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勇和乔漾两个人一步步走向乔羿深,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还有无章法的慌乱。
乔羿深站起来。我也跟着他站起来。乖巧地退到他身后去,乔羿深咧着嘴角一笑,然后对着乔勇二人微微欠了欠身,“二叔,爸,你们也来了?”
乔勇装出一副非常惊喜的表情。过来拉住乔羿深的手,老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羿深,你,你好了?”
身后的乔漾也是反应过来,激动地抱住乔羿深,叔侄情深的戏码手到擒来。还毫无破绽,“太好了,羿深,你终于好起来了。”
乔羿深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他们两兄弟演完戏,疏离地稍微向后退了退,“爸,二叔,关于我的问题我等下再向你们解释,你们先坐下吧,不要让记者朋友们白等了。”
乔勇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走向先前乔羿深坐着的位子。
乔羿深身子一挡,指了指右边董事们的座位,“爸,请你坐这边。这里。是我的位子。”
此话一出,全场竟然出奇的安静,只有摄像机的快门声,“咔擦咔擦”此起彼伏。
好半天,乔勇才眯了眯眼,收起了他的伪装,“羿深。你说什么?”
乔羿深嘴角仍然是挂着云淡风轻,就好像天塌下来也跟他没有关系的微笑,非常响亮地把他刚才的话重复说了一遍,“我说,董事长的位子,是我的。”
全场哗然,四下里响起一阵唏嘘声。
在南城赫赫有名了二十多年的傻子少爷,乔羿深,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环宇董事长的位子是他的。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伟岸地像个从天而降的神祗一样,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光芒,这一刻,我激动地只想落泪。
“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人才能当董事长吗?乔羿深,你最好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不然别怪二叔不客气!”一旁的乔漾憋红了脸,他费劲了大半辈子的精力,也不过是捞到了一个总经理的职位,而且,在我嫁进来以后,还被轻而易举地摘掉。
所以,他愤怒了,甚至忘记了这是在记者面前,一时失态丢出了狠话。
随即而来的激烈拍照声让乔漾恢复了理智,他的眼里,后悔一闪而过。
乔羿深无畏无惧,他带着耳麦他的声音永远是所有人中间最洪亮的,“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乔勇两个人愣在当场没有反应,昨天在家里,他们看到的乔羿深还是一个抱着我的胳膊傻笑着叫“媳妇儿”傻子,这一刻,却是这样风华灼灼咄咄逼人。
我深呼吸了好几遍,才壮着胆子走上前,“爸,二叔,你们先坐吧,羿深今天有事要宣布。”
这是乔羿深昨晚上交代我的,他说乔勇他们肯定会因为估计自己的面子而纠缠着不肯退让,所以这时候还是要我这个目前还是名副其实的环宇总经理发挥作用。
如果他们还不肯听话,我就可以拿身份来压他们。
我当时还拒绝了,因为怕自己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下,给乔羿深丢脸,但是乔羿深却跟我说,想一想我去接乔守业前一天乔勇两兄弟给我的威胁和羞辱,我就要在今天翻倍地羞辱回去。
所以我还是站出来了。乔羿深都不怕我给他丢脸,我怕啥?
果然跟乔羿深预料地差不多,乔勇和乔漾还是不肯退步,他们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说,“纪青妍,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命令我们?你还以为你是环宇总经理吗?现在爸已经住院,没人给你撑腰,我问你,你手里可有拿到爷爷的一成股份?”
这个,我还真没有,爷爷只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是需要进行股份转移,只要我找他就行,可现在他那个样子,我怎么找他要?
乔勇把我难住了,我手捏得紧紧的,慌得说不出话,额头都渗出汗了。
乔羿深手环上我的肩膀,“爸,如果你真的要看,等下我可以给你看,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和二叔先坐下,不要妨碍我召开会议。”
乔漾脸上一白,气得要痛骂,可只说了一个“你”,就被乔勇给拦住了,他眼中风云变幻,最终还是拉着不服气的乔漾在董事席上坐了下来。
果然,乔勇的城府比乔漾要深沉得多,这么快他就接受了现实,而且,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我不禁有点担心乔羿深。
乔羿深比我淡定多了,见乔勇他们服了软,便对他们点头笑笑,然后自己也才坐了下来,董事长旁边的的两个位子一个是副董事长的,还有一个是总经理的。
我坐了一个,空了一个。
我记得乔羿深之前说郑水柔会来,但是会议马上都要开始了,她还连个影子都不出现,应该不是乔羿深骗我,多半是郑水柔这货不靠谱,放了我的鸽子。除了那年做毕业论文答辩,我还真的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过脸。
我身旁的乔羿深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我想诸位肯定对我的病情很好奇,对我的了解可能也还停留在乔羿深是个傻子的层面上……”
经历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样轻松的开场白显然让现场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没错,正如你们看到的这样,我的病情已经彻底痊愈了,稍后将为大家展示著名医师的诊断书,好让大家放心。”说着乔羿深竟然真的拿出了一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诊断书,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就有环宇的员工过来拿诊断书,放到投影仪上给大家看,我狐疑地看着那个像是提前就排练好的放投影仪的员工,面很熟,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行政部的,我有些印象,难道他竟然是乔羿深的人?
看来我还是低估乔羿深了。
我转头去看大屏幕上那份以假乱真的诊断书,内容我不是很好奇,反正我知道是假的。我只注意了下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好像越有名气的医师,写的字越是不能看吧?
看完了诊断书,乔羿深又说,“我今天叫诸位记者朋友前来,是希望你们能陪我见证一件大事儿。我爷爷,也就是环宇的创始人和董事长,他因为一场人为的车祸,而失去了神志,现在就躺在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虽然到现在,我都没有查到这个人是谁,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罪恶总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
乔羿深说完,那些个记者就不受控制地扑了过来,毕竟像这样的豪门恩怨大戏,现实中可不少见,他们也好拿来写独家。
乔羿深大概是怕吓到我,起身走到身后的讲台上,记者们便在台下将他围住,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
我呼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两道凶狠的目光对准着我,我抬头,对上了乔勇和乔漾的眼睛。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现在的状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又无可奈何。
我对他们笑笑,然后置之不理,转头看着乔羿深。
被这么多记者围着,换了我早就章法大乱了,可乔羿深却格外的淡定,就好像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从容应对着记者们的刁难。
我和环宇上下几百号的员工,就只是他的陪衬。
没过多久,乔羿深突然收住话题,“诸位,关于我爷爷被害的提问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请诸位稍后,我还有几件事要宣布。”
乔羿深正题都还没开始,风头就出尽了。我忍不住地望着他傻笑,优秀,太优秀了!
“我爷爷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写下了股份转让书,韩律师,把爷爷的转让书拿出来。”
然后,从环宇的基层员工中,站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容貌俊朗,气质更是不凡,只是刚才埋没在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韩律师夹着文件夹走出来,先是对乔羿深点了点头以示敬意,然后才走向投影仪那里放置文件。
我看到乔勇二人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转让书上赫然写着,甲方:乔守业,乙方:乔羿深。
乔守业手下有环宇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先前分给了乔芳百分之五,乔勇和乔漾各占百分之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一分不差,全部转让给了乔羿深。
转让书大概是放的久了,纸张都有些泛黄,韩律师戴着耳麦,义正辞严地说,“这份转让书,是乔守业先生在乔羿深先生十八岁成年那一年,在我们事务所的公证下亲自写下的,这些年一直都存在银行保险柜里,今天我是受到乔羿深先生的委托第一次打开,我,韩佳明,今天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包括这份文件负法律责任,不会存在任何与事实不符的因素。”
我耳边“砰”地一声,是乔勇一拳头狠狠捶在了会议桌上,距离较近,我这里都感觉到桌子的震颤。
我瞄了眼乔勇和乔漾,两个人的眼神,简直要吃人一般,不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到现在都能坐得住。
现场简直就要沸腾了,谁都没有想到,原来乔守业十几年前就有了安排,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因为傻被嘲笑看不起的乔羿深,竟然一跃成为了环宇的董事长。
恐怕乔漾自己也想不到,他拼死拼活地想瓜分环宇,到头来乔守业早就看破他的野心,根本就没想过要把环宇交给他。
“乔先生,为什么乔老先生才一出事,你就好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就是啊,乔先生,乔老先生原本就知道你会好起来吗?是他告诉你他有准备这份转让书吗?”
局势突然来了个大扭转,这些记者提的问题尖锐而偏颇,我心里一揪,不知道乔羿深会如何面对。
乔羿深笑了,“这大概是天意吧,爷爷被人设计出事,上帝看不下去,所有让我好了,好查出那个丧心病狂的人,给爷爷讨回公道呢。”
我笑了,一众记者们愣了,乔羿深的理由虽然牵强,但却是对在场某些人的震慑。
丧心病狂四个人,我只能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乔勇。
乔羿深又说,“诸位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请到后面去吧,接下来,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记者们不敢不听话,又都退了回去。我与在场的人一样好奇,乔羿深要给大家介绍谁?
乔羿深看了看我,然后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紧接着,会议室的门开了,我看过来,进来的人,竟然是郑水柔。
今天的郑水柔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长裙,披着白色的貂毛披风,整个人正式而又华贵,配上那张精致地如同瓷娃娃般的脸,精致地让人别不开脸,一时间所有的摄像机,都在她身上聚焦。
郑水柔在人群中找到我,对我眨眨眼,然后信步走到乔羿深面前,乔羿深伸出手,两人握了手,然后一起面向大家。
这两个人背着我在密谋什么?我越发好奇了。
“这位相信大家也都认识,郑氏房地产的千金,郑水柔小姐,从今天起,她将代表郑氏,入资乔氏十个亿,成为继我之后环宇的第二大股东,并且,在环宇任财务总监一职。”乔羿深笑呵呵地解释。
我草!
除了这一句,我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郑水柔巧笑倩兮,“入资也是我爸爸的意思,但是他本人在郑氏也脱不开身,所以,我只是替代他。”
乔漾拍案而起,大声叫道,“我不服!”
记者们便都围向他,乔漾气得直喘气,片刻间就平复了下来,脸上竟然还挂上了微笑,“董事长,我有疑问。”
我没想到他对乔羿深的称呼,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改掉了,按乔漾的个性,不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人,想必,他肯定有了其他的对策。
乔羿深也有些诧异,但乔漾既然态度这么好,他也要礼貌些,“二叔请说。”
乔漾说,“董事长,既然郑小姐是第二大股东,那么只作为一个财务总监,是不是有些太屈才了?”
乔羿深皱了皱眉,“二叔的意思是?”
乔漾指向我,“总经理职位是除了正副董事长以下最大的职位,不能让这么一个手上一点儿股份都没有的人占着,应该让给郑小姐。”
“不必了,我觉得总监挺好的,如果你一定要纠结这个,那我和董事长愿意抛一半股份给妍妍,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是董事长了。”郑水柔紧接着乔漾的话说道。
就好像她手中那一半的股份,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根辣条一样,说给我,就给我了。
我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该死的郑水柔,又让我落泪。
乔漾有心拍马屁,其次也是想保住罗欣楠财务总监的职位,因为谁都知道,这个位子有多么的重要。估讨木划。
可惜,他拍到马蹄子上了,如意算盘也没打成,因为,谁让郑水柔是我穿一条裤子的死党呢?
“各位,今天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诸位要是还有想问的,过两天我会单独安排一个发布会,到时候再请各位,今天,就麻烦诸位先回去吧。”乔羿深做了最后陈词。
记者们拿着各自的独家高高兴兴地回去了。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乔羿深站在最前面宣布,“各部门今天下去好好准备,我太太纪青妍依旧是环宇的总经理,后天,我和郑总监就来公司接任。好了,散了吧。”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乔勇和乔漾铁青着脸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乔勇似笑非笑地丢了一句,“乔羿深,你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乔羿深无辜地笑,“谢爸夸奖。”
乔勇恨的牙痒痒,但也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其他人都走了,孟良辰和祁静留了下来。
孟良辰微笑着伸手,对乔羿深说,“董事长,有幸跟你握个手吗?”
乔羿深点头,“当然可以,孟先生,以后环宇的设计,还要劳烦你多费点心了。”
孟良辰爽朗地笑,“董事长客气了,良辰一定会尽力的。”
虽然乔羿深不是很喜欢孟良辰,但是孟良辰之前设计的产品上市效果摆在那里,乔羿深也不是因小失大的人,所以他对孟良辰,态度还挺好的,相信以后工作中,也绝对不会给孟良辰小鞋穿。
当然,这要建立在孟良辰不再对我献殷勤的基础上,毕竟,乔羿深本质上,还是个小气的男人。
乔羿深和孟良辰在一边说着什么,祁静拉着我的手,俯在我耳边说,“纪总,你老公真帅。你真幸福。”
我臭屁地眨眨眼,“还行吧。”
“看着你们这么幸福,我都不想再一个人单着了。”祁静两眼痴痴地望着孟良辰,说道。
我看着不忍心,就想转移话题,忽而想到在医院里她说过乔羿深还准备了惊喜给我,我便问道,“祁静,你上次在医院说的惊喜是什么啊,我现在都回来了,你得告诉我了吧?”
祁静坚定地摇摇头,“乔先生说,不能说。”
既然她不说,只能等下问乔羿深了。
祁静估计是怕我追问她,拉着孟良辰溜了。
孟良辰在离开会议室之前,不怕死地朝我看了一眼,还送了个浅淡的微笑。
我一下子就不是很淡定了,好在乔羿深心情好,并不是很计较。
他们一走,会议室里只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我泪眼汪汪地瞪着乔羿深和郑水柔,“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告诉我,都瞒着我,你们太欺负人了。”
郑水柔笑呵呵地摸着我的脑袋,“你老公说,告诉你,你会兴奋地睡不着,他也是为你好,让你睡个好觉。”
乔羿深果然了解我,我逞强地辩驳道,“我就那么没出息吗?”
乔羿深笑,“不,我老婆最有出息了,什么大世面都不紧张。”
我老脸一红,拧住乔羿深的耳朵,“行啊你,还知道说反话讽刺我了?”
乔羿深直告饶,郑水柔在一旁捂着嘴巴笑,我哼了一声,跟着拧住郑水柔的耳朵,“你还有脸笑,合着我老公欺负我,还是不是跟我穿一条裤子的中国好闺蜜啦?”
郑水柔轻轻打掉我的手,然后夸张地说,“谁跟你穿一条裤子!纪青妍,你有没有良心,你以为十个亿是十块钱吗?我磨了郑老头子多久他才答应你知道不?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跟他签那么多不平等条约呢?”
我其实都知道,郑水柔今天为了我所做的努力我都会永远记着,但是大恩不言谢,更何况我们俩的关系,扭扭捏捏道谢她反而会不喜欢,于是我仰着下巴说,“谁请你帮忙啦,我才不承认呢。”
郑水柔叫嚣着要来打我,我往乔羿深身后一藏,“打不到,我有老公护体,哈哈哈!”
乔羿深一直微笑着看我和郑水柔打打闹闹。
会议结束后,乔羿深带着我和郑水柔去看了乔守业。
乔芳正在病房里看开着电视机给乔守业看刚才乔羿深在环宇的直播,看到我们来了,格外高兴,抓着乔羿深的肩膀直夸,“羿深,你真的好了?什么时候好的啊,还瞒着小姑。”
乔羿深羞涩地道,“小姑,羿深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
乔芳打断他,“我知道,不告诉小姑也好,免得又误了你的事,不说这个了,来了就好,你看,爸看到你,高兴地直叫唤呢。”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乔芳这句话绝对有其他含义。
一旁的乔守业果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开心地拍手,歪着嘴也“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乔羿深跪在乔守业面前,抓住乔守业一直抖动着的手,声音哀伤,“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把害你那个人绳之以法。”
说到这里,乔芳抹起了眼泪,“哎,这人情世故啊,真让人心寒,你看爸出了事,大哥和二哥就来过两次,范瑶只露过一次面,平时里看着他们,总好像有多孝顺似的,果然是患难见真情。羿深,你今天做的很好,就要让他们这种人尝到苦头。”
听着乔芳这话,她应该是从心里,对乔勇他们有了不满,这样一来,倒与我的关系近了些。
乔羿深只是点点头,“小姑,你放心吧,以后环宇交给我,我一定好好打理,不让爷爷的心血被二叔他们给毁了。”
乔芳轻轻摸着乔羿深的头,“好,你放手去做吧,这里有小姑看着。”
寒暄过来,乔芳看了看我和郑水柔,“站着干什么,坐吧,郑小姐,既然你以后要在环宇做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别客气,坐吧。妍妍,你还不给郑小姐倒杯水。”
乔芳终于没有直呼我大名了,我激动地连连答应,“好,水柔,你坐。”
郑水柔大方地笑笑,“您是妍妍的小姑,也是我的小姑,别跟我见外就是。”
乔芳想了想,笑着点头,“哎,听你的。”
从乔守业的病房出来,乔羿深又带我们去吃了大餐,经过了早上的事,乔羿深已经成了南城的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甚至连餐厅的老总,也出来恭喜乔羿深,还说今天的菜是他们的一点心意,放心点,都不要钱。
恭喜是假,巴结才是真。乔羿深推辞,“不用了,您的心意我收下了,这单,还是要买的。”
餐厅老总拗不过,还以为乔羿深是不想给他面子,一脸忐忑地退了下去。
坐定了,我才有机会跟乔羿深好好聊聊,“不错啊,没想到你竟然在环宇渗透了这么多力量,说吧,还有什么人在?”
乔羿深对我笑了笑,也不再隐瞒,“还有很多,回去给你名单,不过有一个你大概有印象。”
我急不可耐地反问,“谁?”
“欧星桐,人事部经理。”乔羿深柔柔地回答。
我气得骂道,“好你个乔羿深,我当初还跟你说欧星桐有可能是乔勇那边的人,你也不知道提醒下我,害得我纠结了好半天。”
乔羿深心虚地忽悠我,“当时不是害怕你看出来我在装傻嘛,我还想找个你能接受的方式告诉你来着,谁知道你那么笨,暗示都看不懂。”
我疑惑地回想着那段时间乔羿深的动态,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给了我什么样的暗示,预示问道,“你暗示我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乔羿深说,“那段时间,我不是天天拿着五角星给你比划‘ok’的手势吗?那就是我的暗示啊,星星就是欧星桐,‘ok’就是可用,你还不承认你笨。”
郑水柔一口水喷了出来,我额头一道道黑线,“尼玛,我还以为你迷上了修道,在练什么神功呢,你这样暗示,贵才能看懂好吗。”
郑水柔刚喝进去的水又喷了出来,捧腹大笑,“你们夫妻俩还真是绝配啊,笑死我了。”
我嫌弃地坐得离郑水柔远一点,害怕她喷我身上,“哎我说,水柔,我看那个韩律师长得挺好看的,你要不然让乔羿深把他介绍给你?”
郑水柔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必,你留着自己享用。”
乔羿深虎视眈眈地逼近我,我赶紧改口,“嘿,韩律师长得丑死了,给我老公提鞋都不配。”
乔羿深这才满意。
……
第二天,整个南城的报纸头条,都挂着我家帅老公的照片,还有郑水柔,我就缩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痴傻少爷一夜痊愈,霸气回归执掌环宇。乔羿深,你看这标题写的,像不像在写一个黑道大哥?”我拿着报纸念,乔羿深在给我准备早餐。
等他把香喷喷的煎蛋和抹好草莓酱的面包片拿上来,我突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乔羿深以前端给我吃的红烧鱼鳞。
我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乔羿深当初绝对是在玩我。
我咬了一口面包,淡定地问道,“乔羿深,解释一下,红烧鱼鳞是怎么回事?”
乔羿深手一顿,然后腆着脸挠头,“嘿嘿,这不是为了迷惑敌人么?”
“你明明迷惑的是我!”想到我吃了红烧鱼鳞还拉了好半天肚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想起来了,乔羿深,你耍我的事不止这一件吧?”
乔羿深不知道是真的淡定还是装的,“没有了。”
我才不信他,他的信誉度,在我这里已经完全为负了。
我想起了上次乔芳房里的那张纸条,我正了正脸色,“乔羿深,我还有事问你。上次我在小姑房里拿的那张纸条,你真的没看吗?”
“看了。”
我越生气了,“你看了还骗我说你丢了!”
乔羿深见我是真的生气了,才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伸手要揽我的肩,我没好气地拍掉,“走开,我不和骗子说话。”
乔羿深强制地扳着我的肩膀,强迫着我与他对视,半晌后,他格外真诚地对我说,“老婆,你信不信有些善意的谎言,并不是因为无所谓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
看着他这么真诚,我像被他牵引这一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信。”
乔羿深眼睛一亮,“很多事我不告诉你,只是为了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女人,是我的老婆,你只要陪在我身边,让我好好疼你就好了,其他的,全部都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我又一次在乔羿深的情话里彻底地沦陷了,我叹了口气,又一次妥协了,“好吧,我信你。”
乔羿深吻了吻我的额头,“老婆,我们只有今天一天的假期了,明天就要去环宇了,以后我陪你的时间就少了,你先答应我,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好不好?”
我点点头,“我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你专心事业,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乔羿深把我拉到他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怕我会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想连你也失去。”
我紧紧地回抱住他,“不会的,你不会失去我。我会不走,你赶也不走,一直缠着你。”
乔羿深声音柔柔的,“好。我们说好了。”
我小时候一直没去过游乐场,第一次去还是大学的时候郑水柔带我去的。自那以后,就没再去过了。
今天突然想跟乔羿深去一次。乔羿深二话没说,带我去了南城最大的游乐场。他还说,他要在东郊的游乐场,以我的名字建造一架南城最大最豪华的摩天轮。
只因为我对他说,摩天轮是一个能承载爱情的神奇的地方。
可是现实却没有理想那么丰满。
我们不但没坐到可以承载爱情的摩天轮,还在那里,遇到了江乐。
前些日子江乐生病退赛以后,就一直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她。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江乐拿着棉花糖扑了过来,毫不忌讳地抱着乔羿深另一边的胳膊,“羿深哥哥,你终于好起来啦?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好的,我太开心啦。”
我不阴不阳地说了句,“我老公好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乐耳朵可真尖,竟然听到了我的这句话,然后接口说道,“青妍姐,你可不能这样说哦,你不知道现在像羿深哥哥这样的男人,是最吸引小姑娘的嘛,你都不知道他昨天在环宇那个样子多帅,而且他又有事业,青妍姐,你可要小心了。”
这话之前郑水柔也跟我说过,但她是担心我守不住乔羿深,而江乐,却明明白白是对我的挑衅了。
既然你来挑衅,我也不会像个软包子一样被你欺负,昨天我就在现场,我能不知道我老公多帅?还需要你一个外人来说?
我抱紧乔羿深的胳膊,“那有什么呢?我老公只爱我一个人,不会轻易被别人勾走的,是吧老公?”
为了壮声势,我还问了乔羿深,乔羿深附和着我的话点了点头,还深情地看着我说道,“没错,我只爱我老婆一个人。”
我得意地看向江乐,江乐只是笑,没有表现出她的情绪,撕下一块棉花糖递到乔羿深嘴边,“那可以不一定哦,现在的女孩子,多的是手段呢。羿深哥哥,你吃这个,可好吃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说不过江乐,便在乔羿深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乔羿深吃痛地握住我的手,然后微笑着拒绝江乐,“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这还差不多,虽然是在我的指示下,但毕竟是让江乐这小丫头吃了瘪。
江乐被拒绝,也不觉得尴尬,一转手,棉花糖进了她自己嘴里,然后,在我和乔羿深完全没有遇到的情况下,她嘴里含着棉花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吻上了乔羿深的唇。
我和乔羿深都愣在了当场!
等我们反应过来,江乐已经离开了乔羿深的唇,她恋恋不舍地舔舔嘴巴,乔羿深嘴唇上还粘着一块固化的棉花糖,昭示着江乐刚才的侵占。
“羿深哥哥,甜食其实也很好吃的吧?”江乐伸手要摸乔羿深嘴巴上的棉花糖,乔羿深冷着脸握住了江乐的手腕,厉声喝道,“江乐,你别太过分了!”
乔羿深生气了,江乐却并不觉得怎么样,反而厚着脸皮嬉笑着,“羿深哥哥,你捏的人家好疼哦。”
乔羿深连忙放手,有些局促,“抱歉。”
我一股火从心口烧到脑门,抬起手就冲着江乐脸上扇去,妈的,我这个正派老婆还在旁边站着呢,她竟然这样肆无忌惮地调戏乔羿深!
不能忍!