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随着我一声吼叫,房间内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鸦雀无声,感觉就像是耳朵失聪了一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静音。
我望了望几乎快要崩溃的老高,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愧疚。我对老高说了一声:“老高,你先出去吧,我在这。”
老高的情绪依然没有缓和过来,整个身体都因激动而瑟瑟发抖,他深深的呼吸着,最后他又望了古筝一眼,这才离开了房间。
古筝也坐了下来,看起来也是筋疲力尽。
我第一次走进1好包间的喧嚣氛围全都没了,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天,阴风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我也有种特别疲惫的感觉,然后望着桌上那盘没有动过的菜,说道:“这道菜,我给你们换了。”
我将菜端在手上,刚刚踏出门口的时候,背后又传来古筝的一句话。
“再拿来一瓶白酒!”
我走到后厨,告诉江炎将那道菜重做一份,江炎看我脸色不对,也没问为什么,又将那道菜重做了一遍。
随后,我将菜再次端上楼,手上又多了一瓶白酒。
路过5好包间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朝其望了一眼。刚刚吵架的声音那么大,丁格她们绝对能够听到的,她又会怎么想?
古筝,她今天也太会闹事了!
我心里真的有些生她的气,推开门我将菜重新放在桌上,将酒也放在上面,撇了撇嘴,有些讽刺的说道:“这下满意了吧?”
古筝目光冷冷地望着我,淡淡的说道:“不满意!”
我下意识皱起眉头,问道:“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们来你们饭店吃饭,你、还有高原,你们就是这个态度吗?”古筝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深吸了口气,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和古筝吵,我不想和任何人吵。
小刘在一旁劝道:“行了古筝,你这是干什么呀?大家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
“不干什么。”古筝明显还在气头上。
我笑了笑,虽然古筝今天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我让着她,我忍了,于是我说道:“对不起,有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我像你们道个歉,赔个不是行吗?对不起啦各位。”
我微微躬身望着古筝,古筝却瞥了我一眼,嘴角翘起说道:“这就完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我真觉得古筝今天太过分了,我已经忍到这种程度,她竟然还不依不饶?
她对我就那么大的怨气吗?
古筝真的是完全的失控了,她将桌上的酒瓶打开,然后又拿起面前的杯子,将酒倒上,白酒哗啦啦的倒入碗中,微微荡漾着。
我知道古筝什么意思,故意让我难堪是吗?
没关系。
我笑了笑,指着那碗酒,说了一个字。
“行!”
说完我上前一步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深深吸了口气,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酒一饮而尽。
只是,看起来我喝酒并没有减轻古筝的愤怒,她看我这般干脆,脸上的怒气似乎更盛了,我刚将酒杯放下,古筝便又立即以更快的速度将酒杯倒满。
那些酒,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倾盆而下,酒杯内一片天翻地覆的搅动,像是哪吒脑海一般的场景。
我咬了咬牙,一股火也是疯狂的侵袭大脑。
好,豁出去了!
古筝,你就倒吧,倒多少都行,今天我孟行云奉陪到底!
古筝倒好,我以更快的速度将酒杯端起,因为动作太大,甚至一些酒荡在了杯外,流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同样的一杯酒,第一杯对我来说还很简单,第二杯却绝对要几倍的汹涌澎湃,但我依然没有犹豫,犹豫了其实更喝不下去。
我仰起脖子,猛地一抽,将一杯白酒瞬间灌入了肚中。
然后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古筝,满意了吗?
肚子里有种特别灼热的感觉,好像一股火在体内燃起,从腹部一直烧到喉咙,但我强压着这股气息,脸色依然特别的平静。
这次,古筝并没有二话不说的为我倒酒,她只是盯着我,一双眼睛死死的望着我。
她的目光很复杂,可两杯酒下肚的我却猜不透她的心思,两个人就这么望着很长时间,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晶莹在颤动。
她张了张嘴,然后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目光再次望向桌上的酒杯,然后拿起酒瓶,再次将酒倒上。
这一刻,我的心变得特别的平静。
感觉我认识的那个古筝好像不见了,眼前的古筝好陌生好陌生。
那种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悲哀。
这一次,古筝的速度并不快,白酒落下的轨迹成了一道细细的直线,渐渐斟满整个酒杯。
而随着这个缓慢的过程,我脑子里掠过了许多许多的东西,那些光影,哪怕我从来没爱过古筝,但是那些记忆都是很美好的,它们带着金灿灿的光芒,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我望着那条线,仿佛再对我告别着什么一般。
当酒杯倒满了同时我的手也抓住了酒杯,然后像个豪情万丈的英雄一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要拍电视剧,一定要来一个慢镜头,突出人物的悲壮!
为什么要用悲壮?
我喝多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三杯酒就这样下了肚,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嘴巴里是快要忍受不了的辛辣,喉部至腹部的位置,更是有种翻江倒海的转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往上拱往上拱。
古筝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我,我却没注意到。
喝完这杯酒我直接将古筝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古筝握瓶的手很紧,我不得不粗鲁的用力夺来。
“你什么时候对这个道歉满意了就喊停,好吗?”
我朝古筝露出一抹笑容,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我脸上的笑容什么样子。
然后我拿起酒瓶,直接将酒生生的往肚子里灌。
这种不要命的喝法曾经在与丁格分手后的初期有过,后果很严重。但我完全没有考虑其他,现在我只想将这些酒喝了。
不管是对古筝的怨气,愤怒和委屈,杂乱的心情,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希望它们消失。
“你干什么?”古筝站起来去夺我手中的瓶子,她的声音中仿佛透着一丝的恐惧。
这时,我却被酒狠狠的呛了一下。
如果有人曾经有过这种体会,那他应该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整个鼻腔都是无比的辛辣,比吃芥末什么的严重多了,我的眼泪瞬间便被呛了出来,拼命的咳嗽着。
“咳咳咳咳……”
我弯着腰,有人给我递过来一杯水,我连忙漱了漱口,然后又有人给我递来几张纸,我又停了一会,这才站了起来。
只是在我站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站的猛了,一刹那感觉地面有些不平的感觉,脑子里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完全无法控制。
有些说不出来的懵,有些疼,但是我还是强忍着,拼命的咬牙忍着,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对大家说道:“祝大家用餐愉快。”
说完我便直接出了门,并且用力的关上了门。
我开始下楼,却突然发现刚刚喝下的那些酒,酒劲完全的上来了,拥挤着朝脑子里涌去,像是打仗一样,脑子里嗡嗡的,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我感觉身体有些说不出的颤,走出几步,发现双脚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不过意识倒是还很清醒,我快步走到楼梯处,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栏杆,匆匆的下了楼。
我直接来到厕所,关上门,将手指伸向喉咙,想要将那些酒呕出来。
很快,我便吐了好多次,又是蹲在那休息了好长时间,才感觉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
今天的酒,喝的实在是太猛了,在我有生的喝酒记录中,今天这么猛的速度恐怕也能排行前几名的位置。
虽然酒吐出来了,但是头上那种沉沉的感觉并没有减轻多少,就这我还是极力的克制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早就躺在床上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会我并不想像往常那样喝醉了躺床上睡觉。
我一个人走到了后院,坐在了那里,脑袋有些沉沉的垂下。
后院的灯没有亮,很黑,我甚至没力气去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但是我看不到影子,它完全被黑暗给吞噬了。
我重重的喘息着,思维仿佛也陷入了混沌。
过了会,我模糊的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缓缓的朝我走来,距离我越来越近,但是我实在没力气去看是谁。
我能感觉的到,脚步在我身后停住了。
我没有问是谁,只是继续将脸埋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和昏沉沉的脑袋做着斗争。
这时,一只手抚在了我的后背,轻轻的抚摸起来。
柔柔的,很舒服,我能感受的到,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很纤细,很细腻。
我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名字是丁格,感觉就像是以前那样,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手掌的温暖仿佛能传递到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丁格?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