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一零三章 伊仁伍无恶不作

灭了口之后,伊仁伍又过去抱着李天生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一直哭到连李天生的亲信们都过来安慰他,他才罢休。

李瑞玖当天就离开了特务营,他对伊仁伍太了解了,知道伊仁伍下一个要除去的一定是他。伊仁伍的表演骗过了特务营的全体人马,唯独骗不过李瑞玖。

李瑞玖从特务营溜出来,并没有直接来到于昭湘所在的一纵队,而是跑到郑寒食所在的平原县孙刘镇,找到郑寒食哭诉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郑寒食对李瑞玖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过了几天后,郑寒食是半点也不相信李瑞玖的话了,因为从特务营传来的所有信息都对伊仁伍有利。李瑞玖看到求诉无望,哭着离开郑部,不分昼夜向着凤鸣村而来。

听完李瑞玖的诉说,徐明侯立即告诫在场的所有人不要把李瑞玖来凤鸣村的消息传出去,也不要把李天生死了的消息告诉他的妻子,任何人都要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伊仁伍不仅隆重地埋葬了李天生,而且派人来凤鸣镇把李天生不幸死去的消息告知了于昭湘。派来的人还想见见李天生的妻儿,但是被徐明侯以恰当的理由拒绝了。徐明侯设宴厚待伊仁伍派来的人,对伊仁伍的所作所为表示赞赏,替于昭湘于司令谢了伊仁伍。因为怕于昭湘在酒席上失态,徐明侯有意没让于昭湘见到伊仁伍派来的人。

伊仁伍派出来的人回去和他说了徐明侯的反应之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紧接着,郑寒食的任命就到了跑马山,伊仁伍顺利地当上了特务营的营长。

一招得手,伊仁伍放开了胆子,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他以海右省平原县保安旅特务营的名义在跑马山地区招兵买马、招降纳叛,队伍迅速由三百多人扩充到一千五百多人。为了解决士兵的粮饷问题,他一方面对当地的农民加收粮款,一方面指使亲信冒充土匪对当地的大户人家绑票勒索甚至公然抢劫。

得了势之后的伊仁伍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到家乡找到告他状的伊仁华,伊仁伍不但亲手杀死了与他没出五服的族兄伊仁华,而且杀死了伊仁华一家七口!他的嗜杀震惊了整个王集县。

鬼子冬季扫荡日益临近,伊仁伍率先派出死党同平原县城的鬼子接上头,暗地里投靠了日本鬼子。

有了日本人为自己撑腰,伊仁伍在跑马山地区成了绝对的老大。他不打日伪军,也不打国民党治下的抗日军,专门和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力量过不去。

十月一日是王集县舍人村村民几辈子都忘不了的日子。那天凌晨,伊仁伍亲自带着三百人的队伍包围了该村,共产党员陈诚章,村干部陈诚实,还有二十几个抗日家属被伊仁伍俘获。他先把男人绑在木柱上让手下的人练刺杀,然后把所有的妇女先行强奸,再一一杀害,所用的手法残暴至极。例如对舍人村抗日妇救会长李金花,伊仁伍先让十几个人*她,直至*昏死过去。伊仁伍用凉水把李金花泼醒,然后往她的下身里塞进一枚*,让李金花眼睁睁地等着*在自己的身体里爆炸!手段之残忍超出了人的想象!隔了几日,伊仁伍又在王家庄子制造了一起惨案,目标还是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武装,残忍杀害抗日家属和村干部三十多人!

一时间,跑马山一带笼罩着一片恐怖气氛,听到伊仁伍的名字,小孩不敢夜哭。直到现在,那一带人吓唬不听话的孩子还会说:“再不听话,伊仁伍过来抓你走!”从前跑马山地区大人吓唬孩子用“马虎来了”,现在换成了“伊仁伍来了”!其实孩子是不知道伊仁伍是何许人也,只是从大人的口气中听出了比马虎还要厉害的样子。

在跑马山一带,无论是谁见了伊仁伍,腿肚子会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伊仁伍杀人随意性很大,他走在街上或者田野里,只要见到附近有人马上会疑忌别人来加害于他,而当这个人向他走过来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就打,因此而无辜死于他的枪下的人不可计数。

伊仁伍杀人时有个特点,那就是笑。伊仁伍的脸上似乎缺少笑肌,整天板着脸,既像别人欠着他两斗黄豆又像刚死了俩爹似的。有时候面对上司不得不笑时,其笑容就像从脸上挤出来,比哭还难看,唯独杀人时例外。他在杀人时经常会豪笑三声,笑声洪亮,面部表情舒展,是发自内心的笑。当地有民谣曰:“不怕伊仁伍哭,就怕伊仁伍笑。狂笑三声天地暗,魂魄已上奈何桥!”

随着队伍日益扩大,伊仁伍成了跑马山一带的土皇帝。他妻妾成群,但是尚不满足,恨不能把天下的女子都夺过来自己享用。他派出属下四处打听谁家要娶媳妇,媳妇的长相怎么样。如果让他知道新娘有几分姿色的话,那么,这户人家就要倒霉了:初夜权归伊仁伍。没有别的理由,谁叫你长得俊!想反抗?门也没有!伊仁伍就是个灭门的祖宗。遇到长得特别出色的,伊仁伍直接抢过来归为己有!

在中国的历史上,从来就不缺烈女和贞妇。在面对伊仁伍的淫威时,跑马山一带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人物,最著名的是叶家大女儿叶亦妍。

叶氏的家在跑马山深处,是跑马山地区有名的美人。因为叶氏自小深入简出,伊仁伍并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底下还有这么个美人,直到明天要办喜事了,伊仁伍才从部下嘴里听说了这个出了名的大美女。他立即派人去陈家送信,说要借用新媳妇一晚。

接到信后的陈家老掌柜陈清面如死灰,他把家人召集到一起反复商量也没有商量出个头绪来,陈清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陈家是王休屯的望族,是附近数得着的财主,这样的丢人事情是难以承受的。第二天一早,万般无奈的陈清作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退亲!

陈清打发族里威望比较高的族人带着礼物和媒柬来到了跑马山里的叶家庄,把陈家退亲的意思对叶家谈了。当时叶家满门正忙着打发闺女上路呢,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陈家人并没有说退亲的原因,只是说找人算过卦,两个人命理不合,所以退亲,所送的彩礼不打算要回去了,只当作悔亲所付出的代价。——完全是莫须有的理由。

这简直就是往人眼里插棒槌!叶家人虽然老实本分,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叶家人同陈家人据理力争,怒斥陈家不守信誉、出尔反尔。

正闹得不可开交,叶氏从闺房里翩翩而出。

叶氏打扮得花枝招展,更比平时靓丽了十分,她用十分不屑的语气对其父母说:“爹、娘,你们还怕我嫁不出去怎么的,世上比陈家好的家庭有的是,世上比陈炼(叶氏的未婚夫)好的男人更是脚踩脚碾的,何苦这样难为人家呢?”一句话说得陈家人无地自容,逃跑似的出了叶家的门。

当天傍晚,伊仁伍派出花轿去王休屯抬新娘子的时候扑了个空。不仅新娘子不见了,陈家已经空空荡荡连只鸡也见不着了!这些狗腿子们一气之下把陈家的房屋点上火烧了!

伊仁伍原来以为陈家带着新娘子跑了,过了几天之后才听说陈家直接没有敢娶叶氏。伊仁伍大喜过望,立即派人去叶家庄通知叶家,叶氏归他了。直到此时,叶家才弄明白陈家悔婚的真正原因。

人长得太俊不是什么好事,跑马山一带自古就有一段民谣:丑妻好,丑妻好,丑妻是个宝。在家是蛮姑,出外惹祸少。

接到通知的叶家同当时的陈家一样也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他们全家人也是一夜未睡。应对的办法想了千千万,竟然没有一样可行之策。叶家不像陈家那样有钱,他们一旦离开叶家庄就会无法生存。不离开跑马山,任你跑到哪里也逃不脱伊仁伍的手心。叶氏的父母在一天之内好像老了十岁!

第二天,叶家还没有拿出像样的办法来应对这件事,伊仁伍派来迎亲的队伍就到了。叶氏亲自出闺房迎接这些接亲的士兵,她的露面让所有的士兵都看直了眼!

太漂亮了,年画上的美人莫非是照着她的样子描的吗?

没等这些士兵回过神来,叶氏开口了,“我爹娘养我一场不容易,没有一万大洋休想让我上轿,我宁愿死在你们面前!”

要是对别人,这些蛮横惯了的士兵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绑着就走。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人就最有可能成为伊仁伍的新宠,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得罪过她的人下场会很难看。为首的头目想了想,命令士兵们打道回府。

回到老巢,头目在伊仁伍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叶氏的美丽,说得伊仁伍心里直痒痒,他恨不得马上就和叶氏洞房花烛夜。

“值啊,司令,这个女人别说一万大洋,简直就是卖爹卖娘的价!”

伊仁伍一夜未睡。

第二天,他亲自带着一万大洋来到叶家庄,见到了他一夜魂牵梦萦的叶氏。确实漂亮!如果有一个人见到她不动心的话,马上可以断定:这个人绝对不是男人!

“枉活了三十多年啊!”伊仁伍见到叶氏,心中禁不住感叹道。

在叶氏面前,伊仁伍第一次有了一丝害羞的感觉,他不但如数奉上一万大洋,而且同意两天后迎娶。

六宫粉黛无颜色。自从见到了叶氏,伊仁伍对他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统统失去了兴趣,这两天对他来说就是煎熬。

好容易熬过了两天,第三天天不亮,伊仁伍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去叶家庄迎娶叶氏。

叶氏果然没有食言,她盛装以待,娇艳的面容、惹火的身材让伊仁伍恨不能把她一口吃下去。

迎娶工作很顺利,伊仁伍以从未有过的正经八两的形式把叶氏顺利地接到跑马山换马岩的老巢。他的手下都知道他娶到了称心如意的夫人,纷纷让他请客庆祝。伊仁伍爽快地答应了。

是日,跑马山换马岩伊仁伍的司令部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特务团(伊仁伍当上营长一个月后被郑寒食任命为团长,他的属下称其为司令)排以上的头目齐集司令部内,吆三喝六地开始了狂欢。

人逢喜事精神爽,伊仁伍心里想着美人,口中喝着美酒,一杯一杯不觉其醉。他的副官提醒他道:“司令,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冷落了嫂子,今晚不让你上床了!”伊仁伍口里很硬气,心里早已痒痒得不行。他撇下众人,趔趔趄趄地朝着洞房走来。

洞房之内明烛高照,叶氏坐在灯下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美女的雕像,伊仁伍推门进来也没有让她变换一下姿势。

“宝贝,想死我了!”伊仁伍踉踉跄跄地走近叶氏,一把把她抱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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