守气得鼻子有点歪,但是拿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没办法,悻悻的向回走,看起来腿瘸的更加厉害,想来是因为被方青气得。

过了好一会,这看守又颠簸了回来,怒不可遏的说道:“方青,滚出来!”

方青低着头,眼睑上翻看了他一眼,依旧岿然不动。

“那人姓郑!”看守再次玩起个性,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向回颠,不再理会方青。大约四分之一秒之后,方青猛然抬起头来,后脑勺撞击白墙壁后发出砰的一声。

老郑?岂不就是那晚上的醉汉,这么快就出院了?方青蹭的跳起身来,用不了几步就赶上了瘸看守,甚至给他说起了荤笑话,这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没准自己能出去了。方青笑嘻嘻进了会客室,噌噌几步坐上了板凳。老郑看起来气色不错,看见方青过来忙伸手打了个招呼。

“对不起了,兄弟,让你受苦了?”老郑的话一出口,方青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老郑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告自己了。

“老兄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了?”

“没有!”利索的回答让方青一惊,这醉酒确实误事,最可怕的是失去记忆,干过什么都忘了。

“那?”

老郑明白方青的意思,说道:“我这伤不怎么重,只是骨裂,只疼过前两天,医生嘱咐回家小心将养段日子就可以了。”

“那兄弟祝福老哥早日康复,继续在酒桌上生龙活虎。”

“哈哈!张兄弟有意思,医生告诉我,这伤绝对不是车撞得,倒像是被人踢的。我这才知道冤枉你了,兄弟当时的话都是对的。”听别人绘声绘色讲自己的故事,而且自己还不知道,那感觉是有些异样的。

方青扯的涂抹飞溅,滔滔不绝的把事情一说,当然可能撞到他那事没提,只说自己见义勇为来着。老郑拳头不停击打铁栏,太他妈传奇了,自己还干过这么搞笑的事情。看守发现有什么不对,提着警棍就奔过来,慌得方青和老郑连连说没事,哥们你忙去。

“郑兄,那铁栏杆你敲不坏,还是赶紧想办法让我出去吧!”老郑撇嘴一笑,说他已经跟老岳父说过了,估摸着明天就能把你放出去。

“老岳父?你岳父是谁?”

“***局长!”我晕,怪不得那么多人帮忙,自己死活就是出不去。老郑媳妇就是***局长女儿,想整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县官不如现管,你找省长来,人家未必就卖这个面子。

“兄弟,太对不起你了!多谢你那晚的好心,等出去后哥哥给你接风洗尘,缺钱给钱,缺工作就去我那上班,部门经理的位置随便挑?”

“老郑,别来那些俗的……呃?你有公司?”方青回想老郑蹬的那辆破自行车,也不比自己的黑龙马强多少,能是个有钱人?

老郑有些神秘的笑笑,说道:“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就是我的,其余还涉及原材料、五金、煤矿……”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传说中的郑大财神!”这可是本市最大的个体老板,随着房价的攀升,这几年名气大的不得了,身价随着房价一起,隔段日子翻一番,据说在全国也可以杀入五十强,牛人啊!

老郑笑得很憨厚,朴素的装扮也看不出财神爷的样子,淡淡说道:“正是鄙人!”

“那你怎么一个人蹬自行车?”

“开车目标太明显,这还是临时从街头买别人的。”

真有个性,方青脑袋一转也就知道了原因,打趣道:“你是怕媳妇吧?”

老郑被他说中,嘿嘿傻笑:“别说那么难听,顶多算是惧内!”

“一个意思!唉,老郑,你不会找那个踢你的邻居报仇吧?”

“哪里是什么邻居,富民小区年岁长了,正准备拆迁重建,我那晚就是找了各个部门的谈这事,可能你问我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了。”

“晕死!害我背着你爬了好几趟楼,还险些被人揍了!”

“好了,我这不正在给你赔不是,这是我名片,出去后记得找我,随时恭候!”在方青眼里,老郑还真是个不错的人,这么大个财神一点架子都没有,伤还没痊愈就来道歉。

“老郑,等等!”刚刚转身的老郑转过头来,看得出行动还不是太利索,门口有两个随从等着搀扶他。

“以后喝醉了,千万别喊小蜜,看嫂子那样子,知道了非打死你!”

方青是说他那晚上的酒话,敲门时霸气十足的喊:“小蜜,给我开门!”

“我有说吗?”老郑闻听后出了冷汗,自己还有这毛病,怪不得老婆整天查得这么严,莫不是哪一次说漏了嘴。方青算是看明白了,老郑跟公司的蒋文斌一个样,十足一个妻管严,不同的是老郑还敢出去沾花惹草,老蒋也就敢看看黄色图片,精神上偶尔游离一下。

方青使劲点点头,老郑说声谢了,匆匆与两位随从一起出去,门口早有辆加长林肯等候在那里,老郑隔着窗子对方青挥挥手,然后便钻了进去。今晚可能是方青呆在这里的最后一晚,颇有深意的与各位狱友一一握手。

“方青,真的决定走了?”段刚在一边刮着胡子。

“什么决定?我巴不得早日离开这鬼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段刚也被自己的愚蠢问题逗笑了,能主动呆这里的也只有他自己,别人谁有那闲工夫来受罪。

“方青,老哥哥麻烦你一件事!”宝叔从一侧走过来,坐在方青身旁,显得有一些迟疑,老脸微微发红。

“宝叔,别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里的人都很尊敬宝叔,他人话不多,却是一个很热心的大好人。

“这事情我就那么一说,方青要是有时间就过去看看,没有也不打紧,不影响咱爷们的感情。”

“靠!宝叔你就说吧!憋死我了!”段刚最受不了拐弯抹角,一着急把下巴刮破一大块,连血都出来了。宝叔把手中毛巾扔过去给他止血,方青示意宝叔继续,只要不让他犯罪,别的都好商量。

“我老家在山沟沟里,家里媳妇身体不太好,有个儿子大学没考上,有个女儿死了丈夫……”宝叔说到这里,本来还吵闹的牢房顿时安静下来,有人把电视也调成了静音。方青扶住宝叔的肩膀,用力拍两下,两个男人的感情就是这么传递,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每个人都要面对。

“本来这日子还能继续,媳妇勉强也可以做做饭,儿子出去打工赚点钱,女儿留在家里忙活地里的事情。可是孩子的二婶突然病了,农村人弄点钱不容易,那住院费一天就是好几百,家里前几天传信说孩他婶已经回去了。”

方青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穷人的无奈,明知道这病必须治,可也只能回去等死,谁让咱没钱呢!家庭条件好点的,倒是能把病治了,可付出的是多年的辛苦所得,本来挺殷实的家底,瞬间就被掏空了,变得一贫如洗。

“方青,叔不求你别的,你去给我带句话,就说我这边很好,再有几天就可以出去了。这是两百块钱,你帮叔买点肉,有什么事情明年再说。”

宝叔边说边扒拉开他的钱袋,一大把零钱交到方青手里,里面已经所剩无几。方青这泪水就有点向外涌,他算不上好人,这不假,但同情心还是有的。

“***!宝叔你非让我哭啊!”段刚的大胡子已经剃的差不多了,下巴却伤了一大块,毛巾一扔去洗把脸,他最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一个男人应该坚强。

“宝叔,钱你留着,家里人这事交给我!”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别提有多么舒服,方青头也不回的向前走,这是坐过牢的人必然遵守的规矩,意为“不走回头路”。

推开那笨重的铁门,在脚步迈过的瞬间,犹如一块石头落地,心情是无比的轻松。方青径直向前走去,看门的警察恼火的骂了几句,诸如“挤了尾巴”之类的,然后亲自把铁门栓好,等待下一个倒霉鬼进来,或者又一个幸运儿出去。

毛可可倚在一辆红色跑车前,穿着皮裙,胸前还愣是整个分叉,一副太阳镜顶在额头,身子朝跑车上那么一斜,玲珑的曲线达到诱惑的顶点,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如果她是售车女郎,那一辆拖拉机卖出法拉利的价格,一点都不稀奇。

方青正要扑过去啃几下,为你吃了这么大的苦,也该揩点油当作福利。又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在面前,坐在驾驶座上的是房紫兰,李蒋石和苏青青打闹着从车里爬出来。

“姐!我自由了!”方青把包袱一扔,伸直双臂大喊一声,让郁闷一扫而光。毛可可已经跑了过来,拉开车门先和房紫兰打个招呼,搂着小腰那亲切劲,让方青羡慕不已,他愿意变作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艳福无边啊!

“方青,你这什么东西,这么沉!”方青来的时候基本属于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却带了这么一大包东西,原因就是诸位朋友的好心。尤其是毛可可,每趟来都带上几件名牌服装,说是给方青用。

其实那看守再傻也能看出来,她这是夹带别的物品,也就是看在打点的那些钱上,否则早给你没收了。毛可可还是执迷不悟,每次来都带过冬的衣服,自以为找到了看守所的漏洞。方青倒是高兴了,这衣服省着点穿,估计能穿到退休。

“唉,蒋石,那包袱放我车上。”毛可可说完之后向房紫兰诡异的一笑,有些许请求的味道,她要劫走方青,这个男人为自己吃了不少苦,是该到补偿一下的时候。

房紫兰明白她的意思,她原本打算叫上全家人好好吃一顿,为这干弟弟接风洗尘。既然毛可可横刀夺爱,房紫兰也是有心成全,这女子妖娆迷人,弟弟泡上她也算是走了桃花运,应该支持。

毛可可哎吆一声,那包袱掉在地上,揉了半天小腰。方青呵呵傻乐,这可都是你送的东西,要不是拿出一部分送人,一个人根本就提不出来。

“姐,里面有个朋友让给家里带个话,我坐可可的车去一趟,您先回去!”方青对这个姐姐是心存感激的,在她面前表现的非常乖顺,说话也是正儿八经。今天让姐姐白跑了一趟,多少有些歉意,语气也就更加平和。

“没事,快去快回,别再给姐惹乱子就行。”方青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惹的祸实在太多了,双手作抱歉状。房紫兰一推他,笑骂一声滚蛋,追你的女人去吧!

“可可,记得天黑前把方青送我家去,你也一起过去吧!”房紫兰是怕方青一个人孤单,让他一起过,也显得热闹一些。至于毛可可,她也就是客气一下,可可是家里的千金,哪能过年还在外面疯?

“知道了,紫兰姐!”毛可可摇下窗子,潇洒的摆摆手,然后一加油门驶离此处。远远的,一个女孩看到了这一幕,既然有人接了,那她还是回去吧,一个落寞的身影进了出租车。车子开得很稳当,方青不用问,也知道这丫头怕了,至少没了以前的疯狂劲。

“可可,咋不开宝马了?”

“出过事情的车子不吉利,又被吐得那么脏,我才不要开。这车是我小姨的,感觉不错吧?”

“嗯,相当的不错。”

“去哪里?我请你!”

“去你家床上睡觉!”方青脱口而出,料想毛可可应该打自己才对,没想到今天的可可很安静,还在聚精会神的开车。几乎在毛可可开口说话的同时,方青说了句,“我开玩笑的!”

“哦!”毛可可答应一声,语调与平时却大不相同,方青歪着脑袋看她,莫非刚才要同意?要是等她先说话就好了,今晚说不定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毛可可看他的样子,那点坏心眼哪能看不出,抢先说道:“咱们是哥们,你去我卧室睡觉也没什么,本姑娘又没说跟你一起睡。再说即便一起睡,也未必脱衣服;即便脱衣服,也未必发生什么。”

晕,这什么逻辑,方青无耻的一撇嘴,心中暗想,你这丫头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虽说平日只当彼此是好朋友,可如此火辣的胴体摆在面前,就是太监了也得摸上两把。放着***不碰,除非自己是背背。

“前面到路口了,到底去哪?”

“前面超市停一下!”

“你要干什么?”方青把手中纸条递到毛可可眼前,上面写着宝叔家的地址,方青要在天黑前探望一下,除了把宝叔的话带到,还要以宝叔的名义置办一些货。

毛可可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听了宝叔家的事情也很同情,一点都不怨方青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原本已经在酒店订好了位子,要两个人一起吃顿烛光晚餐,感谢方青这次挺身而出,如果对方表现好的话,毛可可也不排除以身相许的可能。

“可可,借我点钱。”毛可可随手把腰间绣花的钱包递给他,看着方青大步迈进了超市,拿起手机拨通号码,说道:“老李吗?……对,是我,你通知财务部回公司给我准备两万块钱……对的,我急用,一会去拿!”

毛可可突然挺憨的一笑,自己这是为了谁,是真的要救宝叔一家,还是想答谢方青。她不停摇着头,答案有些模糊。

前面一个交警转过来,拿着小本记录这些乱停的车辆,到了毛可可这里愣了一下便走了过去。毛可可根本就不担心,像这个档次的跑车是不用挂牌的,根本就没人敢查。她突然想要是方青在场,估计又得骂那个交警,质问:“开好车的就是好人吗?”。

刚才还是一片艳阳天,转眼间已经有些阴沉,毛可可驾车行进在盘山公路上。说这是公路是有些勉强的,坑坑洼洼的更像是山道,毛可可聚精会神的开着,许是从未跑过这样倒霉的路。

方青倒是睡得很香甜,车子的摇晃反而成了他的摇篮,不时还朝另一侧翻个身,鼻孔舒服的哼上两声。这惹得毛可可嫉妒不已,踩油门的脚狠狠踹了他一下。方青呲牙咧嘴的醒来,问道:“到了吗?”

“谁知道,这鬼地方太难找了,车载定位系统上没有这条路。”

“哦,不着急,你慢慢找,我再睡会!”方青说完话还真是斜躺着又要睡,毛可可的高跟鞋动了两动,还是忍住了。就看在他吃了这些苦的份上,今天不与他计较。没想到方青这觉睡的欢快,不一会又打起呼来,声音婉转悠扬。

前面又是个大转弯,毛可可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的挪过去。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方青醒着,十有***会笑话她。毛可可就是这样,外表上让人觉得风风安安,性格也是大方开朗,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胆子还是小了点。终于又看到一个村庄,车子穿过一片梯田,终于可以看到村口一块石头上的字,写着“神泉庄”。

“到了,死猪!”毛可可的高跟鞋用力踢了方青小腿上,临了那鞋跟还在脚腕上拧了一圈。

“哎吆!我这脚怎么这么疼啊?”方青醒过来,摇下窗户看外面的景象,却隐隐感觉脚好痛。

“路上太颠了,你的脚自己摔的!”

“哦!”方青虽然有所怀疑,可也苦无证据,有证据也没法找毛可可的麻烦,这么俊的一个人儿,骂两句都不舍的,何况是打。这脚还真是疼,方青一瘸一拐的下来,车外的天气有些冷,寒风一个劲的吹。远处一个背着柴火的人走过来,脊梁因为身上的负重更加倾斜,棉衣已经很破旧,不少地方露出了棉花。

“大叔,请问宝叔家怎么走?”那人好像愣住了一般,杵在那里并不答话,黝黑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光秃的前额有几根乱发耷拉在那里。

“你是方青?”

“啊……”方青这才瞪大了眼睛看,那人干脆把柴火仍在地上,脸上难得挤出点笑容,“二叔?”这人正是方青去省城路上遇到的喜子二叔周发奎,方青跟着他干了一段时间的小工,为此没少受他的照顾。

后来周发奎因为媳妇得病赶回来,方青与工头产生矛盾,帮助周发奎讨回工钱。记得在车站分别时还说什么有缘再见,没想到两人一别数日后又在这里相见,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存在。

“方青兄弟,你怎么来这里了?去家里坐坐吧!”村子里的路太过崎岖,已经不允许毛可可把车开进去,只得把方青买的一大包东西搬下来。方青打量宝叔的面庞,过去坐坐是应该的,只是自己还有事情,而且这天变幻不停的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起雪来。

“二叔,一会还有事情,我找宝叔?”

“你找我哥?”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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