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我发觉我连呆坐在这儿都成了奢侈。
我被他的一个手下给认出来了,是那天让他跑的手下。他说老大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这么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
“我就说,计划得那么周密,怎么会出纰漏,果然是你!”阿雷拽起我的头发使劲将我忘地上磕去。我咬紧牙关,任凭自己像一只咸鱼一样摔倒在地面上。
我企图用逆来顺受来减低我受到的惩罚。尽管我心中的恨已经灼烫得我的心快要炸裂。
我余光看向比我强壮百倍的男人。我看到他的手摸向裤兜。
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再也顾不得其他,我翻身在地上连滚带爬,堪堪地躲过了一枪。
“妈的,反正今天本来就是你的死期。”我听见他说。
果然,恶魔的手下也是恶魔。
可眼下的情景我只能求助另一个恶魔。
我推开那扇门,我进去冲着里面的人不住地磕头:“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
我哭得满脸泪痕。虽然我知道这样也可能只是徒劳,但我如此弱小,除了这个我还有别的吗?
“阿雷,出去。”
“老大!”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好。”
看来还是管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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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撑在地上的手臂不住地颤抖着。
“过来。”他声音有些漂浮。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去了,我记得他刚才才说过同样的话他不喜欢说两遍。
我现在狼狈不堪。
“那天你要保护的是这个吗?”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旧箱子。语气淡然,似乎闲聊般。
我却吓破了胆,我以为他是要找我算账来了。那个箱子确实重要,在已经安全的情况下我出去除了为了保护箱子,也是知道这个小偷应该身手了得,应该能暂时帮我拖住他——我想打破这个局面!
“箱子里有什么?”他平静地问。
有什么?有我曾经最渴求的东西。
我曾经最渴求的是财富,所以我一直努力赚钱,钱都存在这里面,想以后能够离开那个鬼地方。而现在,我最渴望的东西变成了自由。
“那里面存着我挣来的所有钱和我母亲的遗物。”我定了定心神道。
他听到后半句话眼神微微波动了下。
我在他面前打开箱子。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打开过了。
那里面除了钱只有一柄木梳,一封包裹得很好的信。
“这些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我拿起那把好看的镶着金的小梳子,“我母亲为爱私奔,走时只带了几件值钱的玩意儿,剩下的都被我父亲当了,只剩下这一个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我又拿起那封信,那信封很陈旧:“这封信是我妈临死前写下的,她说她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原谅她,让我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封信给他···”
“嗤——”他蓦地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吓得我手一抖,信“啪”得掉落在地。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他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带着调侃的味道。
“你那时不还挺有勇气的吗?”
略带熟稔的口吻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颤颤巍巍地抬头望向他。
他也正在望着我。
眼中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他的脸色苍白,眼眸深邃,嘴角却微微勾着,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但是他的一喜一怒牵动着我的性命。
空气一瞬间的寂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扑倒在他床畔抖着嘴唇道:
“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熬了整整二十年呐,母亲死后我在家要干活,在学校要读书,还要挣外快。我好不容易存了点钱能够离开那个鬼地方了···我还有好多好多没完成的心愿···不管什么仇什么恨···我都向您道歉也会付出行动···我求求你···留我一命···”心底压抑的恐惧使我的肩膀不住发抖。
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脑袋,像是安抚般。又忽然抬起我的下巴,我满是泪痕的脸暴露在他眼中。
我正在等待着狂风暴雨的袭击。
他的手却拂过我细嫩的脸颊,将我的泪轻轻拭去。
“乖,别哭了,没事的。”他的语气是出人意料的轻柔。
下一秒,他的嘴唇附上了我的唇瓣。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吻我,带着怜惜般的。
这是他最温柔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