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着近在咫尺的雪城月,此时的我已经来不及靠螺旋剑气或飞羽流星的反馈力道空中改向,更无法用绯冥神羽箭试试看能不能同归于尽,所以只能拼命强行将所有飞羽流星瞬间吸入经络之中,一剑点向她顺劈而至的手刀。

迫体而来的沛然气劲瞬间压得我呼吸窒涩,双目酸痛,仿佛置身滔天怒浪之中,就在此时,剑锋也刚好点在雪城月晶莹如玉的掌缘上,剑上蓄留的螺旋气劲与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内力一撞,便如同被百丈巨浪砸中的扁舟般顿时碎成屑沫,所幸三十二颗飞羽流星已顺着雪羽神剑及时轰至,宛如密集的鼓点般敲击在雪城月袭来的狂猛罡劲上。

每一颗被弹回来的飞羽流星刚退入手腕,便被我经络中凝如橡胶的浓缩真气靠弹力吸借去震力,接着又急冲向剑尖。而每一颗流星的反弹,便让我体内的真气如同被锻造的钢筋般更为凝实,如果不是经络够强悍,只怕已经被生生震碎了。

若是以前的长剑,定然早已因为承受不住雪城月强大的内力催逼而瞬间化为齑粉了,雪羽神剑却在此时发挥出了惊人的韧性,硬生生扛住了两股巨力的对冲,此时剑上三十二颗飞羽流星宛如高速的弹力球般不住在我体内和剑尖处激素往返,每一颗流星的每一次往返,便如同缓冲的弹簧般将雪城月的一丝力道借给我,而这不到半秒的时间内,三十二颗流星便总共往复了近千次,让我在尽量不正面抗击着恐怖力量的同时,还能借力加速拉开与她的距离,靠着力道反震时的变向,堪堪避过脚下几道气弹。

然而,虽是躲开了这恐怖的一击,但当我逃离她的射程,足尖点在围墙之上时,却被巨大的推力压的背心狠狠撞在围墙之上。所幸在这空间中无法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然这厚重的石墙只怕都要被我撞成齑粉。踉跄地落足实地,又匆匆远离雪城月的射程范围后,我匆忙瞥了一眼头上的大荧幕,想不到刚刚那短短的一瞬,自己竟只剩不到六千的生命值,而雪城月居然也被削去了一千七百多点。

活动着酸麻的右手关节,我头皮发麻地看向正与埃菲尔交涉的雪城月。

雪城月表示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规定无法受到实质伤害,我右手应该已经粉碎性骨折了,这基本就可以作为获胜的判定,可不但没扣光我的,怎么反而她倒还被扣了。

埃菲尔则很通情达理的替她叫了声暂停,重播着影像,详细解释着刚才我一瞬间做出的应变,不但极为巧妙的将一点所受到的巨大冲击力均匀分摊到了全身,同时还反弹了大半力道来抵御冲击,可以说是真气学上借力打力的标准教材了,当然,如果真有这门学科的话……

我红着脸听着埃菲尔的赞誉之词,咳嗽两声想故作谦虚地说其实我只是狗急跳墙急中生智而已,至于能够成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什么借力打力,标准教材之类的云云纯属谬赞,当然如果你真的觉得很精彩的话,不妨给我来个一万分奖励或者直接宣布我获胜也很好的啦……

岂料这番冠冕的腹稿尚未送上舌尖,就被阿兰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埃菲尔姐姐,这比赛虽然很和谐,但却缺乏激情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每一招到底有多强,光看扣除生命之的多少,太不直观了。”

我大为光火地瞪着她,心说你这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想想阿月那非人类的杀伤力到底有多恐怖,非要看到我浑身飙血死于非命才开心是吧?!

阿兰冲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继续道:“我看呢,不如这样,人不会受伤就行,场地之类的就不用也如此和谐了。另外还可以在场地上做一些变动,每回合都来点不一样的变化,比如沙漠啊、冰川啊、丛林啊什么的,既增加了观赏效果,也能让比赛更加激烈嘛!”

师兄听完不由点头赞许道:“不错,不如再放点怪兽在里面,什么沙虫啊、食人鲨啊,能把那变态三兄弟抓来助兴就最好了。”

埃菲尔想了想道:“嗯,蝶叶小姐的提议很不错……至于那个笨蛋的话,我就当他是开玩笑好了。”

师父听完后,很纳闷地问我为何师兄会如此遭美丽可爱的埃菲尔讨厌,难道是因为长相太吓人了?

师兄坚决表示这绝不可能,埃菲尔只是过于傲娇罢了,还拽出雪城日来作证。

一直恭敬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雪城日咳嗽一声,战战兢兢道:“回禀师祖,据我这些时日来的观察,大概好像也许可能是因为埃菲尔小姐听到了很多工作人员对我师父的负面评价所致,其实那些完全都是不实的谣言。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把他们准备交给埃菲尔小姐的营业收入偷偷克扣一部分呢?这分明就是对我师父人格的侮辱!还说我师父伪造什么营业帐本,我敢以我的性命起誓,我师父绝对没有伪造过任何账本,因为那上面的笔迹都是我的。”

于是,师傅和校长等人恍然大悟,纷纷了然地点头表示,罗特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连黑锅居然都让徒弟给你背……

随着暂停的结束,比赛继续进行。

由于本回合所剩时间只有十余秒,所以我也不再害怕雪城月会继续用刚才那招来对付我。何况如此数量庞大而又在不住高速旋转的遥感型真气光球,每时每刻都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这丫头就算再强,也绝对不可能维持十个回合。

轻松撑到回合结束,我上台向师父求教道:“那光球高速自旋,很难用外力破坏,我该怎么破解这招呢?”

雪城月当即提出抗议,撅嘴说:“你向谁求教都行,怎么能向与我切磋过的人请教呢?”

我木然地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请教过的每一个人都跟我切磋过啊?”

雪城月说:“这绝不可能,别说阿兰,校长和菲丽斯也不会跟你这种后辈动手的!”

“你不信,可以问他们啊!”

结果,校长、菲丽斯和阿兰居然一起点头,异口同声说:“是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和这种后辈动手呢?”

暗月枫则说:“我和老大倒是切磋过,不过那是以前的我了,跟现在这个浴火重生的全新的我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我感慨着这个世界究竟还能有多黑暗的时候,师傅居然也正义凛然地表示不能拂逆民意,手指却沾着酒在桌子上偷偷写了“流星”二字。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比赛进入第三回合。

埃菲尔在征求了在场观众的同意后,将竞技场的场地稍作了调整,于是原来的石板地面便变成了松软的沙地,阳光顿时强烈得犹如夏日正午,耳中还能听到远处隐隐的海浪翻涌声,而在场的所有女服务员居然也都换上了性感的比基尼泳装,还体贴地为众人发放遮阳帽、防晒霜和墨镜。

师父尝了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做工堪比艺术品的仿古罗马竞技场造型的霜淇淋蛋糕,不由好奇道:“这蛋糕怎么跟我以前吃过的不太一样啊!”

师兄在一旁恭敬地说:“您老一定是因为吃多了海鲜,导致味觉失灵了,既然您觉得不好吃,徒弟我就勉为其难帮您代劳了吧!”

师父给了他一个爆栗,“你小子自己也有,不许觊觎我的。”

师兄哭着说:“难得徒弟想孝顺一下师父,居然会被如此曲解,羽你的那份就拿来安慰师兄我这颗手上的心灵吧!”

在遭到我的断然拒绝后,雪城日当即表示,“我牙口不好,吃不了,师傅赶快带老了吧!”

结果,师兄三口两口吃完后依然垂涎欲滴地看着我的蛋糕说:“羽,你既然这么辛苦,师兄帮你做个霜淇淋雪茄犒劳一下好不好……”

正全神戒备着雪城月的我,被他们烦得心浮气躁,不得不举手抗议,向埃菲尔问道:“这算不算骚扰选手比赛?”

埃菲尔头痛地摇头呵斥道:“罗特,你别跟没吃过霜淇淋蛋糕似地在这里丢人现眼好不?!”

师兄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我一看到这种比鱼子酱还贵的极品美食,就立刻变得特别尊老爱幼。”

比赛再次开始……

雪城月试着用脚踢了踢沙子,手刀轻轻一扬,一道刚猛的气劲顿时在沙地上劈出十来米长的剑痕。她冲我微微一笑,密密麻麻的光球便又朝我蜂拥围堵过来。

“哼,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有用处的。”我装酷地说了句某漫画的经典台词,招出飞羽流星便准备破阵。

三十二颗透明的飞羽流星看上去虽然很多,但跟那几乎堵得密不透风的光球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被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卵子一样孤立无援……

当我试探性地用一颗流星去触碰一颗光球时,立刻便能从流星上反馈回来的震颤清楚感觉到光球的自传速率高的惊人。不过,我如今的流星也早已有了螺旋劲力,虽然自旋速度没那么快,但真气的密度和品质都远胜过对方,但两相碰撞之下,没有太多精神力支援的光球立刻便被弹了开去,与其他光球纷纷撞在一起。

如此一来,我心中便有了底。雪城月的光球虽然数量庞大,但正因为太过庞大了,所以完全控制不过来。我只要能用流星撞开一个缺口,她便拿我毫无办法了。

不过,在我的流星撞开那光球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我能随意将流星变成与它触碰过的各类能量体的相同形态……这感觉相当的玄妙荒谬,看似绝不可能,却又不知为何会令人有一种强大的自信,实难用语言详细描述。

既然有了灵感,自然是要试验一下,我模仿着刚才触碰时的感觉,在心中模拟着那光球的真气密度和内部运动,眨眼间我那颗流星便毫无征兆地突然由无色透明变得光灿夺目,高速自旋着划出一道弧形的光轨,顿时将一路所有触碰到的光球统统吞噬。

此时正催逼着光球围堵我的雪城月尚未发现我的这些小动作,还以为自己的某颗光球失去了控制,也没去在意。

等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光球不知为何转眼间竟已消失大半,眼前却还有几十颗大如篮球般的光球仿佛混在羊群中的老虎一般在拼命融合着其他光球时,这才如梦初醒,大惊失色之下,连忙将光球逐一收入体内。

可惜,她光球的速度远不及飞羽流星灵动飘逸,尚未回收十分之一,剩下的便已然尽数被我的流星吞噬殆尽。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雪城月看着仿佛吃撑了后在遛食般晃晃悠悠的那三十二颗硕大如瓜的流星,欲哭无泪地看向贵宾席上同样震惊无比的菲丽斯。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将三十二颗流星招到身边,只觉得这些流星们仿佛打了兴奋剂般充满了强大的爆发力,而从流星上传来的阵阵生机勃勃的脉动,更让我与它们有着如同血脉相连的灵犀与默契。 шшш●тт kдn●C〇

紧接着,流星竟自行开始慢慢将吸来的真气转化成自己原来的形态,不但体型越来越小,渐渐恢复如初,连颜色也慢慢变得透明朦胧,只是其上搏动着的力量更加强劲,仿佛每一刻都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巨大能量。我不禁好奇地想这流星如果吸回体内,我岂不是等于把对手的真气化为己有了么?

“喂!你作弊!!”雪城月皱着小脸,指着我哭诉道:“哪有这样的啊!这跟小偷有什么区别啊?!”

我摇头道:“这分明是抢劫,和小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下你可要小心了……”

说着,十余颗流星应声而动,化作一道道银光朝她呼啸而去。

雪城月立即撑起金钟罩的金色气盾,原本能靠两股阴阳气劲的对旋卸开一切攻击的金钟罩神功,如今却无法卸开同样高速旋转着的飞羽流星。随着密集的气劲碰撞声响起,雪城月顿时被流星砸得跌跌撞撞左支右绌,连连挥出数记手刀,狂猛的刀劲掀得沙尘漫天,却根本打不中迅捷异常的飞羽流星。

在控制着十六颗流星攻击她的同时,我还让另外几颗流星偷偷从沙中潜伏到她脚下,曾埋伏完毕后,便撤回了所有攻击她的流星,轻笑道:“认输了么?”

她转了转眼珠,嫣然一笑地娇哼道:“哼,才不要,现在分数可是我遥遥领先!再说我还有绝招没用呢!”

此时我正用流星从她视野的死角无声无息贴着她的气盾,从反馈回来的震力上暗暗分析着她的金钟罩真气运行规律和类型,嘴上却分散着她的注意力道:“你以前不是用剑的么,现在怎么改空手了?”

“你以为我愿意么……我又不会土系魔法,没法变出自己合用的武器,其他任何材料的武器,我都用不了,真气一震就立刻碎裂了。”她撅着嘴,哀怨地盯着我手中的剑,“哼,我要是也有一把你这样的武器,也不至于打得这么难看了。”

眼尖的阿兰却突然叫道:“阿月!别上当!他是在分散你的注意力!这家伙在你身后搞笑动作呢!”

雪城月闻言连忙回头,果然看到脚后几颗流星正如受惊的兔子般一哄而散,纷纷藏如沙中,不禁气得笑嗔道:“喂,你这家伙也太恶劣了吧!”

我痛心疾首地指着阿兰摇头道:“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这样子揭发我,也太过分了吧!”

阿兰嘻嘻一笑道:“谁叫我这么刚正不阿呢,你就自认倒霉好了。”

两分钟的比赛时间转瞬即逝,随着结束的铃声响起,雪城月再次跳上了看台,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和菲丽斯、阿兰她们议论纷纷。

我则赶忙过去抢救我的蛋糕,然后却悲哀地发现蛋糕正对着我的一面虽然完好无损,背面却已经被师兄偷偷掏出了一个大洞……

师父叹道:“虽然早就知道你小子鬼精灵得很,但没想到京能做到这种地步。我都没教你,你自己就学会了啊!”

吃着霜淇淋蛋糕的我嘿嘿一笑,没有做声。

师兄纳闷道:“刚才那流星吸收她的外放能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老头子,你会么?”

师父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需要具备很强的真气遥感能力,完全通过流星来了解对手释放的能量类型和运行方式,首先的大前提就是真气必须非常纯,越纯净的真气,流星反馈回来的感觉就越真实直接。我虽然也能用流星感觉到对方外方的真气运动,但要能做到如同用手指去摸一般地了解并模拟出来,还有些困难。”

师兄听完后,立刻回头教训雪城日道:“听到了吧,一再告诫你要淡薄谦逊,便是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来。你看我,现在多少神妙的招数摆在眼前,却都智能眼巴巴地流口水,再看看你师叔,就该知道哪条路才有前途了吧?”

雪城日连忙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师祖和师傅的教诲!”

师父笑看着雪城日道:“你师父虽然真气不纯,但也未必就是走了岔路。血鹰席拉当年便于你师傅一般,很多祖宗传下来的精妙招数都无法运用,但他却自创了几套威力强大的招数,将神恋派刚猛强硬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照样锄强扶弱,威震武林,受万人敬仰。其实只要做人正派,能顶天立地无愧于心,雪羽还是血鹰,都无所谓。罗特,你也别太强求他了,这东西不但要看天赋,还要看机缘,过于强求,反而扼杀了他的天性,恐怕会得不偿失,不如就顺其自然,培养出他应有的特色就好。”

师兄听得叹了口气,沮丧道:“所以说我还没资格收徒弟啊!”

雪城日听得满脸通红,连连自责道:“师父,是徒儿天子驽钝,白费了师父的一番心血。”

师兄哈哈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天资驽钝,那别人岂不都是白痴了?老实吃你的吧!”

第四回合开始前,场地又发生了变化,烈日炎炎瞬间变成了清风明月,沙地也变成了草地,看台两旁还燃起了熊熊篝火,晚风徐徐吹来,鼻间便能闻到淡淡的草籽味道。而热情洋溢的女服务员们则换上了兽皮做的衣裙,为我们送来了喷香的烤肉。

师父看着熊熊的篝火,闻着烤肉的香味,不由大赞道:“当真是有一种茫茫草原夜舞笙歌的浓浓风情啊!”

埃菲尔笑道:“能得到老爷子的赞许,总算是没白费了这番心血。”

这时,一个箱子被服务员抬到了对面看台上,雪城月打开来一看,却是两个黝黑的护臂金属拳套,拳套的指套外侧带着圆短的尖刺,连接手腕的护臂腰厚而脊窄,看起来造型颇为奇特。

埃菲尔走过去将两个拳套的指套旁的卡槽互扣,双臂合拢,从左臂上抽出一根坚韧细长的黑丝套到右臂尖端,接着一掰指套结合部位的机括,将指套横扭了九十度,两臂顿时“喀”的一声张开,绷紧弓弦,竟立时成了一把短弓。

埃菲尔又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共插着三十余枝金属短矢的皮质绑腿放在桌上,冲雪城月笑道:“这武器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为了强度不得不如此设计,雪城小姐还请将就一下。”接着又掰动机括,将双臂合拢,解下弓弦,分拆成两个拳套递给她。

雪城月惊讶道:“好精巧的武器啊,不过真能承受住我的力量么?”

埃菲尔笑道:“剑是不可能的,弓完全没问题,平时可以戴在手上防身,需要的时候就能合成短弓进行远端狙击。这种金属和合金线的强度可以由真气随意调节,而拳套也没有什么容易折断的问题,可以说相当适合你。这短箭也是特别加工制作的,箭头螺旋形,硬度超强,很难破坏,还能配合你的真气旋转射出,提高射击精度,不过,射完后最好回收回来,因为制造工艺太过复杂,成本高昂,所以很难仿制。你只要戴着拳套,输入真气就能感觉到短矢的位置,既可以用来追踪,也能便于回收。”

“这武器叫什么名字呢?”雪城月爱不释手地好奇道。

“拳套名曰斗鱼,弓也叫斗鱼弓。你若不嫌弃,就拿去用好了。”

“送……送给我么?!”雪城月颇为吃惊道:“这……这似乎太贵重了吧!”

“只是我上次在拍卖会上随手拍下来的一件古董而已,制作工艺已经完全解析明白,所以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与其让它被人参观,不如送给你更好些吧!”

“那我能拿它来射你家主人么?”雪城月小心翼翼地问。

“在这里是没问题的……在外面还请不要干出这种过于危险的事情。这短箭箭头威力无穷,会瞬间让对手失去战斗力,并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即使未命中要害也会留下残疾。所以,对方如果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还请千万手下留情。”

看着雪城月欢天喜地地连声道谢,我叹了口气对师兄小声道:“我实在不希望看到她杀人啊,真不知道埃菲尔到底在想些什么。”

雪城日却微笑道:“师叔,你多虑了,埃菲尔正是为了怕她杀人,才给了她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让她不得不慎之又慎。如果只是给一些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武器,她恐怕会用得肆无忌惮呢!”

我一想也是,不由点头,心中暗赞埃菲尔心思细腻。

师兄却摇头苦笑道:“这丫头就算空手,杀人也一样犀利无比,智能期望永远不会有人去主动招惹她了。”

师父则悄悄传音问我道:“你难道真想赢她?”

我郁闷地反问道:“您这酒还没喝完就打算抵赖了啊?”

师父笑道:“我只是怕你没让她过瘾就认输罢了。她现在还处在一种对拥有绝对力量的极度兴奋之中,会想要和心中最强的对手比试也是极为正常的心理,如果你不满足她的话,恐怕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但既然已经让她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也就可以适时认输……你一个男人,何必跟个小女生较真呢?”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师父,你只要不怕等一下长痔疮,我倒也无所谓了,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能赢的……”

师傅点头说:“如此甚好,不过尽量装得完美点,别让人一眼就看出你是故意认输……”接着就闷头啃起了烤牛肉。

刚跳到场心的草地上,菲丽斯也密过来问:“你是否真想获胜?”

我纳闷道:“你不是让我不准故意输么?”

菲丽斯干笑两声道:“我只是怕你不配合这丫头罢了,不过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吧,别太过于打击她的信心了。”

我心说你们这些长辈一个个既然都如此说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菲丽斯刚刚说完,埃菲尔的声音又在我耳旁响起。

“主人,你可知道雪城小姐为何想和你切磋么?”

“没准是因为我在她心目中那些所谓的高手里恰好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吧!”

埃菲尔笑道:“才不是呢!她之所以想和你切磋,就是想获得你的认同罢了。以前的她,总觉得和你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能帮你的,你不需要,你需要帮忙的地方,她却又无能为力。如今终于拥有了能弭平这鸿沟的力量,自然要努力证明她是能帮得上你的了。”

我苦笑着说:“我不一样对她感觉有鸿沟么,我无钱无势,毫无背景家世,对经商也是一窍不通,不过是一介在尘世中默默无闻的武夫而已。难道说哪天我突然有钱了,就要跟她斗富一番来证明自己也对她有帮助?”

埃菲尔嗔道:“我好心好意让你明白她的心意,已经是破了大例,主人你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

我无奈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惜这世上太讲究门当户对,我不可能去经商,她也不可能放弃家业专心武道,既然如此,说什么都没意义。并不是我过于悲观,而是网上早有定论,出身不同的人,是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激情一过,就立刻形同陌路了,若干年后,可能连擦肩而过都认不出来。我虽然也很向往能获得白雪公主的垂青,但既然不是王子的话,就注定永远也当不了童话的主角啊!”

埃菲尔叹气道:“主人,你如此妄自菲薄,哪里像一个不满二十的沼气少年啊!你这样不但是对自己残忍,同时也是对别人残忍。偶尔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别人也多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的,哪还有什么意思……”

我翻着白眼说:“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比赛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啰嗦的裁判!”

于是,“叮”的一声铃响,第四回合比赛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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