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承德和奉善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胡姐姐所说的“回春医馆”,店面不大,里面也没什么人,只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在里面坐着,看似大夫模样。
“大夫,我要看病。”我走上前去,含糊说道。
那老汉抬头看了我一眼,一扬下巴,示意我坐下。
“什么病?”他随口问道。
“浑身上下脑袋疼。”我说道,话音刚落,屋里众人都是一愣,然后就听见承德闷声而笑,奉善看怪物似的看我,连那老汉也诧异的抬头看我。
我冲着他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头疼怎么办?”
“头疼治头。”老汉淡淡答道。
“脚疼呢?”我又问。
“医脚。”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客官贵庚啊?”
“二十不到,三十挂零,四十还出点头。”我笑道。
老汉脸上显出一丝笑意,笑吟吟的看了看我,又看向我身后的承德和奉善。
“他们是我朋友。”我解释道。
老汉捋了捋下巴上的少的可怜的几根胡子,站起身来,说了句,“请随我来。”
我回头冲承德笑了一笑,忙跟着那老汉往后院走去,承德和奉善在身后也跟了过来,医馆后是个小小的院子,我正纳闷这么大个地方,胡姐姐能藏哪里呢,就看见那老汉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架梯子,搭在墙上就往上面爬,然后还冲我招招手,示意我也上去。
我看了看承德,承德笑笑,伸手揽了我,纵身一跃就过了墙头,可是谁也没料到墙头这边压根就不是地面,贴着墙壁的愣是一个水池,我暗叫一声不好,身体已经随着承德落入了水中,唉,看来承德也不会水上飘的功夫啊!后面紧接着又听见“扑通”一声,原来是奉善也落入了水中。
幸好水倒不深,只及我的胸口,可是身上却全都湿透了,早上拢月惊心给我化的妆也全被水打湿,被我用手一抹,彻底显了原形。
那老汉还蹲在墙头上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们,我怒道:“为什么不早说这边是水池?”
他眨了眨眼睛,及其老实的回道:“小姐弄的,说是省得有些人自认为会点轻功就忘了怎么走路了,所以就在这边修了个水池。”
小姐?胡姐姐?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谁让自己跟着承德耍帅,还真是活该了。抬头看看承德,只见他略微皱了皱眉头,抱着我从水里跃起,几个轻点落到岸边。
哇塞,原来他还真会水上飘啊,我一脸崇拜的看着承德,他拧了拧衣角的水,不发一言,脸色有些不好。
“你会水上飘干吗刚才还要掉到水里?”我问。
“一时大意。”承德轻轻答道,看我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剑眉又拧了拧,看向那老汉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那老汉不慌不忙的从墙头的另一头绕了过来,这才领着我们往这个院子里走去。承德握了我的手也跟了上去,一路上只觉的有绵绵不断的热气持续从承德手上传来,我不解的抬头看他,他冲我轻轻一笑,柔声道:“别着凉。”
“小姐,有人找您。”老汉在一个小屋外恭声说道。
“又是谁啊?不是告诉你了吗,别什么人也往我这里带。”屋里传来胡姐姐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我心里大喜,忙应声道:“胡姐姐,是我啊。”
屋里的人明显一愣,然后就看见门帘被挑开,一个穿了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从屋里探出头来,不是胡姐姐是谁,她一脸惊喜的看着我,随后又看到了我身侧的承德,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然后又看到承德身后的奉善,这回可好,胡姐姐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干笑。
胡姐姐把我们让进屋里,看我衣服湿了,笑道:“小丫头,跟我到屋里换身衣服吧,这湿衣服穿久了会落病的。”说着不等我答声拉了我就往里屋走,看承德跟在后面也想进来,胡姐姐又笑道:“这位公子啊,您在外面等一等?”
我笑着看了看承德,知道他是不放心我,说道:“没事,我跟着胡姐姐进去,你等我好了,”看他身上的衣衫也都湿着呢,回头又对胡姐姐说道:“麻烦胡姐姐也给他找身干净衣服吧。”
胡姐姐笑笑,吩咐带我们进来的那个老汉去给承德和奉善找两身衣服,然后就拉着我进了里屋。里面看似是胡姐姐的卧房模样,摆设倒也精致,胡姐姐在后面把门掩好,又侧耳听了听,忙走到床前,把被褥掀开,打开床板,下面赫然露出一个洞口来。
我傻在那里,原来秘道还真是都藏在床板下面啊!
胡姐姐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跟着她一起下去,我看了看下面那黑黝黝的洞口,又看看一脸紧张的胡姐姐,问道:“干吗?”
“赶紧跑啊,这次可没法给他们下毒了,这两个人我都打不过,咱们还是跑的好吧,”胡姐姐低声说道,拉了我的手就要下去,“都怪你这个小丫头,尽给我惹事,看看你惹的这些货色,有一个好相与的吗?”
我一听胡姐姐竟然也要跑路,忍不住笑出声来,胡姐姐一听我笑有些愣了,她本来就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看到我如此,一下子也就反应了过来,把床板放好,又从衣箱里掏出件衣服来给我,笑道:“都被你这丫头吓丢了神,都忘了你们是拉着手来的了,他是的你的小相好吧?”
瞧瞧,什么叫小相好啊,真难听。
“胡姐姐,我有事求你。”我说道。
胡姐姐看着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把衣袖捋了上去。
“好你个丫头,果真是因为这个来的啊。”胡姐姐笑道。
我一看到她那副表情,就想到了她曾说过的点七八个守宫砂的事情,不禁大汗,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我的来意,忙笑道:“才不是你说的那事,我是想问问胡姐姐,又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换个相貌?”
“换相貌?”她吃惊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想要光明正大的跟在承德身边,身份倒还好说,可以伪造,可是这相貌呢,宫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就是那个福荣公主,唯一的办法就是换了这张脸。
胡姐姐深深的看了我两眼,轻声问道:“丫头,你从宫里偷跑出来怕被人认出来?”
“所以我必须得换个样子,我总不能一直躲着藏着啊。”我说道。
胡姐姐若有所思的想想,说道:“小丫头,这世上哪里有能让人换一张脸的法术,既然己经跑出来了,和你那小相好一起跑了不就得了,何必要换相貌?”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能跑,承德怎么能跑?看胡姐姐也帮不上我,不由得想起现代的那些整容手术,唉,如果这里也有这个技术多好,换张脸,那还不根玩似的。
换好了衣服出来,承德还在外面等着,衣服没换,倒也干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内功,把身上的衣服给烘干了。
告别了胡姐姐出来,我只觉的心里更沉了些,相貌是变不了了,难不成真的要做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想到这我就郁闷,又想到胡姐姐给我切完脉后所说的话,心里更觉的冷。
她说:“小丫头,我告诉你实话,上次在宫里给你切脉时没太注意,这次仔细察来,竟发现你的脉象我从没见过,像是一切都对,又像是一切都不对,恐怕我师叔回来了也说不清楚你这体质是怎么回事,所以说你究竟能不能受孕,我也说不清楚。”
耳边又想起昨夜承德的话,他说:“荣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只觉的心里更乱,看看承德,只觉的心里压的更加厉害,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承德似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笑道:“怎么了?荣儿。”
“别叫我荣儿了,以后叫我楚杨吧。”我突然说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来。
承德微怔,然后挑了挑嘴角,摇了摇头。
拐过街角,再出来时竟发现是另外一条热闹的街道,旁边一家酒肆正热闹,路过门口时我忍不住停了停,抬头看了看匾上的三个大字,轻声问道:“什么字?”
承德看了一眼,淡淡说道:“食为天”。
食为天?怎么这么耳熟?这不就是唐萱儿开的么?
“进去,进去,咱们去好好搓一顿!”我笑道,都到了她门口了,还能过去不成。
承德看了看我,淡淡笑了笑,说道:“回去吧,想吃什么让他们送过去好了。”
一想承德说的也对,这里人多眼杂的,而且承德在这繁都知名度又这么高,万一要是被人认出了我倒还真是惹祸,我叹一口气,不舍的回头看了两眼那热闹的门口,转身跟了承德走,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男声叫道:“楚杨!”
我僵住,身体一下子被那声音定在那里。承德握着我的手也是一僵,随后轻笑着转回身来,看向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