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陶一菱的确是收到了薛以怀手机传来的简讯。他约她在酒店见面,她看号码的确是薛以怀的,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也就没有多想。
精心装扮后,她去酒店等候。期间,服务生送来了一瓶红酒,说是一位先生提前点好的。她自然是对号入座,当成是薛以怀点的。没有多想,她一个人等得寂寞,便自斟自饮。她还以为是自己这晚不胜酒力,竟然有些醉意了。
左右薛以怀也还没有来,她便躺下休息一会。她睡得很浅,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醒了过来。以为是薛以怀,她便没有起身而是假寐,对方进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两盏台灯,感觉身上变沉,那人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了。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的手在自己伸手游走,可是她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她忽然开口,薛以怀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这次突然主动约她本来就已经很反常了。
她的问题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埋头苦干,她终于发觉不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身上的人她完全不认识,她大惊失色,瞬间就让酒意清醒了几分。可身上的男人正在兴头上,从包里掏出一笔钱砸了她脸上,他说他买了她这一夜。
反抗无力,那男人将她嘴堵住,绑住了她的四肢。甚至都还没有让她想清楚事情的始末,她就被身上的人折腾得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旋地转,身上青紫交错伤痕累累。她一脸惨白,而她的经纪人正一脸火气地站在她旁边。
事情是个局,彻头彻尾的局。薛以怀发给她的短信,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服务生送来的酒也进掉换了。她要求调看监控,酒店却要警察介入才给调监控为由拒绝了。
而那一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女星都卷进了色情交易案件,一时间轰动了整个娱乐圈。而她不偏不倚,刚好也在那一晚出事。床头洒满了现金,她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经纪人跟公司商量了一通,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了下来。公司不准她去报案,首先证据不足,其次对她和公司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虽然她极力辩解自己的清白,并不是她私下与人做身体上的交易。可公司还是以她不服从公司安排为由,被冷冻了。
从前被捧到天上,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一下被推下了地狱。以前以为自己的影响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现在才明白,她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枚小棋子,为了利益她随时可以被人抛弃掉。
当时她羞愤难平,还去策扬集团想找薛以怀当面对质。她大闹了一顿,并没有见到薛以怀,而是被告之他人一周前就已经不在国内了。
见她不信,这么大闹下去对公司不好,秘书还把订票记录都给她看了。她终于明白,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局,她却没有抓住一丝一毫的证据。就连那约她见面的短信,她再也恢复不了了,也就没有人能相信她了。
念念听着她说的这一切,沉默了很久,她的遭遇明显是被人设计的。她相信薛以怀有这种能力,可他绝对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若是除去薛以怀,那么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又如此痛恨陶一菱呢?
“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不过我帮不了你什么。以前的事我已经不想去计较,以后我相信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好了,需记住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再做什么亏心事了。就此别过,各自珍重。”念念站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世界终究是太复杂。
她不想去恨,也不想说什么原谅。再见陌路,这是她对别人的宽恕,也是对自己的交代。同学还是朋友,就此统统都埋葬了。
“小心容允惜!”念念转身离开之际,陶一菱忽然冲她喊到。
容允惜?陶一菱这是怀疑她的事情是容允惜一手安排的?如果真的是,那可就太可怕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目光去对待这些旧相识,一张张美人面下,手腕却阴毒入蛇。
念念停驻了一会,挥挥手,只留下单薄的身影。
回到病房里,念念还在想着陶一菱说的事。前后贯穿,容允惜无论是作案动机和能力,她都可以办到。这样一来,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看念念心不在焉的,靳楠推了推她:“你就去了一趟昔日爱巢,回来就如此失魂落魄。一定是触景伤情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的。”
念念白了他一眼,认真地问道:“哥,你有没有听说两个月前轰动娱乐圈的女星色情交易案件?”靳楠摇摇头,也是,两个月前他在国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国内的这种案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案子了?难道……薛以怀他也涉案了?”靳楠这话可带着笑意,因为他很清楚,薛以怀不可能。
念念特别看不爽她的不正经,故而严肃又认真地对着他道:“你猜对了。”
靳楠一口水喷了出来:“那不可能!就算那家伙真的卷了进去,他也分分钟有办法把自己摘得干净。”
念念撑着下巴凑到靳楠面前:“这话听起来,你和他好像好像都很熟练地掌握这门技巧哈?”
靳楠食指戳了戳她脑门:“这是严重的诽谤!我提出抗议!”
念念冷哼了一声,忽然就转了话题:“哥,后天是容允惜的婚礼,我想你陪我去一趟呗!”
靳楠坚决地摇摇头:“要我说啊,你就不去凑那热闹了。你说你图什么?看到人家欢天喜地,你高兴吗?”靳楠并不明白,她的意图不在凑热闹。她只是想见到薛以怀,只要看到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那个梦境,她还是耿耿于怀。
当然,如果在容允惜婚礼之前薛以怀已经安全回来了,那她就不去凑那热闹了。毕竟听了陶一菱说的事,她实在是有些怕容允惜了。黑暗中的一双黑手,鬼知道什么时候就推向了自己。
当然,也不能排除陶一菱又在说谎。不过,这次她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就是了。左右这两个女人都让她心有余悸,人心太复杂,她猜不透所以还是尽量能不打照面就不打照面。
两天后,容允惜的婚礼就要举行了,薛以怀她还是联系不上,包括白逸铭也是。她现在几乎已经肯定,薛以怀绝对不是出差或度假,他一定是跟白逸铭在一块出任务了!
这样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念念的心头又慌了起来。出任何任务都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自己的那个噩梦,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容允惜的婚礼,他真的会错过吗?即使是受伤,他也一定会赶过来吧!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距离婚礼开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她换好衣服化好妆,靳楠却还在医院没有过来。说好今天陪她一起去参加婚礼的,让她在楼下等着,自己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不停地张望,时不时又看看手表。身后嘀的一声喇叭响,她回头愣了一下。车门推开,那人倚靠在门口对她含笑春风。
来人不是靳楠,而是易泽。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正式,黑色西装,蓝色寸衫……这衬衫,有点眼熟。
“美女去哪啊,要不要我送你啊?”这戏谑的语气,还真是跟他今天这形象不符。
“有便车,何乐不为?”
上了车她才盯着他看:“该不会是我哥叫你来的吧?他也真是的,不想去就说,干嘛还麻烦你过来。”
易泽轻笑:“这是……心疼我啊?”
何念念哭笑不得:“我觉得吧,总欠人人情不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穿得也太隆重了,该不会是……”
易泽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请柬递给她,她还真是糊涂。易泽家在苍宁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市长千金结婚,被邀请在列也是正常的。她倒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是靳楠的托付,他特意陪她去参加婚礼。
“笑什么?”他问。
“笑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回答。
易泽摇摇头:“一半一半。我从来都不喜欢参加别人的婚礼,这次例外,是以为你哥哥拜托我来着。刚好我家也收到了请柬,所以就顺道了。”
算不得自作多情,那便是脸面够大。两人相视一眼,笑了笑。转眼,就到了婚礼现场。
酒店布置得非常浪漫,清一色的粉,处处透着少女情怀。感觉跟容允惜还真是有些不搭调,按理说容允惜是个完美主义者,婚礼上选用的一花一草都应该是她亲力亲为挑选。不过瞧着婚礼布置的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容允惜之手。
递交了请柬,易泽对他弓着胳膊:“何小姐,令兄嘱托我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她轻笑,这话倒是像靳楠说的。挽着易泽的胳膊,两人随着花柱的指引去到了一片布置好的草坪。挑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坐下,她回头看了看,真不愧是市长千金,人来得不少。
念念胳膊撞了撞身边的易泽:“我还以为我们可以跳过这个环节,直接上桌吃饭。”她话音刚落下,捧着圣经的神父走向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